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炮灰师尊稳拿反派剧本 > 第三十三章
    陆隐川被天衍宗带回宗门关押也有些时日了,弟子们一开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衍宗上下运作起来,宗门弟子逐渐察觉到不对劲。

    在弟子们的眼里,陆隐川是冷静沉着的破厄剑尊,他以剑叩道,是大陆上最年轻的大乘期。大家怕他,畏惧他,也崇拜他,敬佩他,

    曾有弟子观其面,见其颜,闻其道,迷途不知,误落莲池,在莲蓬间一|夜酣睡。第二天被人捞上来时,还以为自己尚在堂内听课。

    可以说陆隐川就是天衍宗近些年的一块活招牌,年轻一辈中有近三层的弟子是因为他个人的突出表现选择天衍宗,这比天衍宗任何一个人的号召力都要高。

    如果不是他不搞个人崇拜,不收徒,喜欢清静,独来独往,他山脚下的草坪能被那些想见他一面的人踏平。

    过高的另类声望让陆隐川在不少弟子的心中颇有分量,刑堂透露出他被关押的消息后,联系起天衍宗最近的举动,弟子间流言四起。

    他们中说什么的都有,想看剑尊坠|落者极尽诋毁,维护剑尊不许诽谤者据理力争,就算被长老训斥,在没有人出来解答的情况下,各式各样的言论还是刹不住,一股脑地席卷了整个天衍宗。

    天衍宗内一时好生热闹,不过这都和陆隐川没有关系。

    他被关押在此,不许任何人探视,谢迟消停后,他每天能看见的人就只有青乐一个。

    青乐倒是和外面的人有联系,但打探的声音多了,他应接不暇,干脆躲起来不予理会。

    他们两个人困守在此,反倒落了清闲。

    天衍宗的夜色一向很美,青乐见陆隐川没有什么吩咐,就在院子外面打坐修炼。他一贯如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今日不知是不是月色太浓,他打坐时,身边投下的阴影格外的深。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融入了他的影子,让他在光和暗中,不知人间岁月。

    屋内的陆隐川似有所感,他停下翻书的动作,抬头看了眼窗外。

    月凉如水,漫天星辰。

    “有点不太对劲。”识海内,陆行渊也有同感。

    他话音刚落,撑开的窗户被人往上一抬,一道身影溜了进来。

    “这是什么破地方?我快把天衍宗翻过来了才找到!”来人一席风|骚的紫衣,衣襟敞开,胸|前风光无限。他一边关窗,一边对着陆隐川抱怨,不像是半夜潜入他人房间的宵小,倒像是个走门串户的熟人。

    “你都成这样了,怎么还那么淡定?你不哭一个,都显不出我英雄救美的气概!”

    来人看向陆隐川,他生的好看,粉面红|唇,长眉微挑,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自诩风|流,却又漫出几分妖邪之气。

    陆隐川有些许惊讶,道:“凌玉尘,你怎么会在这里?”

    站在陆隐川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想要强掳他去魔情宗双修的魔情宗圣子,凌玉尘。此人亦正亦邪,在陆隐川遇到过的敌手中,他能排进前三。

    陆隐川不喜欢他轻浮的态度,一向对他敬而远之,自觉交情甚浅。但今夜的重逢是隔了一次死亡的再回首,陆隐川对凌玉尘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

    凌玉尘嘴上讨嫌,却是上辈子他选择面对死亡后,唯一一个能把酒言欢的朋友。

    只可惜……

    陆隐川敛去眼底的情绪,凌玉尘大大方方地往他面前一坐,往桌上一靠,手上不经意间就拿了个茶杯。他打量四周,嘀咕道:“还真不是恶作剧。”

    陆隐川用眼神询问,凌玉尘放下茶杯,道:“说来你肯定又以为是我在戏弄你,不久前,有个人给我送了一封信,信上说你快死了,让我来救你。”

    魔情宗和天衍宗在任何方面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凌玉尘和陆隐川之间除了那段让人津津乐道的桃色绯闻外,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在外人的眼中,陆隐川没打死凌玉尘已是手下留情,又怎么可能和人化干戈为玉帛?

