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画出了暧昧(一更)◎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 陆知鸢扭头看了他好几眼,可灯光昏暗,实在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陆知鸢轻轻揪了下他的袖子:“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她都吃完他夹给她的鱼了, 搞不懂他后来怎么就还黑着一张脸。
江枭嘁了声, 说话的语气还是那股子的不冷不热劲:“我在你心里什么时候大方过?”
陆知鸢抿嘴笑:“记到现在......”
江枭瞥了她一眼:“所以以后跟我吃饭都不用公筷了?”
刚刚陆知鸢是没出声的笑,这会儿,被他这么一说,咯咯两声清浅笑意从她嗓子里溢出来:“那是礼貌, 不是嫌弃。”
他才不想要她的什么礼貌。
江枭轻咳一声:“回去蒸碗鸡蛋羹。”
陆知鸢面露怔色:“你没吃饱吗?”
气饱还差不多。
“想吃了, ”他说:“这边的鸡蛋羹都不放香油。”他也懒得要。
陆知鸢说了声好, 而后突然想起来:“榴莲你吃吗?”
说到榴莲, 江枭便想起下午她被榴莲扎到的手, 视线往她手上溜了两眼, “还疼吗?”
陆知鸢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话:“什么?”
“手, ”他说:“下午不是被榴莲扎到了吗?”
陆知鸢的两手垂在身侧,因为他的话, 拇指指尖下意识就蹭了蹭指腹。
“就当时疼了一下, ”然后, 她问他:“那会儿吵到你睡觉了吧?”
“没睡, 就是坐那儿晒了会儿太阳。”
刚好走到三号街街口,一晃而过的两条黑影让江枭眉心突然拢了一下,双脚顿住, 他扭头往南面追看过去。
陆知鸢随他一起停住脚,“怎么了?”
“没事, ”江枭收回视线:“店里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也不算忙, 巧了的话可能会同时进来好几位顾客, 但大多数都是闲着的。”
江枭也就是‘随口’问问,她店里忙不忙,他也不是不知道。
“刚刚不是问小野有没有一技之长?”饭桌上陆知鸢和小野聊的那些,他看似听的漫不经心,可却听的一字不漏。
“正好你懂茶,那就让他来跟你学学。”
陆知鸢眼露诧异:“真的假的?”
江枭停住脚:“不想他过来?”
“当然不是啦,”陆知鸢眼里的意外变成惊喜:“你要是愿意放人,我自然是愿意要他的!”
“那就这么定了,回头我给他打个电话。”
开锁进了院子,陆知鸢喊住他:“你水杯呢?”
江枭扭头:“干嘛?”
“今天给你泡的那杯茶,味道还行吗?”
江枭眼神飘转了两下:“一般。”
陆知鸢轻“哦”一声,眼里的光悄悄暗了几许:“那我明天给你泡另一种,你再尝尝。”
江枭也没应她,转身回了西墙门口,钥匙插进锁眼后,他扭头,见陆知鸢还站在原地。
“等着。”
也就眨眼的功夫,他就把水杯拿了出来,递到她身前。
陆知鸢伸手接到手里两手握着:“那我去给你蒸鸡蛋羹。”
也没多久,鸡蛋的浓香,混着香油,飘了一院子。
江枭端着陆知鸢给他的白色瓷碗,也没回房间,就坐在中午他晒太阳坐着的那把椅子上。
瓷勺轻碰碗边,碰出清脆声响,银白月光铺了一院子,把菜园边的那两只圆形小球灯的光都隐下去三分。
软滑香口的鸡蛋羹在嘴里还未来得及停留便顺着喉咙滑下,只留香油的余味在口腔里蔓延,混着他停驻??x?在她身上的目光,让江枭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小镇里的美好。
是他在静谧的夜里从未感受过的。
陆知鸢正弯着腰举着喷壶给花叶喷水,十好几盆的花,让她的腰弯了好一会儿,再直起身的时候,她另只手按在了身侧的腰肢上,掐了掐,揉了揉。
江枭碗里的鸡蛋羹也刚好吃完,他走过来,把碗给她,在陆知鸢还没伸手接住的时候又把她手里的喷壶给夺了过去。
“每天这么早起,就不能锻炼锻炼身体?”这腰才弯下去多会儿,就开始酸了。
陆知鸢把碗接到手里,她以前的确会每天早起练一个半小时的瑜伽,可是现在要怎么练,院子里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而且对门就住着他,他出门的时间也不是很规律,万一练着练着被他撞着,那岂不是很尴尬。
见她不说话,江枭扭头看她一眼:“鱼刺不会挑,运动也不会?”
