“你他妈绝对开挂了啊！上次月考你还最后一名啊！你肯定开挂了！”程进东已经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 冲着年纪大榜上的那个名字看了又看，最后拿出手机拍了张照，“我总感觉是我眼睛看花了。”
476名。
陈也盯着那个名次看了又看,
“陈也？”陆巡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陈也，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陈也眨了眨眼睛, 这才像是回过神：“我靠, 我进前五百了？”
“怎么了，看傻了吗？”陆巡笑着问。
“语文作文我没看懂我以为进不了。”陈也偏过头看着他, 脸上表情有些茫然。
“你进前五百名了，你理综年级前十呢。你……”陆巡对着他说着说着突然有些感慨, “你真棒啊。”
陈也看着他, 突然伸手狠狠抱住了陆巡。
陆巡愣住没动。
他没想到陈也会抱他，陈也不是一个会把柔软情绪外漏的人, 很多时候陈也肯本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内心。
而且, 周围还有很多人。
他倒是不在意这些。
但是陈也这个非常要面子的人竟然忘了维持自己学校老大的形象。
“我靠！”陈也紧紧箍着他, “我靠！”
陆巡放在腿两侧的手抬了起来, 拍了拍他的背, 笑了：“要勒死了。”
侧边闪光灯亮起。
陈也怔了一下, 看到周围举起来的手机，反应过来, 在下一秒松开了手。
“我……”陈也看着陆巡, 有点解释不清。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抱陆巡。
太激动？太开心？
他还没能想明白, 程进东也朝着他抱了上来，勒住了他的脖子：“你个挂逼！竟然瞒着我偷偷上分！”
陈也被他勒的往后一仰, 脖子被勒的喘不过气, 陈也抓住他的胳膊往前拉, 咬牙骂：“松手, 傻逼！”
“我不松！你说你说你是不是威胁排榜老师了！”程进东依旧勒着他没松手，脸上表情很激动，突然往陈也头上亲了两口，接着喊，“前五百名！陈也你牛逼啊！”
陈也脸都黑了。
周围举起来的手机更多了，咔嚓咔嚓的声音响的连成一片。
“干嘛呢！”一声吼从众人身后传了过来。
人人都开始收手机，但来不及了。
蒋建军已经走到了人群后来，环视着瞪着这围在年级大榜前的一圈人，直到看的一个个面如菜色才吼出了声：“考的很好是吧！都拿了满分是吧！”
“刚刚拿手机的二十三个人！放学前都给我把交过！少一个你们这里一个都跑不掉！”
蒋建军能在一中把这群心高气傲的学生们治的战战兢兢，跟他这嗓子是分不开的，别的不说，就光吼人，这一项起码占了学生不愿意跟他对上的百分之八十的原因。
隔这么远陈也耳朵都有点受不了。
陈也摸了摸耳朵
蒋建军的视线扫到了陈也身上。
陈也捂住了耳朵。
“陈也，跟我过来。”蒋建军最后转身前说。
“怎么了？”程进东没反应过来，“喊你去他办公室干嘛呀？”
“关你屁事，等老子回来再跟你算账。”陈也扯开他的胳膊，狠狠的在自己头上擦了擦，然后把手擦在了程进东身上，转身跟着蒋建军走了过去。
教导处办公室在另外一侧的行政楼，离他们理科楼这边不远，但没什么学生在这边。毕竟没那个学生想聊着聊着跟校长主任书记照个对面。
“门不用关了。”蒋建军走进去，回身跟陈也说。
陈也压根儿没想关门，手插在裤兜里看着他，满脸写着我最牛。
蒋建军：“……”
男生长的确实不差，眉目清晰，鼻子高挺，酷着一张脸挺像那么回事儿，又是大高个儿。
要不是脾气不好，那他工作就要从天天抓打架变成天天抓情侣。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扯远了。
蒋建军清了清嗓子：“你成绩张榜之前我就拿到了 ，本来放学想找你聊聊，但碰上了就喊你过来了。”
“这次总体来说考的还是不错，进五百名了。各科老师夸的不少，但你现在有个大问题，就是你这个科偏的太厉害了。那个英语，算了，英语都算了。”蒋建军说到这儿有些无语，“你语文都没及格，还有你那作文，狗屁不通。这个不说了，明天你们语文老师会讲。我就是想说啊，你语文再拿点分，英语再拿点分，总分上600应该不难，上600就是另一个程度了啊。考个不错的大学，算是给自己高中三年个交代吧。”
陈也看着他，没有想说话的意思。
蒋建军看着他，喝了一口水站了起来，“这次喊你过来除了聊成绩还有一个事情。就老师上次污蔑你的事儿，老师在这里给你道个歉，是老师太武断了。”
陈也这才把手从裤兜里抽了出来：“早说不完了，行了，还有事儿吗？”
“这叫什么说话的态度，就这点你还是得改改。”蒋建军瞪着他，但又没忍住说，“对了，物理满分110分你拿了满分。整个年级也才三个满分，最后那道自选题分拿的漂亮，图画的也……也有进步。还是能听进去的嘛。”
陈也挑了挑眉。
“按照你这个进步的速度，再努力一把，争取期末进个二班应该没什么问题。”蒋建军看着他说到这儿有些无奈，“整个高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好一脑子混成这样。”
陈也听到这句，脸上笑容突然收了收，往下垂下了眼。
“行了，打铃了一会儿了，先回去上课。”蒋建军挥了挥手。
陈也从办公室出来，刚绕下楼梯，就把手机从兜里摸了出来。
手机在办公室就一直震个不停。
陈也一边朝他们教学楼走一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就想弄死程进东这个大嘴巴。
也不知道这傻逼怎么宣传的这么快，就这短短几分钟，他全部兄弟都知道了这个事儿。
