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被迫成为蛇妈 > 第75章
    回房间的第一件事:立刻收起干粮。

    在游轮上的每七天,佣人会把规定的七日份的干粮送给许清月,每次拿到干粮,许清月给方婷几人分了分,她还剩许多。

    许清月把干粮往背包里?放,装了满满一背包。曾海蝶说,小?镇的港口最远,开游轮要七天,途中路过五座小港口,每座小?港口有哨亭,佣人看守。

    佣人不死,沈清便得活着。

    许清月将背包的拉链拉好。小?蛇忽然飞上背包,尾巴立在背包上,昂头看着她,碧绿的瞳孔满含期待,亮晶晶地发着光。

    许清月疑惑:“怎么啦?”

    小?蛇头的顶鳞微动,往脑袋的中间蹙起,活活像人类皱眉。

    它?“哼”了一声,拿瞳孔去横小?森蚺。

    小?森蚺脖子一缩,高高大大的身躯缩在书桌旁侧的角落里?,后背贴着墙壁,想把自己藏起来?。

    它?觉得弟弟不高兴,肯定又是和妈妈吵架了。

    弟弟没有横它?了,小?森蚺悄咪咪地探出?头去,右边颊窝挨着书桌,悄悄看妈妈和弟弟。

    自以为是悄悄咪咪的,实则那颗硕大的脑袋在书桌旁一支一支。许清月和小?蛇一眼?便捕捉到了。

    “艾丽莎。”

    许清月出?声叫它?。

    “嘶嘶!”

    弟弟吼它?。

    小?森蚺偷看热闹被?抓现?场,羞红了脸。缩回脖子,蹲在角落,大气不敢出?。

    “艾丽莎,过来?。”

    妈妈在向它?招手。

    小?森蚺盘住尾巴,脑袋埋进腹部?里?,一动不动。它?好羞,在外面喜欢看热闹就好了,怎么回家连妈妈和弟弟吵架也?要看,还被?抓住——妈妈和弟弟可是在吵架呀!

    “艾丽莎乖。”

    妈妈的声音像往常那样温柔,也?在笑,并没有因为它?偷偷瞧热闹而?生?气。

    小?森蚺更羞了,但不愿意让妈妈久久等它?,它?慢腾腾地蜿蜒庞大的身躯,向妈妈靠过去。

    妈妈暖暖香香的手搭在它?的头顶,一下?一下?地抚摸它?。

    “艾丽莎困吗?”

    小?森蚺摇头,不困。它?没有吃饭,不饱,就不困。

    “那艾丽莎帮我问一问,弟弟为什么突然生?气好不好?”

    许清月指着那坐在枕头上,背对她和小?森蚺的小?蛇。一条身体从腹部?折过去,尾巴压在枕头上,背脊、蛇颈和脑袋挺得笔直,像一根柱子。

    许清月看得发笑,实在不懂小?小?的身体怎么装得下?气汹汹的性子。

    艾丽莎眼?睛一亮,它?不会安慰人,但它?可以帮妈妈问清楚原因,现?场直播吵架原因呀!

    它?瞬间活跃了,蹭蹭爬到床头,低头问弟弟:“嘶嘶嘶嘶嘶?”

    ——弟弟为什么生?气呀?

    小?蛇巍然不动。

    小?森蚺又问,小?蛇还是不动。小?森蚺一直问,一直问,一直问。小?蛇被?问得烦了,猛地转头来?,瞳孔横住它?。小?森蚺下?意识地缩脖子,缩到一半,堪堪停下?,它?答应妈妈了,一定要向弟弟问出?原因来?,不然妈妈会难过。

    小?森蚺梗着脖子,藏起自己被?弟弟凶得“嘭嘭”狂跳的心脏,迎着弟弟的怒视,看回去。

    “弟弟……”

    它?张开獠牙虎虎生?威的大嘴巴,弱弱地叫。

    “你?——”

    话音顿住,小?森蚺忽然想起妈妈平日里?怎么哄它?的,大脑袋灵机一动,从鳞片下?面翻出?一颗糖来?,颇有些心痛地剥开糖衣——它?只剩下?可怜兮兮的数目少少的七颗糖了!

    “弟弟!”

    小?森蚺握着剥开的糖,鼓起勇气,凶凶地叫弟弟。

    这是它?第一次这么凶地叫弟弟,慌得快把糖捏碎了,目光忐忑地盯住弟弟的嘴巴。

    弟弟懵了一下?,忽然龇起毒牙,愤怒地冲它?嘶吼。

    小?森蚺心脏狂跳,弟弟凶起来?好吓蛇!难怪它?总怕弟弟,弟弟实在太凶啦!

