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不是有了?◎

    谢柔嘉完全没想到裴季泽如今脸皮如此厚, 反而有些骑虎难下。

    她想要起身,却被他牢牢地扣住自己的腰不放。

    她定了定心神,将两条胳膊圈在他脖颈上, 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小泽他虽年纪比驸马小, 但是有些地方却比驸马……”

    说这话时,明眸皓齿的少女沁出水光的凤眸里流淌出一抹羞涩,别有深意地往他身下瞧了一眼。

    沈四郎是个说话没遮拦的,背着卫昭与萧承则偷偷告诉她不少关于男子之事, 自然也包括一个男人最在意之事。

    果然,此话一出,原本还算淡然的男人眼底像是结了一层冰。

    谢柔嘉却觉得还不够, 涂了丹蔻的指尖轻轻地按压着他水红色漂亮的唇形, 颤着如蝶翼一般的长睫,用雪白的贝齿轻轻咬了咬嫣红饱满的唇,“小泽用这里服侍我时,我不知怎么就想起驸马来, 驸马的唇形是我见过的男子当中生得最漂亮的那一个。就是不知驸马服侍起人来如何。不如这样, 下回, 我叫驸马现场学一学, 以后服侍起女子来, 也更加得心应手, 免得被人嫌弃, 传出去,既丢自己的人, 也丢本宫的人。说本宫眼瞎, 找了个这么中看不中用的驸马。”

    从前再憎恨裴季泽, 到底还念及他幼时待自己的情谊,做人说话总会留有一丝余地。

    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自己的尊严踩在地上践踏。

    她就不相信,裴季泽如今为权势,是不是真就到了这种没脸没皮的地步!

    可她严重低估此人的脸皮厚度,他非但没有走,那只原本搁在她腰上的洁白大手竟然探入她曳地的衣摆里,“何须改日,微臣今日就先学着服侍殿下。”

    谢柔嘉脸上的笑意冻在嘴角。

    那只冰凉的手贴着她的脚踝缓缓地往上滑,所到之处,引起一阵阵颤粟。

    她隔着薄薄的衣裙一把握住那只宽大的手,佯装镇定,“本宫昨夜实在太累,现在没有兴致!”

    “此事何须劳累殿下,”他自她手里抽回自己的手,粗粝的手指贴着细滑的内侧,眸光沉沉的望着她,嗓音喑哑,“微臣旁的本事没有,手上服侍人的功夫倒也有些。”

    根本没经过事的谢柔嘉一把摁住他的手,微微红了眼睛,“裴季泽,你敢!”

    同样红了眼睛的男人咬牙切齿,“微臣记得自己同殿下说过,殿下若是再敢碰他一下,微臣不晓得自己会做出什么来,殿下若是想要拿东宫储君的位置来同微臣斗气,那么微臣自然会如殿下所愿!”

    谢柔嘉咬着唇不作声。

    他低下头在她唇上轻吻一下,接着道:“其实只要殿下陪微臣走这一趟。三年之后,殿下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包括你的命吗?”眼尾像是凝结一滴泪的少女一脸恨意地望着他,“本宫想要你的命,你给吗?”

    “若是殿下倒时真想要,”他凝视着她的眼,“微臣也舍得给!”

    谢柔嘉抿唇不言。

    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这时阿奴去而复返。

    谢柔嘉低声呵斥,“还不把你的脏手拿出来!”

    一脸固执的男人道:“殿下先承认方才的话是故意气我。”

    谢柔嘉见他如今真是幼稚之极,道:“即便是本宫承认,也未必是真的,驸马又何须自欺欺人!”

    话音刚落,眼睛更加红的男人隔着薄薄的丝绸轻轻按压着她柔嫩处。

    谢柔嘉又恼又羞,咬着唇不作声。

    他愈发变本加厉。

    谢柔嘉不受控制地微微颤粟。

    这时外头已经传来敲门声。

    眼里沁出泪光的少女把滚烫的面颊埋进他颈窝,“方才我都是骗你的,我这两日,并无与他,你,你把手拿出来……”

    他这才抽回手来。

    她眸光落在他洁白指骨上润泽的水痕羞恼得无地自容。

    可一脸坦然的男人替她抹去眼角的泪痕,替她整理好衣裙妆发,重新踞坐好,又成了人人眼中端方高洁的君子。

    无耻至极!

    谢柔嘉恨得牙痒痒,可又拿他无可奈何。

    他道:“进来。”

    外头的阿奴这才推门而入。

    书房内气氛有些怪异。

    他不由地抬眸瞧了一眼端坐在榻上的二人,只见离开时面容沉静的主子面颊绯红,眼梢眼角比他方才出门时无端多了几分媚态,添了几分靡艳,更加摄人心魂。

    一时瞧得入了神,一道冰冷的眸光朝自己望来。

    是驸马。

    他立刻收回视线,道:“太子妃今日一早确实带着皇长孙回了娘家。”

    竟是真的!

