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轻笑出声,“如果是这事倒是可以商量。”

    “嗯嗯,皇上表哥说的不错。”佟安宁赞同地点头,“伊哈娜,你看连皇上表哥也觉得六十万换每月十次出宫的机会太少了,至少要二十次,嗯,既然都二十次了,要不来个一天一次,既然都一天一次了,咱们不如大方一点,来个随时出宫,无限次可好!”

    “可以吗?”伊哈娜葡萄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面有期待,她真的不贪,就想无聊的时候出去,如果更好,她也不会拒绝。

    康熙看着一旁的佟安宁,无奈道:“安宁,你这话是认真的吗?”还自动得寸进尺起来。

    佟安宁提醒他,“皇上,六十万两哦!现在平西王他们已经反了,此一时彼一时。”

    康熙:……

    伊哈娜见状,连忙道:“皇上,京城是什么样子,我这么些年都没有看过,就想出去看看,每月十次也行。”

    康熙绷着脸,“你现在是后宫的嫔妃,如果擅自出去,都察院又要乱说话了。”

    “我……我也不乱走,在皇城内逛一下也挺好的,就是去玻璃厂也行。”伊哈娜认真地看着康熙。

    “咳!”佟安宁扯了扯她,拉着她躲到一旁,小声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讨价还价,没听说过,谈判的时候不要讲底线先爆出来。”

    伊哈娜:“可他是皇上,又讲不了价!”

    看着她们背对自己康熙:……

    当着本人的面商量,也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梁九功垂头敛目,面上看着正肃,心里则是好奇皇上会不会答应伊哈娜小主的请求。

    ……

    那边佟安宁和伊哈娜还在小声商讨。

    佟安宁:“总之,待会你就不要说话,看我和皇上谈,知道吗?”

    “那你语气好点,不要惹到皇上了。”伊哈娜担心佟安宁和康熙吵起来。

    “拜托,咱们可是他未来的债主,虽说讨债的时候可能当孙子,但是借钱的时候,要拿出祖宗的派头!”佟安宁轻松道。

    伊哈娜:……

    佟安宁越是这样说,越让她有点忐忑,总觉得佟安宁会翻车,毕竟要面对的是皇上。

    “咳!咳咳……”

    一声重咳打断两人的谈话,伊哈娜和佟安宁回头,就看到康熙拉着脸看着他,指了指他头顶刻着“正大光明”的牌匾,“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佟安宁:……

    伊哈娜:……

    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对着康熙齐齐一笑。

    佟安宁:“皇上表哥,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伊哈娜是真心诚意想要帮你,接下来就由我来和你谈判。”

    伊哈娜微微点了点头。

    “安宁!”康熙眉梢微挑,淡淡一笑,“朕今天就要给你上一课,不是所有人都会按照你的意愿行事。”

    “哦?”佟安宁眼珠子转了转,有些不可置信,“皇上表哥,六十万你能舍得?”

    “现在是伊哈娜借钱给朕,又不是你,伊哈娜,朕和你谈,防止安宁将你教坏了。”康熙嘴角的笑格外狡猾,“梁九功,请佟妃去偏殿等着,防止她捣乱!”

    佟安宁:……“嗻!奴才遵旨!”梁九功面带笑意,走到佟安宁身边,往偏殿方向一扬浮尘,“佟主子,咱们走吧。”

    佟安宁拉了拉伊哈娜的手,“伊哈娜,别忘了我刚才的话,借钱前,债主是祖宗。懂吗?”

    伊哈娜连连点头。

    等到佟安宁和梁九功离去,伊哈娜收回视线,看着面前康熙,面上有几分就不自在,同时在心里暗自叮嘱,一定要守好底线,不能让康熙吓到了。

    康熙:“伊哈娜,如果朕不答应你,这笔钱是不是拿不到了。”

    伊哈娜蓦然怔了怔,没想到皇上这么过分,抬头看了看佟安宁离开方向,“皇上,要不,您还是和安宁谈吧,我都不求你什么了,只求平时能过的舒心一点,再说出宫也是为了想去玻璃厂看看,我身为科尔沁的姑娘,待在宫里这么些年,宫里的人怎么议论我,我也清楚,可是我也知道自己的责任,您是皇帝,您有自己的顾忌,这点我懂,所以我不求其他,就想出去看看。”

