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炮灰师尊稳拿反派剧本 > 第八十八章
    谢遥喝的伶仃大醉,好在他这人酒品尚可,喝醉了不哭不闹,还知道叫人送他回去。

    陆行渊这两年随陆晚夜喝过几次酒,酒量见涨,不似以往那般随便随便就被放倒。他有意控制了饮酒的度,送走了谢遥人还清醒。

    阔别两世重回此地,一次和记忆中的一样又不一样。

    上一世,他和谢陵是笼中鸟,把谢陵推出去后,他一个人还被困在局中。他目光所见被笼子分割成很多分,看不全也看不痛快。

    这一世,他和谢陵皆从笼中跳脱而出,他们所见是天地,而不再是方寸之地。

    陆行渊坐在院子里,明月皎皎,他的影子被月光拉长,他喝完坛子里的烈酒,撑着额角在院子里坐了好一会儿,酒意渐浓。

    陆行渊扶正脸上的面具,起身进屋。

    谢遥的府中有几股强悍的气息,应该是他养的那些清客,他们的神识从陆行渊的院子里扫过,陆行渊只当没发现。他解了面具躺下,毫不在意地露出面上的伤势。

    月色正浓,是入梦的好时机。

    陆行渊的意识不断下沉,等他的思绪恢复清明,就感觉到自己被人从背后抱住。

    “明明就在一个地方,却还要以这种方式见面。”

    谢陵的声音有些沉闷,他不喜欢皇朝,不喜欢一个人待在宫里。谢道义看不见他的尖牙利爪,把他当成一只绵羊,甚至在盘算应该如何利用他。

    陆行渊轻拍谢陵的手背安抚,道:“你不喜欢这样,我可以来找你,记得给我留一扇窗。”

    谢陵一愣,还以为陆行渊是在开玩笑。他刚想说不用,怀抱里的陆行渊就消失了。

    梦里无风亦无月,谢陵猛然惊醒。床头的窗户开着,那个位置陆行渊再熟悉不过,因为过去不知道多少个日夜,他都在这里默默地注视这睡梦中的谢陵。

    陆行渊离开了谢陵的梦境,他睁开眼,神识扫过寂静的王府,收敛了全身的气息,下一刻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皇宫里的路,陆行渊很熟悉,曾经他带着谢陵走过每一寸土地,生活在笼子里的鸟儿,尽可能地去享受那一点自由。

    陆行渊避开宫内的阵法和禁制,轻车熟路地到了谢陵的窗前,翻窗而入。已经睡下又起身的谢陵此刻正穿着一袭月白色的寝衣坐在桌边,听见窗边的动静,他立刻抬头看去。

    身影是熟悉的身影,只是那张脸有些不一样。

    陆行渊走到谢陵身边,谢陵抬手擦拭他脸上的伤痕,道:“我不喜欢。”

    陆行渊来的匆忙,忘了自己现在这幅模样完全算不上好看。他抬手一抹,半张脸的痕迹消失无踪。他往谢陵面前凑,道:“现在呢?”

    谢陵没有说话,但耳朵和轻摇的尾巴已经泄露了他的情绪。

    宫里的月色流光皎洁,谢陵这院子有些荒,月光落下来更显得孤寂苍凉。谢道义提过让他搬,也提过给他修,但他都拒绝了。

    他想留住和陆行渊的回忆,那些还没有变质的回忆。

    陆行渊陪谢陵在宫里度过了一夜,天色微微擦亮时,他就起身离开,没有惊动睡梦中的谢陵,悄无声息地回到谢遥的府邸。

    谢遥府上的清客起了个大早,陆行渊回去时察觉到院子外面有人,他没有进屋,恢复了脸上的伤痕,就在院子里现身,做出刚刚起床的样子,在院子里弄出点动静。

    顿时,院子外面的气息安静下来,有人隔墙道:“不知道友师承何门,如何称呼?”

    “御兽宗,白泽。”陆行渊说着,本来还想着让蛊雕出来露个面,可是一想到它的叫声,就果断地制止了自己的想法。

    院子外面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那人犹豫道:“二级御兽宗,舒言长老的弟子白泽?”

    陆行渊一愣,他这个名号已经那么响亮了吗?在宗门内出名就算了,怎么离开了宗门还有人知道他?

    陆行渊往院子门口走了两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就在陆行渊以为对方离开时,院墙上突然冒出一颗脑袋,一人翻身骑在墙上,对着他绽放灿烂的笑脸,竖起个大拇指道:“兄弟,牛逼!你今年参加弟子大会了吗?舒长老放过你了?”