    谢柔嘉道:“你先下去,等候差遣。”

    阿奴这才告辞。

    待门关上,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的谢柔嘉望向身旁低眉敛眸的男人,“信里究竟说了什么。”

    眉目似雪的男人道:“微臣说了,殿下若是想要知晓,就回家瞧,微臣会一直在家里等殿下。”言罢,站起身,向她敛衽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行至门口时,他突然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神色淡漠,“微臣这个人极端小心眼,且嫉妒心强。在未和离前,微臣只希望自己的妻子只有微臣一个男人,便是看多旁人一眼,微臣心底也会不舒服!”

    简直是莫名观其妙!

    谢柔嘉端起茶盏想要朝他掷过去,可他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这时文鸢入内,见她拿着一只空茶盏坐在那儿,眼睛泛着红光,吓了一跳,“可是驸马说了什么要紧事儿?”

    “无,”一脸羞愤的少女吩咐,“备水,我要沐浴。”

    文鸢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气愤,“驸马又欺负公主了!”

    她不说还好,话音刚落,更加羞愤的少女恶狠狠道:“迟早有一日,本宫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

    裴府。

    敬亭轩。

    锦书拿眼睛觑了一眼坐在那儿看公文的男人。

    自打自公主府回来,他就坐在那儿看公文,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其实他实在想不通,公子明明知晓自己在公主那儿讨不了半点便宜,还非要上赶着给自己找气受,何苦来。

    *

    公主府。

    谢柔嘉沐浴更衣后就去了许家见嫂嫂。

    她原以为嫂嫂与太子哥哥闹和离,嫂嫂必定会很伤心,谁知去到时竟瞧见她正在院子里带着允儿放纸鸢。

    见她来,嫂嫂十分地高兴,忙拉着她进屋子坐下。

    两人寒暄几句过后,谢柔嘉忍不住问:“嫂嫂,难道都不难过或是担心吗?”

    温婉柔美的女子闻言,眼底浮现出一抹柔意,“三郎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我既与他做了夫妻,自然要相信他。他若是觉得我在身边,会叫他分心,我回来便是。但是将来若是他真出事,我会带着允儿好好活下去,想尽一切法子活下去,绝不叫他担心我。”

    谢柔嘉听得怔愣住。

    原来夫妻之间的信任竟然可以到这种地步。

    她的父母不曾拥有,她自己亦不曾拥有。

    哥哥却得到了。

    怪不得当年一向古板,最在意自己名声的哥哥,宁愿被天下人耻笑,也非要娶一个寡妇做妻子。

    嫂嫂又道:“我出宫时,三郎知晓你必定会来瞧我,托我给你带几句话。他说不希望你参与到这些事情里头,他希望你过自己想要过的日子。他说,成婚的时候,没能让你高兴,他这个做哥哥的一直很遗憾。”

    谢柔嘉眼圈蓦地红了。

    哥哥永远待她这样好。

    “妹妹,”嫂嫂握住她的手,“这个季节,江南的风景极好。去江南,过你想要过的日子,远离长安的纷争,这是你哥哥对你最大的期盼。”

    她问:“那嫂嫂呢?”

    “我?”嫂嫂低眉浅笑,“三郎若是觉得我该走,那我便带着允儿去江南寻你。只是现在,还不到走的时候。”

    谢柔嘉望着眼前暖阳下愈发显得柔美温婉的女子,突然就明白了阿娘的话。

    嫂嫂看似柔顺,性情却极坚韧,值得哥哥托付终身。

    从许府离开时已经很晚,谢柔嘉并未如裴季泽所愿去他府上,而是直接回府。

    她在书房内呆坐一下午,叫人往裴家送了一封信。

    告知裴季泽,她愿意同他去江南,不过她只陪他在江南待一年。

    一个时辰后,裴季泽回她两个字。

    【面议】

    谢柔嘉轻抚着那两个字,沉吟良久,在信中夹了一封《和离书》叫人送给他。

    告知他,若是面议,那就将和离书签好。

    这回,裴季泽一直没有回信。

    大约到傍晚,终于收到裴季泽的回信。

    这回里头只有一个字。

    【可】

    谢柔嘉用指尖轻抚着那个字,心里面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是夜。

    她独自一人坐在院中对月独酌。

    不知不觉竟已经九月过半,再有一个多月便是冬至。

    今年的冬天,好似格外地孤寂。

    萧承则要去岭南,阿昭要去朔方。

    就连她也要下江南。

    也不知下回再见又是怎样的一个光景。

    正愣神,有人将一件衣裳披在她身上。

    是魏呈。

    她道:“怎还没睡?”

