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月初的时候,佟安宁许诺给康熙的楼房正式开始动工。

    之前因为是楼房的图纸没有确定,所以一直拖着。

    康熙第一次设计楼房,尽心是尽心,除了不这么实用,花里胡哨的,被佟安宁否定,既费钱也不实用,让他重新设计,然后七月底的时候,康熙才将新图纸送上来。

    然后佟安宁就让人开始动工了,楼房的位置原先定在东华门,位置比较偏,后来康熙看到格物园的楼房后,将位置改在协和门附近,地基在中秋节之前弄好,预计在节后全面赶工。

    尽管康熙三催四请,佟安宁还是装聋作哑,装作没听见,继续在畅春园待着,皇太后的病是养好了,但是她现在需要养病,伊哈娜还要继续照顾她。

    康熙对这个理由无语了。

    奈何人家确实如太医所说,真的生病了,即使在畅春园,也没有乱走动。

    中秋节的时候,佟安宁、伊哈娜还有皇太后三人一起赏月吃蟹,简直滋润极了。

    至于纳喇氏、董氏等人早就回到了紫禁城,听说中秋的时候,康熙还将二格格、三格格、四阿哥、五阿哥他们接进了宫团圆。

    中秋过后,紫禁城的楼房进度加快,为了赶在十月之前,将楼房建好,这次佟安宁同样选择日夜加班,那些前往紫禁城上朝的官员去太和殿上早朝,路过协和门时,随便往里面瞅一眼,发现一天一个样子。

    十月初的时候,佟安宁的小舅舅莫尔根终于成了三品骁骑参领,可以上早朝了。

    根据朝廷规定,在大朝会的时候,京官五品以上可以上朝,但是只能在外面,除此之前,其他时候早朝的时候,在京三品以上才能上早朝,三品以下的官员,就是想要这份辛苦,就没资格享受,除非受到皇上的召见。

    佟安宁听说莫尔根高兴地快要飞起来,宛如上辈子才入职的实习生,开始的时候满是冲劲和憧憬,等到遭遇了职场挫折,被社会磨平了棱角,就变得麻木了。

    升职加薪固然好,她觉得等到莫尔根每天午夜起,穿越大半个京城赶往午门,寅时就要守在门口时,莫尔根迟早会受不了。

    偏偏康熙还是个勤奋的皇帝,过往皇帝都是五日或者十日一早朝,前明的时候,十几年没上过朝的皇帝好几个,他是风雨不辍,天天上。

    ……

    十月,也是致知馆装修完毕,交接使用的时间。

    每当佟安宁读出新楼房的名字,都感觉舌头都快咬掉了,奈何这是人家皇帝起的,她也没办法,但愿后世那些人读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可不能吐槽她。

    致知馆分为四层,第一层是阅览室和茶室,其他三层是图书室,堆放了许多书籍,其中佟安宁在二楼还设计了一个办公室,大房间、落地窗,里面还放了软塌,是给佟国维准备的,因为致知馆第一届图书馆馆长就是他。

    这个职位还是她向康熙争取来的,佟国维为了展现自己的诚意,也搜罗了许多书,占了致知馆的四分之一。

    每当下朝完毕,佟国维总会来到致知馆二楼,让人将落地窗的窗帘拉开,捧着一杯茶,翘着二郎腿,走在窗户旁边俯视下方的同僚。

    嗯!高处不胜寒,他能从那些同僚的眼神里看出藏不住的嫉妒,但是又能怎么样?

    他们可没有他家那么好的闺女!

    然后佟国维这副姿态就被御史给弹劾了,说他恣意傲慢,没有读书人的风范,让他成为致知馆的馆长,实在无法服众。

    康熙也知道佟国维日常的德行,佟国维不算是正统的读书人出身,连大学士都不是,掌管致知馆确实让人眼红。

    佟国维一听,立马不满了,直接跳了出来,“启禀皇上,致知馆是佟妃娘娘捐献的,奴才是佟妃娘娘的阿玛,怎么就不配了!难道这些整天想着编排人的家伙就配吗?”

