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宴后,太皇太后又举办了两三次宴会,比起之前的端午宴,后面的宴会带有更多的安抚性质。

    七月,骄阳似火,紫禁城开始进行新帝的第一次选秀。

    凡满族八旗人家适龄女子,必须参加选秀,这件事也让京城彻底热闹起来。

    这件事目前和佟安宁无关,佟家今年也没有适龄女子送入,而且因为天热,很早就去郊外避暑了,不过每天也能从仆人那里知道京城的许多热闹。

    比如因为之前端午宴纳喇氏的行为,现在京城勋贵家流传一个未解之谜,就是苏克萨哈和索尼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

    民间的说法传到更多,更杂。

    有的说的信誓旦旦,说看到索尼的儿子索额图亲自上门拜访苏克萨哈,两人勾肩搭背,好的像兄弟一样。

    这种谣言传出来,就是侮辱苏克萨哈了,虽然苏克萨哈比索尼要小几岁,但是他也是和索尼同辈,说他和索额图像兄弟,可不是给索尼抬辈了。

    也有说看到索尼家的管事当街和苏克萨哈家的管家对骂!

    有人反而看到遏必隆和苏克萨哈喝酒,两人在桌上推杯换盏,似乎好的像亲哥们。

    ……

    总之,对于索尼和苏克萨哈是死对头,还是暗中结盟了,大家众说纷纭,期间还夹杂着遏必隆和苏克萨哈之间两三件不可说事情。

    反正,在民间口中,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三人俨然成了狗血言情戏的主角,你爱我,我恨你,他爱他,他恨他……

    呃!事先说明,上面这种说法不是民间传言,而是某个现在无民事责任的某人在宫里和康熙吐槽说的。

    当时康熙听到这说法,快要笑疯过去。

    让佟安宁怀疑他是不是被点了笑穴。

    康熙之后在一段时间内看到四大辅臣,总会不自觉的想起佟安宁说的“你爱我,我恨你”,每当想起这,脸上的笑就变得微妙。

    惹得鳌拜、苏克萨哈等人一头雾水,怀疑皇上是不是暗地里憋着什么坏。

    总之四大辅臣中听到这些说法,就没法高兴,就连不在话题中的鳌拜,也暴怒了好几回。

    遏必隆确实和苏克萨哈喝酒了,不过并不代表他们关系好,只是在一张桌子上谈事情,关于置换他们名下正白旗和镶黄旗的圈地问题。

    即使在一张桌子上吃酒了,两人之间还是剑拔弩张,最后事情没谈成,尤其遏必隆想到他家闺女距离皇后宝座一步之遥,就是苏克萨哈家的搅屎棍闺女,才让他家闺女落败,就更加嫌弃苏克萨哈了。

    ……

    除了朝堂上的热闹,随着各地秀女入宫,紫禁城也热闹起来。

    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上也进入忙碌时间,毕竟除了皇后人选,后宫还需要有嫔妃,最起码四大辅臣家的姑娘要谨慎考虑。

    初秋时分,天气变得凉爽,佟安宁也咳咳嗽嗽地回到了佟府,她因为贪凉,这次又着凉了。

    同时大选结果也出来了。

    皇后人选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就是索尼家的赫舍里婉玥,同时遏必隆家的钮枯禄秀珠也被册封为昭妃,虽然不是皇后,可是才入了宫,就有了妃位,还是有封号的妃位,可以看出对钮枯禄氏的重视。

    除了赫舍里氏和钮枯禄氏,鳌拜家最后在端午宴上变戏法的瓜尔佳氏也被选上了,不过没有封号,没有位分,只是低等的庶妃。

    应该说除了钮枯禄氏和赫舍里氏,其他被选入宫的姑娘都是庶妃。

    入宫的姑娘也有纳喇氏,不过不是苏克萨哈的女儿,而是内务府正黄旗人士,父亲是个正五品郎中。

    苏克萨哈的女儿纳喇氏并不在此次宣旨中。

    就在苏克萨哈家满心惶恐,不知所措,纳喇氏以泪洗面时,慈宁宫又有了旨意,太皇太后为纳喇氏和鳌拜的儿子指婚。

    这道圣旨如晴天霹雳将苏克萨哈家震懵了,不止他们,满京城的人都瞠目结舌。

    纳喇氏傻眼了。

    她不仅没进宫,还要嫁给鳌拜的儿子。

    这……这不是要逼死她吗?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鳌拜和阿玛不对盘,他们俩迟早要你死我活,现在能成儿女亲家吗?

