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穿成女儿奴大佬早夭的闺女 > 第165章 165
    等人跑了后, 众人看向苏玉娘的目光又复杂起来,忍不住小声议论。

    陈慧茹伸手拉住苏玉娘道:“这里留给其余人,你先同我去雅间吧。”

    苏玉娘无奈的叹了口气, 同赵小姑交代了一声,跟着她往二楼雅间去。

    赵宝丫刚想跟上去, 就见何春生往后厨走。她连忙调转方向, 跟着春生跑了, 等追到后厨就见他边走边脱下外裳,同时吩咐书童白芨道:“衣衫脏了, 去酒楼隔壁买一套新的过来, 动作快点!”说完就把脱下来的衣裳丢进了噼里啪啦燃烧的火堆里。

    赵宝丫惊愕, 急急冲过去想去捞:“进京才裁的新衣裳, 可贵了,你怎么就烧了?”

    何春生伸手揽住她的腰, 把人捞了回来,急问:“没烫着吧?”

    赵宝丫摇头, 等人站稳后,他道:“我不喜陌生人碰我。”

    赵宝丫想起方才苏锦绣的举动, 有些无奈道:“她就拽了一下你的衣袖, 也不至于烧啊。你若是觉得脏了,回去洗洗就好。”她伸出两根手指, “这衣裳是在毓秀阁裁的,一件两百两呢!”

    何春生轻笑,指尖拉着她指尖晃了晃:“不怕,我这些年行医, 挣了许多许多银子。”

    他这一笑太勾人了,再加之只穿了窄身的底衣, 从侧面看背脊笔直,腰腹劲瘦,看呆了一众帮忙的厨娘。

    赵宝丫不知怎得就想到了非礼勿视这个词,她站稳,努力想挡住对方一点。然而她太小了,好像没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跑来,何春生收敛了笑容。穿上白芨送过来的外裳,朝她道:“走吧,我们去我娘那。”

    赵宝丫留恋不舍的看了那火炉最后一眼,跟着他往大堂二楼雅间走去。刚听明白怎么回事的霍星河赶紧也要往上走,被赵凛眼疾手快的一把拎住后脖颈,蹙眉问:“干嘛去呢?”

    霍星河用力挣扎了两下,发现他如何厉害,对赵叔叔的手劲还是无可奈何。

    “我也上去看看。”

    赵凛:“春生的家事,你上去干啥?”

    霍星河:“那,那宝丫妹妹都上去了。”

    赵凛:“丫丫上去帮忙,你上去碍眼?”

    霍星河:“……”他就说,赵叔叔老是针对他。

    赵凛:“顶你玉姨的班干活去,回头让郭广陵给你多放几天假。”

    “好勒!”霍星河高兴了,欢喜的跑去顶班。

    那头,赵宝丫和春生去到二楼陈慧茹的雅间,伸手敲了敲门。门从里面打开,苏玉娘瞧见是他,愣了一下,问:“春生,你们两个怎么上来了?”

    何春生放手关上门,温声道:“我来了解娘和苏家的过往。”他娘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自己的身世,更没提过苏家。

    但他娘执着的要将酒楼开来京都,他隐隐觉得和苏家有关。

    “春生,其实你不必……”她自己要做的事不太想让孩子来参与,孩子有孩子自己的事。

    何春生打断她:“娘,我们是一家人,我今年十八了,不是孩子!”

    母子两个互相对峙着,陈慧茹插话道:“玉娘,我觉得他有必要知道来龙去脉。如今你们人都在京都了,避不开苏家的。他在皇宫当伴读,时常会见到苏家父子,你不同他说明白,万一有个什么叫他怎么应对?”

    苏玉娘被说动,叹了口气道:“那好吧,你同宝丫过来。”

    赵宝丫眼眸亮了亮,立刻跟着他坐到俩人边上。

    苏玉娘开始讲述她同春生父亲回到长溪的过往,以及公婆、自己的丈夫是如何故去的。又将先前温大伯在牢狱里告知她的事说了,说完这些已经眼泪迷蒙,哽咽道:“温言顾忌我,到死都不肯告之我真像,他这辈子就被我毁了,我有罪。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到京都给他讨个公道,要让我父兄跪在温言和公婆的灵位前认错!让他们泉下有灵能安息……”

    那么好的一家人……

    苏玉娘眼眶里的泪再也装不住,滚了下来。陈慧茹忙摸出帕子递到她手上,赵宝丫抿着唇抓住她另一只手,气道:“你父兄太不是人了,既然断绝了关系,又恐你过得好。如此做派哪里有半分骨肉亲情,他们是把你当仇人吧!”