    康熙:……

    他眸中闪过几丝愧疚,很快就恢复正常,“伊哈娜,朕可以让你出宫,不过每月只有五次,每次不得超过三个时辰,三个时辰足够你逛到内城,在外面不能惹事。”

    “皇上,只能五次吗?再多个两三次也行,要不我五天出去一回,一月六次。”伊哈娜还想趁机讲价,就是多一次,也是赚的。

    康熙摇头,“如安宁所说,朕现在缺钱,否则这样违背祖宗礼法的事情,朕不会答应你,五次不可更改。”

    “那出去时间能不能延长一个时辰?”伊哈娜继续问道。

    “三个时辰已经是半天时间,难道你想出城?这点也不能改。”康熙沉了沉眉。

    伊哈娜闻言,看了看偏殿的方向,她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拉着佟安宁不放了。

    ……

    乾清宫偏殿,梁九功让两个宫女给佟安宁送上几盘点心,“佟主子,你老先吃着。”

    两名宫女上完点心后,并没有下去,反而躬身站在一旁,佟安宁观察了一下这两位的相貌。

    嗯,两个都是美人,锦衣华服,仿佛出水芙蓉,其他宫的宫女就没有乾清宫打扮的这么花哨的,如果不是衣饰和头饰,有可能会将她们和一些庶妃弄混。

    两名宫女见佟安宁注意到她们,神色有些忐忑。

    梁九功上前,“佟主子,她们两个可有不妥?”

    两名宫女听到梁九功这样说,面上更怕了。

    佟安宁摇头,皱眉道:“我怎么看她们有些面生,这是新来的?之前的秋云、夏竹呢?”

    她说的两个是乾清宫宫女中比较脸熟的两位,给她的印象很像上辈子见到的办公室秘书,和其他想要在乾清宫搏上位的宫女不一样,做事十分利落。

    听到她说起这两位,梁九功面露惋惜,“佟主子,您不知道,秋云夏天的时候,染了病,被人抬了出去,不久就死了,夏竹的脸走路时磕烂了,这个位置多了一个疤,就不能在这里干了。”

    梁九功指了指自己太阳穴到眼角的位置,“奴才也觉得她们惋惜,只是紫禁城就是这样,唉!”

    佟安宁沉默了。

    她在偏殿大概等了一刻钟,赵昌过来请佟安宁,说是康熙和伊哈娜商量好了。

    等到佟安宁出去,康熙正在执笔写字,估计是借条。

    伊哈娜见她出来,高兴道:“安宁,皇上答应了我了,我借给他六十六万两银子,以后每月让我出去六次,每次三个半时辰。”

    啥?

    佟安宁不可置信地看向康熙,“皇上表哥,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吗?”

    康熙此时已经写完,轻轻吹了一下纸,“若不是这些年确实亏欠伊哈娜,六十六万两,朕还不看在眼里,我和她已经谈妥,你就是再撺掇都没有。”

    说完,示意伊哈娜上前签字。

    佟安宁抢先一步上前,看了看借条内容,确实是六十六万,三藩之乱结束后三年后还清。

    伊哈娜见佟安宁有些不高兴,扯了扯她,安慰道:“安宁,能有这结果,我已经很开心了,皇上让我出宫,已经是担了风险,咱们要知足。”

    “他担什么风险?”佟安宁扯了扯嘴,“紫禁城是他家,他想让谁出去,谁就能出去。”

    康熙:“可是朕也不能胡作非为!”

    佟安宁轻哼一声不看他。

    伊哈娜在契约上签好名字,然后按了手印,外加自己私印。

    这张六十六万的借契算是成了。

    伊哈娜开心地抱住佟安宁,“安宁,我这下不用一直呆在皇宫,可以有时间出去逛了。”

    佟安宁叹气,拍了拍她的的后背,“嗯,京城热闹很多,玻璃厂去年也扩建了,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让人给你在玻璃厂弄一个办公室,平时除了你,谁也不能进。”

    “嗯嗯!”伊哈娜开心地点头,“这笔钱我出。”

    办完这事,伊哈娜和佟安宁也不再逗留,和康熙告别后,牵手离开了。

    等到她们离开后,乾清宫再次恢复了安静,康熙看了看借条上还没有完全干的字迹,摇头失笑,不知道后世人如何评价他这些行为。

    他走到东侧殿的窗前,阳光透过窗格射进墙角的玻璃水缸中,两尾小红鲤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在水草和假山间穿梭,有时候猛然如利剑一般窜出去,就知道这是在捕猎了,水缸里的小鱼、小虾都是他们的食物。