    眉目如画的美少年坐她身旁坐下,问:“姐姐有很多烦心事?”

    谢柔嘉“嗯”了一声,“确实有许多。”顿了顿,又问:“我要离开公主府一段日子,你可有什么打算?”

    他问:“姐姐要去江南?”

    谢柔嘉颔首,许诺,“不过你放心,我离开前必定会将你安顿好。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或是想做的,我若是能做到,必定替你办了!”

    面前的少年没有作声。

    良久,他道:“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再同姐姐说不好?”

    谢柔嘉颔首,“好”。

    谁知翌日一早,文鸢匆匆来找她,将一封信递给她,说是魏呈离开公主府。

    谢柔嘉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瞧了好一会儿,道:“他可带了钱走?”

    文鸢道:“公主赏他的那些东西,他全带走了。”

    谢柔嘉放下心来,“那就好。”

    前两日她带他买的那些金银玉器,足够普通人过一辈子,也不枉他服侍她一场。只是没有预料到他竟走得这样突然。

    不过她眼下一堆事儿,实在顾不上深究。

    离开江南的前一日,谢柔嘉特地去宫里拜别皇后。

    皇后已经知晓裴季泽要去江南任江南道御史一事。

    谢柔嘉原本以为她会气愤裴后续番外整理在滋,源峮妖儿污要死药死妖尔季泽背叛太子哥哥,谁知她出乎意料地平静,反而与太子哥哥的想法一致,劝她离开长安。

    谢柔嘉怕她担心自己,怎么说怎么好。

    临行前,皇后抚摸着她的脸颊叹息,“你这个人糊涂起来比谁都糊涂,可精明时却又总用不对地方。此去江南,你好好想清楚些,待下回回来,你若是再闹着与他和离,阿娘不拦着你。”

    谢柔嘉以为她终于看透裴季泽的为人,并未多想,从宫里出来后便去了卫昭府上。

    卫昭见她来很是高兴,只字未提东宫被勒令闭门思过之事。

    谢柔嘉原本还担心他会问起魏呈,谁知他一句都不曾提及。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谢柔嘉想要同他说去江南一事,却不知晓如何开口。

    也许裴季泽说得对,她总是爱承诺人,可到头来,却未能负责到底。

    旁人倒也罢了,可卫昭不同。

    卫昭在她心里是极重要之人。她愿意骗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却不愿意骗卫昭。

    反倒是后来卫昭主动问:“这一回,你不同我去朔方了?”

    谢柔嘉把脸埋进臂弯里没有作声。

    不过过了多久,她自臂弯里抬起一张绯红的面颊,道:“阿昭,你等我一年,一年后,我去找你,好吗?”

    卫昭伸手揉揉她的头发,道了一声“好”。

    “明年你生辰,我便去江南瞧你,到时接你一同去朔方。”

    “好。”谢柔嘉把脸埋进掌心,“阿昭,明日你别来送我。”

    这日她在卫昭府中待到傍晚才离开。

    并未回府,直接去了裴家。

    马车在敬亭轩门口停下时已是暮色四合。

    敬亭轩的院子亮如白昼。

    裴季泽像是知晓她今日一定回来,在院中摆了两人的茶。

    待她坐下后,他将一份玫瑰花糍搁到她面前,道:“还热着。”

    谢柔嘉并未吃,而是开门见山,“还是那句话,一年。若是驸马一年都无法在江南站稳脚,那么本宫就算待再长的时间也枉然。”

    面前的男人并未答,手指轻轻摩挲着腕骨处的紫檀木手串,像是在衡量她所说的话。

    过了大约两刻钟的功夫,他缓缓道:“一年也可。但是殿下要同我做一年的夫妻。”

    谢柔嘉闻言愣住。

    她思量片刻,问:“驸马的意思是想要同我圆房?”

    他没有言语,而是抿了一口茶。

    谢柔嘉盯着他瞧了片刻,道了一声“好”,起身入了内室,开始解衣裳。

    由于手抖得厉害,解了好半天,也没将衣裳解下来,

    忍了多日的少女有些无力地垂着两条细白的胳膊,站在那儿哭。

    其实她明白哥哥的意思。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哥哥不想叫她留在长安见到骨肉至亲相残,所以才叫嫂嫂劝她走。

    只是她这一走,将来回来时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父亲与哥哥又会走到怎样的地步。

    正抽泣,突然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嗓音微微有些低哑,“待咱们自长安回来,一切都会好。”

    他又想趁机骗她!

