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眉心再次拧起了,鳌拜这话说的也没错。

    按理说,一个人落水,一个人在岸上重伤,这两人都和纳喇淑玉关系匪浅,怎么就跑了。

    想到这里,众人的视线再次集中到纳喇氏身上。

    纳喇氏攥着帕子不停地流泪,如果有人细心观察,会发现她的手在轻微颤抖,不过现在都被她的哭给掩盖住了,就是有人看到,估计也是猜测伤心和崩溃,毕竟现在丈夫和公公都指责她杀人,如果是个普通的十三岁女孩估计会被吓晕。

    “我……我也没办法,我当时是被吓到了,我不通水性,看着达通将碧荷砸死,我吓得全身都在抖……”

    说到这里,她滑下椅子,瘫在地上,抬着两只手,“碧荷她……她早上还服侍我穿衣用膳的,然后就浮在湖面……好多血……地上有血……湖面也有血,呵呵……我也喊了人,没人过来……没人过来,碧荷就不动了,我担心自己落到她的下场,连忙跑了,达福后面晕了,我一点也不知道!”

    苏克萨哈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不忍道:“没事了!阿玛在呢。”

    纳喇氏伤心地看着他,“阿玛,可是我现在已经嫁到鳌府了!”

    苏克萨哈半张着嘴,不知如何回答。

    鳌拜怒道:“纳喇氏,你居然敢欺君,达福可说了,不止碧荷砸了他,还有你也动手了。”

    达福连忙点头,“皇上,太皇太后,你们可要为我做主,我伤成这样,是她蓄意谋害!听府里下人说,她还差点噎死我的儿子。”

    “我没有,是孩子看到我手里的点心,一下子扑上来咬了一口,谁知道被卡住了嗓子。”纳喇氏连忙解释道。

    达福的私生子今年才一岁多,还没有断奶,看到她手中的吃的就去抢,她也不敢阻止,周围的嬷嬷丫鬟也没说,谁知就呛到了。

    再说孩子也救了回来,这人将孩子接进府后,就没再管过他,甚至丝毫没有顾忌地将孩子给了她,平时连问句话都没有。

    有时她怀疑,此人是不是故意的,如果孩子真的出事了,估计自己会不好过。

    她一个十三岁的新妇不仅要伺候达福,还要照顾他的私生子。

    想到这里,她经不住咬牙,手中的帕子都快被指甲划破了。

    太皇太后看向躺椅上的达福,“达福,纳喇淑玉已经说完,你还有什么补充或者反驳的吗?”

    达福半撑起身子,喘息了几声,“太皇太后,皇上,碧荷伤了我,被我失手推到了假山上,撞破脑袋晕了,是纳喇氏袭击我后,将碧荷推入河里……我当时因为伤势太重,一下子晕了,等到醒来,就看到碧荷漂在水面上了……虽然我没有看到,一定是她,否则我也不会单独被留在那里。

    皇上,太皇太后,我说的句句属实……咳……咳!而且,我……我还被废了,大夫说,我恐怕此生再也成不了男人了……皇上!大家都是男人,你应该最了解我的痛苦!啊呜呜——呜!我这辈子就被毁了!”

    纳喇氏也哭出声,“达福,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我想杀你的话,为何不将你推下去,反正也没人看到,为什么要杀对我忠心耿耿的丫鬟?”达福语塞。

    众人也觉得她说的对。

    康熙将视线转移到达福身上。

    虽然康熙对于达福话语中带他有些不满,不过见他这副惨样,也有点同情。

    前面听纳喇氏说,这人还不到一个月,就将新婚妻子的四个陪嫁丫鬟都享用了,吃相难看,简直给男人丢脸,现在这个下场,是不是报应,还不好说。

    康熙抽了抽嘴角,有些不忍道:“鳌大人,达福的伤真的这样了吗?”

    “如果不这样严重,奴才也不会这样生气!”鳌拜答道。

    太皇太后双方的证词后,开口道:“现场就没有其他人看到了吗?”

    鳌拜:“没有,如果有了,我恨不得将纳喇氏扯到顺天府去。”

    苏克萨哈同样道:“那就去啊!谁怕谁!你们杀死淑玉的丫鬟现在还要逼死她,我倒要看看还有没有王法。”

    “闭嘴!”太皇太后再次高喊了一声,然后看向达福和纳喇氏,“你们有什么话说?”