    康熙不敢在里面放太多鱼,空间有限,大鱼太多的话,小鱼、小虾就没有生存空间,前段时间,他让人一下子放了十尾锦鲤下去,第二天,水缸的小鱼小虾不仅一干二净,连水草、藻类也被吃掉不少,水缸的水一片浑浊,将整个环境都破坏了,那几尾锦鲤也没有活多久,不过两天就开始翻肚皮。

    当时康熙在玻璃缸前坐了一个时辰,看着那几尾翻着肚皮的锦鲤沉默。

    佟安宁曾经说过一个话,“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世间大多事情都是在维持平衡,地位越高,需要的资源也有越高,所以食物链越往上,数量越少。

    如这水缸,原先只能养两到三尾大鱼,可他贪心,将十尾鱼放了进去,最后小鱼小虾没了,连环境都破坏了,大鱼也没了生存空间,一缸鱼一起死。

    前明为了供养持续增加的宗室加重了财政负担,现今八旗子弟整日无所事事,无事生产,长久下去,势必会出麻烦。

    他要趁这次削藩,重新激起八旗子弟的血气,等到平乱结束,就要对八旗进行改革。

    “咚!咚!咚!”

    康熙屈指敲了敲玻璃缸两下,吓得鱼四下逃窜。

    梁九功躬身走到他身边,“皇上,山西大同总兵赵良栋在外候命!”

    康熙起身,“让他进来!”

    梁九功:“嗻!”

    康熙重新坐在了御桌前,看着摊在桌案上的地图,再次叹了一口气。

    就如此次三藩之乱,如果不是吴三桂等人贪得无厌,他还能循序渐进,再忍一些时日。

    一些朝堂官员不想打仗,不想和吴三桂等人硬碰硬,可是他们可知,大清压根经不住吴三桂、耿精忠等人持续吸血。

    单是顺治十七年时,大清收上来的赋税才八百七十五万两,但是只是吴三桂的云南一年支出就需要九百多万两,而且三藩不仅不缴赋税,还张手要钱,自己垄断了盐井金铜矿山,前段时间还要铸币权,再坚持下去,无非就是抽大清的血养肥吴三桂等人,现在吴三桂等人造反,也表明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

    京城中,佟国维和九门提督讷苏肯奉命提审吴应熊等人。

    在经过三天的审判,得到了吴应熊给朝廷大臣上供的名单,索额图、图海赫然在列,还供出了京城的两个接应的窝点。

    而佟国维此次抓到吴应熊等人,从他们的手下口中,得到了意外消息。

    康熙四年宁儿遭遇意外的事情有了结果,和吴应熊有关。

    宁儿康熙四年之所以受袭,是吴应熊派人动手,就是为了给鳌拜和索额图卖个好,皇城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宁儿和皇上关系好,如果没了她这个纽带,加上佟佳氏已逝,恐怕康熙和佟府格格的感情要大打折扣。

    处理一个七岁小姑娘,就能攀上索尼和鳌拜,对他们来说利大于弊。

    若是攀不上,吴应熊等人组织的动手人当中,特别选了不同的背景,如果佟国维闹大,到时候引起辅臣们争斗,对他们平西王府也是一件好事。

    小孩子体弱,不用费太大劲,说不定只是轻微一吓,就能将人处理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佟安宁不仅活过了康熙四年,现在居然还进宫了。

    对于当年的事情,似乎佟国维他们就当成了一场意外,压根没派人去查。

    佟国维看着证词,攥紧了手。

    九门提督讷苏肯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佟老弟,事情查清楚了,是好事啊!再说里面那几位,我推算是活不了多久,你们大格格现在成了佟妃娘娘,和他们计较犯不着。”

    佟国维扯出一抹笑,“大哥说的没错。”

    “欸!这就对了,对了,你们大格格成了佟妃,听说在宫里颇受宠,怎么没见你们佟府摆酒啊!我还想去讨一杯酒蹭蹭喜气呢!”九门提督示意佟国维一同出去。

    他们奉命一起审问吴应熊,为了避嫌,防止被污蔑,两人事先约定,谁也不会和吴应熊单独相处,防止出事。

    佟国维长叹一口气,“对不住,实在是这些日子太忙,等到有时间,一定请大哥去佟府吃酒。”

    从牢房出来后,两人发现天色已经黑了,一问时间,已经到了酉时,宫门已经落锁,两人虽然都有牌子,想着今天的事情,不是特别要紧,就约定明天下朝后向皇上汇报。

    等到佟国维回到佟府,距离戌时还差一刻。

    佟国维快步来到赫舍里氏的院子,透过玻璃窗户,能看到她正坐在西侧屋里绣东西,温暖的橘黄烛光在她脸上渡了一层光,好像寺庙里的菩萨。

    紫云看到佟国维,连忙喊道:“福晋,老爷回来了!”