    但……

    小?森蚺瞅准弟弟张开的嘴巴,飞速将早已剥开的糖果塞进弟弟的嘴里?。

    只听“咔嚓”一声,弟弟咬住了那颗糖,并且咬碎了!弟弟的碧绿的瞳孔怔了怔,随即蔓延出?非常危险的光芒,瞳孔渐渐竖起来?。

    小?森蚺“嗷呜”一声,吓得游走,高大的身体往妈妈背后一躲,哆哆嗦嗦地叫:“妈妈……”

    害怕!

    好害怕!

    弟弟好凶!

    许清月摸摸小?森蚺的头,往床边坐去,手撑在床沿,俯下?头,轻声叫它?:“宝宝?”

    小?蛇猝然回头,那竖成一条线的瞳孔骤然展开,恢复成原样。

    它?盯住许清月,尖利的小?牙齿“咔嚓咔嚓”几下?将糖果全部?咬碎了,吞进肚子里?。

    难吃。

    小?蛇从颊窝里?“哼哧”出?一口气。

    一股哥哥的味道,甜死了。

    “宝宝今天的表现?真厉害!很棒,让我和哥哥都超级佩服你?。”

    许清月一面夸它?,一面挠着小?蛇的下?颌。

    “无敌厉害的宝宝能不能说说为什么不高兴呀?是不是谁惹你?啦?”

    她的声音,温和,轻柔,像一个善良的人——小?蛇听起来?是这样的,但她一点也?不善良,都已经把它?惹生?气了,现?在才来?夸它?,已经迟了!

    笨蛋哥哥只是和蛇群去甲板上扮演被?花香吸引得无法自拔的受害群体,哥哥那都不叫扮演,完全本色出?演,甚至是在前线围观热闹,回来?就得到妈妈亲手喂的糖。

    它?忙忙碌碌一天,捏着嗓子学这个说话,学那个说话,嗓子都哑了。妈妈都没有夸夸它?,更别提什么糖了,她都忘记它?了!

    她的心里?没有它?,只有笨蛋哥哥!

    用童工,坏,坏,坏!

    小?蛇气愤地扭过头去,挠痒痒也?不要了,背对她。

    许清月给它?挠痒痒的食指挠空了,她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电光石火之?间,她猝然捕捉什么,顿时笑眯了眼?。她从衣服外套里?翻出?小?蛇的专属奶糖,剥开糖衣。

    背对她的小?蛇的颊窝动了动,闻到那股清醇的奶香味,闭在嘴里?的蛇信动了动,等待她喂过来?。

    它?想,她终于想起来?了,不枉它?那么用力地替她表演。如果她喂它?吃,再给它?挠挠痒痒,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掀过去,打童工什么的事情,不存在,它?是蛇,不是人,蛇类没有童工的说法。

    小?蛇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奶糖。

    它?听见糖纸被?撕开了,怎么还不喂它??

    背坐的身体忍不住动了动,好似别扭到不行,许清月看得差些笑出?声,紧紧抿住嘴才让自己没有笑出?来?。

    她捏着那颗糖,好笑地看着赌气的小?蛇。

    那小?宝宝终于忍不住了,“刷”地转过身来?,瞳孔幽幽地瞪她,圆溜溜的眼?睛幽幽的碧绿色,仿佛宝石那样美丽。

    许清月被?这么漂亮的眼?睛瞪住,再也?忍不住了,“噗嗤”笑出?声。小?蛇张开嘴嘶她,许清月眼?疾手快地塞进奶糖。

    和小?森蚺一模一样的动作。

    小?蛇被?塞得顿住,嘶嘶憋在喉咙里?,闷闷地溢出?去。它?终于知道小?森蚺为什么要塞它?糖吃了,她哄小?森蚺就是那样哄的!让笨蛋哥哥学会了,也?拿这招来?哄它?!

    小?蛇“呸呸呸”要把奶糖吐出?去,它?不是笨蛋哥哥,它?才不吃这招。

    蛇信抵住奶糖,那股清清甜甜的奶香味用舌尖传递到上颌,冲击脑袋,流淌在身体里?,好似要把它?的整个身体都染成香香的味道了。

    妈妈最喜欢香喷喷的它?,它?也?好喜欢这种香香的味道。这个奶糖是真的好吃。

    它?喜欢吃。

    小?蛇拿眼?睛去瞟蜷缩在床尾、眼?巴巴望着它?的笨蛋哥哥,视线落在哥哥的鳞片下?面,哥哥的糖果就能拿给哥哥自己吃,为什么它?的糖果只能揣在妈妈身上,该吃的时候还吃不到。