    “唉!”苏克萨哈捶着桌子,“这叫什么事啊!”

    纳喇氏瘫坐在地上抽抽噎噎道:“阿玛,你快想办法啊!”

    苏克萨哈黑着脸,“圣旨都下了,要么嫁,要么死,你走哪条路?”

    他仔细问过闺女端午宴的情况,她虽然惹了索尼家和遏必隆家的,但是在他看来,太皇太后应该不至于迁怒她,现在怎么会将她指给了鳌拜的儿子。

    难道是对自己的敲打,还是想恶心鳌拜?

    纳喇氏听到这话,仿佛如同重锤捶击,脸色煞白,可又不知道怎么做,只能小声抽噎着。

    苏克萨哈被她闹得心烦,一方面心疼闺女,一方面不知道如何处理这项御赐婚事。

    ……

    此时的鳌拜府邸也是万分热闹。

    宣旨的人前脚才出了大门,鳌拜一把将正厅一百多斤的桌子掀了,一声怒吼,“苏克萨哈那老贼欺人太甚,以为将女儿嫁进我家,老子就能放过他,他是在痴人做梦!”

    此时鳌拜的大儿子那摩佛后挥手让附近的下人退下,上前将鳌拜扶到椅子上,“阿玛息怒,圣旨以下,达福和纳喇氏的亲事无法更改,反正咱们家不缺这一双筷子,苏克萨哈是赔了女儿又折兵。”

    小儿子达福上前奉上一杯茶,“阿玛消火!比起这个,儿子更疑惑,为什么宫里会将苏克萨哈的女儿嫁给我?”

    鳌拜接过来一口干完。

    “啪”的一声,杯子在地上炸开。

    那摩佛后和达福面色冷静,并没有被吓到。

    鳌拜:“还能怎么样?不过是上位者的平衡之法,正因为老夫和苏克萨哈不和,所以会安心赐婚。”

    “阿玛英明!”达福笑着恭维道。

    “少拍马屁!你现在该想想如何对付苏克萨哈的女儿!”鳌拜虎目圆瞪,想着还要和苏克萨哈虚与委蛇,他都要吐了。

    “后院多一个女人而已,嫁进咱们家,就是有通天的翅膀也飞不起来。”达福不以为意。

    鳌拜冷哼:“莫要小看女人,真是无脑的人,也入不了太皇太后的青眼。”

    “是,阿玛教训的对!”达福嘴上说着,眼中却带着轻视。鳌拜也清楚这小子的心思,只得摇头,如果是大儿子成亲,他不担心,但是这家伙,他可拿不准。

    ……

    对于鳌拜和苏克萨哈的结亲,有人担心鳌拜和苏克萨哈会结盟,索尼听着幕僚的担心,摇了摇头,“鳌拜骄肆不逊,赐婚这件事只会更加惹怒他。比起这件事,老夫更加关系皇上大婚的事情,这是赫舍里一族的喜事。”

    现在赫舍里氏和钮枯禄氏都入了宫,虽说现在他们家赢在了起点,但是终点是否能赢,还未可知。

    幕僚们见状,纷纷恭喜道:“恭喜大人得偿所愿!”

    ……

    虽说明年才会大婚,对于一些大家族光是准备婚礼就要两三个月,皇帝大婚需要的时间就更长,即使现在还剩一年时间,内务府的人还是感觉时间紧张。

    佟安宁要进宫一趟。

    因为佟佳氏已经去世,佟安宁去宫里的次数就少了,一般只有宫里宣她的时候,她才去,至于康熙给的令牌,基本上没用过。

    等到后宫有了女主人,她的年纪逐渐大,估计就没有机会去了,毕竟要避嫌,也可能等不到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

    这次去慈宁宫,是因为伊哈娜病了。

    接到宫里的消息,佟安宁是一刻都没有耽搁。

    到了慈宁宫后殿,见到伊哈娜,她正靠在窗侧的宝座榻上晒太阳,人消瘦了不少。

    伊哈娜看到佟安宁进来,虚弱地笑了笑,“你来了!”

    佟安宁靠近她,就闻到了熟悉的药味,以往只在她身上经常闻到,“你这是怎么了?”

