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嫔的七阿哥满月时,也办了满月酒,各宫都去看了热闹,估计一些人是想看看成嫔现在是什么样子。

    经过一个月的修养,成嫔的气色好了不少,感觉比起之前,气质更加沉淀,待人接物也更加稳重,身上有了一种耀眼的母性。

    七阿哥也被她养的白白胖胖的,也不怕生,喜欢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人。

    康熙派人送了赏赐,但是没有到现场,成嫔虽然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

    现在比起皇上,她现在更看重七阿哥,这一个月,她一直都小心谨慎地照顾七阿哥,担心拖延了胤祐的治疗。

    皇上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让她满意了,她原先以为他们母子俩会被皇上厌弃。

    离开前,佟安宁握了握七阿哥的小手,“努力哦!小家伙!”

    成嫔嘴角噙着笑,“多谢贵妃娘娘鼓励!”

    “你也是,这算是你们母子俩的缘分,一起努力。”佟安宁笑道。

    等到佟安宁离开,宜嫔来到成嫔身边,红唇勾起一个好奇的弧度,“成嫔妹妹,你和贵妃关系很好?”

    她可是听说当年成嫔生下七阿哥后,佟安宁劝了她一波。

    成嫔神色淡定,“贵妃娘娘温柔大方,贤良淑德,乃后宫表率,我当然对她信服!”

    “温柔大方?”宜嫔笑容僵硬。

    佟安宁“大方”她认可,毕竟对方手底下的产业不少,据她所知,就是皇上的内帑也比不上,但是其他什么鬼。

    佟安宁虽说身子虚弱,长得也柔柔弱弱,但是从来不是温柔这一款的,“贤良淑德”和她更不沾边了。

    “成嫔妹妹说的有理,本宫也相信七阿哥得天庇佑,一定能闯过这道难关,等到他能走了,我让胤祺找他玩,保护他。”宜嫔恢复笑脸。

    “多谢宜嫔姐姐的吉言!”成嫔彬彬有礼道。

    第二天,太医院就开始给七阿哥医治左脚,初次过程还算顺利,七阿哥抗拒反应没有那么大,结果行不行,要看三个月后,期间会不断地调整。

    据说成嫔趁坐月子的时候,也趁机学了按摩手法,看了一些医书,现在也能从旁辅助。

    康熙听到结果后,挥手让太医退下。

    梁九功安慰道:“皇上,七阿哥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越来越好,成嫔娘娘精神也好了不少,这些都是喜事。”

    “唉!朕希望每个孩子都好好的,可是……”康熙懊恼地用拳头抵着额头,有些烦躁地看着桌上的奏折。

    亏他自诩富有四海,除鳌拜、平三藩,收台湾,这些对他都不在话下,但是在子嗣上,他确实接连遭遇挫折,已到而立之年,儿子却没有多少。

    梁九功温声道:“皇上为天下百姓做了那么多事情,老天爷也会保佑众位阿哥和格格的。”

    康熙深叹一口气。

    ……

    其实这段时间,朝廷还在忙碌另外一件事,沙俄入侵黑龙江,为了维护大清疆土,康熙一直在做准备措施。

    自从满人入关,黑龙江沿岸许多少数民族都南迁,其居住地变成了荒地或是无人之区。

    虽然黑龙江原住民嫌弃地方冷,但是对比旁边的沙俄,黑龙江就是一个香饽饽了,在没有人后,被沙俄的军队占据,他们在废墟上建设城池,而且收取当地人的赋税,时间长了,俨然当成自己的国土。

    因为黑龙江地方大,距离京城远,朝廷这边不在意,后来察觉后,康熙数次派使臣和沙俄谈判交涉,让他们离开,但是沙俄还是不改态度,仍然派人占领黑龙江。

    康熙也知道和这群外国老毛子讲不清道理,原先他不想大动干戈,黑龙江气候寒冷,双方交战,对于大清是个吃力的活,所以他一开始才想着和谈,现在和平解决已经不可能了。

    在心里定下决断后,这两年,他一直派军队将领去熟悉黑龙江流域的地形和环境,为了不打草惊蛇,这一切都是封锁了消息。

    同时明白黑龙江不能这样荒着,去年派遣八旗将士,命其永远戍守黑龙江,不能让沙俄军队再有一丝一毫的侵犯,让人选择机要之地驻守,派遣官员治理,永远驻守,设立黑龙江将军衙门,在边境之地驻军。