    佟国维大手指着丘御史,一脸不满。

    丘御史两手抱拳右抬,“佟妃娘娘为朝廷做的事情,下官当然佩服,但是国有国法,下官以为,致知馆馆长一职还有待商榷,可以在几位文渊阁大学士中选。”

    “放……胡言乱语,丘御史,你弹劾老子之前,到底搞清楚没有,这个致知馆馆长就是一个名号,朝廷可不给俸禄,老子当个馆长,还有贴钱买茶水点心,你们坐在致知馆看书、借阅、聊天的时候,光想着好处了,怎么就不曾打听老子的辛苦!”佟国维大步一抬,直接逼近丘御史。

    莫尔根见状,连忙跟在后面,“对哦!丘御史,俗话说,做人不是以貌取人,比如在下,以前西直门那边的爷们看我长得唇红齿白,一副读书人的样子,还以为我会考个状元,现在还不是成了一个兵头子,我看丘御史你大腹便便,还以为你挺有度量的,谁知……”

    “老夫和佟大人说话,你一个三品的参领捣什么乱。”丘御史没好气道。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莫尔根是佟国维的小舅子,日常两人好的如同穿一条裤子。

    莫尔根挺胸抬头:“遇到不平事,我当然要说。致知馆是佟妃娘娘捐的,你们如果眼红,也可以捐一栋,我不知道宫里有没有位置,但是宫外可需要呢,到时候你们再打一架抢那个馆长,如果不想抢,可以盖个八栋十栋,一人分一个,我姐夫也会看在同僚的份上,给你们一个实惠!修楼房的时候少花点钱。”

    “强词夺理!”丘御史气的胡子直抖,他连忙看向康熙,“皇上,微臣以为虽然致知馆馆长并无品级,但是也算是朝廷的门面,佟大人每天无事坐在二楼鄙夷地看着下官们,实在让人气愤,你要为下官们做主啊!”

    康熙看向佟国维,“佟大人,你怎么解释?”

    “皇上,我冤枉啊!我坐在二楼,往下看,肯定要低头,丘御史他们也太过敏感,我总不能无缘无故往天上看吧,虽然下官还不是大学士,但是私以为管理致知馆的能力还是有的,难道不是大学士,就不能护书、爱书吗?在着馆中的一小半书还是我捐赠的,丘御史上下嘴皮一碰,就将我家的功绩抹除!真是佩服啊!日后大家都去练嘴皮子算了,干嘛还努力为朝廷办事,反正按照丘御史的话,都是咱们不配!”佟国维微微昂着下巴,斜睨了丘御史一眼。

    莫尔根也附和道:“对啊!我们这些风里来,雨里去的大兵头,是不是也没有资格看书啊!没资格站在这里和丘御史你说话啊!欸?在下记得,当年我等为皇上实验牛痘,推广牛痘时,丘御史就带头反对过,现在丘御史也反对,是不是看我和姐夫不顺眼?怎么大清每次有好事,你就反对!”

    众人稀奇地看着莫尔根。

    此人的胆子真是大,看把丘御史气的。

    “你……狂背之徒,再胡说下去,就不要怪老夫不客气了!”丘御史被气的全身颤抖,眼翻白眼,眼看就要昏过去了。

    佟国维轻咳一声,忍住了笑意,“莫尔根,不要对丘御史无理,咱们要以理服人。”

    莫尔根闻言,说道:“姐夫说的对,丘御史年岁比我大、官职比我高、当官时间比我长,如果不以理服人,我也打不过他啊!”

    “你……你这是无理取闹!”丘御史上前两步,恨不能啐莫尔根一口。

    康熙坐在上面,看着下方吵得火热,给了梁九功一个噤声眼神。

    梁九功提胸高喊,“安静!”

    被气的有些上头的丘御史连忙告罪,“下官失礼,请皇上恕罪!”

    其他文武百官同样道:“请皇上恕罪!”

    丘御史指着佟国维和莫尔根道:“皇上,你可要为下官做主,佟大人纵容其妻弟对我无理取闹,请皇上治罪!”

