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偏要招惹 >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
    ◎循循善诱她心动◎

    江枭没做过饭, 以前是没机会动手,来了清挽镇,外面的饭吃腻了, 也想过自己做, 可他不想用别人的厨房, 再加上就他自己一人,费劲做顿饭还不如在外面吃上一口来的简单。

    却没想,第一次做蒸鸡蛋还挺成功,只不过不及陆知鸢做的那样滑嫩。

    本来想着第一碗自己先自己吃掉, 再给陆知鸢做一碗卖相更好的。

    结果勺子都拿到手里了, 他又没吃。

    毕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

    端着那碗已经不是很烫的蒸鸡蛋走进店里的时候, 小野已经走了, 陆知鸢正坐在茶桌前记今天的账。

    鸡蛋香比脚步声先让她抬头。

    江枭在她抬头看过来的视线里走到她面前。

    金边点缀、碗壁是渐变水蓝色的小碗被他放在了陆知鸢面前。

    视线从他脸上缓缓落到碗里的那片金黄。

    陆知鸢表情怔然, 再抬头, 茫然的表情里又夹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想问他哪儿来的蒸鸡蛋, 被她咽下。

    想说声谢谢,又觉得好似不妥。

    迟疑间却听立于她对面的人说:“之前你不是给我蒸过鸡蛋?”

    他朝她面前那只碗睇了个眼神:“现在还你。”

    陆知鸢:“......”

    说完那句, 江枭都没给她反应的机会, 转身出了店,

    陆知鸢愣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 看一眼面前的鸡蛋羹,又看一眼后门,目光几度穿梭, 最后,她笑出一声。

    可不是被感动的。

    是被气到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还东西还能这样还。

    如果真要这么算, 那她是不是还得给他挑鱼刺, 给他剥虾, 又或者给他当司机再送他去几趟县里?

    陆知鸢轻鼓着两腮,看着面前那只颜色很漂亮的骨瓷小碗,看着看着,又莫名其妙地被鸡蛋上面的一片澄亮香油柔下脸色。

    既是还她的,那她也不用客气。

    忙了一下午,陆知鸢早就有点饿了。

    张平慧中午吃饭的时候说晚上有点事,让她如果等不及可以去厨房把中午的菜热一下先吃。

    如今有了一碗蒸鸡蛋,她倒是省得自己动手了。

    不过江枭端来的这碗可不是小碗,六英寸大,里面的鸡蛋羹几乎高到碗沿,陆知鸢若不是饿了,还真是吃不完。

    不过吃完后,陆知鸢没有立即把碗还回去,而是拿起手边的笔继续之前没记完的账。

    江枭回到房里,给自己也蒸了一碗,眼看都吃完了,外面还没有动静。

    窗帘开着,他抬眼就能看见院后门亮着的那扇光。

    而对面东墙的窗户还黑乎乎一片,也不知这人在店里忙什么。

    江枭放下手里的瓷勺,拿起旁边的保温杯,喝了口茶。

    茶水过舌,他皱了下眉。

    味道说不上难喝,但他不喜欢。

    莫名就想念那股清香之余入口微甜的茉莉绿茶了。

    可惜某人不卖。

    江枭抱着胳膊看着窗外,也不知看了多久,一会儿失神一会儿凝眸。

    直到视线里那扇光亮突然一暗。

    他立马凝神看过去。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条人影走到对面。

    门开、灯亮、门关......

    人没了。

    他的碗呢,都不想着还他?

    他只是送个蒸鸡蛋,可没说连碗一起送!

    腹诽了一会儿,对面的门又开了。

    江枭就坐在窗边,他房间亮着灯,能清楚看见对面,那对面的人只要稍做留意自然也能把他看得一清二楚。

    可那人呢,从房门里出来后,手里端着个小盆就直接去了井边。

    舀了三舀水又回去。

    似乎一个眼神都没往他这边看。

    江枭咬了咬牙:“......”