这话说的,陆知鸢眉心轻拢,反驳的语调里带出几分难为情的怪嗔:“你怎么还记着这事啊!”她别开脸,低下去的声音似咕哝:“你起早的时候也没见你锻炼过。”
尽管她声音低着,可江枭却听的清清楚楚:“我都是在房间里练!”
陆知鸢本来是余光看他的,听他这样说,不由得把脸转过来:“在房间里练?”她声音里带出意外:“你房间里有跑步机吗?”
没等江枭说话,她又轻轻摇头:“我不喜欢在跑步机上跑步。”
江枭也没多想,顺着她的话脱口而出:“那就去山上跑。”
他接话颇有几分急,语调也不够平缓,听在陆知鸢耳里,像是带着讽意似的,她右脚轻轻往地上一跺:“以后不给你做鸡蛋羹了!”
说完,她身子一背,回了自己屋里。
江枭看着她从背影就能看出来的小气性,怔在原地,脸上茫然又无辜。
看着东墙的房门不轻不重地关上,江枭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喷壶。
让她去山上跑步怎么了,这也能生气?
他也没心情再伺候这些花草了,把喷壶往地上一搁,抬脚就往东墙走。
结果走到房间门口,垂在身侧手略有无措地揪住了衣服布料。
想着开口要怎么说,问她为什么生气?还是直接开口说自己错了?
可他都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她的心思,纠结了好一会儿,他低头看了眼时间,才八点不到,也不算晚,称不上半夜去敲她的门——
正想着,门锁突然“啪嗒”一下,江枭条件反射后退一步。
陆知鸢也没想到他会站在自己门口,看着他的一双眼睛带着意外,微微睁大。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
江枭吞咽了一下:“你、你先说......”
陆知鸢抿了抿唇,突然就想不起来刚刚想说什么了,只能下意识地问:“有事吗?”
这三个字,乍一听带着距离,可江枭没时间去琢磨她的话,忙摇头:“没、没事。”
两人就这么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地杵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江枭才意识到自己挡了她的门,他把两脚往旁边挪了一步,结果问出口的话却是:“你要睡了吗?”
陆知鸢两只眼睛乱糟糟地飘着:“没有,就、就是去、去倒杯水。”可她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袋子。
江枭低头看了眼:“提的什么?”
陆知鸢顺着他的视线,这才恍然想起,她忙把袋子举起来:“是水果,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就给你拿了一些。”
所以她刚刚转身前的跺脚不是生气?
江枭有点琢磨不透了,但看见袋绳把她的指腹里坠出白痕,他忙伸手接住,别别扭扭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上一秒还说要倒水的人,这会儿抬手往身后指了指:“那、那我睡了......”
江枭忙“哦”一声,脸上带着拘谨,也抬手往后指:“我、我也回去睡。”
可他却只说不转身,最后还是陆知鸢往后退了两门,轻轻将门合上。
门合上的那一秒,江枭这才深吐一口气,看了眼亮着光的窗户,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袋子。
袋子里装的是一些橙子和两盒蓝莓,还有几个芒果。
江枭回到房间后,把几样水果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一摆在桌子上,窗帘从那天拉开后就再也没合上,他坐在椅子上,一会儿看看对面的窗户,一会儿看看窗户上的花瓶,一会儿又看看那些颜色鲜艳的水果。
他最不喜欢花花绿绿的颜色了,可今天却觉得眼前这些五颜六色竟还挺好看。
他拿起一颗橙子放在鼻前闻了闻。
橙香很浓。
莫名弯了弯唇角,他拿着那颗橙子起身去了床边。
床头柜上很干净,只有一个黑色的方形闹钟,如今被他摆了一个诱黄的橙子。
一黄一黑,看着莫名相衬。
*
江枭的睡眠说不上好,因为经常做梦,所以通常一夜会醒来很多次,可今晚这一觉,他却睡的很沉。
一睁眼,太阳已经从窗户晒了进来,扭头想去看一眼时间,却一眼看见那颗橙色。
他难得一早醒来会这样神清气爽,洗漱完,套上昨天的那身衣服,他去了店里。
陆知鸢正坐在茶桌前,水壶里的水刚烧开,她正举着透明的玻璃水壶往紫砂壶里倒水,余光里有人影从后门进来,她也没抬眼就打了招呼:“早。”
“早。”
江枭走到茶桌前,也没等她跟他客气就直接坐进了椅子里。
陆知鸢放下手里的水壶:“你的那杯茶刚泡上,”她问:“你要不要先去吃个早饭?”
