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的尾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亲的，反正他不想给商汝成亲。
他翻个身想将尾巴藏到身子底下，但男人却抓着不放，他双手推着商汝成的肩膀，生气道：“你好重，别压着我。”
他一点也不怕这个男人。
少年才进商家门三天，已经开始在这里“作威作福”了。
商汝成乖乖听话，他从小狐狸身上起来，却不想放开他的尾巴，而是将脸贴在蓬松柔软的毛发上蹭了蹭。
“好软。”
他还嫌不过瘾，干脆将脸埋进去深深地嗅闻，上瘾了一般，闷声笑道：“快点成亲吧，嫂子。”
他都要等不及了。
“新婚夜我会好好指导哥哥怎么让你舒服的。”
小新娘娇里娇气的，怕不是要哭得眼睛红红，不过他的脾气又坏得很，没准就像现在这样，顶着那张娇艳勾人的脸，气气地说着让他们走开的话。
也许会伸着细白的手臂推他们的肩膀，也许会抬脚踢在他们的腿上，粉白的脚面就那么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他们的视野里。
商汝成绝对会指导他的哥哥将它捉住。
指导他怎样将粉白涂抹为薄红，让那一片皮肤变得温热湿／漉。
不知道小新娘会不会呜呜地哭呢。
男人的呼吸越发地沉，抓在尾巴上的手也收紧了力道，小狐狸有点痛，只好又弯腰去揪商汝成的头发，但男人好烦，被他揪着也要将脸埋进他的尾巴。
他们在对峙时，紧闭的门突然被从外面撞开，商泓任大步走了进来。
本该入睡的时间，他却穿着一身黑衣，蹲在床边望着小狐狸，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小新娘，我带你去玩木头人。”
小狐狸被他吓一跳，呆呆地看着他，手里却突然一空，他揪着的头发不见了。
小狐狸疑惑地看了看手，又抬头找了一圈，刚刚还抱着他尾巴不放的商汝成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人呢？
小狐狸觉得奇怪，爬到床的里侧还特意掀开被子看了看。
商泓任好奇问道：“你在找什么？”他说着伸手摸了一下小狐狸的尾巴。
原来他的小新娘还长着尾巴啊。
“一个坏家伙。”
找不到人，小狐狸也不想睡觉了，他坐在床边，翘着脚指挥商泓任给自己穿鞋，对他说的木头人游戏有点好奇，“我们要和谁一起玩木头人游戏？”
他只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玩过，不是很厉害。
商泓任伺候小狐狸穿鞋已经习惯了，也不像一开始那样笨手笨脚，穿鞋时还会偷偷地摸一下小狐狸的脚背。
“好多人呢。”商泓任磨磨蹭蹭地给小狐狸穿完鞋，起身想要去牵小狐狸的手，“我牵着你走吧，外面很黑的。”
小狐狸不理他跳下床就往门口跑。
他才不要男人用摸过他脚的手来牵他呢！
－
夜里无风，但商家门口的树影却似乎在晃动一般，商泓任将一件斗篷披在小狐狸身上，随后抓着他的衣袖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这几天商泓任带着小狐狸一起去爬树、抓兔子、探险，小狐狸对他已经有了三分信任。
虽然觉得周围环境怪怪的，但还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真的会有人和我们玩木头人游戏吗？”小狐狸对着0146嘀咕道：“这么黑不会有鬼吧。”
0146无奈道：【那你还跟着他出去。】
小狐狸踢着脚下的小石头，小声道：“可是我想玩。”
【去看看也好，没准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商泓任带着小狐狸穿过一条街道，随后在一棵树后停下，他将小狐狸揽到身前，然后指了指前面，小声道：“你看。”
小狐狸双手扶着树，偷偷地探头，前方一片平坦大道，有十几个人影在那里晃来晃去，没有交谈声也没有脚步声，衬着夜色格外诡异。
涂山亭将头缩回来，乌黑眼眸轻眨了下，小声问道：“我们是和他们玩吗？”
商泓任点头，“对啊。”
“可他们好怪。”
“他们不怪，他们很好玩的。”商泓任一边说着一边抓着小狐狸的手腕从树后跑出去，距离他们两米处就有一颗新的树，他抓着人又躲到了这棵树后面。
大道上的人影听到声音，迟缓地转过头，没有发现什么又转了回去。
商泓任双手抱着小狐狸，压低声音笑道：“好玩吧。”
小狐狸歪歪头，在树后偷看，见那些人影要转头他又嗖地将头转回来。
“他们是什么啊？”
“不知道。”
正巧那些人影再次背过身，商泓任眼尖看到，连忙抓着小狐狸跑向另一棵树。
他们又没被逮到。
跑了两次，小狐狸的胆子也变大了，跟着商泓任又玩了几回后，他把男人赶去了另一边的树后。
但乐极生悲，小狐狸有一回跑得慢了点，正好被转过来的人影逮住，他们的位置已经很靠近人影了，小狐狸被他突然的转头吓得僵在了原地。
