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赐字授剑（1/2）

天还没亮得时候，陆何就起来了。山上是没有鸡叫的，一般王越要睡到能看清窗子上吊着的五铢钱，所以王越睡觉都是不关窗户的。陆何从榻上蹑手蹑脚下来，拔出剑在墙角挖出一个锦囊，那里是他的小金库。每次和王越下山买些酒食，剩下的零钱大多被陆何要来藏在此处。

那锦囊被陆何别在腰间，又拿了自己平常用的剑，这才慢慢打开房门，轻轻来到王越屋子的窗户这，从窗子往里看，发现榻上的王越，微微的鼾声说明睡的正好。陆何看到窗子上吊着的五铢钱，眼睛一转，用手扯断那细线，把钱放进腰中锦囊，这才匆匆来到院子，对着王越的房间轻轻念道：“恕徒儿不辞而别，待去了安城回来，再行赔罪。”

说完便转身下山去。陆何跑得飞快，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半山腰。此时天已大亮，估计王越已经起来，不知道没看到自己会不会下山来找。想到自己就快要离开王越，从此天大地大，想去哪里去哪里，陆何便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忍不住就笑出声来。忽然又想到这里还是明月山，又马上不笑了。

陆何停下来，想透过树木看到山顶的屋子，那毕竟是他生活了十年的地方。这一次下山，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回来。陆何甩甩头，深深吐了口气，又开始赶路。拐过一个弯，陆何看见前面地上有个在太阳光下发亮的东西，他走近一瞧，竟是一枚崭新的五铢钱！陆何美美地将它拣起，放进锦囊中。

出于一个涉世未深的人，捡钱以后肯定是左右前后看看还有没有，陆何显然是这种人。他摸着锦囊往四周看看，这一找，还真的就在不远处又有一枚五铢钱。于是一发不可收拾，陆何就这样看到一枚捡一枚，钻进钱眼里的陆何就也不想想，为什么十几二十枚五铢钱就无缘无故撒了一路。

陆何正要弯腰再捡一枚时，有一只鞋踩住了那枚钱。那本是一只很普通的鞋，虽然陈旧但是很干净。但这只鞋穿在王越的脚上。

王越松开脚，跳上旁边的巨石，居高临下看着陆何。陆何将最后一枚钱放入腰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道：“这么巧，师父也来此捡钱？”

陆何见王越不说话，只是看着下山的路，眼中看不出一丝情绪，更加感到不安。他宁愿王越狠狠责骂他一顿，也好过现在一言不发。陆何将锦囊取下来，双手托在头顶，跪下道：“徒儿知错，请师父责罚。”

王越跳下巨石，右手将陆何托起，问道：“你今年十六，按理来说要及冠才有表字，但我徒rì后定不是池中之物，为师便赐给你表字，可好？”

陆何没想到王越说这个，还以为王越在生气故意这样说，忙说道：“师父，我…”

“你出生时，屋上有朵青sè莲花。”王越打断陆何道：“今rì为师便赐你表字，‘莲青’可好？”

陆何听着还真的给他取了表字，当即下跪喜道：“谢师父赐字。”

王越又从內襟里取出一绢，给陆何道：“这是轻功步法‘凤来仪’。可令你在十万军中来去自如，今rì也交给你。”

陆何结果绢布，他意识到了将要发生些什么，只是还没有猜到。于是出口询问道：“师父，这是…”

王越看着眼前的翩翩少年，十六岁的身体长得就像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他拍拍陆何的肩膀道：“你要下山，我不拦着。只是还要学了为师这一套剑法。”

陆何猛然抬起头，惊喜道：“师父真的让我下山？！”

王越笑道：“你先随我上山，学了剑法后，再要下山我便不会阻拦。”

“多谢师父。”陆何喜道。

师徒二人花了半个时辰上得山来，一路上陆何与王越相谈甚欢，让陆何又想起了小时候王越整天把自己带在身边跟自己讲他当年的事迹的场景。那段时光或许是陆何为数不多的快乐记忆之一。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乐观，可又有多少人看得出其中的悲伤。

山上的屋子里，王越拿了陆何的那柄普通的剑，去了剑鞘，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执剑斜指地面。陆何觉得王越的气势变了，在握剑的一瞬间，山中老叟就变成了一代宗师。王越看见陆何预言又止，便出言问道：“莲青还有什么要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