江枭看了眼时间:“都九点半了,”他说:“早餐店都关门了。”
陆知鸢来到这儿以后还没出去吃过早饭:“这么早?那你早上不吃了吗?”
他“嗯”了声:“留着中午再吃。”
陆知鸢本来想说早饭不吃对身体不好的,可又莫名觉得会啰嗦。
她起身:“我去接点水。”
江枭抬起胳膊,拢着手指朝她招了招:“给我。”
“不用了,我去——”
她话还没说完呢,手里的水壶就被“抢”了去。
刚好这时有两位客人进门,陆知鸢抽不出精力管他了,便去招呼客人。
等陆知鸢送走客人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江枭正吹着保温杯杯口的热气。
“好喝吗?”
“太烫了,”他还没来及喝,但是味道他闻出来了:“里面有茉莉?”
“对啊,”陆知鸢拿了一个琉璃色的玻璃浅口杯放在他面前:“烫的话就倒在这里凉一凉。”
这个杯子,江枭上次就注意到了,她桌上一共有两套茶具,都是一个壶配六个杯,只有这个颜色的杯子没有壶,且只有两个。
应该不是给客人喝的。
江枭把杯子里的茶倒进去,瞬间,茉莉花香随着热气飘散开来。
“这个茶你店里有吗?”
“有啊,不过不卖。”
江枭抬眼看她:“为什么不卖?”
“这是我自己亲手采的毛尖,里面的茉莉花也是我自己熏制的,量很少,所以都是留着自己喝。”她停顿了一下:“不过这不是新茶,所以口感逊色了很多。”
江枭倒不在意是不是新茶,他好奇的是:“你还亲自去采茶?”他脑海里闪现出那些采茶女的样貌,但怎么都和她融合不到一块去。
说到采茶,陆知鸢眼里的神采顿时晶亮:“采茶很有趣的,我每年三月底四月初都会去。”
三月底四月初的话,那也没几天了。
江枭问:“去哪采?”
陆知鸢却没有直接回答,笑着问:“干嘛,你也想去吗?”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去采茶。
“就随口问问。”说完,他端起那杯茶,浅浅喝了一口。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是她亲手采的,江枭突然觉得这味道比刚刚浓郁了不少。
因为是周六,客人比平时要多,一个上午,陆知鸢没多少闲着的时间,江枭就一直坐在茶桌前,一点没有要走的迹象。
又送走买了两盒茶叶的客人,陆知鸢轻吐一口气坐回椅子上。
两分钟前,江枭已经给她倒了一杯茶:“嘴唇都要磨破了吧!”
陆知鸢轻笑一声:“哪儿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不过刚刚那位客人的确是挑剔了点,几乎把她店里所有的茶叶都闻了个遍。
陆知鸢看了眼腕上的时间,刚要开口,就听江枭对着电话说:“买两份炒菜来你姐店里。”
陆知鸢知道他打给谁了。
她笑问:“你今天怎么不去网吧了?”
“我又不像你,”江枭随意地把手机搁到茶桌上,“一天到晚往店里跑,那我那些工资不都白付了?”
说到这儿,陆知鸢想起来:“你昨晚不是说让小野来我这的吗?”
江枭睨了她一眼,难得开起了玩笑:“我不是在这儿给你当苦力了吗?”
陆知鸢轻撇嘴角:“你怎么不说你是来蹭茶的呢?”
江枭还真就端起那个琉璃杯喝了口,坐姿悠闲懒漫,语速更是慢慢悠悠,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是午后趴在墙??x?头上晒太阳的猫。
“所以给你买了一份炒饭,”他还轻笑一声,反问回去:“现在不觉得自己吃亏了吧?”
