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重新搬回房间,而被简初柒捡出去的假黄金则还扔在原地,他直言不要了。

    第二天再去看,假黄金已经让简正德命人收拾起来。

    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人把简初柒的话给放在心上,甚至有的人在心里还暗暗嘲笑,说黄金涂抹了毒药,谁信啊,明明昨晚他本人不是还亲自去摸了么,嘁,不过就是吓唬人而已。

    于是今早,心里有鬼的人该吃吃该喝喝,半点不把简初柒给放在眼里,活该,谁让你把黄金放在屋子,不就是诱人去偷么,被偷了真是活该。

    见简初柒挽着周玉兰的手臂走下来,芳婶子正伺候着方氏用餐,见状道:“呦,四姨太,七少爷今儿个怎么这么晚才下来,这早饭都没剩下多少,要不,您们凑合吃吃?”

    简初柒和周玉兰刚来简家时,芳婶子夹着尾巴做人,房间让出去,她住在一楼西面的那个屋子,可真是受老罪了,所以对简初柒的埋怨厌恶日益加深。

    这会儿简初柒来到简家早已有一段时间,就算桓慕珩看重这个干弟弟,可也不是时时能过来关照,再者,简初柒除了能够倚靠桓二爷以外,本身不过就是个傻子,还被宠得格外娇纵无礼,呵,照她家夫人的话,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是以,现在芳婶子故态复萌,对周玉兰和简初柒又开始不尊敬起来。

    简初柒朝她翻个白眼,松开周玉兰的手臂,然后快步走到芳婶子的面前。

    不等她反应,端起方氏正在喝的鸡汤便泼在了芳婶子的头上

    、脸上,再把碗“砰”的摔碎,道:“真是晦气,刚下来就听见狗在这儿乱吠,好吃吗?狗不都是吃主人的剩饭,正好你主人没喝完,这是赏给你喝的,快舔舔,不然都流干净了。”

    “你!”芳婶子气得胸膛不住起伏,脸色涨得通红,浑身发抖。

    方氏才反应过来,然后怒了,拍桌子站起道:“小七,你这是做什么?!芳婶子好好的问你们吃没吃早饭,你就这么回答?!你还讲不讲理了?快给我道歉。”

    这时,见简正德也走出来,芳婶子急忙收敛要吃人的表情,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拉着方氏的袖子道:“夫人,没必要为我出头,七少爷是少爷,我就是个下人……他打我骂我都是应该的,大概是我说的话有问题,不该询问七少爷有没有吃早饭,应该去给七少爷端来的,所以……唉,都是我的错,夫人,您可千万不要怪七少爷。”

    周玉兰听后,不乐意了。

    嘿,这是要把所有的错全给推到她的小七头上?你个老刁奴,阴阳怪气谁呢?!

    就在周玉兰要撸袖子上去吵架,简初柒拦下他娘道:“娘,没必要和狗一般见识,小心咬下一嘴狗毛。”

    芳婶子面皮抽了抽,垂下眼眸,心里暗恨。

    简正德皱眉:“怎么回事?”

    方氏:“老爷……”

    简初柒懒得与他们掰扯,不等方氏说完,揽着周玉兰的手臂便往门外走去。

    完全被无视的方氏:“……”

    一肚子的话被憋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噎的人难受至极。

    简正德:“小七,你要带你娘干什么去?给我站住!”

    “你管我,你让我站住我就站啊。”简初柒转头,朝简正德扒拉扒拉眼皮,略他。

    简正德被气得头发差点都竖起来,感觉血压都升了。

    他手指颤抖道:“给我把他拦下!”

    他知晓方氏要告状,正想趁机教训一下简初柒,可哪想,这个儿子根本就不给他机会,直接要走人。

    简正德一家之主的威严受到挑衅,只觉得一股血液直冲脑门,额角青筋直跳。

    “是,老爷。”钱管家马上上前要拦下周玉兰和简初柒。

    但不知怎么的,他身后的下人腿脚发软,倏地往前扑倒,连带着钱管家也砰噔一声趴在地上,鼻子被磕出血,疼得直诶呦。

    更惨的是,后面的下人爬起来却又再次摔下去,整个人压在钱管家背上,把人砸在地面,弄成二次创伤,这回钱管家的嘴角也磕出血。

    “诶呦诶呦,快起来,窝的嗷。”钱管家话都说不清楚了。

    后面乱作一团,简初柒扭头看了眼,噗嗤笑出声。

    略略略,活该,哼。

    简正德被气得脸都红了,再想发作,简初柒带着周玉兰早已出门,连背影都不见了。

    方氏忙道:“老爷,快消消气,等他们回来再收拾。”