    佟国维撩起帘子,走进室内,被暖烘烘的热浪轰了一脸,吹走了身上的寒意,“福晋,你这里今天这么安静!怎么没见隆科多那个猴崽子?”

    旁边的丫头帮他脱下身上的狐皮大氅。

    佟国维松了松肩,接过赫舍里氏递过来的暖茶。

    赫舍里氏白了他一眼,“隆科多最近因为宁儿进宫的事情,还郁闷着呢。你少刺弄他,否则他敲着木鱼天天吵死你。”

    “咳,你说宁儿这造的是什么孽,如果不是她,隆科多也不会养成这么混账的习惯,我真怕他哪天直接出家当和尚了。”佟国维捏着茶杯,吹了吹杯里的茶叶,茶叶在茶汤上浮浮沉沉,兜兜转转,像是昏了头的青鱼一般。

    “以隆科多的性子,全天下的人都想当和尚,他也不会愿意,再说也没有那个寺庙肯收他,他太吵了。我三天前,带着他和瑶瑶去护国寺替宁儿求护身符,他也揣着木鱼去了,到了地方,将护国寺的和尚吵得,差点将我们赶出来……”赫舍里氏絮絮叨叨地说着事情。

    佟国维面带笑意地认真听着。

    正屋内的丫鬟和嬷嬷正在上菜,今日天有些冷,加上不知道佟国维回来的时间,所以赫舍里氏让人准备了汤锅子,用牛大骨熬的,里面还加了许多鲜菇和笋。

    骨汤的鲜香味传到佟国维的鼻端,让他整个人精神一震,五脏庙也在发出轻微的咕噜噜声提醒他,好饿好饿,好香好香。

    “福晋,咱们用膳吧!”佟国维起身,将杯子放到桌上。

    丫鬟见主子们进来,连忙拉开椅子。

    佟国维和赫舍里氏坐下,赫舍里氏看着沸腾的汤锅子,在看看有些冷清的桌子,叹了一口气,“虽说以前咱们也有两个人吃饭的时候,那时候只觉得轻松,现在觉得身边空落落的,太安静了。”

    佟国维站起身给她舀了一碗汤,“孩子大了都有这个感受,如果你觉得冷清,让叶克书、德克新他们的媳妇来陪你用膳。”

    “别了!她们还有自己的小家看顾。唉!我就是想宁儿了!宁儿的性格一向百无禁忌,不知道在宫规森严的紫禁城会不会适应。”赫舍里氏用汤勺一勺一勺地搅着面前的汤,她实在没胃口。

    宁儿的身体是她的心结,从小也养成了任性的性子,都说伴君如伴虎,就算和皇上有从小大的情谊,可是也总有消磨殆尽的时候。

    如果佟安宁知道赫舍里氏的担心,肯定会安慰她,表示她和康熙现在互为“债主”的关系,短时间内,关系应该能维持一个差不多的水平。

    “我去打听了,宁儿在后宫还算不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对她都很好,皇上也经常传她去乾清宫用午膳。”佟国维说道。

    “这些我也知道,只是,老爷,你知道,宁儿进宫时,皇上给她安排的是贵妃仪仗,现在宫内外都传遍了,在外人面前,我只能迎笑脸,但是冷脸让被人误认为咱们摆架子,可是私底下,我这心里七上八下,宫里的皇妃能是好相与的吗?宁儿看似主意大,可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心性单纯,能斗过其他人吗?而且她的身体……”赫舍里氏说到后面,声音哽咽下来,一旁的紫云连忙递了帕子。

    赫舍里氏擦了擦眼眶。

    佟国维见她这样子,也不敢将康熙四年吴应熊派人伤害宁儿的事情告诉她,忽而他想起来另外一件事,“前天,大哥和我说了一件事。”

    赫舍里氏放下勺羹,专注地看着他,示意他说。

    佟国维抿了抿嘴,“大哥和我商量,既然宁儿已经入宫,她身体不好,女子怀孕生产是大劫,以宁儿的身体,估计不行,所以他想送一个庶女进宫在宁儿身边伺候。如果宁儿身体不舒服,说不定还能照顾她。”

    “啪!”

