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关于梦想(5)(1/2)
() 王一一个人如飞似的奔跑在将夜的街道上。头顶不断掠过的的路灯犹如算计着里程的标记,一盏接一盏就被他给甩在了身后老远老远的地方。因为对他而言已经习惯让自己往来于这些发白的光亮下面,也习惯在心底默默数着自己被切割得散乱淋漓的剪影在这些灯光下飞快地消逝、重现,又消逝、又重现。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闪烁不定的灯火见证了他流淌下的汗水,同时也在见证着他这个人对足球满腔的爱与虔诚。然而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应该将那些“标记”当成某些征服的标志——如果在脚下跑动过的这些路程也能够被看成是一种征服的话,那么这个本应该令人热血沸腾的词汇该是有多么的廉价,自然而然也就不会值得他和云向南这些年以来都在为此而无限神往!
王一不停地奔跑着。
他一只手环抱着皮球,另一只手按在胸膛靠左的位置、紧紧地按在他刚刚接过来的那一叠厚实的人民币上面。起伏的呼吸连带着心也忍不住砰砰直跳,莫名悸动的感觉一下子接一下子就传到他的手上,然后入循环般再传回到他的心间。这时候的王一简直是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热切情绪的激动状态了,便仿佛只有如此不停歇地奔跑下去才能够宣泄内心深处被压抑着的那一股试图有所表现的极端渴望。
灯已亮,夜未眠。
街道边一排排的小门面房里面还灯火通明着,来来回回的店主们在忙着在招徕过往的行人,只是有些让人搞不明白的是:吸引着这些都市男女流连忘返于此的究竟是这个黑夜,还是这些璀璨灯火?马路上的汽车停停走走,虹霓闪烁、车灯耀眼,如此不愿风驰电掣而去难道就仅仅只是为了在许多人的羡慕嫉妒恨中多停留上那么几个片刻的炫耀时间吗?十字路口的红黄绿灯闪烁不定,在极力地想将所有经过这里的人们的生活程序都纳入到一个相同的轨迹里去:绿灯亮了,可以通过,然后才可以继续规矩地去生活;红灯亮了,则代表jǐng示、代表着你所不能够去涉及的禁区。
而这时候前面的红灯突然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王一则及时强迫自己刹住向前的脚步。
远近处的周围看不见半个人影,汽车在这一刻也犹如大马路上的蛤蟆般稀稀落落;远处的几幢高耸的楼房上灯火星星点点,隐隐约约好像传过来一些透着熟悉味道的笑语欢声。
“也许在那里,才是会有着一些真正意义上的幸福和温暖罢……”王一呢喃地说着话,就好像只是在给自己一个人倾诉似的。
不过眼前红灯仍旧在亮着,如此顽强。
对所有人来说——当然也包括王一自己——安心等待下去的滋味总不会是那么好受。因为虔心等待着的人们从来都不会知道迎接自己的下一站究竟是天堂、还是地狱。习惯于等待的人们将他们的命运交给别人、交给苍天、交给时间,甚至交给骰子,就是从来没有交给过自己。
“我为什么要让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来左右自己的思维和行动呢?”王一抬起头来,激动得通红的脸上泛着一股跃跃yù试的神采,内心的情绪也犹如汹涌澎湃的火山般一下子就喷shè了出来——他大声呼喝着,就像一匹脱了缰的的野马脚底生着风,没几个大步就跨越过了那道并不算太长的斑马条纹、将那个象征着jǐng示的红灯给远远地扔在了身后。王一大笑着,笑声在此时此刻这个黑暗的苍穹下传出去很远很远。然后他脚底下生风不停,没有换气就一溜烟地跑回到了他租住的地方——一个能够容纳他暂时屈身在此的、清冷无烟火的“家”之所在。
王一上了中学以后因为离学校实在太远、上下学极其不方便的缘故,便从孤儿院给搬了出来。没几年,老院长一过世,孤儿院没了当家的人,最后终于在翻旧改新的现代化建设大cháo中被新建成了一个家属院小区。幸好这些开发商也称得上是厚道,给剩下的因为孤儿院的拆迁而失去了自己家园的孤儿们另外找了一些还可以安身的住所,房租费用什么的也都是由他们来支付。王一自身虽然无奈于孤儿院的被拆,但也还没有傻楞到说放在眼前的好处都不去要,于是就在云向南的帮忙下——那时候的云向南是已经搬出了孤儿院,但户籍的关系还在——在隔着学校两条街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处小房间,条件不算好也不算坏,只能说还称得上凑合罢。不找白不找、不住白不住,反正最后也不用自己去掏钱。不过也仅仅只是截止到他十八岁生rì的那天,再往后就该去自谋生路了。开发商不是大菩萨大善人,自然也不可能再用大好的房子养着你——“因为他们只是商人、只仅仅是商人罢了!”王一时常忍不住这么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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