    “这小七,太不像样子了,老爷得好好教育一下,唉,还有四姨太,怎么教的儿子。”

    简正德神情阴郁,显然方氏这眼药成功上进去了。

    他发誓,等简初柒和周玉兰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但人没等到,却先等来了陈大。

    陈大带着一伙人进入简家,笑道:“还请简先生见谅,我是替周夫人和七少爷收拾东西来的,上去吧。”

    “是。”陈大的人立即上楼,钱管家拦都拦不住。

    “这是、这是要干嘛?”简老太太气愤地敲了敲拐杖。

    陈大带人来敲门,之前他也来过,所以简家的下人照常打开了大门,结果陈大直接带着一伙人进入简家,还堂而皇之的让他的人上楼去搬东西,这也太不把简家放在眼里了。

    简正德面容漆黑/道:“陈先生,我敬你是桓二爷身边的人,给你几分面子,可这却并不代表我们简家好欺负。”

    “你这是做什么?带着人直接进我们家房门,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有没有把我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陈先生,还请让你的人住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哦,简先生要怎么个不客气法?”陈大托了托眼镜,笑道:“还请简先生尽管使出来,让我们瞧一瞧。”

    “你!”简正德怒道:“你不要太过分!你们桓家在上海还无法无天了不成?!”

    “没错,这话说得在理。”陈大毫不谦虚地点头承认:“在上海,桓家就是天,说一不二,你简家又能奈我何?报警?简先生,我劝你不要做出让别人笑话的事情。”

    简正德捂住胸口,只觉得面子都被人踩在脚底,他粗/喘几口气道:“你、你这是要为简初柒撑腰来了?”

    怪不得他们娘俩一大早离开,原来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陈大:“简先生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主要是简家是个贼窝,七少爷觉得再住下去实在是不安全,所以便托我们将周夫人和他的东西搬出简家,这不,我便带人来了。”

    “等东西全部搬走,我们自会离开,简先生倒也不必如此动怒。”

    “什么贼窝,你胡说八道什么?!”简明辰怒道:“证据都没有,简初柒就说我们偷了他的黄金,有本事让他回来当面对质!就算你是桓家的人,也不能平白诬赖人!”

    陈大:“偷没偷黄金这件事情,之后自会见分晓,简先生和这位简少爷也不必如此着急的要自证清白。”

    “这事儿我们爷不会管,因为七少爷说他要自己处理,七少爷还说,被偷走的黄金总有一天会让你们主动送回。”

    “所以东西搬走,黄金暂时留下,等什么时候箱子里的黄金齐全,什么时候就会再搬走。”

    这话一出,三姨太不禁笑出声。

    陈大看过来。

    三姨太勉强忍住笑意,但眼角还是透露出几分嘲讽、好笑。

    到底是从小痴傻的人,居然能说出这么幼稚天真的话语,偷走的黄金谁还可能会还回来,莫不是在做梦?

    呵,简初柒还真是傻的可以,没脑子。

    不一会儿,陈大带来的人便搬着周玉兰和简初柒的东西走下来。

    陈大对简正德道:“那就告辞了,简先生。”

    待陈大与他的人离开,简正德捂住胸口坐在沙发上,另一手攥紧。

    简老太太早就已经被气得闭目养神,这会儿拍着沙发嘴里喃喃道:“孽障,真是孽障,早知如此,真该……”

    方氏:“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四姨太和小七明显是不回来了。”

    简明辰:“爸,简初柒他简直不把你这个父亲放在眼里,真是仗着有桓二爷撑腰在咱们家作威作福来了。”

    简露也冷笑道:“可不是么,我看他还记得从前的事,这是蓄意报复咱们呢。”

    “不过,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其他东西都拿走,偏偏把黄金还留下来。”

    二姨太道:“老爷,小七这是又回桓家住了吗?那我们还要不要将人再接回来?”

    三姨太翻个白眼:“接什么接,接个祖宗回来吗?”

    “他想走就让他走呗,是他自己不乐意在家里住,又不是咱们赶他离开。”

    再说,他还不让桓二爷管这件事情,那么楼上那些黄金岂不是……

    三姨太眼睛转了转。

    “嘶。”突然她低头看了看手掌。

    简萱问道:“妈,你怎么了?”

