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事情解决,讷苏肯神色轻松起来,先将鳌拜父子和纳喇氏送了出去,然后将苏克萨哈送出去了。

    内堂中,富察丹珠已经哭的不能自抑,心疼地摸着莫尔根额头,“疼吗?”

    “嘶!不疼!”莫尔根傻笑着摇了摇头。

    “笨蛋!”富察丹珠的眼泪又下来了。

    这傻子知不知道刚才她有多心疼!

    佟国维看的牙酸不已,让人将富察丹珠带出去,赫舍里氏还在外面等着,下面的话就不适合他听了。

    讷苏肯在门口好一阵客套话后,终于将两尊大神送了出去,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深吸一口气,回到了内堂。

    刚踏进,就看到佟国维狠踹了莫尔根一脚,同时阴恻恻道:“还演吗?”

    九门提督讷苏肯脸上笑容裂开了。

    啥?

    演?

    他就说嘛!

    莫尔根这小子怎么会是宁折不弯的性子。

    佟安宁瞪大眼睛,控诉道:“小舅舅,你好奸诈!”

    演戏也不提醒她,她还能帮忙嚎两嗓子应应景。

    莫尔根踉跄了两步,揉了揉屁股,“姐夫,我越是抗拒,越是不服,事情才能越容易解决。”

    磕头嘛!简单!从小到大,他在皇城撒泼的时候,天天遇到贵人,磕头的机会那是多入牛毛。

    再说鳌拜也没说错,达福是正五品,他一个从五品,给对方磕头当然是天经地义。

    如果自己欢天喜地、痛快地将头磕了,不止解决不了事情,可能还给佟国维、九门提督惹麻烦,以为他们敷衍自己。

    再说姐夫也表现出不满配合自己,他当然要拿出最好的演技。

    达福和鳌拜越是痛快,就越不会事后找他的麻烦,没办法,谁让官高一级压死人,人家还是辅臣。

    “哼!我看你不止想着这个吧,富察丹珠现在对你可是死心塌地了!”佟国维没好气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莫尔根这个小舅子未来必有大才。

    胆子大、脑子活、能屈能伸,就是惹事的本领大了些,从另外一方面讲,也是能力的一部分。

    鳌拜父子算是和他犯冲,之前他抓了鳌拜的人,这次也被他耍,真是命运啊!

    “嘿嘿!我这不是顺手而为吗?嘿嘿!”莫尔根挠着头傻笑。

    忽然屁股一疼,整个身子往前倒,一下子趴在了地上,掌心发麻,莫尔根立马怒道:“谁踢老子!”

    九门提督讷苏肯皮笑肉不笑道:“谁是老子!”

    佟安宁捂着脸。

    啧啧!真是丢脸啊!

    不知以后会不会被富察丹珠知道,倒时候估计莫尔根还会被揍一波。

    莫尔根立马变了另外一副神色,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狗腿地笑着:“当然是大人了!大人是老子!”

    “哼!”讷苏肯将他推开,坐到上首,指了指佟国维,“佟老弟,这笔生意,兄弟做的赔啊!”

    他的目光落到莫尔根身上,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佟国维将佟安宁放到旁边的椅子上,顺便坐了下来,“我这小舅子虽然性子有点头疼,能力还是有的,还是那句话,如果他闯了祸,老兄是打是罚,我保证不拦,并且如果没有趁手的工具,我可以递东西。”

    “姐夫!咱可不能这样干!”莫尔根连忙求饶。

    佟国维冷哼:“你如果再惹事下去,还不如将你调到南边,也比你在京城将自己玩死好!”

    莫尔根:……

    讷苏肯见莫尔根蔫了吧唧的模样,笑着打圆场,“佟老弟,刚才开玩笑的,本官还是比较喜欢莫尔根的,脑子活,会来事,我看他未来恐怕比老兄我还有前途。”

    “大人过奖了!”莫尔根说着谦虚话,可是嘴巴咧得老大,看着让人直接想踹一脚。

    “砰!”

    佟国维这样想着,也这样干了。

    “姐夫!”莫尔根踉跄了一步,委屈巴巴道:“你踢我干什么?”

    佟国维觑了他一眼,“丢脸!”

    莫尔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之后,佟国维让莫尔根带着佟安宁出去,他和讷苏肯还有事情要谈。

    莫尔根就顶着油亮亮的青紫大包,面无表情地拉着佟安宁出去了。

    佟安宁看着他这戏精的模样,嘴角抽了抽,“小舅舅,你这样有点丑,要不要弄个绷带绑着额头!”