    如果奶糖在自己身上,小?蛇能硬气一辈子。

    偏偏它?没有奶糖。

    小?蛇的嘴巴一抿,身体不争气地趴下?了。

    小?小?的脑袋耷拉在枕头上,奄奄一息的模样。

    许清月摸摸它?的小?脑袋,用手指替它?挠后背。

    “宝宝乖,我没有忘记你?的奖励哦,只是想等两?天再给你?。”

    “宝宝这么难受,那现?在给你?吧。”

    她的手揣进衣兜里?,在里?面摸索什么。小?蛇奄耷耷的小?脑袋悄悄地挪了挪,从枕头的缝隙里?看她的手。

    心脏“砰砰砰”跳,紧张地期待着。

    许清月掏了半响,伸出?手来?,手心里?空空荡荡的,小?蛇撇嘴,就知道她在骗它?。

    它?“哼哧哼哧”地把头转到里?面去,刚转动一点点,她的另一只手“哗”地一下?伸到它?的头顶,速度快得让它?的视线一暗。

    她“咯咯”笑着,张开手心,“看!”

    小?蛇昂起脑袋,往她摊开的手里?一看,一件崭崭新新的小?衣服,和它?以前穿的素净的衣服不一样,花花绿绿的有刺绣,卷着边边,一顶吊着耳朵的小?帽子。

    “送给你?!”

    她开心地说。

    小?蛇“哼唧哼唧”,衣服,它?才不想要,它?是蛇,穿什么衣服呀。

    “怎么啦?不喜欢吗?”

    许清月看着趴在枕头不动的小?蛇,脸上的笑意散了下?去,声音比起刚才闷了许多:“我看见你?都没有衣服了,以为你?会喜欢……”

    “哼哼哼!”

    小?蛇窜起来?,尾巴一卷衣服,塞到自己的肚子下?面,护得死死的。

    “谁说我不喜欢?”

    它?反问她。

    许清月咧嘴笑起来?,刚才的闷闷不乐全消失了,笑得灿烂无比。

    “喜欢就好。”

    她摸摸小?蛇的脑袋,转头对床尾的小?森蚺招手:“艾丽莎也?来?。”

    见她的视线落在艾丽莎身上,没有再看它?。小?蛇忙低下?头,尾巴仔仔细细展开小?衣服,刚才它?用力大了,把衣服团吧团吧往肚子下?面一塞,都皱了。

    它?有些烦,妈妈亲手做的衣服,新新的衣服,怎么就被?它?揉皱了呢?

    好可恶的自己!

    它?使劲用尾巴压平皱皱的一道线,整个身体瘫上去,滚来?滚去地压,企图将衣服压平整。

    耳蜗里?传进妈妈和哥哥说话的声音。

    “这是艾丽莎的礼物。”

    她从背包里?掏一掏,掏出?放在夹层里?的毛巾,递给艾丽莎。

    “给你?,希望艾丽莎喜欢哦。”

    小?森蚺欢喜地接过来?,尾巴一抖,毛巾长?长?地掉下?去,差点掉到地上。它?赶紧站起来?,毛巾将将被?它?拉住,直直地垂在空中。

    一张好大的浴巾!

    上面绣着大大的它?,小?小?的弟弟,还有火柴人的妈妈——小?森蚺一眼?就认出?来?了。

    自从上船之?后,每次它?洗澡,用的是以前的小?毛巾,擦水的时候总要擦很久,很多地方还擦不到。它?想叫妈妈给它?换大毛巾,妈妈每天超忙,让它?不敢说。

    没想到妈妈知道了,知道它?想要大毛巾,还往上面绣了它?的名字。

    好幸福!

    小?森蚺“嘶嘶嘶”叫着,开心地抱着大毛巾在地上打滚,

    滚完了又爬起来?,将毛巾往身上一披,像故事书里?的战士那样立在卧室里?,左右摇摆自己身躯来?展示它?的漂亮的大毛巾。

    许清月看得发笑。

    小?森蚺听见妈妈的笑声,害羞地垂了垂头,抱着心爱的大毛巾,挪到妈妈身边,像一个害羞的孩子一样窝在她的身前,大脑袋顶顶妈妈的腿。

    “嘶嘶妈妈。”

    它?娇羞地说。

    ——谢谢妈妈。

    “不客气。”

    许清月猜懂了,笑着摸它?的头。

    她往床上回身,身体一动,小?蛇敏锐的感官便感知到了,慌慌忙忙的身体立刻一动,瘫在衣服上佯装躺躺,尾巴尖尖盖住那道被?它?用力团出?来?的又压不平的褶痕。

    她伸手,似乎要去拿衣服。小?蛇焦急,身体用力摁住衣服,张嘴学哥哥那样说:“谢谢妈妈!”