夜色很重，人影的五官很模糊，但即使这样也能看出他们的面部极度僵硬。
人影对着小狐狸迈出一步。
小狐狸抖了一下，随后扭头就跑。
身后传来杂乱又沉重的脚步声，小狐狸不敢回头看，嘴唇抿得紧紧的，小脸煞白。
妖族的天赋让他跑得飞快，脚步声渐渐落在了后方。
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突然一只手从一旁伸出，抓着他的手臂将他拉进了一个院子里。
小狐狸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低头去咬抓他的手，耳边传来商泓任的声音，“躲在院子里他们就不会追了。”
男人的手背突然一疼，他低头看一眼，语气带着点惊讶，“你牙齿好尖啊。”
都把他咬出血了。
男人的血不好吃，小狐狸嫌弃地松开嘴巴，瞪着他，怒道：“你怎么丢下我跑了。”
商泓任挠挠头，“是你跑得太快了，我在后面都追不上。”
他是抄了近路才提前到这里把小狐狸拦下来的。
他说到这里又要夸小狐狸，“你跑得好快啊。”
小狐狸哼哼两声，唇角翘起来一些，有些得意道：“我很厉害的。”
隔着一道门板，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但有一些古怪细碎的声音隐隐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像是什么人在尖叫，其中还掺杂着嘎吱的声响。
小狐狸一脸迷茫地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什么声音啊？”
这座院子不大，只有两间土房，声音是靠近他们的那一间传出来的，映在窗户上的灯影在摇晃。
小狐狸还在盯着看，一旁的商泓任突然啊了一声，抬手捂住小狐狸的眼睛，“不要看这个。”
他自己也紧紧地闭着眼睛，“看这个就不干净了。”
他也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但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好男人是不会看这个的。
商泓任抓着小狐狸往门口走，脚下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书本样式的东西。
他弯腰捡起来随手塞到怀里。
－
在外面疯玩了一圈，小狐狸回去后又跑到浴桶里泡着。
商泓任和离不开主人的大狗狗一样黏在身边。
他坐在浴桶旁边，从怀里将捡到的书拿出来，借着烛光看向封面。
封面没有书名，只画了一只红色的狐狸。
他将书翻开，只看了一眼就面红耳赤，余光偷瞄一旁的小狐狸。
为什么这个画里的人是小新娘啊。
小狐狸察觉到商泓任的目光，他趴在浴桶边，疑问道：“你为什么总看我？”
男人犹豫一下，举起那本画册给小狐狸看，“这个好像是你。”
小狐狸咦了一声，凑过去仔细看了看，眼眸微微睁大，“真的好像我啊。”
小狐狸澡也不泡了，双手搭在商泓任肩上，让男人给他擦干净抱他回房间。
商泓任乖乖照做，可能是他表现得好，所以最后得到了和小狐狸一起趴在床上看画册的奖励。
这本画册前几页画的还是衣着简单的小狐狸，后面却突然有了另一个男人的参与。
是一个男人将小狐狸抱在怀里亲吻的画。
商泓任皱皱眉，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小狐狸却在用手指戳那个男人的脸，他认出了对方，哼哼着道：“坏花妖！”
他将这一页翻过去，下一页画得要含蓄一些，是男人给小狐狸梳理尾巴，但和上一页相比，小狐狸身上的衣服只剩下可怜的一件。
商泓任盯着看半天，心脏闷闷得疼，但身体却奇异地热了起来，躁动难耐。
他情不自禁地向小狐狸身边靠了靠，与他腿碰着腿。
小狐狸刚洗完澡，身上冰冰凉凉的，很好地安抚了男人的燥热。
涂山亭没觉得画册有哪里奇怪，又翻了几页，随后指着上面的画面，对着商泓任告状，“你看，这个坏花妖在欺负我。”
商泓任顺着小狐狸手指看去，只一眼身上降下去的温度就瞬间升高，他面红耳赤，就连眼睛都隐隐泛了红，喉结吞咽的声音连一旁的小狐狸都能清楚地听到。
原来这在小新娘口中叫做“欺负”啊。
好娇啊。
他也好想这样欺负。
商泓任的手指抚在画册上，指腹刚好按在图上少年被迫翘高的腿上。
那条腿白皙修长，画是静态但它仿佛在颤抖。
这幅画很含蓄，少年的脸都仅是一个朦朦胧胧的侧脸，剩下的都被高大的男人所遮挡。
但商泓任紧盯着那一点侧脸看时，好似在少年的眼角看到了一点泪珠。
他在哭。
商泓任的喉结又滚动了一下。
小狐狸的手指戳着沈弦的后背，他还在生气，嗓音里带着一点怒意，却似娇嗔，“他好讨厌。”
“他在画里还要打我！”
商泓任呆呆地问，“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