    再说装可怜不一定要献丑。

    莫尔根脚步一滞,从善如流地牵着佟安宁去后院找大夫了,他们这里是步军统领衙门,日常都有大夫。

    一刻钟后,莫尔根额头绑着两圈绷带,脸上还涂了点白粉,牵着佟安宁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衙门大门,径直走到赫舍里氏停靠的马车旁,“姐,我带宁儿过来了!”

    车厢门被打开,赫舍里氏坐在里面,看着他的模样,心头一揪,“你……你啊!这次长教训了吗?”

    一旁的富察丹珠看着他的绷带,眼泪又控制不住,“莫尔根,你疼吗?”

    “不疼!不疼!就是额头的包有点大,我担心你嫌丑,就遮了起来!”莫尔根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

    佟安宁在紫云的帮助下,爬上了车厢,然后凑到赫舍里氏耳边小声说了一阵。

    赫舍里氏顿时丽眸微眯,看了看正在哄着富察丹珠的莫尔根,柳眉微竖,眼皮直跳。

    作孽啊!

    富察丹珠摊上莫尔根,不知是缘还是孽啊!

    ……

    事后,赫舍里氏将富察丹珠亲自送回家,临行前,她见对方还是愁眉紧锁,暗自骂了自家小弟一顿,面露浅笑,宽慰道:“我家这小弟,性子有些混账,这种挫折估计睡一觉就过去了,你不必担心,等到你嫁给了他,日后看到他就烦!”

    听到她语气里的调侃,富察丹珠脸颊泛起一层薄红,配着晶亮的眸子,特别秀丽。

    赫舍里氏叹气,怪不得小弟耍心思了,看来是动心了。

    佟安宁赞同的点头,“未来小舅母,你这样嫁给小舅舅,会被他欺负,小舅舅没那么柔弱,他就是诓……唔唔!”

    “唔唔……唔唔!”佟安宁瞪着水晶大眼睛,看着捂着自己嘴的赫舍里氏。

    赫舍里氏冲丹珠笑了笑,“小孩子乱说话,你不用安心,以后如果受了欺负,就去找我,我替你揍莫尔根。”丹珠两腮红红的,羞怯地福了福身,“多谢福晋!”

    赫舍里氏笑道:“下个月都要进门了,该改口了!”

    佟安宁就看到她的脸臊的更红了,脚不住地在地上摩擦,结结巴巴道:“姐……姐姐!”

    赫舍里氏满意地点了点头。

    等到离开富察家后,佟安宁撩起帘子看了看,富察家众人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她探手冲着他们挥了挥手,再次告了别,等到拐弯后,就将帘子拉上,有些担忧道:“额娘,如果鳌拜秋后算账怎么办?”

    赫舍里氏淡定道:“暗地里都有人看着呢,不会让她出事。”

    佟安宁松了一口气。

    ……

    虽然当事人都暂时回了府,不过白天的热闹却传遍了京城。

    原以为今天的谈资主角只有达福和纳喇氏,没想到达福还嫌不够,半路上又抢了一个旗人姑娘,将一个从五品的参将牵连进来,一群人居然跑到九门提督那里断案。

    对于顺天府尹来说,他感觉今日生活格外悠哉,就算白天才为安亲王世子和额贝勒调停,吏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和右幅都御史的三公子打起来,原因就是宋御史参了吏部尚书……

    一开始他还很心累,觉得这个顺天府尹累的跟狗似的,后来听说达福他们的事情闹到了九门提督那里,鳌拜、苏克萨哈还有佟国维都去了,顿时轻松了。

    比起处理辅臣之间的纠纷,自己手里的这些就是小打小闹,顺天府这里庙小,可放不下这么多尊佛。

    宫里自然也知道外面的热闹。

    慈宁宫里,太皇太后听完事情经过后,感慨道:“真是热闹啊!”