    达福此时也哭的狼狈不堪:“请太皇太后为我做主啊!我阿玛为大清效力了一辈子,您不能寒了他的心!”

    太皇太后顿时皱起了眉,都说虎父无犬子,这鳌拜的小儿子也太无用了。

    纳喇氏则是再次抽噎了一声,“太皇太后,其实事情发生后,我才知道达福快死掉,公公又误会我,我就想着堂堂鳌府应该有下人能碰巧看到吧,苍天有眼,终于让我找到了一名洒扫丫鬟,她当时看到达福冲我和碧荷出手,可是……嗝……可是公公却命人打死了她,呜呜……此后府里的下人也不敢帮我作证了。”

    众人再次一愣,居然还有这遭。

    苏克萨哈抖着手,一脸愤怒地指着鳌拜,“鳌拜,这话你又怎么解释!”

    鳌拜哼了一声,一脸不屑道:“不过是受过纳喇氏一点小恩小惠,就背主的奴才不用留着了。”

    众人:……

    可是你也有仗杀人证的嫌疑。

    事情到了这里,在没有新的人证、物证出来之前,这件命案的真相已经成了罗生门,达福和纳喇氏都指认对方是凶手,又没有第二人证,现在两人似乎都受了大伤害,达福废了,纳喇氏也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

    太皇太后一时纠结起来。

    总不能真叫顺天府衙介入,到时候影响肯定会进一步扩大。

    就在太皇太后沉思之际,纳喇氏一下子晕了过去,殿内又是一片混乱,太皇太后连忙喊太医。

    太医很快过来了,给纳喇氏号了脉,表示纳喇氏此时身体很虚弱,需要一个合适的环境静养,否则折腾不了多少时日。

    至于达福,太医也给他诊治了一番,他确实如鳌府大夫所说,他现在最紧要的还不是能不能当男人,而是伤口反复复发,感染伤口不断扩大,如果无法根治,别说男人了,连人都当不了。

    太皇太后更加头疼了,事情真相无法确定,就是真相真的出来,涉及两名辅臣,也不能真按照大清律例办事。

    “皇上,你有什么意见?”太皇太后询问道。

    众人连忙看向康熙。

    康熙沉思片刻,“鳌拜、苏克萨哈,你们现在的诉求到底是什么?没有人证、物证,只有他们二人的口供,目前来说都无法让朕信服!”

    现在知晓的除了真的死了一个丫鬟,双方都说是对方动的手,以两人的现状来说,加上鳌拜杖毙了一个目击证人,康熙比较倾向纳喇氏这边。

    苏克萨哈:“请皇上为小女做主,小女才嫁入他们家一个月,就这般折磨,婚事是御赐的,鳌拜此举分明是对太皇太后和皇上不满。”

    “苏克萨哈,你胡说什么?现在我的儿子废了,本身就是她善妒不淑,这事就是传到天边,也是我家有理!”鳌拜愤怒道。

    苏克萨哈闻言也是瞪大眼睛,“那你就试试,让全天下的看看,你鳌拜养了怎么一个好色无能的儿子,你们一家人欺负一个孤立无缘的十三岁新妇!”

    “试就试!老夫难不成怕了你!就让天下人评理!”鳌拜一甩袖子,直接糊了苏克萨哈一脸。

    “老夫也不怕!那就试试!”苏克萨哈同样上前怼道。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殿内众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康熙沉声喊道:“都给朕安静!”

    两人见康熙生气了,顿时不再争吵,互相瞪着眼站在原地。

    ……

    殿外的太监和宫女垂眸敛目,不敢随便乱看,今天慈宁宫真是热闹,两个辅政大臣吵得不可开交,以前是对头,现在是亲家,才结婚一个月的小夫妻都一副一脚跨进鬼门关的样子。

    啧啧!真是精彩极了!

    就在守门的人心中琢磨此事多久能结束时,鳌拜和苏克萨哈大摇大摆地从慈宁宫出来了,两人谁也不正眼看对方。

    鳌拜冷眼瞥道:“苏克萨哈,这事没完!”

    苏克萨哈同样睨道:“彼此彼此!”

