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放火
元嬷嬷一路几乎是小跑。
一句话话说完，喘了一大口气才继续道：“冬青树上，的确有东西，奴婢仔细辨认过，应该是猪油！”
倒是在沈灼兮的意料中。
她早就猜想，应该是什么油物。
“猪油？”沈灼兮没说话，蜻蜓狐疑道：“冬青树上放猪油做什么？”
“夏日虫蚁容易进屋，猪油涂在树上，能将虫蚁全部吸引过去，等足够了，再弄杀虫的药水一网打尽。”元嬷嬷说着，颇为奇怪道。
“往年也用过这法子，不过太阳晒过，猪油的味道很难闻，老太君总觉得气味闷的慌，因此靖安苑极少用。”
沈灼兮笑了笑：“既然很少用，今儿是谁做主用的？”
元嬷嬷也不知道：“一早开始就各种杂事，哪儿有人吩咐，估计是整个太师府都在除虫，一时间忘了靖安苑的规矩，一并做了。”
“而且瞧着手法，应该是个新手。”
绘枝好奇道：“元嬷嬷连这都能看出新手和老手？”
“这还不简单？”元嬷嬷语气颇为得意：“猪油除虫只需要涂满一棵树，然靖安苑那边的冬青树和西院墙下的蔷薇枝子上，全部都涂上了一层。”
“不是新手，难道还是别人？”
沈灼兮越发笃定猜想，还没开口，元嬷嬷已经要告退了：“二小姐，奴婢先去找一趟管家，赶紧处置了。”
“不然等老太君醒后，肯定要发脾气的。”
“不用找管家。”沈灼兮制止道：“这件事压根就不是新手弄错了，而是蓄意为之！”
元嬷嬷不懂她的意思，讪笑道：“二小姐，最近事多，您也不能草木皆兵，吓唬人啊，谁没事蓄意涂猪油啊？”
“天干物燥，油能助燃，一会晚上再起点风，大火瞬间就要吞噬靖安苑。”沈灼兮的手指在桌上浅浅敲击几声。
“老太君身子不好，我肯定要去侍疾，到时候一网打尽。”
元嬷嬷被她的话吓得后退一步，磕磕巴巴道：“您怕是胡乱猜想，谁会做这种事？”
“是与不是，晚上不就知道了？”沈灼兮冷哼道：“到了这一步，元嬷嬷还觉得沈泽焕无辜不成？”
元嬷嬷身子抖若筛糠，哪里敢应声。
等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道：“不行，这件事涉及重大，奴婢不能做主，奴婢要回去告诉老太君……”
“老太君身子本就不好，你告诉她除了徒增负担，也没办法。”沈灼兮微眯着眼，道：“你若是信我，倒有个法子。”
元嬷嬷六神无主，试探道：“什么？”
“你回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沈灼兮起身，从后边的柜子上找出一根香烛，道：“将这个点上放在老太君床头，说是去屋内的味儿的。”
“剩下的，就等晚上随机应变了！”
元嬷嬷将信将疑，拿着香烛的手还是不断颤抖：“二小姐，能行吗？万一起火，这玩意儿能做什么？”
沈灼兮盯着香烛笑了一声：“要验证我的猜想，这东西可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呢，放心吧，我也会去靖安苑。”
“难道我能猜到，还会放任自个儿一块被烧死？”
元嬷嬷这才稍微放心，回靖安苑按照沈灼兮的吩咐点上香烛。
期间的确有婢子好奇的问了一嘴，元嬷嬷也是按照沈灼兮的吩咐回答的。
老太君转醒喝过一次水又昏昏沉沉睡了，还算相安无事。
碧色衣裳的婢子见泻药没起作用，又在水里加了些量，晚膳时，老太君果然又闹起了肚子。
这一次比先前更严重，上吐下泻，压根止不住。
元嬷嬷慌张之下，派人请了沈灼兮过来。
沈灼兮事先就知道是沈泽焕下了泻药，但好戏还没上演，她也没戳破，只让婢子按照先前的方子，又煎了药送来。
老太君的脸色比先前更可怕，短短半日，就憔悴的不成样子。
沈灼兮照顾着，晚膳是去不成了，沈子山两兄弟人多，两家人总不能没人照拂，沈泽焕和沈心娇自然而然没过来，在餐桌上尽地主之谊。
若沈灼兮没猜错，现在正是放火的好时机。
大多数下人也去吃饭了，只留了几个婢子，再晚沈和山又要回来……
果然，屋内就剩下老太君主仆，沈灼兮主仆以及三个婢子后，碧色衣裳的婢子拿了个香炉，放在了不起眼的角落又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一股淡淡的梨香味就飘满了整个屋子。
元嬷嬷还在奇怪：“这是什么香味，怎么从来没闻到过？”
“这是迷香。”沈灼兮瞧着身后忙活的几人，低声吩咐道：“都往地上倒，装作昏迷的样子。”
沈灼兮能肯定，屋内只有碧色衣裳的婢子是被沈泽焕收买的，不然这会其他三个婢子早就逃了！
听到她的吩咐，婢子们都觉得奇怪，可元嬷嬷已经双眼一闭，按照沈灼兮的话倒下了，她们也不敢多问。
沈灼兮伏在床头装晕，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缝。
她这角度，正好瞧见碧色衣裳的婢子进门试探了一番，挨个将窗户关紧，又飞快的锁门出去……
没一会，屋外传来阵阵烟味儿，夹杂着猪油燃烧的焦虎味。
元嬷嬷几乎是顿时起身，惊呼道：“二小姐，当真着火了！”
“怕什么，你们三个也起来吧，合力抬着老太君！”沈灼兮不慌不忙的起身，语气平静：“主意些，别磕碰到。”
透过薄薄的窗棂，已经能看到外头的火势，明显燃烧的很快。
绘枝去门口看了眼，小声道：“门锁了！”
“柱子那边应该准备好了。”沈灼兮利索的打开后面的窗户，道：“动作快点，不然一会真给烧死了。”
还好那婢子只顾着关窗，没想到从外头上锁，不然还真会惹上麻烦。
火在说话间，已经从院子蔓延到了门口。
打开窗户，阵阵热浪逼近，沈灼兮让婢子们合力抬着老太君，到了最后面的院墙处。
那儿一直放置着一个半人高的大缸，平日是备着水救火的，老太君觉得不好看，命人养了荷在里面。
缸装满水很沉，婢子们要抬老太君不能帮忙，沈灼兮带着绘枝元嬷嬷三人，废了老大劲儿，眼瞧着火都要烧到几人，才终于将水缸凿开。
缸里的水和还有泥泄了一地，弄的几人周身都是，好在缸碎后总算是能挪开了。
缸后面，赫然是个被扩宽过的狗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