    苏麻喇姑道:“可不是,听说达福去苏克萨哈府里接人时,周围就围着许多人看戏了,后来遇到小参将莫尔根,围观的人就更多了,奴婢也没想到达福会光天化日敢劫人。”

    太皇太后说道:“达福的脾气心性比起鳌拜差得多,没有他阿玛的勇武和头脑,偏偏架子摆的十足,还好现在索尼等人将鳌拜压制了,否则恐怕今日之事就是另外一种结果。”

    如果鳌拜一家独大,别说他儿子当街掳人了,就是当街杀人,也没有办法。

    “主子说的有理!”苏麻喇姑转到太皇太后身后,给她按压太阳穴。

    “对了,既然苏克萨哈将纳喇氏送了回去,你去挑一个嬷嬷,务必保证纳喇氏这一胎安稳,也算是奖励苏克萨哈的忠心。”太皇太后缓缓道。

    苏麻喇姑仔细想了想慈宁宫的老嬷嬷,问道:“奴婢有两个人选,旬嬷嬷和岁嬷嬷,主子选哪一个?”

    太皇太后想了想,“她们哪个是镶黄旗的?”

    苏麻喇姑道:“都是包衣出身,不过旬嬷嬷是正黄旗的人,岁嬷嬷是正白旗的人。两人的出身倒没有相差多少。”

    太皇太后:“那就岁嬷嬷吧。”

    苏麻喇姑:“奴婢明白了。”

    不管是正黄旗还是正白旗的人,鳌拜都不怎么喜欢,因为多尔衮、苏克萨哈,他最不喜欢正白旗的人。

    ……

    第二天,宫里的赏赐到了鳌拜府中,鳌拜看着跟在传旨太监身后的老嬷嬷,眉间紧锁,“太皇太后仁慈,只是府里已经为纳喇氏备了四个接生嬷嬷,这位嬷嬷就不必了。”

    传旨的太监好脾气笑了笑,“鳌少保,这是宫里的心意,太皇太后说了,这位嬷嬷的任务就是负责纳喇氏生育的所有事宜,等到孩子生下来后,她也就回去了。”

    鳌拜眸光犀利,“是苏克萨哈那老匹夫进宫求的?”

    他就说,为什么苏克萨哈会敢让达福将纳喇氏接回来,原来是留着这个后手啊!

    传旨太监模棱两可道:“奴才只是宣旨而已!”

    鳌拜想通以后,让人将传旨太监送出去,命人将岁嬷嬷送到纳喇氏身边。

    同时命人去请他的哥哥卓布泰,两人在书房里谈了一个时辰后,都面带笑意地出来了。

    ……

    三月,莫尔根和富察丹珠成亲,当天确实有人来捣乱,莫尔根早有准备,请了好多人去镇场子,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同时二阿哥福全的亲事也定了下来,太皇太后给他选了二等侍卫明安图的女儿西鲁克氏,侧福晋瓜尔佳氏,父亲艾塔,是鳌拜的远方亲戚,瓜尔佳氏算是鳌拜的远方侄女。

    预计在康熙大婚结束后,内务府就要忙着置办福全的婚事。

    福全和康熙一起成了待嫁少年!

    听到佟安宁如此感慨,福全和康熙一起呛住了嗓子,旁边伺候的人赶紧给他们递水。

    佟安宁这次入宫,是被皇太后宣进来,邀请一起吃烤肉的。

    一起烤肉的还有伊哈娜。

    福全和康熙闻到味道,也参与了进来。

    佟安宁看现场准备的分量,觉得皇太后绝对准备了康熙和福全两人的量。

    康熙黑着脸,“佟安宁,你今年都七岁了,怎么还说这些胡话!”

    福全擦去嘴角的水渍,无奈道:“宁格格,男人不能用嫁!男人是娶!”

    “噢!那就是待娶少年!”佟安宁立马从善如流的改了,顺便提醒旁边的伊哈娜,“豆腐多放点辣!”

    伊哈娜:……

    其他人的表情变得更加一言难尽了。

    皇太后咯咯直笑,“待娶少年!哈哈哈!安宁,你就不怕皇上和福全一起打你!”

    福全一脸纠结,“怎么感觉不管怎么说,都不对劲!”

    不管是“待娶”还是“待嫁”,都不适合他们。

    “待”字表示“被动”,而且感觉在佟安宁的两个语境中,一个似乎是形容词,一个是动词,总之都不是什么好词。

    康熙咬着牙道:“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装糊涂!

    佟安宁佯装诧异,“难道你们不承认自己是少年!那就……待娶男人!”

    众人:……

    伊哈娜和皇太后早就歪在一起笑的直不起身。

    康熙活动了一下手腕,将指关节按得“咔咔”响,“佟安宁,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治你大不敬,你今天从我这里拿回去的赏赐也没了。”

    他心疼她今年又病了三次,所以趁她入宫,给她赐了一些东西。

    可是这家伙对他是一点也不客气。

    佟安宁闻言,长叹一口气,“那就是待婚少年,未婚男人,行了吧!”

