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像他的人一样...◎
陆知鸢也是第一次见小野这种态度对人。
她脸带歉意看向高晟, “对不起啊,他年纪小,不懂事, 你别放在心上。”
说到年纪, 这正是高晟想知道的:“他多大了?”
“刚二十。”
才二十岁!
那就是比她整整小五岁!
高晟忍不住呵出一声笑:“年纪这么小, 会疼人吗?”怕是还要别人来疼吧!
陆知鸢被他的问题问懵了一瞬,不过她没去深想,怕高晟在心里怪小野,便不算刻意地说了小野两句好话:“他人很好的, 人单纯也善良, 今天可能是有点心情不好, 你别放在心上。”
心情不好, 怕是把他当成假想敌了吧!
高晟在心里腹诽一句幼稚后, 顺道提点了一下她:“善良是底线, 但也要有挑起家庭重任的肩膀。”
陆知鸢早就听艾黎说过他的各种人生哲理, 只是没想到他也会在自己面前说这些大道理。
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陆知礼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朝他笑笑。
门外, 小野蹲在墙边, 手机还压在耳边:“巧克力, 还有一大堆的小零食, 一个劲地朝我姐笑,你是没看见,那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江枭微微拢眉:“你姐什么反应?”
小野一点都不想挑拨两人的关系, 所以就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高晟:“我姐能怎么着,接着呗, 她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温温柔柔地朝人家笑, 然后跟人家道了谢。”
听到她是这个反应,江枭冷笑一声。
温柔吗?
她也就是表面温柔,骨子里烈着呢!
又烈又有性格!
都说野兽天生就有领地意识,而他此时曜石般眼底涌出的森森寒气,正如一头狮子在睃视自己的领地。
江枭看着挡风玻璃外,眼神透着警觉:“人还在店里?”
他话音刚落,高晟就从店里出来了。
小野忙手掩话筒,压着声:“出来了!”
眼看陆知鸢也从店里走出来,小野又忙追上一句:“我姐也出来了,看这架势,是要送他呢!”
他话音一落,江枭瞥了眼后视镜,方向盘在他手里快速转了一圈,车子瞬间掉头。
江枭赶回店里的时候,落日余晖染红山尖。
小野腿都蹲麻了,看见江枭从街头大步走来,他扶墙站了起来:“枭哥。”
江枭瞥了他一眼:“回去吧。”
小野见他脸色不好,颠着酸胀的两条腿走过去拉住他:“枭哥,你可别跟我姐吵——”
余下的话被江枭突然沉下的眉眼给堵在了嗓子眼,小野挠了挠耳朵:“那、那我先走了。”
江枭站在原地,侧身目送小野一步三回头地走到街头。
店里,陆知鸢正背身对门站在茶桌前和艾黎打电话,听见轻微脚步声,她回头,看见江枭,她眼睛一亮,忙对电话那头低声:“先这么说,回头再给你打。”
等她把手机放桌上,江枭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转过身来,刚看见他的人,陆知鸢就被他倾过来的姿势,逼退了一步。
两条长臂绕过她腰际,掌心压在茶桌边缘,江枭强势的将她拘于两臂之间。
陆知鸢只觉呼吸一屏。
桌沿抵在她后腰,他怀里的温度、微沉的气息,让陆知鸢不由得身体后倾,一双无辜杏眼对上他视线。
陆知鸢被他眼底的灼热烫的眼睫轻颤,脸微微一红:“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是你说的,让我天黑前回来?”声音混着他气息,盘在她鼻尖,往她呼吸里钻。
陆知鸢低下头,声音软绵:“这么听话......”下一秒,目光偏转到他的手腕,她又掀起眼睫:“东西没买吗?”
江枭没应她,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几个袋子:“那里什么?”
陆知鸢看过去一眼,“哦,是朋友送来的巧克力,”话题像是被岔开,她眼里笑意舒朗:“你要吃吗?”
袋子旁有一张四方形的金色锡纸,江枭看向她唇瓣:“你吃过了?”
“嗯,刚刚吃了一个。”
江枭的目光停在她唇瓣没有移开,就在陆知鸢想侧身去给他拿一颗的时候,江枭突然站直,原本压在桌上的掌心突然扣住了她的腰。
顺着他掌心的力道,陆知鸢猝不及防,整个人贴进他怀里。
他的目光以她的唇为中心,在她脸上来回流转:“甜吗?”
