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我怎么会喜欢她 > 第52章 chapter 52
    ◎喜欢被欺负◎

    再这么胡闹下去, 他都不敢保证自己明早能不能起来。

    黑夜让一切窸窣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起来,温礼微睁着眼,很清楚地感受到了来自于身上这个人柔软的压迫。

    这种身体上的亲密接触,闻着她的香气, 感受着她虽然有些粗鲁却充满了直白爱意的吻, 除了熨帖外, 还有一丝说不上来的安全感。

    温礼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也没想到贺明浠会到燕城来过年, 甚至还能看到她和自己的父亲相谈甚欢。

    他虽然对父亲有怨言, 可母亲已经去世,他没有选择, 只能尽可能地去照顾父亲。

    自父亲生病之后,无论是只身去栌城管理集团华东区的生意, 还是联姻娶了贺明浠, 他都唯恐让家族和伯父失望。

    因而即使这两年他的婚姻过得像个笑话, 他也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他的小妻子年纪小玩心大, 那么就由他细心维持着在所有人面前的周到。

    而昨天她出现在了疗养院,陪着他守完了岁,今天和他一起回了燕城, 现在又和他睡在一起。

    她一下子仿佛就从那个不懂事的小公主变成了会安慰他、体贴他、逗他开心的伴侣。

    往后逢年过节,她都会陪着他了。

    他比小公主年长,生活阅历也多她一截。她虽然嘴上不饶人,性格也骄纵, 但他能够看出来她内心的柔软, 也能够看到她其实是一块未经打磨的璞玉。

    这半年多来的相处, 他原本已经习惯了包容她、引导她, 但原来反被她治愈和温暖的感觉又是这样好,男人一向内敛。

    即使心里狂喜也不轻易外露,他扶着她的腰,纵容她霸道地跨在他身上,同时也张开嘴纵容着她深入的吻,以及她的手在自己身乱七八糟地游移。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不自觉有了反应。

    直到贺明浠忽然抬起头来,用夹杂着娇气的喘和抱怨的声音对他说:“你不去拿那个东西吗?”

    温礼哑声问:“什么东西?”

    她咬了咬水光潋滟的嘴唇。

    “你别装了,我都看到了,你准备了那个。”

    说着她俯身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三个字。

    温礼的耳膜痒痒的,忽然低笑出声来。

    贺明浠恼了:“你笑什么。”

    他的手还搭在她后腰窝的地方,因为她趴在他身上的姿势,那里往下凹陷着,只用手指都能感受到它的曲线,温礼拍了拍那里,说:“那不是我准备的,是我爸给我的。”

    贺明浠想起来了,嘴角一抽。

    “不是吧,你爸爸还真给你这个了?”

    “是啊……”他轻声说,“他怕我把某个小姑娘的肚子给搞大了,担心到时候我负不起责任。”

    “噗——”

    贺明浠没忍住笑了,趴在他的胸口上说:“可是你爸爸不是说不允许你早恋吗?怎么一下子就接受了,还特意给你准备这个。”

    温礼也笑,揉着她的头说:“因为他也没想到会有小姑娘那么大胆,直接上门来求爱。”

    贺明浠切了声:“可是这跟你爸跟你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怎么没有,不是你说的么,女追男隔层纱,更何况都追到我爸那儿了。”

    说着,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很轻,目光在黑夜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那我栽在你手上,不还是迟早的事。”

    贺明浠耳朵痒得很,心里也在发痒,抬起头又往他唇上重重一压。

    温礼一怔,眼神又不动声色地暗下几分。

    贺明浠故意问:“你栽了吗?我怎么都没看出来。”

    他轻叹一声,捏着她脸,闲闲反问:“嘴巴都被你亲肿了,还没看出来?”

    他这么说,贺明浠的目光就不自觉地钉在了他的嘴上。

    如果不是被她给打扰,他这时候恐怕早就睡了,眼镜取了放在床边柜上,朦朦胧胧的床头灯,映照着男人深邃好看的眉眼和微红的唇色,垂着的眼睫落下一把小扇子似的阴影,他们在床上闲聊,刚刚又那么亲密,素来正经的男人眼里有难得的慵懒和醺意,逗她的语气里夹杂着故作正经的戏谑。

    贺明浠咽了咽口水。

    想必这就是美色吧。

    “那只能说明我喜欢你,又不能证明你对我……”贺明浠哼了声,理直气壮地说,“反正你们男人的尿性不就这样,送上门的便宜不要白不要,我要是不主动点,今天就算咱俩睡在一张床上估计也不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里,她一咬牙,也学他的动作去掐他的脸,娇嗔道:“温老师,你这样让我很挫败哎。”

    温礼一挑眉,语气不紧不慢的。

    “明早要赶飞机,你不会忘了吧?”