    康熙道:“丘御史平身!丘御史,刚才你们的争执,朕已经听到,只是致知馆一事,不全由朕做主,佟妃为宫中无偿捐了这么一栋楼,朕总不能太过分,连这点权限都不给她,至于丘御史所奏之事,确实有些道理,关系朝廷的脸面,朕会训斥佟大人。此事就此过去,众卿说其他事情吧。”

    丘御史刚想张口反驳,被同僚拉了拉衣服,最终忍了下去。

    接下来,兵部上报西南的平叛战事进展,安郡王岳乐收复四川,平复湖南,实乃大功一件。

    康熙思虑良久,决定给安郡王晋封,安郡王晋封安亲王。

    对于这个,众人也信服,人家安郡王……不是,现在要称呼安亲王了,安亲王前线战功卓著,皇上又将二格格交给安亲王府养育,而且人家还养的很好,眼瞅着安亲王未来前程锦绣。

    等到下朝后,莫尔根在一旁站着,看着佟国维和人聊天,打算过会儿一块走。

    九门提督讷苏肯上前踹了他一脚,“第一天上朝,你就不能老实点!”

    莫尔根揉了揉屁股,向讷苏肯行了一礼,“统领,我也是没办法,哪知道这些御史管的这样宽!”

    他话音刚落,耳旁就传来一阵冷哼声。

    抬头就看到丘御史气的鼻子都歪了,走到他跟前,重重地甩了一下袖子,“胡搅蛮缠!”

    对方的袖子差点拨拉到莫尔根的鼻端,能闻道丘御史身上那种淡淡的辛辣烟草味。

    莫尔根无语地看着丘御史的背景。

    想说,幸亏这是金銮殿,若是在外面,这个丘御史他肯定是要套麻袋的。

    “别动歪点子啊!”讷苏肯直接拍了他肩膀一下。

    莫尔根顿时龇牙咧嘴,郁闷道:“统领,看来我明天也会被弹劾!”

    “啧!他们那些御史就是干这个活的!只要不是说你贪赃枉法,其他的不必在意,只是你,人家说佟国维,你上赶着去干什么,简直丢我的脸。”讷苏肯不满地继续重重地拍着他的后背。

    “咳咳……咳……统领,再拍要死了!佟国维是我姐夫,我不帮他,难道帮那个御史,我看他就是太闲,管的太宽,就是一个普通的书楼,居然也牵扯到配不配的问题上。那可是我家娘娘建的,他们不服也要憋着。”莫尔根干笑着解释道。

    “呵!往后,若是那群御史也弹奏我呢?”讷苏肯挑挑眉。

    莫尔根立刻拍着胸膛,“为大人赴汤蹈火!”

    “油嘴滑舌,老夫我可记下来了,如果你装死的话,小心我将你的皮扒了!”讷苏肯阴恻恻道。

    莫尔根连忙点头。

    “老哥何必欺负莫尔根,他不过是心疼我这个姐夫!”佟国维的声音从一旁传过来。

    莫尔根一转头,人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了。

    “姐夫!”莫尔根挠了挠头。

    佟国维点了点头。

    三人站在太和殿门口,看着有些醒目,佟国维看了看,请讷苏肯和莫尔根前往致知馆。

    三人来到致知馆二楼的馆长办公室,佟国维让人上了茶点,就让服侍的人下去了。

    讷苏肯站在落地窗前,眺望下方的景色,站在这里,不仅能看到下方的景色,还能看到金水桥,这还这是二楼,若是在四楼,想必风景更好。

    他疑惑道:“你这办公室为什么不放在四楼?”

    “娘娘说,四楼太高,影响不好,而且上下楼有些累,就将办公室放在二楼。”佟国维坐在椅子上,给讷苏肯和莫尔根倒了茶。

    讷苏肯转身做到椅子上,点头道:“娘娘考虑的没错,若是在四楼,那些御史也看不到你,不好弹劾了,你也没了这些乐趣。”

    “咳!说什么大实话,我是那样的人吗?”佟国维龇牙坏笑,“是哪些御史吃饱了没事干,眼红这栋楼。”

    致知馆虽说明面上是图书馆,经过这些天,大家发现它还有另外一个用途,就是方便朝廷官员聊天休息的地方。

    虽说宫中有地方供上朝的官员休息,叫九卿房,就在乾清门附近,不过普通官员压根没有资格进去,甚至连喝口热茶都不行。

    致知楼这里没有限制,可以喝茶、吃点心、还有如厕的地方,一天早晚开着门,九卿房是那群一品大员、议政王大臣的地盘,致知馆更多的是招待职位比较低的官员,这里是紫禁城,大家也会顾忌身份,不会因为意见不合而打架。

    皇上对于致知馆这些事情心知肚明,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讷苏肯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让他自己领会。

    莫尔根则是认真地喝着茶,一个是姐夫,一个是顶头上司,他还是老实喝茶吧。

    佟国维和讷苏肯斗了一会儿嘴,讷苏肯开始进入正题,“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索额图忙的脚不沾地?”