陆知鸢回了他一个【我不和你争,反正我说你是来蹭茶你就是来蹭茶的】表情。
小野来的时候,手里提的是三份炒饭,江枭以为他是故意买多一份,刚要张口,就听陆知鸢问他:“你也没吃吗?”
小野嗯了声:“我就是刚准备去买饭的时候,枭哥给我打电话的。”
“那就一块儿吃吧。”说完,陆知鸢看了眼门口:“我去关门,等下我们去院子里吃。”
江枭瞅了眼陆知鸢的背影,眼神晃到小野的脸上,“我那电话打的还挺巧。”
小野没听出他的话外音,还回得一本正经:“可不是吗,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好出门。”
江枭:“......”
正午的太阳好,小野刚要把装着饭盒的袋子放到石桌上,就被江枭拦住了:“还没擦。”
话音刚落,陆知鸢就拿着一条小毛巾过来了,江枭也没问她就从她手里把毛巾拽了过去。
小野在旁边笑:“枭哥,以前咱们去钓鱼的时候,你可是一屁股坐地上的。”
江枭抬头瞪了小野一眼:“钓鱼和吃饭能一样?”
陆知鸢在旁边抿嘴笑。
桌子擦完,小野刚把袋子放到石桌上,江枭就把毛巾拎到他面前了:“给洗干净挂起来。”
小野“哦”了声,就要转身,被陆知鸢拉住了胳膊:“先吃饭,吃完饭我洗就行了。”
“不用,”小野挣开胳膊,“这点小事我又不是不会干!”
江枭边打开饭盒,边用谆谆教导的语气:“以后也要这么勤快,眼里要有活,别学张北他们。”
陆知鸢听他这么说,就以为他把小野来她店里帮忙的事跟小野说了。
“小野,以后你就八点半这样来,中午我是在——”
她就只说到这儿,脚尖就被江枭碰了一下,陆知鸢扭头看他,眼神询问。
刚刚她的话让小野听的云里雾里的,疑惑的目光落在陆知鸢偏过去的侧脸上:“姐,你刚刚说的以后八点半过来是什么意思?”
江枭这才提了一嘴:“就是让你以后来这上班的意思?”
小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真的假的?什么时候,下午吗?”
“我人还没找到呢,”江枭给了他一记白眼:“等有人接你的班再说。”
小野忙跑过来坐到他旁边:“我们家隔壁的李业正想着找个事干呢,下午我去问问他?”
江枭没应他,眉心拧着,声音里带着点催促:“先吃饭。”
陆知鸢的饭量不大,特别是和两个男人比起来,眼看江枭和小野饭盒里的饭都没几口了,她的还剩三分之二。
江枭瞥了她一眼:“不合口?”
陆知鸢忙摇头说不是。
江枭起身去了他自己房间,拿了三瓶水出来。
已经拧开盖的那瓶放在了陆知鸢面前,另外两瓶被他搁在了旁边。
小野也看出来陆知鸢筷子上挑起的米粒越来越少了,“姐,这家炒饭是街里味道最好的一家了。”
江枭饭盒里的饭已经吃完,他抬手朝陆知鸢勾了勾:“给我。”
陆知鸢没懂他的意思:“什、什么?”
他语气随意的很:“你要是吃不完就给我一点。”
陆知鸢哪好意思把自己吃过的给他,不仅不给,还把饭盒忘自己面前移近了点:“我能吃完。”
江枭笑了声:“行,那你吃完。”说着,他还翘起了腿,像昨天中午晒太阳的时候那样,一只腿的脚腕压在另条腿的膝盖上。
就那么看着对面,一副【我看你到底能不能吃完】的架势。
倒是小野,一吃完就站了起来:“枭哥,我先回店里了。”
江枭“嗯”了声,但是他坠了句:“收银的我自己找,你别多嘴去问。”
待身后传来开关门声音,陆知鸢把手里的筷子放下了。
江枭瞥了眼她饭盒里还剩的一半:“不是说能吃完?”
陆知鸢也不理他,拿起旁边的矿泉水,小口小口地喝了好一会儿。
江枭的目光本来是落在她微微上挑的下巴上的,可是两只眼睛不听话,慢慢的就移到了她修长的脖颈里。
白白的一片......