    贺明浠忽然垂下眼,就在温礼以为她理解了自己的苦心,她又幽幽来了句:“离明天还早着呢,又不是没有时间睡觉。”

    说着,她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

    水灵灵的眼睛里有抱怨、还有撒娇,简直是浑然天成的骄纵,看得温礼喉结一紧,盯着她不说话。

    贺明浠对此毫无知觉,还在那儿分析为什么都躺在一张床上了,他还是这么难撩。

    “你不会是给我当老师当上瘾了,真把我当小孩儿看了吧?”

    “我已经二十二岁了……”贺明浠又凑过去亲了亲他,顺便向他强调自己的年龄,“过完年都二十三了。”

    唇上又是一软,他给她当老师上没上瘾还未可知。反正她肯定是亲上瘾了,说两句就亲他一下。

    上起头来一点道理都不听。

    如果明早赶不上飞机,她倒还好,他家的人当然不会说他,可他们要问起他怎么也睡过头了,他要怎么解释?

    没忍住某个人的诱惑?

    温礼在家人的印象中一直是稳重可靠的。

    如果连个飞机都赶不上,整个温氏在华东地区的生意,他又怎么能一手包揽。

    贺明浠这会儿已经不光是挫败,而是有些生气了。

    她是很喜欢他的绅士,但男人太绅士,就无趣了。

    有的时候男人还是要坏一点才有魅力。

    正想着是继续撩拨呢,还是就此打住,以后再慢慢来,突然腰间一紧,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掐着腰整个人翻了过来。

    她强调自己的年龄,为的就是告诉温礼,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儿了。

    这一番提醒,再加上刚刚的撩拨,温礼也算是忍到极限了。

    她倒是干脆,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把喜欢挂在嘴边,在他耳根子旁不停叽叽喳喳,让他的心沦陷进去,现在对他又是亲又是抱的,还要让他连自己的身体都管不住。

    兔子被逼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男人。

    至于他究竟有没有把她当小孩儿看,她很快就能知道了。

    贺明浠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瞬间就反客为主的男人,刚张开口,男人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的吻跟她的很不一样,她虽然喜欢亲他,但苦于她肺活量不怎么样,大多都是蜻蜓点水,碰一碰就算完事。

    温礼没她那么叽叽喳喳,亲一下就说两句话,舔舐几下她的唇瓣后,直接撬开她的嘴探入,将强烈而压抑的气息直接灌进了她的嘴里。

    他一手搭在她的后脑勺那儿,防止她头乱动,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尖,方便自己更好探入,唇舌交缠的黏腻声在安静的夜里清晰异常,贺明浠很快被吻得舌根发麻,手脚脱力,手指和脚尖下意识蜷紧,背脊也不自觉挺直了。

    之前贺明浠放下豪言壮语,说要亲死他,现在她迷迷糊糊地想,恐怕要被亲死在床上的是自己。

    光是承受就已经快要了她的命,以至于他的手开始使坏了,她都没有反抗的力气。

    跟她对他没有章法地乱|摸和占便宜显然不同,他的手掌和手指都很灵活,让她又舒服又感到颤抖。

    与此同时温礼低下头,将自己埋进去,贺明浠咬着唇,还是没能忍住出了声。

    很快一只手便捂住了她的嘴。

    “小声点,家里还有人。”

    贺明浠的眼睛已经湿了,看着太楚楚可怜,哪里还有刚刚主动撩拨的嚣张样子,嘴又被他捂着,说不了话,只能委屈地冲他摇头。

    温礼目光一深,盯着她看了很久。

    有的人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非要被欺负狠了才知道跟他求饶。

    要换做平时他也就放过她了,顶多教育两句,但现在不行。

    他没有停,捂住她的嘴,直到她浑身一颤,彻底没力气了,他才放开。

    他抽了两张纸,想帮忙清理,然而手刚碰上,软成一滩泥的人便下意识缩紧了,好像生怕他又要对她做什么。

    她埋在枕头里,小声向他求饶:“我、我真不要了,我受不了了……”