    大多数时候,对方??x?能接到你直视的眼神,但隔着距离,余光是否盛着你,就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陆知鸢可一点都不近视,对面窗户立着那么显眼的一个人,她就算不故意去看,那颗脑袋还有那半截身子也直往她余光里钻。

    以前半点光都看不见的一扇窗户,如今透亮的都能看见窗台里摆着的花瓶。

    陆知鸢逼着自己忽视那扇光亮。

    但是回到房里,门一关上,她就侧头看向了自己的窗户。

    早上的时候,她开了半扇窗,窗帘也拉开半扇。

    鬼使神差的,她走到窗前,装作无意地将窗户关上后,她就坐在了桌前。

    一米多长的桌子上,摆了不少小物件,而直冲她视线的就是那一对虽不一样但莫名对称的铜制杯盅。

    一个是她买的,一个是他送的。

    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那条古玩小街,耳边也响起他把她拉到一个摊位前,和她说的那些话。

    【你那个杯壁上面是花苞,这个上面是叶子。】

    【送我吗?】

    【又不是值钱的东西,我毛衣你织了没?】

    【照你这个速度,我怕是明年都穿不上......】

    陆知鸢看向旁边的五角柜第二格的抽屉。

    钱都算清了,杯子也还给她了,就连给他蒸过的鸡蛋羹,也被他无情地还了回来。

    可她还欠他一件毛衣。

    心里有块不知名的地方,莫名塌陷......

    纠结挣扎了好一会儿,陆知鸢从椅子上起身。

    隔着一个院子的距离,江枭眼睁睁地看着坐在窗前的人没了。

    很久,久到指针指向十二点,他也没见她再坐回去。

    说不上来是默契还是两人都各怀心事,面对面的两扇窗户,透亮的灯光一直到天边泛出白肚皮都没有灭。

    陆知鸢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着的,睁开眼的时候,眼皮硬硬的,而她的睡姿也不是躺在被子里,而是歪在枕头上。

    怀里是昨晚她从抽屉里拿出来的羊绒毛线,大半夜,织了半个手臂长度的袖子。

    陆知鸢撑坐起身,揉了揉因为睡姿不好而有些酸疼的腰,不经意间,目光扫过斜对面的窗户。

    后知后觉昨晚坐在那儿的时候,对面的人好像一直在看她。

    目光落到桌上那只骨瓷碗。

    该不会是想着怎么不把他的碗还他吧?

    想到这,陆知鸢撇了撇嘴角。

    江枭昨晚睡的也很迟,在窗边傻坐到十二点半,最后回到床上躺着,躺到几点睡着的他不知道,反正是被噩梦惊醒的。

    不过不是那个循环了好几年的噩梦,而是一个一身警服的男人把陆知鸢从他怀里拽走的画面。

    其实也说不上是噩梦,但是他以袭警的罪名被警察带走了。

    这也都不算什么,重点是警察把他带走的时候,陆知鸢不仅对他冷笑了一声,还送了他一个字:【该】。

    能做出这样的梦,江枭自己也挺无语的。

    但好笑过后,他眉眼里的颜色就变了。

    以至于陆知鸢敲他的门,刚想把碗递过去的时候,被他那双英气上扬的野生剑眉,逼看的双肩瑟缩了下。

    “有事?”他声音带着刚起床的低沉与冷冽,黑漆漆的一双眼也透出尖锐的光。

    昨天还笑小野怎么就那么怕他,今天可好,冷不丁的被他这样一双眼神盯着,陆知鸢心里对他早就消失的怵意突然又爬了出来。

    可来都来了......

    陆知鸢把手里的碗递过去:“还你。”

    【还你】这两个字现在对江枭来说就是根刺,时时刻刻提醒他,她在跟他划清界限。

    江枭压根就没去看她手里的碗,一双眼定在她没什么神采的眼瞳里。

    睡那么早,灯也不关,这都七点了,眼睛里却红丝丝的,江枭没好气地开口:“昨晚干嘛去了?”