    佟国维低头抿了一口茶,挑了挑眉,“咱们那位索大人就不能有些耐心,中宫皇后的小阿哥好像还没有过白天吧!”

    “看来你也听到消息了!”讷苏肯盯着他。

    虽然他不想掺和夺嫡,可是身为朝廷官员,尤其还是九门提督这样的职位,哪能想要脱离就能脱离的。

    莫尔根点头:“我们那里也传出消息,说是皇上担心战事恶化,想要立太子。”

    作为常年在京城混的人,他一听就知道是赫舍里一族在造势。

    “啧,之前嫡长子的时候,皇上都没有想过立太子,索额图凭什么认为皇上现在会立太子!”佟国维语带嘲讽道。

    莫尔根点头:“现在小阿哥一岁不到,确实有些急了!”

    讷苏肯轻哼,“说不定人家打的就是现在的时机,现在西南战事虽然大好,但是战事瞬息万变,谁知道会不会变差,再说为此事造势,索额图又不亏,赢了他们家的一个太子,输了,也没有什么变化。”

    佟国维:“自我大清开国以来,从未在帝王生前立太子,此事我看索额图还是白做工,与其忙着干这事,不如做其他事情。”

    莫尔根赞同,“姐夫说的有理!”

    “谁知道呢!索额图既然为此事走动,就是势在必行,要看皇上的意见了。”讷苏肯将杯中的茶水喝干。

    莫尔根连忙贴心地倒了一杯。

    “以皇上的脾气,他对于立太子估计没什么想法,若我是索额图,肯定要从旁的地方使力。”佟国维右手拇指撇着胡须,眉间拢起。

    讷苏肯朝东西面指了指,“你是说那里?”

    佟国维点头。

    莫尔根不停地瞅着他们,搞不懂为什么打哑谜,他想的脑子都快打结了,最终还是没忍住,凑到佟国维跟前,“姐夫,你们在说谁呢?”

    佟国维淡定地抿了一口茶,“说了你也帮不上忙!”

    “说的好像你们就能干出大事似的!”莫尔根撇撇嘴。

    佟国维没理他。

    讷苏肯开口道:“你们家的佟妃娘娘这是打算一直待在畅春园了?”

    他可听说,佟妃连宫里的中秋宴都没有回来,皇上也没催,不是说佟妃很受宠吗?

    “娘娘身体不好,现在正在畅春园养病,我们也劝不了。”佟国维神情淡定道。

    莫尔根嘿嘿笑道:“统领,你是不了解娘娘,娘娘看着是个脾气好的,其实只要你不打扰她,脾气也是好的,但是如果发起脾气来,姐夫也没办法,我估摸皇上都拿她没辙。”

    讷苏肯嘴角直抽,看向佟国维,“她说的是真的?”

    佟国维似笑非笑道:“我家大闺女,你又不是没见过,她的脾气从小到大都没变过,你说呢?”

    讷苏肯:……

    他想起鳌拜在世时,佟国维带着佟安宁去给莫尔根镇场子,当时的小姑娘胆量确实非常。

    讷苏肯见状也不再说,人家闺女已经嫁入皇家,而且现在生活过得有滋有味,身子弱些就弱些吧。

    ……

    莫尔根在朝堂上算是一战成名,第二天,虽然丘御史没告他的状,但是其他御史将他扒了个底朝天,说他在京城里为非作歹,狐假虎威,治下不严,对上司不敬,欺压百姓……

    莫尔根:……

    有必要吗?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不要这样做。

    因为都察院有备而来,还带了证据,所以莫尔根一些事也认了,最后被康熙罚了一个月的俸禄。

    等到下朝的时候,莫尔根生无可恋地看着佟国维,“姐夫,你不是说没事吗?”