    许清月眉眼?弯起,眼?里?全是盈盈笑意,星星点点像晚上天空的星星,而?它?就躺在那些星星里?。

    小?蛇怔住,看见妈妈的瞳孔里?倒映的小?小?的自己,有些回不过神来?。

    它?在星星的海洋里?好小?好小?,小?得快要看不见了。如果它?也?像她那样,变成一个人,就不会这么小?了,一定能将她的瞳孔霸占完。

    小?蛇的心脏蠢蠢欲动。

    “咚咚咚!”

    房间门被?重重敲响。

    “小?月儿!”

    方婷在外面叫。

    “来?了。”

    许清月应一声,让小?森蚺去开门。她把小?蛇的新衣服收进自己的衣袋里?装着,捞起小?蛇,往门口去。

    小?森蚺打开门,叫一声:“嘶嘶姨姨。”披着它?那崭新的漂亮的大毛巾像一个春风得意的勇士一样,出?门去找它?的大伙伴们炫耀去了。

    第一个接收它?炫耀的蛇是方婷的太攀蛇,太攀蛇听完,昂起脑袋冲方婷“嘶嘶嘶”——它?也?想要。

    本来?身为蛇,对这些不感兴趣,但小?森蚺经常炫耀——大毛巾、小?毛巾、弟弟的聪明、妈妈的摸头、糖果……什么都要炫耀。

    导致它?们这群蛇,渐渐地被?小?森蚺熏染了,也?想要了。

    方婷被?嘶了两?声,听不懂,一脚薅开它?:“自己去玩。”而?后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

    太攀蛇愤愤:“嘶嘶!”

    蛇与蛇的区别怎么这么大,它?和小?森蚺同样是蛇,为什么小?森蚺什么都有,它?什么都没有?

    太攀蛇那双无机质的眼?珠瞅着方婷,这个女人,死抠门了。

    不仅抠门,这会被?它?嘶了,还回头来?,握起拳头,威胁它?。

    太攀蛇心中有气,又对她猛嘶一声,在她冲过来?时,掉头就跑。

    “臭崽子,脾气是越来?越大了,看姐姐平时惯着你?了!”

    太攀蛇听见方婷的骂骂咧咧,尾巴不服气地拍在墙壁上反抗,是它?惯着她了,让一个两?脚兽敢凶它?!

    它?一口毒液能喷死她!

    “好啦好啦,它?只是叫叫你?,气什么呀。”

    太攀蛇远远地听见小?森蚺的妈妈在安慰那个女人,太攀蛇不爽地嘶嘶,人和人的差距同样很大,看小?森蚺的妈妈多温柔,它?的那个……嘶嘶!

    太攀蛇羡慕地看着蛇群里?的小?森蚺,它?举着妈妈牌大毛巾四处炫耀,上面的图案和大大的“艾丽莎”名字羡慕红了它?的眼?睛。

    它?连名字都没有,小?攀小?攀谁都可以叫小?攀……嘶嘶!

    艾丽莎长?大了,以前它?拿着妈妈送的礼物到蛇群里?炫耀,蛇们会骂它?笨,说它?认两?脚兽当妈妈。

    现?在,它?们只会“嘶嘶”恭喜它?。

    小?森蚺心思单纯,听不懂它?们的曲意逢迎。蛇恭喜它?,它?就当真,笑得脸像一朵盛放的花,嘴里?发出?“嘻嘻”声。蛇群一愣,紧接着疯了一样地逃窜。

    小?森蚺懵,它?疑惑地看着逃跑的蛇群,不解地回头去问小?攀:“它?们跑什么呀?”

    小?攀掉头就走。

    小?森蚺去追它?,两?三下?就追上了,小?攀仍旧不理它?。

    陈小?年的黑曼巴在旁边说:“因为你?说人话了。”

    小?森蚺惊恐:“!”

    坏掉!妈妈不允许它?在外面说人话!

    它?卷起大毛巾塞进嘴里?,堵住自己不听话的嘴巴。爬回房间,再也?不出?门了。

    它?的自制力不好,不像弟弟那样能控制自己,便只能呆在房间里?,防止自己再说出?人话。

    许清月送走方婷,回来?看见角落里?的小?森蚺,出?门时还高高兴兴的,现?在一脸忧郁。

    “艾丽莎怎么啦?”

    她走过去,摸摸小?森蚺的头。

    小?森蚺咬住毛巾,重重摇头。

    许清月便猜:“朋友和艾丽莎抢毛巾吗?”

