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2)
“把马牵到车库里来!快点儿,它快冻死了。”罗宾森把车停在路边,就慌忙去开车库的门。
斯威夫特的的嘴唇已经开始哆嗦起来,罗宾森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整整一麻袋的胡萝卜拖到斯威夫特的面前。
“吃吧,伙计!你的小主人对你可有点吝啬了。”
其实我比谁都心疼自己的马,但是我跟它说它大概也不会明白,因为它这时候一看见胡萝卜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暖气已经打开了,这儿很快就会暖和起来,让它自己在这里待一晚上吧。”罗宾森说着就带我往客厅走去。
这是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屋子,布置简单、气氛温馨,壁炉里还窜动着一簇簇火苗。壁炉的上方和墙壁的四周都摆满了同一个女人的照片——一个看上去应该到了早已成家的年龄而每个相片的镜头里却都只有她自己的女人。
“她是你妻子?”我把行李包放在壁炉旁边的地板上,一边注视着照片一边问道。
“不,不是,她是……这间房子的主人,我最不愿见到的房东,她死活不让我动这些照片,尽管我十分愿意把它们全都拿下来。”他这样解释道,然后又满脸狐疑地看着我,“那么你呢?斯坦福大学刚放寒假你就已经骑着马在路上风驰电掣了半个多月?”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换句话说,我实在不愿提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每次提起这个学校的名字,我都会想起死去的贝莉,想起我还没来得及起步就悲惨搁浅的大学生活。可是面对这位外表冷酷心肠却像壁炉中的火焰一样的先生,我选择说出真相。
“我辍学了。”这句意外的回答让罗宾森下意识地停止了给壁炉添加木柴的动作,他惊讶地站起身注视着我好一会儿,然后慢慢走到柜子旁边拿起一瓶酒。
我接过盛着棕红sè液体的杯子,坐在沙发上跟他娓娓道来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事情。门外夜晚的寒风在屋檐下和窗台上呜咽着,雪片纷纷洒洒不知疲倦地在黑暗中曼舞,窗户上铺满了一层朦胧的白雾。壁炉里的火苗欢快跳动着,烧焦的柴禾劈啪作响地打着节拍,似乎完全不知道外面的境况。屋子里越来越暖和,所有的寒冷都被渐渐忘却了。
罗宾森先生十分仔细地听完了我的故事,他表情严肃的凝望着我。末了,这位冷酷先生仰起头喝完杯底的酒,喉咙一阵涌动之后唇齿间摩擦出一个词:“世事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