    满脸是泪的少女推开他伸手解衣裳。里衣刚褪至雪白香肩,又被他穿好。

    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哑声道:“殿下不在家,我总也睡不着。我只是想要同殿下在一个屋里躺着,什么也不用做。”

    泪水不断涌出眼眶的少女哽咽,“我给驸马机会了,是驸马不要!”

    他“嗯”了一声,“是我不要。”

    谢柔嘉推开他,将自己的衣裳穿回去,道:“把信拿来我瞧瞧。”

    裴季泽取了信递给她。

    信里只有几个字:【贵妃有变早做准备】

    谢柔嘉盯着这几个字不解其意,正要问裴季泽,却见他手里正拿着药膏,在替她涂抹手腕上的淤痕。

    也不知那药是什么成分,涂在手腕上清清凉凉的倒是极其舒服。

    她眸光落在他雪白的指尖上,顿时不自在起来,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捉住。

    “别动。”他微微蹙眉,“很快就好。”

    有求于人的谢柔嘉没有同他争,问:“信里何意?”

    低眉敛眸的男人道:“还在查。兴许殿下同微臣去江南的路上,微臣就能查到。”

    谢柔嘉知晓如今心急也无用,将信还给他,抽回自己的手,正欲说话,眉目若雪的男人喉结微微滚动,“那里,可要?”

    谢柔嘉正要问问何意,随即明白过来说什么,臊得面颊绯红。

    她咬牙,“裴季泽,本宫体谅你到了这把年纪也不容易,等到了江南,替你纳两个妾室好好服侍你!”

    一向淡然自若的男人冷冷道:“微臣今年也不过二十又三!”

    她冷笑,“小泽今年才十七,比起他来,驸马自然就显得老了!”

    说完这句话,看也不看他难看的面色,径直躺到被窝里

    屋子里很快熄灯,不多时的功夫一具温热结实的身子钻进被窝里,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别哭了,”他伸手抚摸着她湿漉漉的脸颊,“我晓得是我不好,以后都不欺负柔柔。”

    怀里哭得悄无声息的少女不作声,任他如何哄都无用。

    *

    谢柔嘉离开长安这一日,天气阴沉,秋风萧瑟。

    快要行至官道,她又忍不住往回瞧。

    上一回她离开长安时,时值冬日。

    那一日天气格外的冷,天上飘起雪花。待她一路纵马奔到城门口时,远远地便瞧见一袭红狐大氅的卫昭等着他。

    那一回,她虽忐忑不安这样私逃出宫,可那时她总觉得待下回回来,阿娘哥哥骂他两句,没什么大不了。

    这一回,她心底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惧,她怕自己再回来长安时,长安再也不是记忆里的长安。

    而骂她的人,也再不复当年模样。

    眼看着偌大的长安城渐渐地化作一团虚影,她正要放下窗户,突然瞧见一抹鸦青色的身影策马而来。

    渐渐地,马背上英姿飒飒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是阿昭!

    阿昭来送她。

    她将手伸出车窗外用力地朝他挥了挥。

    马背上的人并未靠近,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直到经过十里亭时,他终于停下来。

    直到那抹孤寂的身影再也瞧不见,她搁下窗子,一转头,撞进一对漆黑幽深的含情眼里。

    眉目若雪的男人并未多说什么,将一杯牛乳递到她手里,道:“咱们先乘坐马车,然后转道搭船下江南。”

    极没有心情的谢柔嘉随他安排,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许是知晓她心情不好,他也未多说什么。

    考虑到谢柔嘉身子不大好,再加上裴夫人与阿念在内等一众女眷都在,马车行得并不快,大约十日的功夫,终于来到漕运码头。

    坐了一路车的谢柔嘉才下马车,一股子码头上特有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大,人还未站稳,当即吐了一地。

    裴季泽瞧着一张小脸煞白的少女心疼不已,待她吐完,赶紧将她抱入到早已备下的船只。

    可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还是身子不好的缘故,行船五六日,舱房都没出过半步的谢柔嘉吐了五六日,短短几日的功夫,下巴尖都瘦出来了,成日蔫蔫地躺在床上,连跟裴季泽斗气的力气都没有。

    这一日,裴季泽端着炖好的燕窝粥正要送去给谢柔嘉,裴夫人叫住他。

    裴夫人迟疑,“公主吐成这样,可是有了?”

    裴季泽闻言,手里的燕窝一时没拿稳,“啪”一声砸到地板上。

    上好的血燕洒了一地。

    可惜了。

    作者有话说:

    小裴:……感谢在2023-10-16 23:33:29~2023-10-17 23:40: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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