    伊哈娜看着面前小姑娘蹙起秀气的眉毛,玩笑道:“我感觉应该是水土不服吧!”

    “那你这症状延迟挺长的,都来紫禁城两三年了,居然才水土不服。”佟安宁白了她一眼,脱掉鞋子上了榻。

    “咯咯咯!”伊哈娜不禁笑出了声,“说的有道理!安宁,皇上要大婚了!”

    “嗯!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怎么了?”佟安宁有些疑惑道。

    难不成这是病因。

    伊哈娜望了望从窗户上斜射下来的光柱,迎着光的眼眶盈满泪珠,如一汪深沉的湖水,看着波澜不惊,湖面下面藏着委屈、隐忍和伤心,“我是科尔沁的姑娘,皇上大婚娶了索尼家的姑娘,这点我没有意见,为了朝局稳定,可是遏必隆家的姑娘都得到了一个妃位,我都没有,你说别人会这么看我。”

    “怎么看你?你是科尔沁的姑娘!是太皇太后的人,就这样看啊!不止你,除了她俩,其他人也什么都没有。再说有太皇太后在,皇宫既是你的婆家也是你的娘家,只要你放宽心,没事,天塌下来,还有太皇太后和皇上顶着!”佟安宁拍拍胸脯道。

    “哼!果然是小孩子,和你说不清。”伊哈娜一时无言以对,她想要的又不是这样。

    太皇太后说了,后宫如果没有皇上的宠爱,就算是有靠山,也过不了好日子。

    佟安宁闻言,站了起来,走到伊哈娜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你好笨啊!干嘛用自己的短板比人家的长板,人家比宠爱,你就比靠山,这才能赢,干嘛要按着别人的想法活。”

    伊哈娜愣神,“这样能比吗?”

    佟安宁理所当然地抬起头,“当然!你说呢,塔塔!”

    “嗯!佟格格说的没错”塔塔一脸坚定。

    格格因为这些嚼舌根的话郁闷好多天了,佟格格说的有道理,她们能入宫,靠的可不是皇上的宠爱,而是太皇太后和背后的科尔沁。

    ……

    里屋的老嬷嬷见伊哈娜精神好了不少,欣慰的笑了,躬身退了出来,来到前殿,向太皇太后汇报,“太皇太后,佟格格果然是舒心妙药,格格心情已经好多了。”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她们说什么了?”

    老嬷嬷将两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这佟安宁年纪虽小,看的通透!”太皇太后叹气道,“你去告诉伊哈娜,这次可以让佟安宁多留宫中几天,争取和皇帝多交流交流感情!”

    老嬷嬷恭敬地退下。

    苏麻喇姑上前给太皇太后按压太阳穴,“主子,伊哈娜格格还小,被别人一说,当然就有些乱了。”

    太皇太后叹气:“哀家也想给她弄个妃位,但是现在四大辅臣打的正火热的时候,再者皇帝也没有松口,等他下午来时,哀家再和他说一下吧。”

    ……

    傍晚时分,佟安宁和伊哈娜一起去乾清宫给康熙送慰问品。

    才到乾清宫门口,就被守门的侍卫堵住了。

    侍卫:“两位格格,皇上正在和鳌拜大人商议事情!”

    “什么?”

    佟安宁和伊哈娜异口同声道。

    鳌拜!

    佟安宁垫脚竖耳倾听,果然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其爆发力和传播力完全不是康熙现在稚嫩的少年音可比拟的。

    “皇上!倭赫擅骑御马,藐视皇权,将其斩首是罪有应得,没有牵连家人,费扬古就应该感恩戴德,现在居然对朝廷有仇怨,理应抄家灭族……”

    听到“抄家灭族”四个字,不止佟安宁和伊哈娜打了一个寒颤,就连值守的侍卫也是额头冒汗。

    倭赫那事他们知道。

    内大臣费扬古的儿子倭赫是皇上的贴身侍卫,不知费扬古大人或者他如何惹到了鳌拜。

    一次,倭赫陪着皇上去骑射打猎后,没过多久,本人就被鳌拜以“擅骑御马,擅用御弓”的名义拉到菜市口斩首了,等到皇上知道时,身体都凉了,当时,皇上快被气死了,生气了好多天。

