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西域都护(2/2)
我脸红耳赤,来自现代的我浑然已经忘却了三国时期的惨剧。那个年代因为食物短缺,人食人的惨剧比比皆是。最血腥的一幕莫过于曹cāo和吕布交战的时候。失去兖州的曹cāo缺粮之下让程昱去想办法在兵荒马乱中去征集粮草,程昱还真的弄来了大批肉脯,代价是两县之地荒无人烟。从黄巾之乱结束后在籍人口六千余万到三国统一时的三百多万,其中还不包括早年有大批不计户籍的奴仆和流民。固然建安年间流行的伤寒也是郐子手之一,哪怕对比杀戮,饥饿还是更大的幕后黑手。以诸葛亮的励jing图治,凭益州之地的富饶,蜀汉历次北伐都受困于粮草,甚至出现过大军出动就为了抢收作物的荒唐举动。这并不是山路凶险运不出来,实在是匮乏,毕竟再怎么险恶也可以慢慢运的。
我已被这个悲天悯人的睿智长者彻底折服了,久久未语。
我长鞠一躬:“先生之志,可昭ri月。不显唐突的话,吕布在此先代天下黎民谢过先生高义。”
张勇黯然说道:“将军实在谬赞下官了。何况权衡之下,下官这愿望能不能实现还是问题,希望他能容我吧。”
由于注意力被张勇完全吸引,我这才想起张勇心目中显然有更好的西域都护人选,而且看起来他和张勇可能还是关系尴尬,当下问道:“不知先生心目中何人最适合坐镇西域?”
“敦煌城东有一世家大族,当今族长就是班勇之子班复。若论在西域的威望,天下再无人能与班家后人相提并论。班复其人,武艺韬略都可谓是上上之选。其子班凯和班旋,都是以武勇著称之人。”
“好!”我闻言大喜,有这种名门之后坐镇西域的话绝对会是事半功倍。班家之人将门虎子,行军打仗之道自然有其独到的心得。
张勇神情又是一黯。
我惊讶万分:“难道先生与班家有隙?”
“家父张舀,我是他的幼子。六十四年前,家父亦为敦煌太守。”
我无奈摇头,这段历史我是知道的。永建二年,班勇发汉军及西域各国兵马四万人联同敦煌太守张舀的郡兵,分南北两道进军焉耆,双方约期在焉耆会师。敦煌太守张舀以前犯过错,故此被贬敦煌,所以急于将功赎罪。他清楚地知道,由于班勇几年的努力征战,西域大部已经平定,焉耆守军处在四面包围之中,实际上已没有什么战斗力,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戴罪立功机会。于是他便违背预约,率军提前进攻焉耆,果不其然,还未怎么打,焉耆守军即打开城门自愿归顺,张舀因此而免罪。而班勇则因领兵后至,以贻误战机之罪含冤入狱。后来虽然获释,但终ri闷闷不乐,怨死家中。
不过从张勇的为人来看,只怕其中另有隐情。
我坦然道出我的认识后,张勇摇了摇头:“此乃世间说法,实情并非如此。家父与班勇之争并非贪功,而在于战法之争。班勇刚直不阿且冷酷,在他看来,为免西域诸国事后多有反复,唯有敲山震虎,他想要借机屠尽在西域因包庇盗贼而臭名昭著的焉耆人,一来立威二来讨好其他诸国。家父则是认为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焉耆肯投降就可以既往不咎,他甚至担心这样会让西域人唇亡齿寒。其时两人都是正当盛年,自然各不相让,因此家父干脆领军轻骑突进降服了焉耆人。只是家父万万没有想到班勇会因此获罪,可惜大错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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