    何春生眼角微红,神色冷肃:“呵,他们只是厌恶我娘脱离了他们的掌控,要让我娘知道离开了苏家,她会过得如何凄惨。他们高高在上惯了,习惯把不屈服他们的人和事都踩在脚下!我娘走了,他们立刻又复刻出另外一个苏贵妃,对于他们来说,我娘和苏贵妃没有任何区别。”就是一件货物!

    “哪有亲生父母会这样对自己孩子的啊!”赵宝丫眼睛眨巴眨,突然道:“玉姨会不会不是苏家的孩子?就像我爹不是我阿奶生的,我阿奶就很讨厌我爹,连带着我阿爷和二叔都讨厌我阿爹。”

    苏玉娘摇头:“不太可能,我和我娘长得太像了,而且从小没人说过这方面。”

    陈慧茹也道:“确实不太可能,玉娘比苏长泽小,不存在继母的可能性。而且,我母亲说过,苏老夫人怀玉娘是特别喜酸,苏尚书为此日日去集市上买酸果。大家都以为又是一个儿子,没想到生出来是个女儿,玉娘的百日宴我母亲还去瞧了。”

    苏玉娘擦干泪:“我父母和兄长自小对我都很好,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如此!”

    赵宝丫:“苏家父子这么坏,苏夫人都不出来阻止吗?”

    陈慧茹解释:“苏夫人身体不好,甚少露面,苏家苏尚书做主。”

    何春生安慰道:“娘,你别想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跪到爹和祖父祖母的灵位前认错的!”

    赵宝丫咬牙:“对,我也会帮忙,一定要让他们认错!”

    陈慧茹挑眉:“我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鸿运楼就是苏家的产业吧?”

    苏玉娘点头:“是旁支一个伯伯在打理,苏家不参与任何经营,但地契是苏家的,每年也只抽四成的银子。”

    陈慧茹:“那就先从搞垮鸿运楼开始。”

    何春生心道:何须如此麻烦,直接搞垮苏家更直接。

    但他并没有说出口,就让他娘有点目标分散注意力吧。

    苏家他来就好!

    何记开业第一日在闹哄哄中渡过。苏长泽的闹事没让食客减少,反而因此让何记打开了知名度,再加之众人都知道了这酒楼二当家是赵首辅的亲妹子,后台硬,一时间赶过去尝鲜的人络绎不绝。

    京都就那么多客流量,这边生意好了鸿运楼自然就差了。

    鸿运楼的掌柜急得火烧眉毛,然而,苏家人却并不怎么在意。苏长泽那日被揍了很是不甘,回去就把苏玉娘来京并且和赵凛一家关系匪浅的事告知了苏尚书。

    苏尚书起初惊讶,细细思量后又喜上眉梢。玉娘长得如何他最清楚不过,赵凛带着个女儿这么多年没娶,京都不少人打过他的主意都被他拒了。他定然是和玉娘有点什么,不然不会扶持自家妹子和玉娘开店,更不会保举玉娘的孩子入宫当皇帝伴读。

    一个鳏夫带着女儿,一个守寡带着儿子,不是绝配吗?

    他起先还担心赵凛对户部下手了,迟早会轮到他礼部。若是有玉娘和赵凛这层关系在,可保苏家无虞。

    目前最紧要的不是把玉娘赶出京,而是把玉娘和她儿子认回来。

    苏长泽听他父亲分析,面色始终冷沉:“父亲,何温言和他父母……”

    苏尚书打断他的话:“当年之事做得隐秘,何温言父母是经商途中遭遇劫匪,而何温言是病逝的,关我们何事?你明早就去下帖子,请她们母子过府一续。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穷酸书生都死了,你就接纳他们吧。等他们来,态度好些,说不定玉娘就是未来的首辅夫人了。”

    于是,从第二日开始苏府就频繁的往何府递请柬,言明请苏玉娘和春生过府一续。

    连着送了三天,苏玉娘都没理会。第四日,有人送来了苏尚书的一封信,又告知苏玉娘苏夫人病重,请她务必回家看看。

    这个家字极其讽刺,苏玉娘拆了信。信里头苏尚书言辞恳切,说是当年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如今一家人在一起才重要。他们都放下过往好好谈谈,聚一聚。

    何春生嗤笑:“他当娘不知道爹的事呢,既然他想聚,我们去便是。”

    这么多年,头一次回苏家,苏玉娘心情忐忑。她知道,一旦踏出这一步,她不仅和苏家没关系了,且是彻底撕破脸面了。

    纵然如此,她必须去!