    原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鳌拜居然连倭赫的父亲都不放过。

    ……

    殿内,康熙看着步步紧逼的鳌拜,眉间紧锁,他知道,鳌拜杀倭赫,可能平日和倭赫有点矛盾,更多的是想灭他的威风,倭赫是他的人,他的态度就影响倭赫的态度,而鳌拜也利用倭赫的死试探他和太皇太后的态度。

    不管如何,倭赫既已斩首,往事不能更改,但是费扬古不能出事,否则朝中还有谁替他冲锋陷阵。

    “鳌少保,费扬古兢兢业业,对朕的忠心,恐怕你听了小人谗言,所以误会了,如果鳌少保有疑问,朕可以传唤费扬古御前自证,鳌少保近日家有喜事,不如静下来,好好为达福操办婚事,年底成亲的时候,朕亲自为两家证婚!”康熙挤出笑容,右手负后,一副淡定的模样。

    他身后的梁九功看到康熙背后的右手紧攥,已经满是青筋了,视线不动声色地移开。

    鳌拜眉峰拧在一起,拉着脸紧盯着康熙。

    康熙微笑面对。

    一老一少对立而战,一位身高八尺,高大强势,犹如古朴壮树,蟒袍上的眼睛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仿佛要将面前的少年吞下。

    少年身板较为淡薄,好似清秀禾苗,龙袍上金龙盘踞,炯炯有神地盯着对面的蟒蛇。

    两人之间似有看不见的气流冲击,互不相让,殿内的内侍被两人的对峙吓得满头虚汗,大气都不敢出。

    “哈!哈!哈!皇上说的对!奴才告退!”最终还是鳌拜先开了口,他向康熙拱了拱手,大步转身离去。

    康熙紧绷的身子一松,就在他放松时候,忽然听到“啪”的一声,下意识扭头,就看到殿门的一名内侍软倒在地上,见康熙望过来,连忙跪地,“奴才万死!奴才万死!请皇上赎罪!”

    康熙看着对方那没胆的样子,再次皱起了眉头,心中烦闷更多。

    ……

    此时大步流星走出来的鳌拜撞见了佟安宁和伊哈娜两人。

    他皱着眉,“你们是谁?”

    佟安宁见状,冲着鳌拜行了福身礼,“佟安宁,我阿玛是佟国维!”

    被吓住的伊哈娜也缓过神,“我是科尔沁的格格伊哈娜。”

    鳌拜了然,他知道这两人,在扫过两人后,他将视线集中到佟安宁身上,“听说你身体不好,注定早夭!”

    “呃,我这么有名?”佟安宁挠了挠头发。

    鳌拜俯身,替佟安宁挡住光线,阴沉着脸,从佟安宁这个角度仰视,可以看到对方脸上的蔑笑和恶意,还有如老树皮一样的褶子,以及眼里的寒意,他用略微诡异的声音道:“这么小的孩子,就是死了也没人记得吧!老夫早年在战场上杀过四五岁的孩子,小孩子脖子脆,轻轻一拧,就没了,啧啧!真是可怜啊!”

    看这小脸、小身板,就是再受宠有什么用,身子弱的一点风都能被吹跑,大家族的孩子可是脆弱的狠。

    伊哈娜倒吸一口气,连忙紧张地看着佟安宁。

    佟安宁撇着嘴,蹙着眉,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我今年六岁了!比你要年轻好多,再过五十年,咱们俩谁能活着还不一定!”

    心里早就翻起了白眼,吓唬小孩子要遭雷劈的。

    伊哈娜:……

    这话说的倒有理,今年鳌拜五十多岁了,佟安宁才六岁,五十年后,鳌拜早就老死了。

    不过,她说这话,到底吓没吓着!

    “哦?个子小小,倒是牙尖嘴利!”鳌拜再次压低了身子,“你可知道,就是佟国维在老夫面前都不敢乱说话!”

    “你……你好过分!我……我……”

    佟安宁捂着胸口,眼神带着恐怖,后面的话没说完,小身板就倒了下去。

    哼!经过三年的操练,她这个身子的吐血技能和昏倒技能都已经炉火纯青了!

    “安宁!”伊哈娜惊叫出声,连忙去扶她,没等她手碰到对方的小身子,眼前一黑,她的身子也倒了下去。

    塔塔和秋嬷嬷瞪大了眼睛,齐声喊道:“格格!”

