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离别之前（2/2）

默突然记起，也许梦中所见，楚离在掩埋自己喃喃自语的话：“与其亲眼看见你死去，还不如死的是我。默，假如你活过来，千万不要找我。”

默也记起，用涂抹她血液的石块掩埋默半截尸体之后，她虚弱不堪的模样。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假如如但丁所说，楚离用的真是九尾狐一族的血葬之法为他求得一丝复活的希望，她需要为此透支千年寿命，那么，那句话是否预示着，她预感到了血葬之法的代价会夺走她的xìng命，她不想默去寻找她，只是不想默看到她的死，感受她当时的伤痛。

默为这可怕的突然产生的念头深深恐惧和战栗，他的身体在颤抖。眼中那滚烫的液体，也终于流出来，混着轰击在身上的瀑布之水，轰轰作响。

……

拉妮娅为默这一刻的气势所慑，尽管她清楚，默其实是某一瞬间为自己领悟到的什么所恐惧，但这一瞬间意志力爆发的力量，太过惊人。

拉妮娅一步步走近，瀑布下飞溅的水渍，甚至飞流直下的洪流，都被她隔绝在体外，不得沾身。她一直来到默身前，将击打在默身上的水流也隔绝出去，就这样，望着**的默，用袖口替他擦去脸上的水。

就是这个她强行收入门下的弟子，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内心却隐藏着不可能与人言说的痛。拉妮娅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的作为，对一个圣者而言，默的遁形只是小儿科。

“生命不是终结，而是另一个开始。至少jīng灵一族是这样，死去的人会成为孕育下一个生命的开始……”她开始为默讲述jīng灵族的繁衍方式。“jīng灵族受上天眷顾，同时也受诸天神明嫉妒，他们无法像普通生物一样繁衍后代，而是利用死者的生命之光孕育新生命。有人说，生命之光就像种子，家园树的种子，所有jīng灵都是家园树上掉下的种子所长出来的。或许真是这样。”

她将比自己高处一截的默揽入怀中，柔声安慰：“傻孩子，不要悲伤，所有死去的生命，都会在另一个空间，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着。如果上古的预言成真，也许有一天，轮回之路重新开启，死去的人会再复活。当然，这预言还要你去验证。”

“预言？”默似乎并不反感这个极端吝啬的师父突然表现出的慷慨。

“当黑sè的月亮降临，人类的王即将觉醒。当人类的王觉醒，轮回之路即将开启。这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两条预言，分别从两个不同位面两个不同文明传下的预言。”拉妮娅解释道，“轮回之路是修行者的终极目标，只有找到轮回之路，才能重返生命发源地，获取永生不灭的不死之魂。不过不知什么原因，轮回之路关闭了。”

黑sè的月亮？默皱眉道：“既然事关修行者的终极目标，为何黑sè月亮降临之rì出生的孩子会被无情抹杀？”

“这是神魔两界对人类的统治手段，假如人类的王觉醒，轮回之路开启，神和魔势必会失去这统治地位。而且，那两个留下这两条预言的古老文明，都与暗影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神界和魔界都认为是吸血鬼在故弄玄虚迷惑世人。”拉妮娅说道。

“不过神也好，魔也罢，都相信了不是吗？”默冷笑。

拉妮娅点头：“他们是宁可信其有，所以才会在黑暗的月亮降临之夜出动了所有力量。那一夜，一颗黑sè的星球划过夜空，与月亮一般大，人们发现它，是因为它一度遮蔽了月光，在月亮和大地之间掠过。有预言认为，那一夜出生的孩子之中，有人会觉醒为人类的王。”

松开环抱他的双手，她凝望默慢慢便会坚毅和冷漠的脸，目光流转。

“寻找答案的过程艰难而漫长，你是谁，是否承担着某种使命，都需要慢慢去解答。不过，你首先得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才能zì yóu地去寻找答案。我这个挂名的师父不能教你那些保命的本事，不过愿意做你生活上的导师，以后有什么疑惑，可以来问我，青衣丫头毕竟年幼，能帮你的地方也有限。”

越往下说，离别的语气越重，默知道，jīng灵森林的战争暂告一段落，自己也该上路，去寻找一个能详细指点修行路的人当师父。

拉妮娅柔声道：“今夜会是一个不眠夜，战场上回来的孩子们肯定会庆祝一番，大家肯定在到处找你，毕竟你是这场战争获胜的最大功臣，尽管靠的是这根棍子。走吧，最后一晚，开心点。”

“可以的话，我想在这里向师父道别，庆功的话，等我回来再说。”默说道。

拉妮娅凝望默良久，终于是选择了点头：“我想我能明白你的想法。我来教你使用邀请函的方法。”

说着，拉妮娅变魔法般，手一张一合，手心多出一张硬硬的对折的纸张，纸张上有两个字，默虽不识，却也能感觉出那字体透出的洒脱不羁之意。

逍遥之主吗？默对于敢于如此自称的世外高人，倒也有几分异样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