    同时他们的身后都跟着一群人,鳌拜让人将达福带走了,苏克萨哈带着纳喇氏离开。

    ……

    等到他们出了宫门,大家也打听到宫里如何处置了。

    达福和纳喇氏还是夫妻,不过顾及两人身体,目前让纳喇氏先回娘家修养,同时皇上为了补偿达福,赐三等侍卫,官居正五品,算是给他的补偿,毕竟现在算是半个废人。

    具体发生了什么时候,没等他们打听,鳌拜和苏克萨哈已经派人往外放消息了。

    他们也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云里雾里。

    只知道是亲家的两个辅政大臣彻底闹掰了,互相给对方泼脏水,都说对方才是凶手。

    有人站达福,觉得男人好色是本性,纳喇氏如果贤良,就不会发生这事,而且还将人废了。

    有人站纳喇氏,觉得达福太过分,如果不是他步步紧逼,自己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至于丫鬟碧荷的死,京中的舆论也没讨论出个结果,双方一半一半,甚至许多人都忽略了她,一半人将注意力放到鳌拜和苏克萨哈身上。

    ……

    纳喇氏回到娘家后,先被母亲抱着哭了一顿,然后将人送回了她的闺房,苏克萨哈命令其他人不得打扰。

    大家族尤其瓜尔佳氏这种古老的姓氏,本身就是非多,以前纳喇氏是将要入宫当娘娘的姑奶奶,府里自然捧着,后来没想到太皇太后将她指给了达福,当时就有人嘲讽了,现在狼狈回到府里,大家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对于府中那些想要看她笑话的人,纳喇氏没给他们一个眼神,直接命人将门关了,她要养病。

    回到闺房,纳喇氏将人都赶了出去,坐在梳妆台前,将旗头拆了,拿着玉梳梳着头发,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消瘦的脸,手下力气一重,头皮发出抗议。

    “嘶!”纳喇氏皱了皱眉,手中力气渐轻,看着橙色的铜镜,不由得让她想起那天傍晚洒满余晖的湖面,碧荷在湖里挣扎的样子,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达福不知道的是,碧荷落水后就醒了,还好她不会水性。

    她那公公说的没错,背主的奴才没必要留着。

    ……

    她依稀记得自己在鳌府煎熬,被达福忽视的时候,碧荷满脸娇羞说她喜欢上了鳌府的一个侍卫。

    “啪”的一声,玉梳被手掌狠狠扣在梳妆台上,等到手挪开,精致的羊脂玉梳子有了细纹。

    纳喇氏眉心蹙起,烦躁地将梳子扫下,玉梳落地,碎成了七八块。

    起身环顾闺房,看着和自己出嫁前没有区别的装饰,这里的每一处都有她和碧荷生活的痕迹。

    门口的奶娘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敲门,“格格,你怎么了?需不需要奴婢喊大夫!”

    “吱呀”一声,纳喇氏拉开门,神情悲切,眼含泪珠,一把将奶娘抱住,“嬷嬷,我好想碧荷,她陪着我长大,这个院子里都是她的身影,可是为了我,她却死了!嬷嬷,我好难受!”

    奶娘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碧荷虽然可怜,但是格格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大不了府里多给碧荷家送点银子。”

    “嗯!”纳喇氏将头窝在奶娘的怀里,“嬷嬷,你说宫里同意我离开鳌府吗?”

    奶娘叹气,“御赐的婚事,哪能那么容易分开,格格还是先养好身体。”

    纳喇氏暗自咬了咬牙。

    有时想起达福那张恶心的脸,她会想着如果当时杀了他,鳌拜会不会杀了自己给他陪葬,但是自己不敢赌!

    疯起来的鳌拜,就是阿玛也不想对上。

    ……

    晚间,紫禁城慈宁宫中,比起鳌拜和苏克萨哈府中的烦闷和焦躁,慈宁宫的氛围倒轻松。

    太皇太后考校完康熙的功课后,欣慰道:“皇帝的学问越来越精进了。”

    康熙:“是师傅教导的好!”

    康熙坐下后,两人聊起了白天的事情,康熙问道:“皇祖母,你觉得白日纳喇氏和达福之间的官司,哪方说的有理?”

    太皇太后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现在人证、物证都无,皇帝觉得真相重要吗?”

    就算是有人证、物证,真相板上钉钉的,也要看旁人认不认。

    康熙抿了抿嘴,“朕明白,只是此事不能这样耗下去吧,总不能让纳喇氏病死吧!”