    温礼沉默,低头往下看了眼自己。

    他闭了闭眼,抵着下颚嗤笑一声。

    他早猜到了。

    她贺明浠就是那种只知道点火,他一来真的就立刻怂了的讨厌小鬼。

    喉结上下挪移着,他忍着体内燥郁的火气,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贴着她的耳朵沉声说。

    “连我爸给我们准备的套都还没用上,某个人就受不了了?”

    没有点名道姓,却带着男人别有深意的调侃和羞辱。

    贺明浠浑身一僵,温礼张嘴,一口咬在她的耳垂上。

    他不紧不慢道:“明浠,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贺明浠没出息地咬紧了唇:“……”

    见她装死,温礼板着脸,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像是要把火气都发泄在她的头上。

    “快睡吧,没几个小时了,我去洗个澡。”

    说完他从床上起身,又去了洗手间。

    贺明浠这才松了口气,但紧接着是懊恼。

    输了。大意了。

    谁能想到把绅士和教养刻在骨子里的男人突然强势起来是这样的。

    夹紧了腿,贺明浠现在浑身上下烫得跟发烧了似的,此刻除了羞愤外,内心深处更多的是她不想承认的某种满足。

    那种被男人摁在床上连抵抗都没有力气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失,只要一想起,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

    不会吧,难道她潜意识里是个喜欢被欺负的m?

    -

    第二天,温礼带着贺明浠准时登上了回栌城的飞机。

    一路上贺明浠倒是精神奕奕,温礼却显然是昨晚没睡好,脸色稍显苍白,一上飞机就睡了。

    贺明浠实在不忍心打扰他。

    下了飞机后,负责来接他们去曾爷爷的堂哥已经在机场外等了有一会儿了。

    堂哥一看温礼的脸色,又看了眼温礼旁边生龙活虎的贺明浠,不自觉皱了皱眉,心想自己贺明浠这丫头是不是去婆家拜年的时候又给人家添麻烦了。

    因为有堂哥在,贺明浠更不方便跟温礼聊有关昨晚的事了,她闭了一路的嘴,倒是她的堂哥跟温礼两个人一言一语对彼此客气地寒暄了不少。

    寒暄完后,堂哥关心起了温礼的身体。

    “我看你脸色不大好,是昨晚没睡好吗?”

    贺明浠立刻心虚地瞪大了眼,而温礼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句:“航班时间太早了。”

    堂哥说:“那等到了家,你好好补个觉吧。”

    温礼嘴上说好,不过等到了贺明浠曾爷爷家后,他还是做足了礼数,拿着从燕城带来的礼品,一个一个给亲戚长辈们拜了年,又给小辈们送了红包。

    贺家的亲戚不比温家少,这一拜年,一个下午直接过去了。

    中途贺明浠提议过让温礼先回房休息,她来代表他们两个去给长辈拜年就行。

    温礼没有答应,只说:“让你一个人应付,我在房间里睡大觉,这合适吗?”

    贺明浠还想说什么,又被他点了点嘴唇:“况且你这张嘴,我可不放心,还是我来说吧。”

    “可是……”

    温礼提出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我要不在,谁替你去跟你爸爸一家拜年?”

    贺明浠没话说了。

    别说拜年了,她亲爹那一家,她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上回温礼不在,她在饭桌上当着所有亲戚的面给她亲爹下了面子。

    虽然她亲爹确实也不是什么值得尊敬的长辈。

    但在其他长辈们的传统观念里,贺琛怎么说都是她贺明浠的亲爹,没有养恩也有生恩。

    更何况贺明浠虽然不受亲爹待见,但在物质条件方面,贺家从来没亏待过她,吃的穿的全是最好的。

    她给亲爹下面子,把亲爹气得不轻。虽然是事出有因,长辈们都没说她什么,但心里还是对她有些不满的。

    贺明浠也不是全然不识时务,更何况她现在还指着贺家养。所以即使她再讨厌亲爹一家,这会儿也不得不和他们同处在一个屋檐下。

    “那你还是陪着我吧……”贺明浠拉着他的衣袖说,“要是你不在,我怕我又跟他吵起来。”

    温礼拍拍她的手:“好。”

    贺明浠的担忧没错,贺琛因为还记恨着前些日子贺明浠当着所有家人的面说他草包的事,一坐上饭桌就开始向贺明浠发难,阴阳怪气了几句。

    碍于家人都在,还有温礼也在,贺明浠忍了,默默吃着饭,没说话。

    还是贺明浠大伯出声斥责了弟弟。

    “你们父女俩就不能好好地吃顿饭吗?”