    就算陆隐川真的出了事,把他认识的人拉出来,按照能帮忙的可能一个个地问过去,凌玉尘铁定是在尾巴上,根本就不会有人想到他,更别说是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所以凌玉尘收到信的第一时间,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存心拿他消遣。他没当回事,很快抛之脑后。

    但当天夜里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信里那句陆隐川快死了。他一|夜无眠,第二天爬起来脸色特臭,收拾好行李就从宗门里溜了。

    他决定找陆隐川问个明白,如果陆隐川还活蹦乱跳,他就把恶作剧的人找出来,杀个千百遍。如果陆隐川真的有难,他英雄救美也不亏。

    他算盘打的叮当响,美滋滋的朝着天衍宗出发,刚到半路就发现天衍宗在召集各方势力,动静闹的不小,就连他们魔情宗也在受邀之列。

    这个时候,再看那封求救信,它的意义已经截然不同。

    凌玉尘提前到了天衍宗,还不等他探听虚实,那些风言风语就传到耳朵里。他明面上和师无为虚以委蛇,暗地里悄悄把天衍宗摸了个遍,总算在今天晚上找到陆隐川。

    “你这四周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没有半个人影,却严密地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凌玉尘骄傲道:“也就小爷我聪明,换了旁人,只怕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

    天衍宗加强了院子周围的防控,本来位置就偏,又被阵法隐去,凌玉尘找的不容易,但他只字未提。

    “你……”陆隐川不免诧异,不看上一世的情分,这个时候的他和凌玉尘天各一方,并没有过命的交情。甚至因为他的警告,魔情宗把人看的死死的,就怕凌玉尘又犯浑。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四面楚歌时,凌玉尘只是收到一封不确定真假的信,就日夜兼程地赶来确定他的安危。

    “我知道我很好,你不用太感动,以身相许就行了,我愿意吃点亏。”凌玉尘笑意轻佻,带了几分玩笑之意。他就是这样,满嘴不着调,看上去深情款款,却没多少真心。

    当年看上陆隐川,也只是单纯的馋陆隐川的身体。当然,他现在也馋,他打不过,但他可以连蒙带哄。

    上辈子陆隐川和他把酒言欢,对他的性子有所了解,早已见怪不怪,直接无视,道:“给我看看那封信。”

    陆隐川有些困惑,知道他出事的人不多,知道凌玉尘把他当朋友的人就没有。可求救信还是送到凌玉尘的手上,这让他对这个人的身份起了怀疑。

    凌玉尘拿出信,那是一张很普通的宣纸,没有任何的灵力残留,更别说通过灵力追踪。信的内容言简意赅,陆隐川注意到的是笔迹。

    写字的人金钩铁画,起笔藏锋一气呵成。

    “这是谢陵的字迹?”识海内,陆行渊惊讶出声,因为太过匪夷所思,他有些不敢确定。

    饶河和魔情宗不在一个方向,而且谢陵都没见过凌玉尘,怎么可能跑去找他求救?

    陆隐川反复确认了字迹,确是谢陵没错。他把纸重新卷起来,道:“可以留给我吗?”

    凌玉尘没在意,摆摆手:“随便,我留着也没用。”

    陆隐川仔细放好,凌玉尘见状,调侃道:“瞧你小心仔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郎君写给你的书信。”

    陆隐川瞥了他一眼,没有反驳。识海内,陆行渊失笑道:“可不就是小狼君?”

    他两的小狼君。

    “这些日子天衍宗来了很多势力,我们魔情宗就不说了,还有三尸宗,御兽宗,就连佛宗也被惊动了。这阵仗,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刨了顾家的祖坟,还是削了师无为的命|根子?”

    凌玉尘是偷摸摸跑进来见陆隐川,他不能待太久,扯皮了一会儿就绕回正事上,就是正经不到三句。

    魔情宗可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正派之地,他们自认是邪门,凌玉尘从小到大,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见过?

    陆隐川和天衍宗的矛盾,他认识陆隐川没多久就看出一二,所以他自认自己的猜测有理有据。

    陆隐川见他从进来开始就没歇口气,好心给他倒了一杯水。他看的出来凌玉尘是真心想帮他,但他眼下只有猜测,还需要有个人帮他证实。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三年未归。”

    陆隐川三年前带着谢陵去游历是天衍宗亲口找的说辞,他此刻借用合情合理。

    凌玉尘听的翻了个白眼,他端起茶水润了润喉,问道:“你是不知道自己犯了谁的忌讳,还是不知道天衍宗准备给你按什么罪名?”

    天衍宗大动干戈,四方云集,怎么想都不会是简单的事。陆隐川说他不知道,凌玉尘只信了后半句,三年未归。

    这三年,陆隐川消失的很彻底,凌玉尘琢磨了一下,大概猜到问题出在那儿了。陆隐川不是不回答,而是他也不确定天衍宗到底有多心黑。

    他被关在这里,与世隔绝,很需要消息。

    凌玉尘喝完茶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等我消息,我明天还来,别忘了给我留一扇窗。”

    凌玉尘起身打开窗户,陆隐川道:“你可以走门。”

    凌玉尘瞥他一眼,露出孺子不可教的神情:“你懂什么?这叫情趣。”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陆隐川的身上,想骂他不解风|情的话硬是咽回去,道:“算了,原谅你了。”

    陆隐川眯了眯眼,他还是觉得自己被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