    白天他赏了达福一个官职,已经够给鳌拜面子了,如果不是担心引起朝堂动乱,他就先看热闹了。

    太皇太后:“所以哀家让纳喇氏回了娘家养伤。说来,哀家当初赐婚的时候,没想到纳喇氏能闹出这样的动静,幸亏没将她选进宫!”

    康熙:“可是事情总不能这样耗着。”

    太皇太后安抚地笑了笑,“皇上不用担心,有时候这种事你将它放到一边耗着,反而会有转机。不是所有事情都适合雷霆速度。”

    康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佟安宁也从赫舍里氏那里吃上瓜了,对于这些后宅私事,赫舍里氏知道后,都会捡一些给两姐妹说一下,重点是佟安瑶,让她多见识一下,毕竟未来要入宫,要知道这些手段,现在不懂没关系,最起码要了解。

    佟安宁没想到距离前面的那场豪华婚礼才过了一个月,纳喇氏就出事了。

    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在京城扬名。

    佟安宁:“额娘,纳喇淑玉会和离吗?”

    佟安瑶疑惑:“姐姐,什么叫和离?”

    佟安宁:“和离就是离婚,不是夫妻了!”

    “哦!”佟安瑶点了点头,不知道到底理解没有。

    赫舍里氏叹气,“哪有那般容易,这是御赐的亲事,还涉及到鳌拜和苏克萨哈,而且达福听说还被废了,鳌拜怎么可能放过她。”

    佟安宁:“那纳喇淑玉就没出路了吗?”

    “宁儿,你很喜欢纳喇淑玉?”赫舍里氏不记得她们俩有过交集啊!

    佟安宁摊手:“现在真相不是没查清楚,而且达福还是一个渣男,我当然是站纳喇淑玉了。”

    佟安瑶举手:“我也是!”

    “你们啊!在外面可不能随便说这话,现在鳌拜正在气头上,尤其是宁儿,你之前被鳌拜吓晕了,他可记着你,没事别朝他跟前跑。”赫舍里氏谆谆提醒道。

    “知道了!额娘,我向你保证,就是去乾清宫,也会先让人打探一下,确定鳌拜不在,才去!”佟安宁连连保证。

    赫舍里氏心中稍微放心一下,想起京中的传言,最终叹气道:“可能纳喇淑玉是无辜的,但是女人嫁人后,一些事就身不由己了,她未来估计是过不了好日子了。”

    佟安宁沉默。

    佟安瑶蹙起小眉毛,“不嫁人不行吗?”她不喜欢嫁人了。

    “傻孩子,等你长大,就不会说胡话了。”赫舍里氏摸了摸她的脑袋。

    佟安瑶小大人一般叹了一口气,“大人说话总喜欢藏着掖着。”

    “那是因为说了你也不懂啊!”赫舍里氏点了点她的小鼻头。

    ……

    索尼的孙女赫舍里婉玥和遏必隆的女儿钮枯禄秀珠听到这事时,神情有些恍惚。

    没想到端午宴之后,纳喇淑玉的境遇会变成这样,现在鳌拜和苏克萨哈势同水火,达福又伤了,听说隐私部位受伤颇重,想要恢复已经是天方夜谭,这让纳喇氏后半辈子如何过。

    不管索尼、遏必隆和鳌拜、苏克萨哈私下里关系如何,明面上大家都是朝廷大员,逢年过节,女眷之间也是有交往的。

    赫舍里婉玥和钮枯禄秀珠不约而同给纳喇氏送了药材补品,先不说纳喇淑玉的反应,但是京中众人都是交口称赞。

    表示太皇太后果然眼光独到,选的皇后就是贤良淑德。

    ……

    过完年后,大家沉浸在新年的热闹中,纳喇氏和达福之间的纠葛翻出了新篇章。

    在娘家养伤的纳喇淑玉被诊断出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同时达福的病情经过宫里太医的整治,病情暂时稳住,他当时失血太多,身体虚耗太甚,只能慢慢养着,可能未来还有希望养好。

    佟安宁听到这消息,一时不知道对于纳喇淑玉,怀孕这件事是转机还是诅咒了。

    而且纳喇淑玉今年才十四岁,以她现在的身体能平安将孩子生下吗?

    ……

    慈宁宫的太皇太后听到这消息,眉梢舒展,“居然怀孕了!”