    这话听着像质问,陆知鸢会错了他的意,还以为他是在怪她把碗还迟了。

    没人愿意一大早就看人脸色。

    上一秒在心里生出的怵意消失殆尽,陆知鸢别开眼神看旁边的门框。

    “不想那么晚打扰你。”她说的客气,但语气也疏冷的厉害。

    她的答非所问让江枭皱了一下眉,但是没等他再问,陆知鸢就抓起他的手腕,把碗往他手掌里一撂。

    碗洗的干净,连个水珠都看不见,江枭抬眼瞥了眼那双一步一跺脚的背影。

    又想到了那声“该”。

    声音清晰的一点都不像梦境。

    和她刚刚那句冷漠的语气高度重合。

    突然就想到张北夸她温柔的那些话。

    温柔吗?

    如果软刀子也算的话。

    *

    有时候,人的情绪会很微妙,比如陆知鸢现在。

    昨晚吃了江枭端给她的那碗鸡蛋羹,虽说是以还她的名义,可到底是吃了。

    不管是吃了人家的嘴软,还是说想到两人在市里相处的时光,总之她熬了大夜给他织毛衣的时候,心里是柔软的。

    忘了他提出的aa,也忘了自己问他要回了杯子。

    好似这些芥蒂都不曾发生过。

    以至于去还他碗的时候,她还有一股再把水杯还给他的冲动。

    结果被他开门后的两句话冲的,一大早的好心情不仅全没了,对他的小气性又再度涌了上来。

    陆知鸢侧身站在窗前,气鼓鼓地往外看了一眼,刚好看见一条人影也站在和她一样的位置,她轻“哼”一声,一步踏过去,手臂一抬一挥间,乳黄色的窗帘把那半截人影隔绝在了视线之外。

    视线里突然晃过一帘黄色,江枭先是一愣,而后偏过头咳出一声笑音。

    一句“昨晚去哪了”都能惹出她这么大的气性。

    属青蛙的吗?

    可又很奇怪,相比她的冷漠,她越是因为他生出这些小气性,江枭心里越是想笑。

    就连噩梦带来的那点负面情绪都随着她拉帘的动作给‘造’没了。

    陆知鸢把窗帘拉上后,就窝到了沙发里,噘着唇,气呼呼地瞪着门后。

    最后不解气似的,又去了床边,眼看就要把竹针从线圈里抽出来,手上的动作又突然顿住。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情绪管理还不错的人,更多的时候,都能一笑置之。

    但是最近,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情绪开始游走在失控边缘。特别是面对那个人,好像他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在她心里激起一阵波涛。

    陆知鸢低头看着手里一小截的黑色袖线,眼底有茫然,也有无措。

    在床边呆坐好一会儿,也没理出什么思路来,突然传来叩叩两声敲门声。

    陆知鸢以为是房东张平慧,结果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那张脸让她神色一僵。

    江枭手举黑色水杯递到她面前。

    和昨天一样,依旧是那两个字:“还你。”

    陆知鸢表情怔住,视线从他手里缓缓抬到他脸上,茫然地问:“你不是还过我了吗?”

    “之前还你的是杯子,”他神情淡淡,声音里带着一股慵懒的慢调:“这次是还你的茶。”

    陆知鸢仿佛在听笑话似的,嘴巴张了张,一张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默了会儿,她气出一声笑音:“你幼不幼稚?”

    没听过连泡的茶水都要还的!

    江枭却双眉轻挑,两肩略抬,把罪名要怪不怪地落到她头上。

    “这不是怕你不好意思开口问我要,我就想着自觉点吗?”

    陆知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在他心里是这么一形象:“我有那么小气?”

    江枭答非所问,却又意有所指:“毕竟你连杯子都要回去了。”

    所以后半句的意思是:那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一股气从脚底往上涌,陆知鸢抬手把杯子从他手里夺到了手里。

    “行,既然你要算这么清......”她在心里快速翻着旧账,可惜大脑快速运转,却没转出一个能让他再还回来的东西。

    眼眸飘转间,只听对面那人再度开口。

    “我还给你夹过菜,挑过鱼刺,剥过虾,开车带你去过县里,还为你打了人。”

    他一一列举,每说一个,陆知鸢眼睫就颤一下。

    见他不继续说了,陆知鸢吞咽了一下:“所以你的意思是......”

    让她把他列举的那些再一一还给他?

    这要怎么还?

    把他对她做过的事再反过来给他做一遍吗?