    赵宝丫听闻他们要去苏家,主动要陪着去。她总觉得苏家人对玉姨的态度有些古怪,苏家人这么坏,主动请玉姨他们去肯定没憋什么好屁,她去能探探苏家人的底细。

    次日,何春生先同赵凛告了假,然后带着他娘和宝丫前往苏府。苏尚书早早让人守在大门外,见有马车过来了,下人赶紧前去通报。不一会儿,苏尚书亲自迎了出来,他身边还站着冷着脸的苏长泽和苏少夫人。

    苏玉娘先下了马车,何春生紧跟着下来。苏尚书面上带笑,刚要上前,又见何春生扶着赵宝丫下来了。他脸上的笑容停滞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寻常,上前温声道:“玉娘啊,我还是听你大哥说才知道你回京都了。这么多年,怎么都没半点音信?为父和你母亲都甚是想念你。”

    苏少夫人往跟来的白芨和小满手上看去,见两人手里空空如野,脸色又难看几分。忍不住挤兑道:“小姑这么多年没回来,如今回来看母亲,连点礼品也舍不得买,未免太不孝了。”

    她刚说完,苏尚书就呵斥道:“好了,都是一家人说这个做什么?苏家家大业大,缺那点东西?玉娘这么多年在外面定然是吃了许多苦,你们做哥哥嫂嫂的要包容些。”呵斥完他又朝苏玉娘道:“先前我已经斥责过你大哥,那日当众怎么能如此行事。”

    “长泽,还不快像你妹妹赔不是!”

    苏长泽面色不愉,扣住手不为所动。

    苏尚书眼神暗了暗:这几日的交代都白说了!

    苏玉娘冷淡道:“不必,带我去见见母亲吧!”

    苏尚书连忙接话:“好好好,快随为父来。”

    三人跟着苏尚书往后院走,七月的天,苏府后花园花团锦簇、绿树成荫。走过一段假山流水的小路,很快到了苏夫人的居所。

    一进去,一股子苦药味迎面扑来。

    何春生耸耸鼻尖,分辨着这药味里的成分。很快,苏尚书走到一处屋子前停下,先伸手敲了敲门,然后开门进去。

    屋子里的药味更浓,几人转过屏风就瞧见一个面色苍白、虚浮瘦弱的老妇人靠坐在床头。床边坐着一个伺候的老妈子,此刻正在给她喂药。

    苏尚书走上前,弯腰小声朝那妇人道:“夫人,你快看看,谁来瞧你了?”

    那喂药的老妈子起身看向苏玉娘,瞳孔不可置信的睁大,险些把自己手里的碗给砸了。双眼含泪喊了声:“姑娘?”

    苏玉娘眸光也有了点泪意:“乳娘……”

    躺在床上的苏老夫人从看见她开始眼泪就不停的流,朝她伸手,哽咽着喊:“阿玉,你终于回来了,我的阿玉啊。”

    “母亲……”苏玉娘眼泪也控制不住落了下来,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母亲,别哭了!”

    苏母拉着她手不停的说:“阿玉啊,你怎么这么狠心,怎么就抛下母亲不管了?阿玉,你是不是很难受,身上疼不疼,你别怕,母亲进宫去请御医来医治你,一定能把你医治好……”

    苏玉娘越听越糊涂:“母亲,你在说什么?”

    苏母说着说着,整个人眼皮开始打架,沉沉的睡去了。苏玉娘焦急的喊了两声,何春生正要上前,苏尚书先一步上前把苏母扶下去,解释道:“不必劳烦春生了,先前御医过来瞧过,你外祖母就是偶感风寒,有些烧糊涂了,这会儿吃了药睡着了。”

    何春生蹙眉:他先前后院以及这屋子闻到的药里头有逍遥、越鞠、郁金、香附……几味舒心解郁的药物,再加上皂角粉、琥珀之类的,明显是治疗癔症的。

    苏老夫人受了什么刺激?为何说要请御医来给他娘医治?

    他拧眉看向苏尚书,苏尚书神态自若,朝苏玉娘道:“要不还是先用饭,你母亲睡下了,一时半会也醒不了。”

    苏玉娘看看昏睡的苏母,最终还是转身走了。

    那乳娘见她要走,欲言又止的喊了声姑娘。

    苏尚书回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她立刻害怕回避,立在床头不动了。

    赵宝丫把这一切尽收眼里,故意留在最后,把自己手里的猫放了下去。

    他们走后,那乳娘坐到床边边抹眼泪边絮絮叨叨,小声的同床上昏睡的苏母说着话……

    猫咪就蹲在床底下支着猫脑袋认真的听着。

    另一边苏尚书领着几人往正厅去,等到了正厅,他坐下后,又招呼他们三个坐,看向何春生目光十分慈爱:“先前老夫还说是哪家的少年郎如此出众,竟然让赵首辅亲自举荐,原来是我苏家的外孙,不愧是我们苏家的种!”

