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穿成女儿奴大佬早夭的闺女 > 第128章 128
    陈县令正想说送几人过去, 县衙正门口忽然吵吵嚷嚷。几人看过去,就看衙役押着一对衣着富贵的中年夫妇走进来。

    陈县令喝问:“怎么回事?”

    那衙役头头拱手禀报:“大人,这吕家油铺卖的油吃死了好几人, 死的那几乎人家当街闹了起来。卑职几个正好寻职经过那,顺道就把人带了来。”

    他话落, 立刻有好几个百姓哭哭啼啼的喊:“青天大老爷, 您要给我们做主啊!这吕家的夫妻丧了良心, 有毒的油都拿来卖,毒死了人还不认账!”

    吕家夫妇惊惶失措, 连忙反驳:“大人, 他们也不止吃了吕家的油, 还吃了米和菜呢, 怎知不是米菜中毒!”他家确实用了坏的油,心知被查出来吕家就玩了, 闹不好要偿命的!

    陈大人蹙眉,先朝赵凛和吕勇道:“赵大人, 吕州牧,甚是抱歉, 本官还有事务要处理, 看来不能送你们过去了。”

    赵凛摆手:“无妨,我们自己过去就行。”

    那惊惧的吕家夫妇一听陈大人的称呼, 突然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吕勇。继而欣喜,奋力想挣脱钳制他们的衙役,大喊道:“三郎,吕三郎, 吕州牧,我是你父亲啊!你快同县令大人说说, 父亲是冤枉的!”

    吕夫人也跟着大喊:“三郎啊,你终于回来了,要给我同你父亲做主啊!”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吕家夫妇内心激动不已:他们家三郎居然成了州牧!

    那可是州牧啊,比县令的官还大呢!

    哈哈哈哈,看这帮刁民拿什么告他!

    在场的人都愣住,那群死了人的百姓惊疑不定的看向吕勇。陈县令也诧异的看着吕勇问:“吕州牧,这吕家老爷是您父亲?”

    吕勇还没说话,吕老爷立刻抢答:“是是是,他是我的庶三子,名唤吕勇!”说完就殷切的看向吕勇:“三郎,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

    吕勇面无表情的盯着着吕氏夫妇,平静道:“你们认错人了吧,本官家中只有一母,已亡故多年!”说着转身就走。

    赵凛也带着赵宝丫几个往外走。

    眼见人快出了府衙,吕氏夫妇急得跺脚呼喊,又想挣扎去拽人。陈县令不耐烦喝道:“县衙之内大呼小叫,还胡乱攀亲,岂有此理!来人啊,先把这两个刁民拖下去杖责三十再行审问!”

    吕勇和赵凛他们走出县衙就听见里头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声!

    门口停了两辆马车,赵宝丫上了前面一辆马车,吕勇和赵凛上了后面一辆马车。马车行了起来,赵凛瞧着吕勇脸色无任何异常,才问:“要我去打招呼落井下石吗?”

    吕勇摇头:“不必了,他们咎由自取,我只当不认识他们就好了!”

    赵凛叹道:“你还是太心软,做响马不杀人,当了官不报仇。你如今是荆州州牧,太过仁慈可不是好事!”

    吕勇沉声道:“赵兄放心吧,我只是不想再同吕家有任何瓜葛,今后治理荆州不该手软的,我绝不手软!”

    赵凛笑道:“那就好!”

    马车又行了一刻钟,终于到达何记酒楼门口。此时已经过了饭点,酒楼里已没了多少人。赵小姑同马承平结了这个月的账,正送人出去,见门口驶来了两辆宽敞的马车。

    两人站定,疑惑抬头。

    就见打头的马车帘子被挑起,从里头下来跳下来一个小丫头。那丫头朝里面伸手:“姑娘,到了!”

    一只玉白的手伸了出来,紧接着一身石榴红天丝锦衣的小姑娘从里头下来了。那姑娘通身干净,落在外头的十指、脸蛋和脖颈都白得晃眼,好似去年新岁长溪未化的雪。一双眼睛猫儿似的,又圆又大,朝着他们二人看过来。

    虽未施脂粉却明媚喜人。

    马承平刚想着这是哪家的千金,身旁的赵小姑突然激动的上前,一把抱住那小姑娘,眸光含泪,又欣喜非常:“宝丫头,你怎么回来了?”

    “宝丫头?”马承平惊奇,围着赵宝丫转了一圈:“你是宝丫?”说完又往她后面看了看,“你回来了,那你爹呢?”

    说着,赵凛和吕坤也从马车上下来了。

    马承平甚是欣喜,三两步上前,给赵凛来了个熊抱:“清之兄,真的是你啊!”

    赵凛伸手抵住他,肃着脸道:“干嘛呢,你还好意思,你在何记,还让我家丫丫给衙役带走了!”

    马承平有些懵:“什么衙役,宝丫怎么了?”

    马车旁边的小满愤愤不平:“先前我们同姑娘到何记吃饭,姑娘忘了带钱,让掌柜的去喊东家。何记的掌柜二话不说就喊了衙役来,把我们姑娘送去了县衙,幸好大人在县衙内,不然还指不定受什么罪呢。”

    赵小姑放开赵宝丫,惊讶问:“方才吃霸王餐的是你啊?”

    赵宝丫撇嘴,甚是伤心:“本想给小姑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小姑给了我一个惊吓!”

    赵小姑讪讪,接着恶狠狠的看向马承平。马承平摸摸鼻子,转开目光,很是无辜:他没想到会是宝丫啊!

    见这两人都尴尬住了,赵凛忙道:“好了好了,都先进去再说吧!”