    “没事啊!就是罚了你一个月的俸禄,你现在还缺这点钱吗?皇上也没有降职免职,你说,你有什么损失?”佟国维淡定道。

    朝廷中哪个大员没被都察院的人弹劾过,大家也都习惯那群都察院的人找麻烦。“欸!”莫尔根愣住。

    佟国维这话说的没错。

    可是就在离开太和殿时,丘御史带一人背着手,鼻子快翘到头顶,“莫大人,老夫提醒你一句,年轻人还是要知分寸,尤其是在朝堂之上!”

    说完,一挥衣袖,大摇大摆地走了!

    莫尔根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们的背景,“他们赢了吗?怎么感觉像是打了胜仗!”

    佟国维拍拍他的肩膀,“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莫尔根:……

    他是不想折腾,可是这群御史不撒手啊!

    ……

    慈宁宫中,皇后带着小阿哥保成给太皇太后请安。

    虽然皇后赫舍里氏生产时伤了身子,不过经过两个多月的养护,目前精神已经大好,小阿哥也长得粉雕玉琢的。

    太皇太后看着奶嬷嬷怀里的小阿哥,笑道:“我看他长得比皇帝小时候要好,长大肯定是个美男子!”

    皇后抿嘴笑道:“皇祖母过誉了,臣妾觉得世间没有比皇上更为英俊的男子了,小阿哥更是比不上。”

    “你啊!这些小夫妻间的情话就不要在哀家身边说了,哀家这个老人家受不住!”太皇太后碰了碰小阿哥的小手指。

    “皇祖母!”皇后赫舍里氏耳尖顿时有些泛红。

    太皇太后逗了小阿哥一会儿,对方就体力不支熟睡过去,太皇太后就让奶嬷嬷将人带下去。

    然后拉着皇后的手,坐到榻上,“保成的百日宴准备的如何?”

    六阿哥保成是中宫的嫡子,作为皇上、皇后最看重的皇子,百日宴肯定要大办。

    皇后赫舍里氏笑道:“臣妾和皇上商量好了,现在西南战事紧张,处处都是花钱的地方,所以百日宴就不大办,等到周岁的时候,再大办。”

    “难为你了!还是皇后贤惠!”太皇太后拍了拍她的手。

    皇后轻声道:“皇祖母过誉了!”

    等到皇后离开,太皇太后捶了捶有些僵直的腰,苏麻喇姑见状,连忙上前帮忙按摩。

    太皇太后说道:“苏茉儿,你说皇后知不知道索额图想要撺掇皇上立太子?”

    苏麻喇姑:“皇后当然也愿意,只是现在皇上身强力壮,大清不需要立太子。”

    现在索额图在朝中势大,皇后同样有手段,她担心如果过早立了太子,反而不利于朝局。

    古往今来,试问有几个年少太子最后继承皇位的。

    “是啊!”太皇太后慢慢地起身,走到门口,仰望天空中璀璨的金日,“不错,所以无论索额图如何劝说哀家,哀家都不会同意,如同索额图鬼迷心窍,扰乱三藩战局,哀家只有对不起索尼了。”

    说到最后,声音带着森森冷意,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苏麻喇姑:“主子英明!”

    ……

    虽说皇后赫舍里氏说要节俭,内务府的人哪能敷衍了事,百日宴规格虽然减了些,不过仍然热热闹闹的,京城排得上号的夫人福晋都去了坤宁宫。

    百日宴后,朝野渐渐开始有呼声,立太子安朝局。

    康熙装作没听见,继续将重心放在三藩上。

    年底的时候,钟粹宫马佳氏生下一个小阿哥,不过小阿哥体弱,出生第二天就夭折了,马佳氏也有些一蹶不振,康熙怜惜她的不易,经常去钟粹宫看她。

    康熙十三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了,时间很快到了康熙十四年。

    然后咸福宫的兆佳氏生下了一个小格格,比起马佳氏的小阿哥,兆佳氏的小格格很健康。

    开年四月,马佳氏再次有孕,这样的体质引得后宫羡慕不已,从进宫到现在,宫里就数马佳氏生子最多了。

    而佟安宁在康熙一天一催下,不得已,和伊哈娜、皇太后一起回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