    佟安宁觉得康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明明是他为了保护所谓的“龙兴之地”,对东北实行封禁政策,严禁关内人进入东北。

    好嘛!防了自己人,没防住外国人。

    佟安宁劝康熙将“禁关令”给撤了,否则沙俄能侵占一次,也会侵占第二次,如果后世再来几个不肖子孙,直接将东北都给让出去。

    康熙当时就黑着脸将佟安宁给赶出去了,什么结果都没有。

    佟安宁觉得自己一番好心喂了驴肝肺,也不理康熙。

    惹得康熙有些头疼,觉得佟安宁想的太过容易,大清入关年限毕竟太短,明面上他喊着“满汉一家亲”,其实心里还是戒备的,毕竟满汉之间的人数差距太多。

    “禁关令”可以撤,但是不能是现在,现在还为时太早。

    佟安宁:……

    呵呵!据她所知,“禁关令”好像是大清快亡了时,才撤的吧。

    ……

    到十一月的时候,东北备战还在继续,康熙召集了数千名水手,积极充备宁古塔驻兵,运了足够两年用的粮食,建设驿站、粮仓、城堡……

    其中佟安宁也进行了一些小帮助,小赚了一笔,提供了不少耐储存的干粮和罐头,原先沿海水师一直是大客户,现在多了一个。

    康熙得到消息,沙俄重新整合东线军力,打算再次大举进犯雅克萨。

    巧了,康熙也有这样这样的打算。

    ……

    年底的时候,钟粹宫的卫氏无声无息地生下一名阿哥,被大家称为八阿哥,慈宁宫和寿康宫按照惯例送了赏赐。

    佟安宁也是等到孩子出生后,才知道的。

    据说卫氏发动后,惠嫔让人通知了坤宁宫和乾清宫,康熙传话,命惠嫔全权负责。

    孩子出生后,自然也被留在了钟粹宫。

    按照往常,后宫各处应该要去送礼的,奈何康熙没有反应,皇后也没有动静,后宫众人也拿不准。

    佟安宁纠结了一下,也不掺和,交代内务府不要怠慢卫氏,欺负才生产完的孕妇,小心遭报应。

    ……

    傍晚,乾清宫。

    康熙忙完事务后,抽出压在砚台下的纸张,上面罗列了一些名字,他看了一眼后,将纸再次压到下面。

    现在还不是时候,要压一下卫氏的性子。

    卫氏能成为乾清宫宫女,在敬事房的眼皮下留下有孕,心机和手段都不缺,心机叵测之人必须要压下去,才能维护后宫的稳定。

    康熙靠在椅子上,按了按眉心鼻梁骨,“卫氏生产,后宫有什么回应?”

    梁九功闻言,先是看了康熙一眼,然后小声道:“后宫无事发生。”

    “嗯?”康熙有些疑惑。

    梁九功提高了些许声音,“各宫娘娘似乎不知道卫氏生了八阿哥!”

    “……是被朕给吓到了吧!”康熙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他都没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后宫的人自然也不敢逆着他。

    “奴才去打听了一下,内务府将卫氏和八阿哥照顾的很好,东西也没有缺,一应乳母都安排好了。”梁九功赔笑道。

    皇上对于八阿哥的态度让他也发虚。

    真是可惜了,若是卫氏没有使心机留下孩子,尽早对皇上坦白,说不定皇上会对她怜惜一些,也不会让八阿哥落到这个地步。

    “内务府……”康熙微微挑眉,内务府即使被佟安宁使劲整改过,可是“捧高踩低”的性子也很难改过去,自卫氏移到钟粹宫开始,他就不曾管过她,内务府的总管都是人精,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估计是佟安宁吩咐了。