    这两位放在现代,年龄还不到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人,已经一人好几个老婆了。

    还有,明年叶克书也要成亲,然后德克新的亲事也定了下来,想起那两个未成年哥哥,佟安宁又是一阵头疼。

    康熙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等到烧烤结束后,康熙带着佟安宁去了御花园看桃花,说起莫尔根的事情,“听说莫尔根被逼着磕了三个响头认错,连脑袋都磕破了!京城人都称赞他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好汉!”

    佟安宁纠结了一番,“磕是磕了,好汉……他的年纪还不够!”

    这样算起来,莫尔根在这件事中,简直是大赚特赚,名声和美人都有了,就是惹上了鳌拜。

    不过鳌拜过几年就要被康熙收拾下去,倒时候他二十出头,可不是大展身手的好时机。

    “唉!感觉身边都是聪明人啊!”佟安宁发出自己的感慨。

    康熙虽然疑惑她为什么发出这感慨,还是教导道:“你只要将聪明劲放到学问上,也不用羡慕身边人。”

    佟安宁闻言,再次幽幽地看着他,“皇上表哥,我看你又瘦了,听说操心太多,容易老,小心变得又瘦又老的少年!被皇后她们嫌弃你。”

    康熙额头青筋直跳,最终没忍住,发出怒吼,“佟!安!宁!”

    躲在树丛中的飞鸟被惊的扑棱棱飞出来,惊慌失措地往天空跑。

    旁边的梁九功叹气,佟格格真是小祖宗啊!

    ……

    八月,和达福相看两厌的纳喇氏生下一个五斤重的男孩,算是母子平安,至于生产时出现的乱子,既然孩子已经生下来,无论是她还是对方,都只能暂时忍下来。

    宫里的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赐下了不少的东西,同时太皇太后命令岁嬷嬷继续留在纳喇氏身边,直到孩子周岁。

    同时,京城许多赌坊也赚了盆满钵满。

    之前纳喇氏怀孕时,许多赌坊都开了赌盘,有针对纳喇氏能不能将孩子生下来,还有猜男女的,大多人觉得纳喇氏可能生不下来,紫禁城的人谁不知道鳌拜父子俩的性格。

    谁知十月怀胎后,纳喇氏顺利生产,而且还诞下了男胎,许多人扼腕不易,明明宫里给纳喇氏赐了奶嬷嬷,说明就是要保下孩子,如果不是这些赌坊老板每隔一段时间就放“纳喇氏动胎气”、“鳌拜父子又对她发火”、“纳喇氏又受伤了”、或者“大夫诊断流产风险扩大到七成”……他们可能就不会赔这么惨。

    佟安宁听到这些消息,一时无语,这不就是上辈子的营销和舆论引导吗?

    不过她好奇,那些赌坊老板为什么能确定纳喇氏一定能平安生下孩子呢。

    其实,当然是他们有自己消息来源,如果纳喇氏真危险了,那么放出的消息估计就是“胎象安稳”、“夫妻相敬如宾”、“达福为儿低头”……

    即使真爆出了冷门,他们也不会亏。

    康熙四年九月。

    在准备了将近一年后,紫禁城的坤宁宫终于迎来了它的女主人,负责操办的礼部人员简直快要喜极而泣了。

    为了操办皇上的婚礼,从定下皇后人选后,他们就忙的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从聘亲大典,为了聘礼和各部磨嘴皮子,之后还有祭祀大典、祭祖、祭祀太祖太后、宴请宗室大臣,普通民众成亲尚且举全家之力,他们皇帝大婚可谓是国家大事的,当然更忙碌。

    除却赫舍里氏,钮枯禄氏等人提前进了宫,九月初八,康熙大婚,大清门打开,大清门作为紫禁城的正门,平时都是关闭着,除了重要节日或者祭祀的时候才会偶尔打开,而且从这里出去的只有皇帝、皇后、太后,其他人只能从神武门进去。