    江枭却留尽悬念般地朝她一笑:“茶你慢点喝,”他语气尽显贴心:“我刚泡的,有点烫。”

    陆知鸢怔怔地看着他转过身去的背影,目送他进了店,等到那条灰白人影消失在她视线里许久,陆知鸢还久久站在原地。

    不是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做。

    而是在想这件事的源头到底出自谁。

    到底是他的那句“aa”,还是她问他要回水杯?

    非a即b的简单选项,却缠了陆知鸢一个上午。

    说来也奇怪,昨天客人多得她忙不过来,今天倒好,眼看都要中午了,一单生意也没做。

    好像老天都不想有人来打扰她似的,让她费劲脑汁想了一个上午。

    小野早就发现了她的神不守舍,想问的,但看见她眉头紧锁,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六神无主下,小野跑去了院子里给江枭打电话“??x?告密”。

    谁知,电话那头的人在听完他说的,不仅不紧张,还笑出了声。

    小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枭哥,你有在听我说吗?”他怀疑江枭旁边是不是有人在说笑话。

    江枭“嗯”声里都裹着笑意。

    小野犯迷糊,试探着问:“那你要不要来店里看一眼?”

    “看什么?”江枭问。

    “看我姐啊!”小野都急了:“你是没看见,我姐那眉头都皱成什么样了!”

    谁知,电话那头却传来一句和上一秒完全两个极端的语气:“我昨天怎么跟你说的?”

    小野听懵了一瞬。

    脑子里开始翻滚着昨天江枭都跟他说过些什么......

    见他半晌不说话,江枭嗤出一声鼻音:“既然想不起来,那就帮你姐好好看店吧。”

    “你姐”两个字被他咬的极重。

    小野终于后知后觉。

    但是下一秒,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词:吃醋。

    他脑子“嗡”的一声。

    难不成......

    刚好那时,陆知鸢走过来,喊了他一声。

    小野愣愣抬头。

    到了嘴边的“姐”被他硬生生改成了“嫂子”。

    陆知鸢表情一呆:“你、你喊我什么?”

    小野也是下意识喊出了口,喊完才想起来自己喊秃噜了嘴。

    毕竟枭哥的喜欢是一厢情愿的。

    所以那一瞬,他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小野憨笑两声走过去:“不、不是喊你的。”

    陆知鸢这才松了嘴角的弧度:“之前不是听你说你只有姐姐的吗?”

    小野抓了把后颈,“是、是店里一个女孩,喜欢枭哥......我们都喊她嫂子。”

    陆知鸢听得一愣,眼里闪过莫名光影,她扯了扯嘴角,僵硬地挤出一个笑来:“那、那他知道你们这么喊吗?”

    小野揣着明白装糊涂:“谁?”

    陆知鸢抿了抿唇,想说名字,又没说。

    “哦,你说枭哥啊!”

    陆知鸢轻睨他一眼。

    “应该知道吧......”小野回答的模棱两可。

    “他都不生气,就、就任由你们...这么乱喊吗?”她鲜少这样支吾着说话。

    小野也不知道今天的自己怎么就这么机灵:“也不算乱喊吧,”他一脸淡定地瞎扯:“枭哥有时候也喜欢逗人家。”

    陆知鸢像是听到了什么人间奇闻似的,眼睛都睁圆了:“他还逗人家?”

    她露出的那种不可思议的表情,让小野觉得是吃醋,他在心里偷笑一声,嘴角一挑:“对啊!逗小姑娘不正常吗?”

    正常吗?

    如果换一个人或许还说的过去,可陆知鸢却怎么都没办法把江枭往那种画面上重合。

    她皱紧了眉,突然觉得小野好像在说别人似的,她跟他确定:“你说的是江枭吗?”

    小野无辜眨眼:“那不然呢?”

    陆知鸢说不出话来了,尴尬地笑笑,“没、没看出来。”

    以为他就只和她走的近,原来她只是其中一个。

    那个中午,陆知鸢没吃几口饭,张平慧瞧着她筷子上挑的几粒米,再看她空洞洞的眼神,心里盘着,这两人吵架还没好?