    赫舍里氏素手拍在了桌子上,汤碗里的勺羹在碗里晃悠了几下,忙不迭逃出汤碗,从桌上一路滋溜下去,“啪”的一声摔倒了地上,正好断成了两截。

    “据妾身所知,大哥膝下似乎没有适龄的庶女吧,难道是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外室子,你觉得宫里的人是瞎子吗?”赫舍里氏脸色如凝霜般,神态中显露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厉。

    不敢相信,她的丈夫会这样折腾大闺女。

    宁儿才进宫不到三月,家里的爷们就想着算计她。

    真是不让她好活啊!

    想起这,赫舍里氏胸前微微起伏,觉得有些发懵,脑袋嗡嗡的。

    佟国维见她气着了,连忙倒了一杯清茶递给她,“大哥还在和我商量,还有孩子也不是外面的,是大哥身边的纳喇氏生的女儿,今年十一岁的舒盈,大哥说,舒宁年纪还小,这个年纪送进宫也能照顾好自己,在宫里养几年,若是宁儿有心思要孩子,舒盈就能帮上忙。”

    赫舍里氏将他的手推开,面无表情道:“你也是这样想的?”

    佟国维将杯子放到桌上,大手握住她的手,“宫里什么环境,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宁儿还是需要有人养老送终,有个孩子养在身边,未来也算是个依靠。”

    “哼!你们爷们说话真是好听,自己贪恋权势,打着为女儿好的由头,干着坏事!怎么!知道自己劝不了宁儿,想要我帮忙劝。呵!佟国维,亏宁儿平时对你那么孝顺,你知不知道这事如果向宁儿提起,她会被气死的。”赫舍里氏抬起左手戳着他的脑袋。

    “宁儿之前进宫前,早就和你说好了,她和瑶瑶只能一个人进宫,你们现在倒是会钻空子,选了舒盈,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们想让人进宫,行!也有方法,诅咒宁儿死了,舒盈就可以进宫了。”若说对佟安宁的了解,赫舍里氏自问自己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好了,好了!我不是也没有答应吗?爷自己的女儿还是了解的。”佟国维皱着眉,决口不提自己的侥幸。

    他将赫舍里氏两手握住,“我也是听到遏必隆家的事情后,有些着急了。”

    赫舍里氏眉间蹙起,“怎么又牵扯到遏必隆了,听说他这半年卧病在床,我也代表佟府去府上探望过,没听府中夫人说什么啊?”

    她转目想了想,“因为昭妃?”

    佟国维叹气,“昭妃康熙四年进宫,现在康熙十二年,已经八年了,至今还无所出,所以钮枯禄一族担心昭妃身体出了问题,所以打算将昭妃的一个妹妹送进去。”

    原先今年大选时,钮枯禄一族也选定了两人,可惜一个生了病,错过了大选,一个进宫后,遭人算计,失去了资格。

    赫舍里氏抽出手,叹气道:“女人真难!”

    她想起昭妃进宫八年,皇上对其也不算冷怠,而且作为皇后的预备人选,其身体肯定无恙,怎么可能八年都没动静,想起进宫的佟安宁,赫舍里氏忽而打了一个寒颤,一把攥住佟国维的手,“老爷,你说,你说,说不定,不是昭妃不想怀,而是不能怀!”

    不会吧!

    也许是她想岔了,说不定是因为延禧宫的风水不利昭妃,或者昭妃在宫里糟了算计,身体出了错……

    皇上和宁儿平时关系好,喜欢是有点,让她进宫虽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佟国维有些疑惑,“你什么意思?”

    赫舍里氏欲言又止,最终摇了摇头,说不定是她想岔了。

    佟国维以为她为昭妃难过,安慰道:“你放心,咱们家是宁儿做主,她不愿意,谁也不能逼她,至于延禧宫的昭妃,我虽然没见过她,也打听到她也是个有主意的人,钮枯禄一族想要逼迫,也难。”

    “嗯……”赫舍里氏胡乱点了点头,继续和佟国维食不知味地吃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