    何春生很不给面子:“我姓何。”

    “姓什么不重要,总之是老夫的好外孙!”苏尚书乐呵呵的继续招呼赵宝丫:“赵姑娘,别客气,快坐下,就当这是自己家。”

    赵宝丫有些闹不懂苏尚书的态度了,突然这么热情做什么?

    还不等她细想,苏锦绣匆匆跑来了,一进门眼睛就粘在了何春生身上,脆生生的喊:“表哥,你来啦。”

    何春生没搭理她,伸手给赵宝丫拉开椅子。她扫到赵宝丫笑容僵了僵,大声质问道:“赵宝丫,这是我们家的家宴,你个姓赵的跑来做什么?”

    苏尚书呵斥道:“锦绣,有没有规矩,来者是客,还不快道歉?”

    苏锦绣委委屈屈,看向她母亲。苏少夫人笑着打圆场:“哎呀,锦绣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赵姑娘能跟着你姑姑来,往后定然都是一家人。快坐下快坐下,别傻站着了。”说着用力把她拽坐在身边的凳子上。

    赵宝丫疑惑:“什么一家人?我怎么就和你们是一家人了?”

    苏锦绣还以为她母亲在说赵宝丫和春生,醋道:“对啊,怎么就是一家人了,表哥才看不上她呢。”

    苏少夫人轻咳两声:“我说的不是你表哥。”

    苏锦绣不解反问:“不是说表哥是说谁?”

    她不明白,苏玉娘母子和赵宝丫脸却黑了。

    何春生说怎么这老狐狸今日态度如此反常,原来是误会他娘和赵叔叔的关系了。

    苏尚书淡淡的看了苏锦绣一眼,苏锦绣立刻识相的不说话了。他轻咳,朝苏玉娘道:“玉娘啊,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始终都是我的女儿,如今我同你母亲也老了,不想再计较太多。你当年住的院子我们还留着,日日有派人清扫。这顿饭过后,你同春生就搬回苏府可好?”

    他殷切的看着苏玉娘,苏玉娘和他对视,神色冷漠:“父亲不想计较我缺想计较,父亲可否告之我,为何让大哥找人去书院羞辱、诬陷我夫君,致使他病重而亡?”

    一句话,震动得苏家父子惊愕非常。

    苏尚书脸上的笑意收尽,肃声道:“玉娘,你在说什么胡话?当年为父虽然反对你和那书生在一起,说了恩断义绝的话,可也不至于让人去害他啊!”

    苏长泽也冷声道:“那书生的死与我何干?当年是他自己科举舞弊,证据确凿,他自己没本事。”

    苏玉娘看向他,眼眸冰冷:“我何时说过你们是诬陷我夫君科举舞弊?事到如今,你们还不肯承认吗?”她从前总以为父兄是对她失望透顶才说话刻薄,现在才发现他们清高凉薄、自私自利,还谎话连篇!

    苏父眼看装不下去缓和语气道:“当时我们没想对他怎么,只是想给那书生一点教训。让他知道世间险恶,知道苏家女没那么好娶。也是想让他主动放你回来,哪想他气量如此小,这也怪不得我们啊。”

    还在骗她,到这个时候了还在骗她!

    苏玉娘眼圈通红:“那我公爹、婆母呢?父亲为何要派人伪装成山匪害死他们?”

    苏尚书眼神阴冷:“这话从何说起?”

    苏玉娘彻底忍不住,吼道:“非得让我把何家大伯喊来和你们对质吗?他亲手抓住过一个山匪,那人说就是你买通他们的,并且事后绝不追责!”

    被她一吼,苏尚书脸也彻底冷了下来,慈和的长辈模样彻底不见。怒道:“那又怎么样?他们山鸡就不该消想凤凰!玉娘,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以你的容貌,合该入宫成为尊贵的娘娘,不然何至于让一个卑贱的奴仆之女成了贵妃?当年你若是入了宫,说不定当今的皇帝就出在你的肚子里,你现在就是正宫皇太后。享无限尊荣,何至于现在沦为下三等的商贾?”

    他说完又放缓了语气,诱哄道:“好在一切还来得及,你现在又回来了。玉娘啊,我们才是一家人,还是你的血肉至亲,不要为了已死或者无关紧要的人,伤了我们的情分。”

    “你看你母亲,她日日都在想你,眼睛几乎都哭瞎了。回来吧,回来后你还是世家贵女,是礼部尚书的嫡女,你儿子春生也是世家贵子,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他想想啊!”