    苏麻喇姑道:“奴婢让太医去诊断了,确实两个月了,估计成亲那会儿怀上的,现在胎位还算稳定,就是纳喇氏的心情似乎不好,听她的奶娘说,每天都在为碧荷的死伤心。”

    “也算是重情之人!想必会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上天也算给了她和达福一个机会,达福现在的身体已经无法生育,纳喇氏如果这胎生的是个男孩,就是他唯一的嫡子,相信两家为了这个孩子,会握手言和的。”太皇太后说道。

    苏麻喇姑同样笑道:“主子说的有理,估计年底的时候就能看到鳌拜大人的孙子了!”

    其实两人心里都知道,鳌拜和苏克萨哈之间无法调和,但是她们不在乎,要的也是这个效果。

    太皇太后想要起身,发现坐久了,腿有些麻,下意识用手捶着大腿,苏麻喇姑见状,蹲坐在太皇太后跟前,小心地给她按着腿部。

    “听说赫舍里婉玥和钮枯禄秀珠都给纳喇淑玉送了补品?”太皇太后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是的!不愧是索尼大人教导出来的姑娘!”苏麻喇姑答道。

    对于钮枯禄氏,她没有提,毕竟皇后和妃嫔之间有区别。

    “钮枯禄秀珠,她也是好的。”太皇太后睁眼,看着头顶的屋梁,叹了一口气,“可惜啊!她是遏必隆的女儿。”

    遏必隆和鳌拜绑在一起时,只要他们不死,钮枯禄氏就和后位没关系,有钮枯禄氏在一旁,相信赫舍里氏也会时刻警醒,要论身份和背景,钮枯禄氏要更胜一筹。

    ……

    此时鳌拜府中,鳌拜宛如爆发的火山,直接揪着来访的苏克萨哈府里的管家:“你说什么?”

    苏克萨哈府里的管家瑟瑟发抖,半闭着眼,“大人说,如果姑爷不亲自去苏府迎接,他不会让小姐回夫家的!”

    “哈哈哈!”鳌拜被气笑了,一把将管家扔到地上,一脚踩住他的胸膛,“苏克萨哈是快死了吗?他怎么病糊涂了,还让我儿去接人,没拿着刀上门将纳喇氏拖出来,已经是看在宫里的面子了。”

    管家害怕的牙齿打架,小心翼翼道:“鳌大人息怒,奴才也是按照吩咐行事,饶……命!饶命啊!”

    “哼!老夫就是将你杀了,苏克萨哈也不敢说什么!”鳌拜看到对方那讨嫌的小脸,仿佛看到了苏克萨哈那张老脸,脚下不禁下了重力。

    “呕——”苏克萨哈的管家不知被踩到了哪个地方,没吐血,反而口吐白沫,直接干呕出声。

    “啧!没用!”鳌拜将人一下子踢到一边。

    “阿玛!”大儿子那摩佛后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见苏克萨哈管家没事,松了口气,眼神示意身边人将人拖开,防止鳌拜真将人杀了。

    鳌拜看到他的动作,冷哼一声,“老夫正想杀人,你们谁也拦不住。”

    “阿玛是满清第一巴图鲁!勇冠大清,儿子当然没法和你相比。”那摩佛后将人扶到座位上,倒了一杯茶奉到鳌拜跟前,“阿玛,以儿子的建议,不如让达福去苏克萨哈那里将纳喇氏接回来,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

    鳌拜气的将手中的茶盏扔到桌上,“你是想害死达福吗?”

    “阿玛!你听儿子解释!”那摩佛后重新倒了一杯茶,耐心道:“一则,宫中不想咱们两家继续吵下去,接回纳喇氏,是给太皇太后面子,和苏克萨哈无关,二则,入了咱们家的门,生是咱家的人,死是咱家的鬼,纳喇氏害了达福,凭什么在自己家里享福,三则,她现在怀了达福的孩子,有着纳喇氏和瓜尔佳氏的血脉,不能在外面。”

    鳌拜抿了一口水,“你说的到有道理!可是老夫就忍不下这口气!”

    “阿玛!人留在苏克萨哈家里,是咱们膈应,接回咱家,人和孩子都是咱们手里,达福想怎么报复,还不是轻而易举,否则他现在颓废下去,也不是个事!”那摩佛多说道。

    鳌拜听完,两手的关节按的“咔吱咔吱”响,须臾后,“来人,将那个管家拖进来,老夫有话说,还有将二公子请到前院来!”

    那摩佛多顿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