离得太近,气息交缠,呼吸都开始短促起来。
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身体散??x?出来的热度,陆知鸢心脏被烫的突突直跳。
“是黑巧,有、有点苦——”
余音还未完全落下,搂在她腰上的手突然收力。
陆知鸢下巴一抬,他顺势抬头。
高度刚刚好。
突如其来的吻,让陆知鸢脑里空白了一瞬,惊诧地忘了闭眼,视线里,他双眼微阖,眼睫微颤......
那是他们的初吻。
她在脑海里临摹过很多次他第一次吻她的画面。
是温柔的,又或者霸道的。
但绝不是现在这样......
双齿含住她的一点唇瓣,碾磨出力道。
让她心悸,也让她疼。
江枭没想去咬她,但是他心里酸的厉害,别的男人送的巧克力,她吃就算了,还问他吃不吃。
所以唇碰到她唇的那一刻,他就有些失控了。
可当他微微睁开眼,看见她湿润的瞳孔,以及眉心的轻褶。
他心脏突然绷紧。
第一次吻她,就咬疼了她。
那以后......
江枭来不及多想,顿时松了齿间的力度,但没有松开她的唇。
唇瓣温热,在被他咬过的那一处,轻柔慢吮,直到感觉到怀里的人开始放松,他才又重了几分力度。
只是她口中还残留着巧克力的微苦余味。
他不喜欢。
舌尖抵开她齿关,直到把她口中巧克力的余苦全部换上他的气息。
放开她时,陆知鸢清楚感觉到了脸上的滚烫,生怕被他发现似的,她把脸埋得很低。
偏偏,江枭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
“还苦吗?”
他眼睫下藏着烈火,声音又哑又欲。
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他接连几次说过让她别招她的话。
或者是因为他刚刚主动又强势的吻,让她此时再去回味他那些话时,突然就有了点不一样的感觉。
有点像口是心非。
让人心颤的吻在她心口还未平息,陆知鸢微红着脸,看着他唇角的一点红。
蓦地,她唇角一弯,眼波随笑变得柔软:“你不是总让我不要招你吗,那你刚刚为什么亲我?”
江枭看着被他吮得微微红肿的唇,再看她一点都不怯的眼底,他低头轻笑一声,再抬头,他突然把手一挥。
陆知鸢身后的几样会膈到她的东西被他挥到了旁边。
“你干嘛——”
话音还没落地,人就被江枭掐着腰地给抱到了茶桌上。
陆知鸢心口一跳,条件反射地看向门口:“你干嘛呀,门都没关......”
江枭头都没回一下,双手圈在她身侧,俯身看她。
陆知鸢坐在茶桌上,刚好和他压腰俯身的视线平行。
那是让她的目光避无可避的高度。
“那个警察到底和你什么关系?”他一点都不想心里有个疙瘩,直接开门见山问了。
高晟今天来没穿警服,陆知鸢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有了底。
难怪回来的这么快,原来是有人打小报告。
她嘴角隐着笑意,轻咳一声,“朋友。”
朋友这个词范围太广了。
江枭问:“什么样的朋友?”
陆知鸢在心里默默对艾黎说了声对不起。
“挺好一朋友。”
江枭冷笑一声:“有多好?”
见她闪烁支吾,江枭眼角一眯:“好过我和你的关系?”
陆知鸢一听,顿时下巴一抬,理直气壮:“我和你什么关系?”
倒是给她钻到了空子。
江枭偏开脸笑了声。
陆知鸢的膝盖就抵在他怀里,她轻轻抬腿,膝盖轻轻蹭在了他身前的布料上。
若有似无的撩拨。
江枭低头看了眼,再抬头,目光刚好落在她唇上。
捕捉到他眼神停留的地方,陆知鸢不由咬住了点唇肉。
下意识的一点动作,勾得人心痒。
也就是那短暂凝在她唇上的间隙,江枭舌尖在口中回味了刚刚吻她的感觉。
初吻该是轻轻的,该是蜻蜓点水,又或者浅尝辄止。
但江枭不喜欢那种隔靴止痒,吻上她唇的时候,他就想放肆了。
他身体站直几分,目光不算规矩地在她脸上流转:“床也睡了,”他抬手,食指轻抵在她下巴,抬起她的脸。
他嘴角勾出折人心的笑痕,大拇指滑过她微微红肿的唇,低头,又含住一点,不轻不重地吮了两下,松开时,能听见“啵”的一声响。
“吻也吻了,‘我爱你’三个字,你也说了......”他轻笑一声:“你说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陆知鸢以前哪里见过他这般撩拨人的一面,整个人都懵了。
见她表情呆呆的,江枭捏着她下巴,脸凑近她:“还不够吗?”
