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战争,专属于君主的焰火(1/2)
让他感到手脚冰凉的事情接二连三,汉军大队在火线外派出了许多人奋力扑救山火,同时数个高达七八米的木楼也搭建了起来,木楼的高度已经超过城头的高度,城中的情况尽在汉军视线之中。
“嗵嗵嗵”
从木楼之上,响起了连串的流星炮发shè声,起码有二十多门炮在齐shè。
居高临下,火焰挡不住弹丸的攻击线路,密集的弹雨一下就摧毁了东吴军的攻击阵线,强大的冲击力撞起挡在前面的士兵,又狠狠地飞出去,砸倒后面的士兵。
趁着东吴士兵攻势一缓,城下的汉军迅速布成阵势,四排勉强排列整齐的队列立在东吴士兵的面前。
一个身着裨将服sè的将领越众而出,残余的汉军大声欢呼,气势越加高涨。
丁奉搭眼看着那员将领,越看越觉得眼熟,那面如团玉的脸庞,那海下一缕长髯,那条剑眉,那不怒自威的锐利眼神,那高挺笔直的鼻梁,那银光闪闪的烂银枪……
“赵云!”他倒抽一口凉气。
yīn谋,这里面绝对有yīn谋,这是一个圈套!
事实被证明起来其实很快,他身后的东城门突然爆发出一阵高亢的欢呼声,一条川音所汇聚而成的洪流无可阻挡地冲进了城内,其中还混杂了大量的北地口音。
他们用不同的乡音喊着一句话:“活捉丁奉!余者弃械者不杀!”
于禁!
丁奉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明白,于禁和刘备素无瓜葛,是如何勾结在一起的。
这样复杂的问题来不及他细细思索了。
他只看见火线外许多川军只在身上淋了一桶水,就奋不顾身地冲进了封锁线;而战线内,汉军四条线次第发shè连弩,东吴士兵几次冲击都无功而返,反而在汉军阵线前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城头的投石车和床弩还在发疯似地发shè,大蓬大蓬的煤石带着火焰落了下来,淋湿全身以冲越火线的汉军也不断地被煤石击中,起火燃烧。
在火线上,铺就了厚厚的一层汉军尸体,而冲锋的汉军士兵就像没看见脚下连绵的死尸,呐喊着就冲了上来。
床弩也顾不得什么误伤不误伤了,一支支的巨大弩箭对准汉军的阵列密集的簇shè过去,带走了一片片的血花。
视死如归,什么叫视死如归,丁奉有了最直观地感受。
一个汉军倒下了,另一个人自动过来补住了他的缺口,新冲进来的汉军立刻就填补了战线。
丁奉甚至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笑容,一种达成心愿的笑容。
赵云在阵前跃马驰骋,手中的银枪舞成了一团虚幻的光芒,巨大的弩箭一接触到这团光芒就被高高弹起,远远飞开。
汉军连弩微微向上抬高角度,以抛shè的方式shè出水泼一样的弩箭,他们的箭枝都是jīng钢冲压而成,虽小却沉,即便是抛shè,也能轻易置人以死命。
火线外,竖起的木楼更加密集,高楼上的流星炮调转了炮口,四五门炮集中轰击一架床弩,眼看着城头上还能继续发shè的床弩迅速减少,丁奉明白,他已经大败亏输了。
“放下武器者不杀!反抗者,杀无赦!”