    两人也顾不得害怕,连忙上前扶起两人。

    只见两人都面色苍白的躺在他们的怀里,紧闭着双眸。

    鳌拜也愣住了,他胳膊微微前伸,刚才佟安宁倒下时,他原想将人拎起来的,然后被伊哈娜的声音震住了。

    一名侍卫见状,手忙脚乱地跑进去,边跑边喊,“皇上!佟格格和伊哈娜格格被鳌大人吓死了!”

    先不说殿内的康熙浑身一激灵,单是鳌拜就被气的吐血,大吼道:“那个混蛋乱喊的,老夫砍了你!”

    鳌拜的怒吼声在殿前回荡,吓得周围的侍卫们心头一震,同时感慨刚才那位兄弟真是勇士啊!

    “怎么回事!”康熙震惊。

    刚才康熙在内殿忙着平复心情,之前门口被鳌拜堵着,所以没人通报佟安宁、伊哈娜到了乾清宫。

    他疾步出来,就看到鳌拜这个“凶手”站在一旁,气的面红耳赤,而塔塔和秋嬷嬷蹲在地上,抱着伊哈娜和佟安宁哭嚎。

    “格格!格格!格格!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唬奴婢啊!我怎么跟福晋和大人交代啊!”

    “格格!格格!你快醒来啊!咱们找太皇太后评理!皇上,你快看看格格啊!”

    康熙沉声道:“喊了太医没有?”

    其中一个侍卫道:“去喊了!刚才奴才看了,两位格格大概是晕了,具体情况奴才也不肯定。”

    康熙上前检查了两人,也试探把脉,确定人还有气,微微松了口气。

    同时检查时,他挠了挠佟安宁的掌心,发现没反应,脸色更加阴沉。

    起先听到两个人一起昏倒,还以为两人一起恶作剧吓唬鳌拜,没想到真昏了。

    “鳌少保,安宁和伊哈娜她俩都是孩子,也没有惹到你,你连孩子都容不下吗?”

    康熙脸沉的像黑锅底,眼神慑人。

    鳌拜脸上满是不忿,“皇上,外面的这些侍卫可为我做主,我丝毫没碰到两个小格格,她们倒下去,我也吓了一跳。”

    他真是流年不利,朝堂上有个老的快入土的索尼昏倒,出了乾清宫又撞上两个小的,居然真被他吓晕了。

    真是虎父犬子,真不如她们的长辈。

    想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康熙面无表情,“达哈布,你说一下!”

    站在门侧的高大汉子出列,“皇上,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佟格格和伊哈娜格格给您送点心,因为您和鳌大人有事商议看,所以奴才就没让她们进……”

    ……

    “佟格格和伊哈娜格格被鳌大人吓死了!”这句话的信息量和给人的震撼度太大,即使后面辟谣了,传遍皇宫和京城的也是这句话。

    好比现代营销网站看到的那些震惊部标题党,一下子抓住众人的眼球。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第一时间就接到了小宫女的汇报,眼前一黑,差点喘不过气来。

    也顾不得其他,两人带着人赶紧赶到了乾清宫。

    佟安宁和伊哈娜已经被抬进内殿,两名太医正在给她们医治,鳌拜黑着脸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康熙不停地走来走去。

    康熙看到太皇太后进来,迎上来,“皇祖母,皇额娘,你们怎么来了!”

    太皇太后连忙问道:“两个丫头怎么了?”

    皇太后顾不得和皇上说话,走到佟安宁和伊哈娜躺着的地方,问道:“她们两个怎么了?”

    许太医行了一礼,“皇太后,两个格格只是因为惊厥昏倒,休息一段时间就行了。”

    皇太后疑惑:“怎么会轻易昏倒的?”两个人胆子都不小,见到鳌拜不至于吧。

    鳌拜也有这个疑问。

    旁边的林太医见状,先是吊了一大串书袋,从药理到玄学都说了一遍。

    可能因为身体差,佟安宁的身体弱大家都知道,至于伊哈娜,她这段时间也是汤药不停,小脸都瘦了一圈;也可能是因为受到突然的恐吓,小孩魂弱,所以就昏了……

    总结一句话,人已经昏了,但是,是不是被吓到的,他们不确定。

    鳌拜闻言,嫌弃地瞅了他们一眼,“无用!废物!”

    林太医:……

    许太医:!!!

    鳌大人,你再这样,他们就要改口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