就连彭勇都知道了，还给他发了笔很可观的转账。
下面配了条语音，打开就是几声很开心的笑。
—小也，听说这次期中考进前五百名了！牛啊！叔这两天有点事儿，过几天你定地方，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陈也皱了皱眉。
彭勇对他一向大方，上个月他因为脚崴了，要准备期中考等等很多原因，拳馆那边也没去几次。但彭勇还是给他照全勤的发了工资。
他退回去过一次，彭勇又打了过来。
从他爸走后，彭勇帮了他很多忙，那会儿老太太医药费很多也是彭勇垫的。
可是他没办法让自己伸伸手就找别人拿钱，所以初中跟彭勇提了去他拳馆帮忙，一直干到了现在。
他好像有点把该做的正事忘了。
陈也停下脚步，沉默的看着这笔转账，点了领取，回了个谢谢勇哥，关了手机。
最后一堂课是物理，物理老师正拿往下发着试卷。
陈也敲了敲后门。
“哟，陈也。”物理老师是个年轻教师，因为长得显老都喊老王。
陈也朝着自己位置走去。
“等会儿，过来领卷子。”老王笑着从讲台上拿起了一张卷子，“物理110分，你拿了满分，你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我拿的成绩都没敢信这是你的卷子。”
陈也上台领了卷子，在一票震惊的目光中回了座位。
大多数人都在程进东大肆宣传下知道了陈也进了全年级前五百，但都有种不真实感。
这个物理满分才让他们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陈也真考了个很魔幻的成绩。
“好了，别看了啊。卷子都拿到了吧？这次物理成绩我们班还是保持的非常好。”老王拍了拍桌子，长叹了一口气，“一如既往的烂，平均分不到六十，我真是服了你们了，我画的重点题但凡多……”
讲台上老王开始讲题了。
陆巡看着拿下卷子就一直盯着卷子看的陈也，偏过头压低了声音，“蒋主任说什么了？”
陈也听到他的声音才像是回过了神，把手上一直在看着卷子放下了。
“没什么。”陈也摸出了手机。
陆巡转回了头。
陈也在屏幕上点了半天，又把手机放回了桌子兜里，又偏头看陆巡。伸出胳膊肘在他胳膊上戳了戳。
陆巡偏过头。
“给我道歉来着。”陈也说着笑了。
“是嘛。”陆巡也笑了。
“两个满分别讲话了啊，虽然你们确实可以不听，但是我建议还是不要太嚣张。”老王在讲台上笑着调侃。
陈也转回了头，拿了支笔在手上转着。
陆巡看着陈也。
应该不是他的错觉，陈也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落了下来。
直到放学，陈也都一直埋头打着游戏。脸色看不出什么。
“哎，陈也这破讲究，非要等人走的差不多才出教室，出来的迟，公交车也得等。”程进东站在站牌下拿着书包甩着，又好奇问旁边的陆巡，“哎，对了，学霸，刚刚那群一班的来找你干什么？”
“数学竞赛的事。”陆巡简单解释。
“你们周六竞赛去哪里比？”坐在站牌下的陈也摁着手机随口问了一句。
“隔壁市。”陆巡回答。
“嗯。”陈也应了一声。
程进东喊着车到底什么时候来已经走到了站牌最前面前面正盯着公交车来的方向。
“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陆巡偏头问，“感受一下竞赛氛围，数学竞赛高三还可以——”
“我要去拳馆。”陈也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期中考完了，周末那边我就开始排班了。”
陆巡皱了皱眉。
陈也这个说法让他心里有些没底。
“陈也，你……”陆巡看着他，一时想不明白陈也态度转变，想了想还是说，“你不止五百名的水平。”
“那我该什么水平。”陈也啧了一声，“就这五百名都学的我累死了。”
“考五百名就是你的目标了吗？”陆巡拧着眉。
“考五百名不是你给我朝疯蒋定的吗？”陈也按灭了手机，接着又按亮了，自始至终没朝他那边看。
“陈也。”陆巡喊他。
“行了，干嘛呢。”陈也放下手机，偏过了头看着他。
“我说过了，你很聪明。”陆巡说。
“所以呢。”陈也不耐烦了，“聪明怎么了，有爱学的，有不爱学的。我不爱学，所以之前考的倒数第一。现在我完成前五百的目标就行了，你还指望给我补到第一吗？”
“对。”陆巡点头。
“对你大爷。”陈也说。
“哎哎，怎么回事儿啊？”程进东终于发现这两人不对劲，走了过来，有些疑惑的朝两人脸上看着，“怎么还还吵架了？”
两人脸色都不好看，一个沉一个黑。
“我没吵。”陈也紧拧着眉，“他先找茬。”
陆巡看着他没说话。
陈也也看着他，心里不爽。
瞪谁呢。
陈也瞪了回去。
“小学生吗，吵完还瞪。”程进东无奈拉了拉陈也。
陈也这脾气一般人招架不住，真要发脾气也是动手很少靠嘴。
陆巡看着也不是个能与人争执的性格，但这跟普通人的包容有差别，这人根本不屑跟不在同一水平线上的人理论。
这两人怎么看也不是能因为什么事儿吵起来的人。
程进东有些摸不着脑袋。
但这会儿也不好问，再问为什么估计也是搓火。
“来，拉个手。还是好朋友。”程进东尝试和稀泥。
“少操点心吧程奶奶，”陈也拍掉了他的手。
陆巡蹙着眉，终于开口：“陈——”
“我不坐公交了，不爱等。”陈也打断他的话，提了辆旁边的自行车，骑上去，“走了。”
“哎……”程进东还没来得及拦。
陈也在车蹬子上重重地蹬了一脚，头也没回的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来啦
吵架了嘿，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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