    对方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每一个都和陆行渊最近的遭遇息息相关。

    陆行渊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目光落在对方的手腕上,那里正盘着一条金色的小蛇,全身鳞甲细密,正在闭目养神。

    陆行渊很快确认了对方的身份,道:“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青年爽朗一笑,道:“你都叫我师兄了,还问我该如何称呼?我叫司文,你不认识我这张脸,总听过我的名字。”

    陆行渊一连困惑地摇了摇头,这个他还真没听说过。

    司文啊了一声,从墙头跳下来,围着陆行渊转了一圈,不死心地在确认了一遍:“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陆行渊点头,两辈子加起来,他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司文顿时备受打击,无语问苍天:“师尊,你怎么那么狠心?虽然我年纪最大,跑的最快,走的最远,但你也不至于连我的名字都不告诉小师弟呀!我好歹是你的第一个徒弟。”

    司文伸出一根手指在陆行渊的面前晃了晃,道:“第一个,所以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大概是眼前这人性格太欢脱,陆行渊猜到了他的身份却依然想当做没有猜到。他回避了对方的视线,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讪笑道:“师兄怎么会在这里?”

    谢遥身边就有一个舒言的弟子,这个消息别说是陆行渊,就是舒言自己恐怕都不知道。

    司文的修为已经是元婴大圆满,如果有机缘,说不定可以一举突破化神。这个修为在二级宗门已是长老级别的佼佼者,但陆行渊在宗门内没有听到任何的消息。

    “小师弟,你也太伤师兄的心了,怎么连一声大师兄都不愿意叫?”司文假装没有听见陆行渊的话,凑到陆行渊跟前。刚才在院墙上看的不太清楚,此刻他才发现陆行渊脸上的伤痕格外可怖。

    “我听说你毁容了,没想到是真的,师尊就没想办法给你治治?”司文抚摸手上的金蛇,惋惜道:“可惜了这张脸,就算毁了也能从轮廓中瞧见几分俊朗的模样。”

    司文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对陆行渊的来历更是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

    陆行渊其实很不喜欢这种不在掌控中的感觉,他对司文一无所知,这意味着他没有办法反制对方。

    陆行渊干脆保持沉默,只是面带笑意地看着司文,任由司文自言自语。

    司文并不觉得尴尬,絮絮叨叨了不少事,偏偏对自己只字不提。

    天际晨光破晓,府邸的光晕逐渐亮起来。

    司文手腕上的金蛇开始活动,他抬头看了眼天色,笑道:“小师弟,和你聊天真高兴,下次你要是和我多说两句,我就更高兴了。”

    陆行渊问道:“你要走了?”

    司文笑了笑,道:“是啊,太阳出来了。”

    这话说的有些奇怪,陆行渊正欲问,司文的身影就逐渐透明,消失在陆行渊眼前。陆行渊瞳孔骤缩,神识横扫,可是却一点痕迹都没有。

    整座府邸里司文的气息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从来就没有停留过。他突兀地出现在院墙外,又突兀地消失,短暂地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陆行渊心中惊疑不定,他戴好面具,准备去找谢遥问个明白。

    谢遥宿醉,此刻还躺在床上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痛苦地皱眉,他身边的暗卫认得陆行渊,通传后就带着陆行渊进了内室。

    谢遥趴在床上,扫了一眼神清气爽的陆行渊,顿时愤愤不平道:“我们喝的是同样的酒,为什么你一点事都没有?”

    “我喝的没你多。”陆行渊实话实说。

    谢遥脑子还不太清醒,用力晃了晃,道:“我喝了很多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来谢遥此刻还醉着,他这样陆行渊没办法问话。陆行渊从储物空间里翻出一瓶解酒丹,递给谢遥道:“吃了它会舒服点。”

    谢遥扫了眼光洁的羊脂白玉瓶,也没问陆行渊里面装的是什么,倒出来就往嘴里扔。

    他旁边的人刚想阻止,他抬手阻止,道:“能用灵器来盛的丹药,就是有毒我也认了。”

    “没毒,解酒丹。”陆行渊解释了一句,这话是说给谢遥身边的人听。

    那人闻言果然松了口气,谢遥挥手让对方退下。他吃了丹药果然好受很多,思绪也逐渐清明,他从床上起身,穿上衣服,梳洗整洁。

    陆行渊就在一旁,没有催促。

    谢遥穿戴好后,看着陆行渊道:“白师弟起了个大早来见我,应该不是只为了给我送丹药。可是在府中遇到什么麻烦?亦或者你想出去转转?我的府上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就当是在御兽宗,不必拘谨。”

    屋子里没有旁人,陆行渊直接开门见山:“七殿下,你可认识司文?”

    谢遥脸上的笑意迅速消退,染上一层寒意,他直勾勾地盯着陆行渊,听不出情绪道:“你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