看的江枭突然皱了点眉,以前还见她穿高领,今天倒是把整条脖子都露了出来。
他别开视线,看向旁边的小菜园,直到余光里的水瓶放了下来。
陆知鸢吃饭从来都是保持在七分饱,今天可好,撑的她坐在石凳上都不想起来。
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太阳,突然就想到昨天中午江枭坐在椅子上晒太阳睡觉的画面。
想着想着,突然也想搬把椅子来,可实在又懒得动。
江枭见她不说话,一会儿抬头一会儿低头的,他便把石桌上的东西收去了自己房间的垃圾桶,然后就看见了放在桌上的水果。
他平时很少很少会去买水果,就算是吃也都是小野带去网吧,他顺手吃一点,有时是苹果,有时是橘子。
像橙子芒果这种很麻烦的,他能不吃就不吃。
所谓吃饱了就犯困,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陆知鸢掌心撑脸,斜靠着石桌已经眯起了眼,即便是听见身旁有脚步声,她也没掀眼皮。
直到听见清脆的一声响。
眼睛睁开,看见了一个白色盘子,盘子里摆着切成瓣的橙子。
江枭坐到石凳上,语气随意:“吃点。”
陆知鸢看着那盘橙色,眼尾眯出笑:“谢谢。”她刚刚还想着等歇会儿就去洗个苹果或者切个橙子吃呢。
见她吃的眼睛都不眨的,江枭问:“不酸吗?”
“不酸呀,”陆知鸢裹了裹舌尖的清甜:“你不喜欢吃橙子吗?”她都吃了三瓣了,可他却一瓣都不碰。
江枭摇头:“吃这个不如吃橘子。”他不喜欢弄的一手都是汁水。
“橘子啊,你早说嘛,”陆知鸢站起身,小跑着去了自己房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四个粑粑柑。
“给,”她把粑粑柑蜷放在他面前:“昨天我尝了一个,感觉味道没有橙子好就没给你。”
江枭拿起一个到手里。
因为刚才看见她眯了眼,所以就随口问了句:“困了?”
陆知鸢吃饭没有声音,吃这种很容易吸出声的水果也几乎听不到声响。嘴边的橙子拿开一点,她轻“嗯”一声:“春天嘛,就比较爱困。”
“困了就去睡会儿。”他把剥好了的一半搁在皮里,放在她面前。
陆知鸢往前倾了点身子,声音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可是今天是周六,客人比平时要多。”
江枭觉得好笑:“你缺那点钱吗?”
“这跟钱没有关系,”她抿嘴笑:“就觉得每卖出一罐茶叶就很有成就感。”
上午江枭在她店里也听了两个多小时,一张嘴虽然能说,但说的也都是与茶有关,遇到讨价还价的,她前前后后就一句:抱歉,我这里价格都是统一的。
客人走了就走了,她也不会挽留。
“以前做过生意吗?”
陆知鸢摇头:“没有,这是第一次。”
“那你以前都做什么?”
“上班啊。”
她说的很模糊,没说在哪里上班,也没说上的是什么班。
江枭便没再问:“困了就去睡一会儿,”他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客流都在六号街。”
说完,他回了自己的屋子里,石桌上剩的三个粑粑柑他没有拿走。
女人都有自己的第六感,陆知鸢扭头看他的背影,隐约感觉到了他情绪的起伏。
想了想自己刚刚说的话,好像也没说什么......
正拧眉想的出神,余光突然晃进来一条人影。
不止人影,还有一把椅子。
江枭把椅子背阳放着:“过来坐。”
见她愣在那儿没有动作,江枭拍了拍椅背:“过来呀!”
陆知鸢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椅子。
正午的太阳烤在人身上,暖暖的,还有他细心觉察到她困意而给她搬椅子的举动,让那股暖流顺着不知名的地方,丝丝缕缕往人心尖涌......
陆知鸢小步走过去,在椅子前站定。
不知是心里过意不去,还是说想到了昨天他晒着太阳时,脸上露出的惬意......
“你那儿还有椅子吗?”她问。
江枭一秒就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嘴角弯出笑痕:“有啊。”
陆知鸢没有再往下说,垂下头,视线里的那条人影,很大步地往西墙移动。
阳光铺了一地,两张椅子并排放着,彼此的影子各自投在身前,分明没有交错重叠,可却莫名被炙热的光影缠出缱绻轮廓。
作者有话说:
周末快乐呀!
下一章,神秘人物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