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陆知鸢才反应到他的上上一句的‘我爱你’。
她脸上一恼,打掉他的手:“我爱你——”
后面的话被江枭突然的“我知道”给打断。
陆知鸢懵了好几秒才恍然意识他的别有用心。
“你欺负人!”她一拳锤在他肩膀,又羞又恼的,脚尖踢在他腿上,“那三个字明明就是你先说的。”
“我又没否认。”江枭一秒接上她的话,下一秒,掌心护住她膝盖,好言提醒:“别乱踢。”
陆知鸢羞的面红耳赤,辩无可辩之下,撑着茶桌就要跳下来,却没想,江枭突然搂住她的腰,在她就要腾空跳下来的时候,直接将他往身上一抱。
陆知鸢条件反射环住他肩膀:“你干嘛呀!”
她扭头看着门口,垂在他身侧的两只小脚胡乱踢着:“会被人看见!”
“看见怎么了?”江枭一副就想被人看见的痞坏样:“我抱我女朋友,我看谁敢说一个不字!”
“女朋友”三个字像是蜜一样,灌进人心里。
陆知鸢双脚老实了,两条胳膊圈住他脖子,把脸埋他肩膀:“你害不害臊!”
江枭抱着她进了院子,又转脚往东墙去。
进了房间,江枭背身对门,脚后跟一甩,门被他带上。
随后,抱着她坐进了沙发里。
沙发松软,两人的重量一沉,沙发塌陷出暧昧。
“说吧,”江枭继续刚刚没问出结果的问题:“那男人到底是谁?”
陆知鸢心里本来是虚的,可他质问的语气太明显,她扁了扁嘴:“普通朋友。”
这会儿又成普通朋友了。
江枭可没那么好糊弄:“普通朋友会送你巧克力?”
陆知鸢低头揪着他的衣领没说话。
江枭在她腰上一掐,力度很轻,像挠痒痒似的。
陆知鸢特别怕痒,本来脸上的红就没消,被他这么一挠,脸红到了脖颈。
“说不说?”
见她想往后躲,江枭扣在她腰上的两手往身前一带。
女孩子特有的柔软压在他怀里。
江枭喉咙一滚,一开口,嗓子都沉了:“故意吊我呢?”
陆知鸢一点点把脑袋往下埋,额前头发,羽毛似的,从他鼻尖轻扫过他的唇,再到下巴。
下巴那里是江枭的‘死穴’,他把脸往后倾,刚好给陆知鸢腾出了位置。
脸一整个的埋进了他颈子里,以为那里足够安全,可她哪里知道,那才是男人最危险的领地。
轻洒在他喉间的温热,让他的心口开始起伏出杂乱的频率。
怀里的人,却要命地用指尖轻轻在他的锁骨处画着圈。
江枭今天穿的是一件天蓝色衬衫,尽管里面是一件白t,可布料轻薄。
指尖碰到的地方,燎原似的,在他心里纵了一把火。
而陆知鸢也感觉到了他心跳的不规律,眼睫扑簌两下,她不解地抬头,还没看清他的脸,脑袋就被一双手捧住了。
他的脸瞬间放大至她的瞳孔,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唇就压了下来。
青涩却又莽撞的一个吻,像他的人一样,看似内敛,却又野的不行。
鼻息间被他的气息所笼罩,陆知鸢只觉自己就要缺氧,攥成拳的小手,绵绵无力地砸在他肩膀,像小猫爪上的肉垫。
毫无震慑力不说,还柔软的可爱。
放开她时,她的唇瓣已经被碾成了深红。
呼吸急促,两人瞳孔都染出了潋滟水光。
额头相抵,呼出的沉沉气息更是钻进彼此微张的唇缝。
四周静的能听见彼此沉乱的心跳声。
“对不起——”
“你——”
两人同时开口,低哑撞击着她的轻柔。
两人都轻笑一声。
余下的话又都被他们默契地咽了回去。
江枭掌着她的后脑勺,把人搂进怀里。
“昨晚我一夜没睡,”贪恋她身上淡淡茉莉香,江枭把她以压在他怀里的姿势,把脸埋进她颈窝:“好困。”
陆知鸢撇嘴想笑:“你不是睡到中午了吗?”
“没睡醒,”他声音越发地低,撒娇似的:“你别走,让我抱着睡一会儿。”
陆知鸢没说话,抬起胳膊抱住了他的腰。
他的心跳声已经传不进她耳里,但是能从相贴的心口感觉到。
傍晚的天黑的很快,房间里没有开灯,漆黑笼罩。
陆知鸢不知什么时候也闭上了眼,不知睡了多久。
是一声很轻很轻的“妈妈”让她眼睫颤了两下。
他应该是做了梦。
陆知鸢把手在他后腰,轻轻抚了抚,几下后,耳边又传来一句——
“我错了,你醒醒......”