    “是……呃……还有惠嫔,惠嫔娘娘也很尽责。卫氏能平安生下这个孩子,惠嫔娘娘功不可没。”梁九功满脸赔笑道。

    “嗯!惠嫔……也不错!”康熙点了点头。

    梁九功见康熙不再说话,也就退在一旁,心中叹气,看来卫氏即使生了阿哥,还是没有改变。

    开年过后,康熙终于公布了八阿哥的名字——胤禩。

    皇上的态度决定了其他人会给八阿哥多少注意力,八阿哥的满月酒也办得冷冷清清的。

    卫氏生下阿哥前和生下阿哥后,似乎没有多少区别。

    三月开春,康熙就派出一支部队,对雅克萨发动了猛烈的进攻,用了两天时间,将雅克萨夺回,击溃了沙俄侵略者。

    至于俘虏的数百名沙俄俘虏,康熙让人释放了,希望能让沙俄看到自己的善意,得到两国的和平共处。

    佟安宁听到结果后,叹了一口气,这下康熙要失望了,沙俄还是会回来的。

    等过段时间,准噶尔叛乱,沙俄再趁机捣乱,康熙无力兼顾。

    佟安宁问出了自己的问题,“皇上表哥,沙俄和准噶尔,你选哪一方?”

    康熙正拿着玩具逗龙凤胎,听到这话,停住了动作,有些好笑道:“你怎么问起这个?”

    “嗯……前段时间,你不是庆贺雅克萨大捷吗?听瑶瑶说,最近准噶尔部越来越讨厌了,所以我就好奇,如果事情同时发生,你选哪一个!”佟安宁佯装不在意道。

    康熙眼睛微眯,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佟安宁说的这种情况,极有可能发生,若是准噶尔叛乱,沙俄趁机攻击,大清两头受欺负,恐怕会支持不住。

    而他,肯定会优先准噶尔。

    黑龙江以北,远东多苦寒之地,这种地方治理麻烦,还要和沙俄纠缠不休。而准噶尔部乃是大清的心腹大患,骁勇善战,如果让他势力继续增长,恐怕会威胁大清的统治,两厢对比之下,不用多做讨论。

    佟安宁提醒他,只是不想让属于华夏的内陆河跑了。

    不过她又不懂这些,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了。

    “若是同时发生,朕会尽快结束和沙俄的闹剧,然后专心对付准噶尔。”康熙嘴角含笑,墨眸却不动声色地看向佟安宁。

    从和沙俄有领土争端时,双方交战士兵都在数千人之内,有时甚至只有几百人。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小打小闹。

    佟安宁闻言,直截了当地翻了一个白眼,“闹剧?国家领土之争,岂能是闹剧,尤其还是那大的地方,属于咱们的,就是一块砖头都不能让。”

    “属于大清的国土,朕当然不会退让,听你的语气,好像已经见到朕退让了?”康熙说到后面,语气微扬,带着些许怀疑和审视。

    六阿哥胤祚扶着康熙站起来,扯着他腰间的九龙玉佩,不过康熙没察觉,八格格茉雅奇见状,也一下子走到康熙身边,踮着脚去够康熙的辫子,小手拨拉长辫发尾的坠饰,咯咯笑个不停。

    梁九功在一旁看的龇牙咧嘴,想要提醒,但是现在康熙和佟安宁聊的正起劲,压根没注意身上。

    “不会吗?”佟安宁一脸疑惑,“您要想清楚,这可有很大的难度,毕竟黑龙江很大的,你行不行?”

    “行不行?”康熙额头青筋已经开始在跳了,还没等他开口,忽然头皮一紧,倒吸一口气。

    “哎哟!八格格您快松手,不能这样干!”梁九功连忙上前拽住康熙的辫子,“辫子不能扯。”

    康熙低头就撞进茉雅奇清澈的眸子里,她满是疑惑和委屈。

    康熙叹气,将辫子尾巴从她手里救出来,将人抱了起来,叹气道:“谁惹茉雅奇生气了!”

    茉雅奇指着他的辫子,奶声奶气道:“珠珠给额娘!”