    苏玉娘觉得他简直无可救药。

    一声猫叫突兀的响起,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跳到赵宝丫腿上,喵喵喵的乱叫。

    正在慷慨劝说的苏尚书拧眉,眼神凌厉的扫相赵宝丫。

    赵宝丫缩了缩后脖领,往何春生身边靠了靠,瞪着眼瞧着他道:“你别看我,不是我在骂你,是猫猫在骂你。”

    “它说你臭不要脸,丧尽天良,猪狗不如,不仅害了玉姨的公爹、婆母,还杀了玉姨的亲生父母!”

    苏尚书脸色巨变,喝道:“死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

    赵宝丫又往春生身边缩了缩,回怼道:“我才没有胡说八道,苏老夫人以前是生过一个女儿。但那孩子一岁时就夭折了。苏老夫人因此大病一场,还得了癔症。你为了安抚苏夫人,就把苏老夫人一远房表妹的女儿抱过来养在了她名下,告诉所有人这就是你的女儿。但又怕事情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玉姨的亲生父母杀了,伪造成跌落山崖,尸骨无存!”

    此话一出,整个正厅的人,除了苏长泽全都震惊不已。

    苏锦绣一双眼睛更是瞪的老大,盯着何春生期期艾艾:“怎么可能?那你就不是我表哥了吗?”

    苏尚书眸光尖锐成冰:怎么可能?当年那事做的那么隐,那孩子不过一岁,又与他夫人长得那么像。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知道的?

    别说是猫告诉他的,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心思百转:难道是赵凛查到了什么?告诉她的?

    赵凛是打算对他下手了。

    他太紧张,心脏突然刺痛,那痛来得太剧烈,他伸手揪住胸口……

    赵宝丫还在说:“这事苏大公子也知道不是吗?你七岁那年就知道玉姨不是你亲妹妹了,所以才赞同你父亲把玉姨送进宫,丝毫不顾及先皇已经不惑之年。后来你们逼迫玉姨时,苏老夫人不同意。你们就把真相告诉了苏老夫人,苏老夫人虽然默认了你们的做法,但至此一病不起。她念的是自己已死的女儿,而不是玉姨。”

    “所以,她方才看见玉姨才说要去请御医!”

    苏长泽彻底绷不住了,蹭的站了起来:“你怎么知道?你爹在调查我们苏家?”

    不然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眼睛里充满了恐惧:赵凛居然如此厉害,三十年前的往事都能被他如此轻而易举的翻出来!

    咚!

    砰咚!

    还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捂住胸口的苏尚书突然扑倒在饭桌上。把满桌还没来得及动筷的酒菜溅得到处都是。

    就近的酒壶、酒杯乒乓乓啷全砸在了地上。以他为半径的周遭一片狼藉。

    苏少夫人吓得尖叫起身,这次终于记得拉自家女儿了。

    苏长泽大惊,跑过去扶起苏尚书,惊慌大喊:“父亲,父亲,你怎么了?”

    何春生拉着赵宝丫离得远些,然后冷漠道:“我之前说过,他有心疾,现在正好发作了而已。若三日之内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你们苏府就准备后事吧!”

    苏长泽看向他,焦急道:“那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快点,快点救我父亲!”

    何春生冷漠不动,苏长泽眼睛充血,看向一直没动的苏玉娘:“玉娘,快让他救父亲,他是你父亲啊?养育了你十几年的父亲,你忍心看着他就这么死了?”

    苏玉娘把眼眶里的泪憋了回去,同样冷漠道:“要救他可以啊!苏长泽,除非你三跪九叩从苏家跪到何府,然后在我公爹、婆母和夫君的灵位前磕头认错!”

    “否则,免谈!”

    苏长泽咬牙切齿:“你休想,是他们该死!”

    苏玉娘冷笑:“是吗,希望三天之后你也能这般嘴硬。你若不来我会让京都所有人知道,你为了脸面不愿意救你父亲,并且把我真实身份透露出去,让所有人唾弃你们苏府!”

    说完,她起身往外走。何春生拉着赵宝丫跟上。

    “来人啊,把他们三个给我拦住!”苏长泽阴沉着脸:“今天不救我父亲,谁也别想出苏府!”

    然而,他话落的瞬间,苏府的管家急匆匆跑了进来,大声道:“老爷,公子,不好了。赵首辅突然带兵把我们府上围了!”

    苏长泽拧眉:“他凭什么围苏府?”

    管家支支吾吾:“赵,赵首辅说,他不干什么?只是来接女儿!”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谁家接女儿带一支禁卫军来接的?

    他女儿是公主天仙娘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