    小?森蚺犹豫了一下?,点头。

    妈妈安慰了它?好久,让小?森蚺特别沮丧,它?欺骗了妈妈——骗人的蛇不好。

    小?森蚺摇着尾巴卷来?故事书,羞愧地翻着书,把自己在外面说了人话的事情告诉妈妈。

    许清月愣了一下?。这愣住的表情让小?森蚺以为妈妈生?气了,更加无地自容。它?垂下?脑袋,把自己团成一团。

    “没关系。”

    许清月拍拍它?黯然伤神的脑袋,“艾丽莎已经说了,我们再难过也?没有用,放松下?来?,艾丽莎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吗?”

    小?森蚺努力想,想不起来?,它?当时太兴奋了,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许清月仔细回忆小?森蚺会说的话,回忆起来?只是简单的语气词,连它?爱叫的“妈妈”和“姨姨”也?是吐字不清。

    “虽然说出?来?有些伤心……”

    许清月颇为艰难地开口。

    “但……艾丽莎似乎不太会说几个字……”

    小?森蚺猝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盯住妈妈。

    许清月面色复杂,终究是把剩下?的话说完了:“——所以,艾丽莎别太担心。她们听不懂的。”

    “噗嗤——”

    妈妈的袖子里?弟弟在笑,弟弟钻出?来?,探着头,瞳孔含笑地看着呆滞的小?森蚺,“嘶嘶嘶。”

    ——妈妈在说实话。

    小?森蚺惊恐:“!”

    “月月,到哨亭了!”

    陈小?年在门口小?声叫。

    许清月摸摸小?森蚺的头,安哄它?:“艾丽莎不要乱想,没什么事的。”她揉它?几下?,开门出?去。

    小?森蚺坐在那里?,恍惚好半天才扬起尾巴拍拍自己的胸脯——幸好,幸好它?不太会说话!

    不然就要害妈妈和弟弟了!

    小?森蚺后知后觉地高兴起来?,摆着尾巴去追妈妈。

    妈妈和姨姨站在甲板上,甲板血迹斑斑,一些蛇在撕咬死掉的佣人。咸咸的海风吹散了血味。

    小?森蚺游到妈妈身边,看见妈妈举着望远镜眺望。

    在它?看不见的感知不到的远方,圆柱形的哨塔矗立在港口,塔顶白棕色的房子外的环形走廊上站满一排佣人,如同守城兵那样,隔着虚空,同时瞭望海面,仿佛她们看见了这艘游轮。

    “她们会过来?吗?”

    陈小?年焦虑不安地望着前方,双手拽住栏杆,指腹都发了白。

    明明前方是一望无际的深邃大海,她却能感受佣人就在很近很近的地方,让她不断地发慌。

    许清月放下?望远镜,摇摇头,“不知道。”

    方婷和童暖暖从身后走过来?,方婷说:“我去瞅了一眼?,不会开啊。”

    “也?问过了,都不会开游轮啊,那些人最多开过快艇,还有人划皮艇都划不转。”

    童暖暖也?摇头,说:“大家都不会。”

    方婷问:“那咋办啊?要是沈清被?佣人干死了,我们咋整?”

    许清月抿嘴,“只能先保证她活着。”

    方婷撇嘴,一脸不情愿。

    游轮离港口越来?越近,近到她们能目视哨塔,高耸的哨塔在她们的视野里?越来?越清晰。

    方婷惊疑不定:“她不会要把我们送给佣人吧?!”

    “不会。”

    许清月说。

    “佣人来?了,我们跑不掉,她也?跑不掉。她还要去找纪媛生?。”

    她忽然想起什么,“游轮有原始航线吗?”

    “当然啊,要改航线得重新设置……”

    方婷说。

    话音未落,许清月就跑了,匆匆往一楼去。

    “沈清!”

    许清月穿过过道,大喊。

    驾驶舱里?的沈清昏迷在操控台上,齐手腕斩断的右手搭在台缘,地上滴了一滩的鲜血,血红到发黑。

    沈清一脸惨白,看起来?像失血过多要死了一样。

    “周洁婕,快去叫周洁婕!”

    许清月拍醒一个在过道里?睡觉的女生?,女生?懵懵地站起来?,下?意识往二楼跑。

    过道里?沉睡的女生?们全被?惊醒了,看见驾驶舱里?的沈清,全急促地拍打着驾驶舱的门。

    半金属半玻璃的门被?拍得“哐哐”响。

    里?面的沈清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而?游轮离哨塔越来?越近了,佣人们从哨塔的顶端纵身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