    贺琛说:“不是我不想好好吃顿饭,你看她想让我好好吃顿饭吗?”

    “我是她爸爸,她从回来以后跟我打过一声招呼吗?跟她妈跟她弟弟说过一句新年快乐吗?”

    说到这儿,贺琛又斥了句:“也不知道这没教养的样子是从哪儿学来的。”

    贺明浠深吸一口气。

    我忍。

    她不说话,谁知贺琛反倒得寸进尺:“怎么不说话了?平时不是挺能吵的吗,怎么,你也知道我说你说得对?”

    贺明浠握着筷子的手忍不住捏紧,温礼语气平静地开口:“明浠是赶了今天一大早的飞机,所以才没什么精神。”

    帮腔的意思实在太明显,贺琛虽然不喜欢贺明浠,但碍于女婿的面子,再加上温礼又是温家的人,于是没再说话。

    贺明浠以前也忍过,但没用,她亲爹从年轻时就是个嘴上不饶人的纨绔,对其他人是,对自己的女儿更是,贺明浠是他女儿。因而他觉得无论自己怎么说她,她都该受着。

    今天还是第一回看到贺琛这么快就主动闭嘴。

    贺明浠松了口气,面前的碗突然被夹进了一片肉。

    她怔怔地看着温礼,温礼轻声说:“吃吧,吃完了就回房休息。”

    贺明浠很清楚,比起她来说,其实没休息好的是他才对。

    从到家以后,就一直忙着替她跟亲戚们打交道。

    贺明浠又看了眼饭桌上的其他人。

    还是这张饭桌,还是这些人,只不过这次她不再是形影单只了,有温礼陪着她。

    她跟温礼是夫妻,从此以后逢年过节。不论是去他家那边还是回她家这边,他都会陪着他。

    或许这就是伴侣的意义吧。

    吃过饭,贺明浠拉着温礼回了房间。

    回了房间以后,刚关上门,她直接把温礼拉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抱住他,往他胸膛里一埋。

    温礼摸摸她的头,低头问:“怎么了?”

    贺明浠摇摇头,但她即使不说话,温礼也明白她大概是为什么。

    抱了会儿,贺明浠心情好多了,絮絮叨叨地开始对他说一些事,大都是围绕她亲爹的。

    然后她抬起头殷切地看着他:“所以你能理解我为什么不想回这里吗?”

    她这会儿急需要一个人来肯定和理解她,她不是真的无情,也不是真的不孝,她之所以不愿回这里,都是有原因的。

    其实她有些害怕温礼会否定他。

    因为他的父亲也不是一个好父亲,然而他出于对亲情的考量,还是愿意无怨无悔地照顾父亲。

    但她不同,哪怕贺琛有一天真的得重病,卧床不起了,她估计都不会想去看一眼,更别说照顾他了。

    然而温礼点了点头,说:“我能理解。”

    贺明浠鼻头一酸。

    “我还以为你也会跟其他人一样,说什么,他纵使对你再不好,那也是你爸爸,没他也没有今天的你,你要懂得感恩,懂得忍让,还好你没这么跟我说。”

    温礼将她抱在腿上,像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背,耐心地说:“怎么会呢,我不会把我的想法强加在你身上。哪怕我选择原谅了我爸爸,不代表我就得要求你也原谅你的爸爸。”

    她嘴唇一翘,忽然很黏糊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温礼……”

    她这么叫,让他觉得自己名字的发音都甜了起来,温礼很是受用,淡淡勾唇,应道:“嗯,我在,什么事?”

    她也不说什么事,就一味地叫他的名字。

    “温礼温礼……”

    温礼也不问了,索性任她叫。

    只要小公主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