    “手痒,还有点疼。”三姨太挠了挠手背道。

    简萱:“被蚊虫叮了?”

    “可能吧。”三姨太说着,冷不丁想起简初柒昨天晚上说的话。

    中毒?不、不可能,三姨太摇头,又否定,觉得自己想多了。

    这边,简初柒已经带着亲娘住进了在上海新买好的房子,两层小楼,有个小花园,地段好,周围什么都有,出行还方便,虽然这房子还比不了简家的大,但他和娘两个人住已经足够了。

    进来第一天,周玉兰兴奋极了,上上下下把房子逛了个遍,然后抱着儿子说:“娘的宝贝小七啊,真的不用再回简家了吗?”

    可简正德还未放妾呢,这就离开了?

    简初柒:“当然啦,娘,不用再回去,我已经拜托陈大将咱们的东西全部带出来了。”

    “而且您尽管等着,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让简正德登报主动放您离开简家。”

    “好,娘相信小七,今天想吃什么?娘去做。”周玉兰笑道:“对了,这房子是桓少爷帮忙找的,也请桓少爷来咱们家吃顿便饭吧。”

    “好,我去给二哥打电话。”

    他们欢欢喜喜的在新家吃饭。

    另一边,偷拿了黄金的人开始越发觉得身体不太对劲了。

    他们的手,居然开始烂掉了!

    最早发现这一点的是芳婶子,晚上,就在芳婶子想洗手时,她的手心手背逐渐发疼,起先她没太在意,毕竟这点小疼不怎么严重。

    她打了胰子,搓手,但事情马上变得不对,她的皮居然就这样被搓了下来!

    “啊!”芳婶子一声尖叫,后知后觉疼痛迅速变得明显。

    而她的手心掉了一块肉,手背也是,两面都露出红色的肌理。

    “夫人、夫人……”芳婶子蓦然想起简初柒的话,从手开始烂掉……

    她六神无主,立刻跑去楼上找方氏。

    然而一开门,却瞧见方氏难看、不可置信的脸色。

    芳婶子定睛一瞧,啊了声:“夫人,您的手!”

    这一晚,简家乱了。

    第二天一早,一些人包着手下来,大姨太惊疑不定地看了看:“你们、你们的手是……”

    真是他们偷了黄金?!

    方氏、芳婶子、钱管家、二姨太、三姨太、简露、简萱。

    甚至连简老太太的手都被包裹着,居然还有一、两个下人。

    简颜惊讶地看向她母亲二姨太:“妈,怎么连你也……”

    二姨太苦着脸道:“颜儿,娘、娘没想拿的。”

    简家的人什么德行,她一清二楚,起先她是没想拿着,但芳婶子进出房间却被她给发现了。

    当时周玉兰在房里睡觉,芳婶子手里拿着一些黄铜制成的假黄金正在偷偷更换,见二姨太瞧见,也没怎么慌乱,直接走过来,拿真黄金往二姨太手里一放,笑道:“这事儿二姨太可别说出去,黄金放在这儿,不拿的人才是傻子。”

    “简家养七少爷多年,他痴傻不也没短了吃喝,如今七少爷带回这些黄金,正是孝顺老太太,老爷和夫人的时候。”

    “二姨太想要,也可以进去拿,就连一些下人,夫人也是有赏的。”

    比如她,夫人就给了她一块黄金。

    方氏的原话是,简家想要在上海更深的立足,钱财必不可少,小七带回来的黄金正好可以为简家分忧。

    再者老子拿儿子的东西天经地义,他们方家可以做出极像黄金的假货,以假乱真,简初柒根本发现不了。

    简老太太是第一个同意的。

    随即就是三姨太。

    她可是主动去找了老太太,言语里不外乎惦记着简初柒的黄金。

    至于大姨太和二姨太,她们两个既不主动提及,那也就不必给了。

    毕竟黄金分的人越少越好。

    “这、这不太好吧。”二姨太道:“到底是小七的东西……”

    芳婶子脸一沉,说:“二姨太,想想你女儿,将来可是要从简家出嫁的,这嫁妆若是少了,在婆家是不会受到重视的,你要知晓,如今夫人正在为颜小姐物色对象呢。”

    二姨太被一番明里暗里的威胁提醒,到底拿了两块黄金,但没有对简颜提及。

    大姨太没事就回到房间对着小佛像念经,或抄写经文。

    大少爷简明枫白天不在家,在外忙工作的事情,所以,两人竟是对此事全然不知情。

    这简家……当真是“贼人”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