    赵小姑忙又过来拉赵宝丫,笑道:“大哥说得对,先进去再说。走走走,小姑让那几个不长眼的给你赔不是。”

    此时楼内并不忙,客人差不多都走光了。赵小姑一带赵宝丫进去,柜台里的掌柜就瞧见了人,眼珠子惊疑不定的乱转。

    赵小姑把人带到大堂,朝掌柜道:“把店里所有不忙的人都喊过来。”

    几年不见,她已然有了东家的威严。

    掌柜的忐忑,连忙把店里能喊来的小二和后厨人员全喊来了。

    他们许多人中都是见到过赵宝丫吃霸王餐被衙役带走的,这会儿又跟着自家二东家来了。一时间都有些疑惑。待看到赵凛时,有老员工认了出来,讶异道:“赵,赵状元郎?”

    立刻有人问:“什么状元郎,哪个赵状元?”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就是二东家的大哥,那个当年连中六元的赵状元啊!”

    “好像是在京都当大官……”

    老员工的目观移到赵宝丫身上,有人疑惑问:“这位难道是宝丫小小姐?”

    “好像还真是啊,和宝丫小小姐一样的好看!”

    “哎呀,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突然长这么大都没认出来。”

    先前守在赵宝丫雅间的小二和掌柜的立刻站出来道歉:“我们知是小小姐,多有得罪,该打!”

    眼看着他们要扇自己巴掌,赵宝丫忙道:“不必了,本就是我心血来潮,你们做得很好。不过下次有人这样说没银子,最好要多问两句。”

    店小二和掌柜的连连点头。

    赵小姑摆摆手,示意两人站回去。扫了一圈,然后才当着所有人的面掷地有声道:“你们都听好了,这何记当初是我侄女宝丫出银子开起来的,她是何记的三东家,以后见她都客气点!”

    众人恍然:怪不得何记越开越大,分店越开越多呢,原来幕后东家还有赵大人家的小小姐啊!

    众人齐齐喊了声三东家,赵宝丫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摆手道:“行了你们都去忙吧。今日辛苦大家了,这个月所有人的月钱加一百文,从我账上走吧。”

    “谢谢三东家。”众人喜不自胜,只觉得自家三东家像个小仙女一样。

    等人散去后,赵凛问马承平:“晚些有空吗,我请你和大有几个吃饭?”

    马承平点头:“有的有的,只是我还要去城里的各个铺子结账,待会就回来。”

    赵凛:“那你回来时顺道把大有喊上,我得带宝丫去一趟城隍庙。”

    马承平点头,匆匆去了。

    赵凛又朝赵小姑道:“你派人去请子晨兄一起过来吧。”

    赵小姑讶异:“大哥不知道?春喜哥去年上京赶考,中了二甲第五,留在京都当官了。”

    “中了?”赵凛在荆州的这几年,只是让霍星河收集京都的消息,再有就是邢大人信里会分析一下京都的形势,两人都未提及科考的事。

    “在京都哪个部门任职?几品官?”

    赵小姑摇头:“不清楚,只听说他中了,然后赵家人就从村子搬到京都去住了。”

    赵宝丫又紧接着问:“那玉姨呢,怎么这么久都没见她?”

    赵小姑笑了起来:“你玉姨去河中府的分店盘账了,要隔几日再回来。你们急着走吗,要是不急着走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赵宝丫看向赵凛,赵凛道:“只怕见不了了,我们这次是要运一批黄金上京都的,绕道长溪最多待两日。明日一早去祭拜完我娘,再去看看顾老师,之后立马就要启程。”

    赵小姑蔫了:“这么快啊!”

    赵凛点头,又问:“先前鼠疫,是不是还动用了你好多银两?”

    “没有。”赵小姑道,“你先前送来的银两加上宝丫这几年的分红,马承平和钱大有每人凑了一点,我和玉姐姐也就出了一点,不多的。”

    “何记这几年赚了很多银子,要是大哥需要,我们还能拿出很多的银两。”

    赵凛摆手:“不用,你们不是打算明年去京都开店吗,总得留些银子卖铺子,买住的地方。你去嘱咐后厨办一桌精致点的酒席,晚膳我请客。”

    赵小姑点头,赵凛又吩咐陶御厨和小满他们都待在何记,自己独自带着宝丫往城隍庙去。

    月底,前来上香的人还不少,才到庙门口就闻到浓烈的香火气。

    赵凛带着赵宝丫往里走,走到庄严的宝殿前参拜。等参拜完,赵宝丫掏出香油钱往功德箱里塞。守在功德箱边上的权玉真见到一百两的银票眼睛都直了,顺口道:“施主慈悲,城隍爷保佑您家人丁新旺,顺遂安……”他一抬头,看到赵宝丫愣了一下,讶异:“徒儿?”

    赵宝丫冲他笑笑,甜甜的喊:“师父!”

    权玉真老脸笑成了菊花,下一句就道:“哎呀,都十五了,人倒是漂亮了,怎么还不见长高啊?”

    赵宝丫胸口正中一箭!

    这小老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来呀,互相伤害啊。

    赵宝丫张口回他:“数年不见,师父说话还是这么气人,瞧着也老了呢!”

    权玉真背着手感叹:“你们都走了五年,肯定老了,城隍庙的大黄狗去年都没了。师父再不老就是妖怪了!”

    “大黄没了?”赵宝丫愣住,甚是后悔自己嘴贱。

    权玉真点头,努了努嘴,道:“呐,就是埋在城隍庙入口处柿子树下了。”

    赵宝丫扭头往那棵柿子树看去,那树叶子已经枯黄,树根处落了满地,自然堆积在一起,像个天然的坟包。

    她有些难受,前几年的鼠疫里见过太多生离死别。突然想到她一走就是五年,之后去京都指不定又是好多年才能回来。

    师父一年老一年,若是那天……

    她认真看向权玉真:“师父,你这次同我们回京都吧,我日日给你买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