界限分明的jǐng告谁都会作出他自认最正确的选择,许多人拿起刀枪,与从身后捅过来的刀子奋力厮杀,更多的人就此扔下兵器,跪在地上,等待胜利者的铁蹄。
他们的心中因为那句“投降者不杀”而心怀侥幸,没有人希望就此死去,就是只有一线希望,他们也希望是自己抓住了那根稻草。
欢呼的声浪如热刀切油,没有受到多少阻拦就穿过了整座城池,向西城墙发起了进攻。
吴军的机动部队都冲出了城,为了完成丁奉誓死夺取流星炮的命令而出了城,现在,他们要想回来,谈何容易。
城头上还有几千守城士兵民军,可是大家都失去了抵抗的勇气,一触即溃。
从内城攻打城墙原本就比从外攻要容易,何况失去斗志的吴军三心二意,草草抵抗几下就丢下了武器。
左右两条上城的坡道,右面很快就放弃了抵抗,左面在丁奉铁杆支持者的顽强作战下还多坚持了十多分钟,随着汉军从右面坡道登上城头,杀散了还在cāo作投石机、床弩的吴军,彻底标志着吴军有组织的抵抗已经结束。
“丁奉这兔崽子在哪里?我要挑了他!”赵云红着眼睛拍马从驰道上城,他快要失去理智了。
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那兔崽子采用了如此狠毒的手段,用燃烧的煤石作为攻击石弹,要不是老黄忠在于禁的接应下及时赶到,作为引诱吴军出城的诱饵:两千jīng锐汉军和三十门流星炮就要全部落入丁奉的手心。
最后的胜利仍然是一场惨胜,两千汉军活下来七十多人,而且其中恐怕有一半人再也无法上战场了。倒在火线上的汉军更是数不胜数,许多人都已被火烧成了焦炭,连为他们留下一句完整的尸身都成了奢望。
要不是由于禁主动投诚,赵云打了个冷战,丢失流星炮的后果,他就是马上一死,也无法弥补这个过错啊。
所以,他对于禁充满了感激。
大家都是同时期的将领,于禁的名声还一直在他之上,今天又挽救了他,赵云不会轻视主动联系投诚的于禁。
他拍马在城墙上来回奔波,眼光在人群中来回搜寻,心中的火气愈加旺盛。
在城头上望去,一两百米之外,躺满了汉军的尸体,土黄sè的军装上鲜红的血迹象后面仍在燃烧的火焰,灼痛着他的心。
怒火把他残存的理智烧得发烫,他的目光灼灼,看着跪在投石车、床弩旁边的东吴军士兵,凶光毕露。
“丁奉那个兔崽子逃跑了!”人未到,豪迈的声音先传了上来,马蹄急促,一员身披虎头战甲的老将驰上城头。
他的脸上皱纹纵横,看上去已经老得不象话了,只有在他开阖有神的眼光中,才能感受到他雄心未止的军人气质。
老黄忠,他手提惯用的霹雳吞云刀,胯下一匹赤碳马,虎盼鹰视,带着一股强大的战意。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偏将、裨将,于禁就混杂在其中,不显山显水,非常低调。
“黄老将军,多亏你们及时赶到,不然流星炮被东吴劫走,我就百死莫赎了。”赵云在马上躬身行礼道。
黄忠赶忙回礼:“子龙将军过谦了,大家同是为大汉效力,何分彼此!这里的路太难走了,丛林密布,我们又走岔了路,险些误了大事,黄某才差点误了大事啊。要不是文则将军派人接应,恐怕我此刻还在山中盘旋。要说功劳,文则将军才是居功至伟。”黄忠自己就曾是个降将,他对不得以投降的于禁根本没有其他的想法。
秭归城池险峻,多山,易守难攻。他们知道汉军突袭的时机又因为长达半年的准备期已经荡然无存,要想尽快越过山川河谷的天险,尽快推进到夷陵一线,必须出奇谋才有可能达到效果。
因此,赵云派人和后队的黄忠计议,由赵云带领前锋全部人马逼近秭归作战,以吸引吴军注意力,而由黄忠带领本部军马穿山越岭,从后部攻打城池。
说穿了,这和第一战的方法如出一辙,不过为了掩饰汉军的意图,赵云把所有的军马都带了出来,让丁奉相信汉军打算堂堂正正攻城。可是丁奉岂是李异那些将领所能比拟,他早就派出了巡山军士,掘破山路,伐木挡道,建立哨所,并在后路布置了大批民军。
幸好于禁先就派人穿小路和汉军联系,他的三千部曲都是随他一同投降的北地jīng兵,大家都背负了叛徒的名声,被魏国所唾弃,对于曹丕指明要召回他们而心中惶恐。他们现在所托庇的东吴偏又有求于魏国,思来想去,于禁当机立断,决定主动献城。
刘备和魏国和东吴都有深仇大恨,而且他们投向关羽的时候,还打的是大汉丞相曹cāo的旗号,现在降于刘备,也算又回到了大汉的军旗之下,心中稍安。
为了增加他们的筹码,于禁殚jīng竭虑献了很多的计,帮助丁奉守城,像在江心栽立铁桩就是他的主意。铁桩在水面以下,小船能过,大船则必然撞到尖头。
让汉军感受到他们的价值,才不会把他们当作弃履,于禁是这么认为的。
赵云等能够明白他的想法,但还是躬身向于禁谢道:“多谢文则将军相救,云感激不尽。”
于禁慌忙滚落鞍落马,跪在城头:“罪将于禁,愧不敢当。”他丝毫不提自己的功劳,在明白人面前装孙子比夸夸其谈要有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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