    而赫舍里氏作为从大清门抬进去的中宫皇后,更是殊荣无上,钮枯禄她们只能走神武门。

    皇上的大婚仪式复杂繁重,从天明一直忙到了傍晚,赫舍里氏终于迈进了坤宁宫。

    赫舍里氏从门槛上压有两个苹果的马鞍跨过,“鞍”同“安”,跨马鞍之俗由此而来。

    进入内殿,就是坐帐礼环节了。

    康熙神情严肃的和赫舍里氏坐在一起,吃着名为子孙饽饽的饺子,就是那种在锅里只淋了一遍热水的生饺子,有坤宁宫外一对侍卫夫妇高声唱着满语交祝歌。

    佟安宁挤在人群里,看着两个稚气未脱少年帝后,穿着繁重奢华的吉服,看不出有多少威严,只让她感受到衣服上的千斤重担。

    看了一会儿热闹,佟安宁看到塔塔在外面冲着她招手,和赫舍里氏说了一声,挤着人出去了。

    出了坤宁宫,塔塔拉着她的手,“佟格格,格格在永寿宫等你,她今天心情不好,你去哄哄她好吗?”

    在皇帝大婚之前,尤其昭妃钮枯禄氏等人入宫后,伊哈娜就不能待在慈宁宫后殿了,她住进永寿宫,是西六宫之一,虽然她现在只是庶妃,可是享受妃位待遇,加上背靠太皇太后、科尔沁,所以住在永寿宫主殿,也没人敢指摘。

    现在皇后进了坤宁宫,就不知后面会不会计较这些。

    来到永寿宫门前,宫门关着,等到佟安宁进去后,守门的小太监就将宫门关了。

    塔塔解释道:“是格格的命令,省的有人打扰。”

    其实不止伊哈娜这里,昭妃钮枯禄氏的延禧宫都闭了宫门,

    进了殿内,伊哈娜撑着下巴坐在桌前发呆。

    佟安宁给了塔塔一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侧,正要发出声音,谁知伊哈娜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她,“哼哼!你要干什么?”

    佟安宁干笑:“我这是给你提精神!”

    “呵呵!”伊哈娜还不了解这人,直接去挠她的痒痒肉。

    “哈哈哈……啊啊哈哈!别……别……我知错了!错了!”佟安宁连连求饶,没办法,伊哈娜大她六岁,两人的体力相差太大,她就是想反击,也要考虑现实情况。

    伊哈娜闹够了,见她的头发乱了,将人拉到梳妆台前,给她整理头发。

    “安宁,你知道永寿宫之前住的是谁吗?”伊哈娜轻声问道。

    佟安宁:“紫禁城我就了解景仁宫和慈宁宫,其他我就不知道。”

    伊哈娜叹气,“永寿宫之前是先帝的董鄂妃居所。”

    “啊?”佟安宁愣了一下,仰头看着她,“伊哈娜,你羡慕董鄂妃吗?”

    和她相处这么久,没看出来她恋爱脑的症状。

    伊哈娜点了点她的小鼻头,“身为女人,当然羡慕能和丈夫恩爱,不过董鄂妃,就不用了,她让先帝废了一个科尔沁的皇后,还让皇太后独守空房十多年,因为她,科尔沁的脸面被踩进泥里,我怎么可能羡慕她。”

    佟安宁嘴角微抽,提醒道:“那你为什么选永寿宫呢?还告诉我董鄂妃住在这里过。”

    伊哈娜此时已经给她整理好了,“我也不想住这里啊!我想住坤宁宫,不也是没法子?”

    都是皇上安排的,她只能住这里。

    佟安宁:……

    不用对她这么诚实的!

    殿内的其他人倒吸一口凉气,塔塔连忙道:“格格,你胡说什么?”

    今天还是皇上皇后大婚,如果格格的话被传出去了,肯定会被有心人利用。

    “屋里都是自己人,我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伊哈娜笑道。

    佟安宁从椅子上跳下来,握住伊哈娜的手,“伊哈娜,你要照顾好自己,皇上平时对你还是挺好的,当不了皇后也没什么,活得久才算本事!你还有皇太后、太皇太后,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如果她记得没错,赫舍里氏最后难产死了。。

    塔塔此时已经心累了,她小声地提醒:“佟格格,咱不能这样说!”

    皇后才入宫,佟格格这话有诅咒皇后的嫌疑啊!

    这下轮到伊哈娜被吓住了,她连忙捂住佟安宁的嘴,急道:“我有太皇太后护着,你可不能随便说这话。”

    “我知道!”佟安宁将她的手弄下来。

    好吧,经过一人一回的大胆发言,伊哈娜就是有再多的郁闷也被吓跑了。

    等到皇帝大婚的流程走完,佟福晋派紫云来找佟安宁去参加宫宴。

    佟安宁也就和伊哈娜告别,离开了永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