梦呓的声音里带??x?着颤音,也能听出哭腔。
陆知鸢眉心渐渐往一起拢。
这声音,这句话......
好像在哪里听过。
可她想了许久都没想到。
而在那两声之后,抱着她睡着的人却没有醒,只是中途欠起脸又往她颈子里埋紧了几分。
陆知鸢也不知道当下那时是几点,院子里静悄悄的,房间里也静悄悄的,耳边只有他轻匀的呼吸声。
可渐渐的,她原本平静的心跳却有了起伏。
不因别的,就是想到了今天和他接吻的画面。
那是她的初吻。
当时除了羞,脑海里就剩空白。
现在才开始在她舌尖、心里,还有脑海里回味。
强势里又带着让人心悸难平的温柔,一路被他循循善诱伸出舌尖,与他相缠。
她没有经验,几次牙齿磕到他,他也没有松开,反而耐心极好地将她带领......
突然就想到这段时间,自己与他产生的各种纠缠,莫名觉得好像套路似的。
诱着她......
掉进了他深埋的蛊。
想到周围人说他是头狮子,陆知鸢突然在想,她是不是已经打开了他的笼子。
可这手里的钥匙,到底是她自己偷的,还是他亲手递到她手里的呢?
江枭这一觉睡的沉,是萦绕进呼吸里的淡淡香味,让他浅皱几下眉,又掀开了眼。
只是入目漆黑,眯着眼角浅浅回忆了短瞬,这才后知后觉是在她房里。
怀里的柔软,还有轻洒在他心口的温热,让江枭手臂一紧。
当时他的两臂环在陆知鸢的腰上,睡前他抱的紧,后来他熟睡后,手臂的力道就松了。
陆知鸢在回味与他接吻画面的时候,又偷偷把他垂落在沙发上的一条胳膊重新搭上她的腰。
偷偷的,也轻轻的。
不知是怕弄醒他的美觉,还是怕他发现她的小动作。
总之就很喜欢在他怀里的感觉。
比她自己睡了这么多年,任何一个夜晚都要心安。
因为四下漆黑,而怀里的人没有出声,江枭就以为她没醒,所以保持着睡着时的姿势。
静默了一会儿后,怀里突然传来清浅一点笑。
刚想抬头,压在他锁骨处的那点重量突然没了。
下一秒,下颚线的地方有柔软的触感传来。
一触即离,却又在短暂后又贴了上来。
一下、两下、三下。
锁骨处又压回来一点重量。
江枭唇角在感觉到那片柔软的第一瞬就已经弯了弧度。
看来是醒了有一会儿了,醒了也不吱声,又在那偷着乐,又是亲他的......
江枭也不打算戳穿她,干脆就着当下他营造出的‘睡着’的假象,顺势搂着她往沙发里一倒。
顿感怀里的人僵住了。
江枭把胳膊压在她颈下,给她当枕头之余,又把唇贴在她额头。
四下静谧,江枭能清楚感觉到她心脏的起伏,刚好在他心口往下一点。
一下又一下,砸了他好久。
江枭忍着笑意,突然轻喃一声“鸢鸢”。
陆知鸢只觉心脏一紧,本来怦怦直跳的心口,因为他那声,被奇怪地安抚住似的。
她没敢动,也没敢应他,只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盘旋着他那句轻呢。
“鸢鸢”是她的乳名,除了奶奶和艾黎,再无第三个人这么喊过她。
只是没想到,从他嘴里喊出的那声叠音,听在耳里会这么不同。
缱绻的像是说着多撩动人心的小情话。
把她的心都喊的软塌塌的。
但是没等她再去回味,搂着他的人突然翻了一点身。
半个身上压上来的重量,让陆知鸢整个人没了思考的能力。
就在陆知鸢下意识想用手去推开的时候,漆黑到看不见他脸的暗色里,她的手腕被准确无误地逮住。
匀热的呼吸轻洒过她的脸,最后停在她耳畔。
酥痒酥痒的。
陆知鸢紧张地闭上了眼。
轻啄的吻在她耳畔处厮磨了几下后,游离到她的下颚,沿着那条线,攀沿向下,最后停在她下巴。
温热的呼吸徐徐洒在她唇上。
许久没有动作。
陆知鸢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可又看不见他,她实在不确定,刚想轻喊一声他的名字,一声低沉嗓漫出的腔音响在她耳畔——
“还你的。”
作者有话说:
有点难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