    不过想想也是,就那拽毛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哄人。

    但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

    张平慧便想着劝两句,结果还没张口,就见陆知鸢突然抬眼看她了。

    哎哟,那委屈吧啦的小眼神,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张平慧刚在心里啐一口西墙的男人,就听她说。

    “张阿姨,咱们这...在哪些情况下,会、会喊别人嫂子?”

    这问题问的,张平慧反应了好几秒,蓦地,她突然笑了声:“有人喊你嫂子了?”

    陆知鸢听了直摇头:“不、不是,我、我就是好奇...想着这边在称谓上是不是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张平慧说:“弟弟妹妹们喊哥的老婆都这么喊。”

    “老婆”一词让陆知鸢眼皮瞬间耷拉下去,但是很快,她又眼睛一亮:“那如果喊姐呢?”

    张平慧笑道:“那肯定不如嫂子亲啊!”

    陆知鸢:“......”

    面前的半碗米饭实在没胃口吃了,她放下筷子,“张阿姨,我...我饱了。”

    张平慧瞅了眼她碗里没吃几口的米饭,忍不住心疼:“就吃这么点啊?”

    陆知鸢半垂着眉眼,表情焉焉的:“不太饿。”

    “唉,”张平慧看着她那灰蒙蒙的一双眼,忍不住劝了一句:“这男人啊,也别太纵着,婚前都不知道哄人,就更别提婚后了,婚前都觉得委屈的话,一定得及时收手,不然啊,结了婚再离,那就晚了!”

    陆知鸢听的云里雾里。

    张平慧觉得自己也不能说太多,别回头她在这劝着,脸一转,人家小情侣又和好了,那她岂不是枉做好人,讲不好还要落一个多管闲事挑拨离间的名头。

    想了想,张平慧提议:“不开心啊就出去溜溜,这两天天气好,正好山后面那片樱花林开了!”

    之前小野也提到那片樱花林,想到今天是周日,虽说上午没什么客人,可下午......

    她轻扯唇角,笑意牵强,“那我回头抽时间去看看。”

    “还抽什么时间呐,正好中午也没什么客人,现在就去呗!”

    虽说陆知鸢喜静,可赏花这种事,真的不适合一个人,特别是周围都是三五成群,自己一个人更显冷清。

    突然就觉得如果艾黎在就好了。

    她的叽叽喳喳总能把人心头的阴霾散去。

    有时候也的确奇怪,心里没事的时候,从来都不觉得一个人有什么不好。

    可一旦心头有事缠着,想倾诉却又找不着人的时候,孤单的感觉就尤为强烈。

    四月初的天,气温已经回暖,正午的太阳烤在人头顶,黑色吸光,连带头皮都能感觉到灼烫。

    陆知鸢站在院子里,刚仰起脸,刺眼的金光突然凝成一柄刃,灼的她瞬间眯起眼。

    收回视线的下一秒,只觉得眼前一黑。

    她猛一闭眼。

    一片红光里,有一帧画面逐渐清晰。

    也是一个头顶烈日的午后,在她被太阳灼到眼睛的下一秒,有一个人突然把她拉到了身后,用自己宽阔的肩膀给她撑起一片阴凉。

    短暂却又暖心的回忆让陆知鸢唇角漾起浅浅笑意,可上一秒让她满心感动的人却瞬间换上穷凶极恶的表情,凶神恶煞地把手里的杯子往她面前一摔:还你!

    那种感觉犹如从高处坠落,让她整颗心、整个人全部跌进谷底。

    陆知鸢猛地一睁眼。

    刺入眼底的不是灼人眼的阳光,而是一条人影。

    陆知鸢讪讪抬头。

    面前的人比她高出一个头,金黄色的强光被他挡在身后,他的影子刚好投在她脸上。

    陆知鸢只觉得呼吸一窒,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就在这时,耳里灌进一道轻懒的声音:“这么喜欢看太阳?”

    脑海里的人凭空出现在眼前,这种不现实的感觉让陆知鸢好半天没回过来神。

    只觉得心脏倏倏直颤,接着,便一咚一咚地跳跃着,杂乱无章......

    作者有话说:

    江枭:不用点手段都激不起某人心底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