    佟安宁低眸一瞅,就看到康熙辫子尾部的黄色辫穗,上面装饰着紫色的珠串,这孩子喜欢紫色的东西,怪不得要给她。

    忽然她感觉衣服一紧,低头就看到六阿哥胤祚举着小手,手中攥着一枚九龙玉佩,看起来十分眼熟,“我给额娘的!”

    康熙看到后,低头看腰侧,就看到原先缀着玉佩的地方,已经空荡荡了,具体下落,低头看六阿哥手中就知道。

    “你们倒是精明,抢皇阿玛的东西送给亲额娘。”康熙点了点茉雅奇的鼻子。

    茉雅奇没理他,反而别着身子去够康熙的辫子,不满道:“我的,漂亮,哥哥,丑,额娘,我的。”

    佟安宁和康熙听懂了。

    茉雅奇这意思是,她的辫穗比胤祚的玉佩好看,让佟安宁要她的。

    眼看小家伙又要扯他的辫子,康熙连忙将孩子递给佟安宁。

    茉雅奇到了佟安宁怀里立马就乖了,就是小眼珠还黏在康熙的辫子上。

    佟安宁忍笑,“好了,茉雅奇的心意,额娘知道了,但是我不喜欢那个珠珠,不好看,咱们就给皇阿玛吧。”

    “唉!好吧!”茉雅奇小朋友闻言,立马收回了眼神,两手环住佟安宁,给了她一个甜吻,“额娘香香!”

    “额娘!我也要!”腿边的胤祚急的直跳,奈何个子小,够不到。

    康熙见状,冲着胤祚张开胳膊,“胤祚,来,朕抱你!”

    胤祚面上有些犹豫,仰头看了看一身戒备的妹妹,又看看了康熙,歪头想了想,还是跑到康熙怀里。

    等到康熙抱着他靠近佟安宁时,他灵活地摸出康熙的辫子。

    康熙大惊,“胤祚,你碰皇阿玛的辫子干什么!”

    很快他就知道小家伙要干什么了。

    “给!下来!”胤祚将辫子尾巴递给茉雅奇。

    茉雅奇见状,扭头抱住佟安宁的脖子不理他。

    哼!额娘又不喜欢,她也觉得丑。

    “哼!”胤祚见状,也将辫子扔了,挂在康熙身上扒拉东西,腕上的手串、腰间的坠饰、帽子上的宝石都想扣下来,一样样地贿赂茉雅奇,想让她让出自己的位置。

    康熙是哭笑不得,孩子现在还小,都是依从本心,说落他们,可能让他们疏远自己。

    就这样闹了一会儿,康熙刚才心中再多的火气也没有,反而都是酸味。

    他摸了摸胤祚的软发,含笑问道:“胤祚,你额娘不喜欢沙俄,想要黑龙江全域,你觉得呢?”

    “额娘喜欢?”胤祚顿时两眼放光,“哪里?给额娘!”

    茉雅奇立马急道:“我也要送回额娘。”

    康熙闻言,噙着坏笑,故作遗憾道:“可惜黑龙江只有一条!你们两个不够分,谁讨好朕,朕就将黑龙江给他。”

    茉雅奇和胤祚对视一眼,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已经看出火花了,都表示自己势在必得。

    然后……

    康熙就享受到两人的彩虹屁和讨好,围着他不停的转。

    佟安宁嘴角微抽。

    心想,不愧是帝王,也只有他能敢说将黑龙江送给孩子了。

    不过康熙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打算对待沙俄强硬了。

    离开承乾宫前,两个娃娃终于决出胜负,茉雅奇以微弱优势得到康熙的许诺,将黑龙江给她了,承诺都写到纸上了,双方画押。

    茉雅奇站在椅子上,扒着桌子边,懵懂地看着桌上白纸的小手印,看了看掌心的朱砂,张嘴想要尝一下,被佟安宁制止,将手擦干净了。

    不知道上面写什么,不过既然皇阿玛说这是“黑龙江”,她就拿下来。

    小手一爪,将纸张抓到手中,然后递给佟安宁,带着甜兮兮的奶味,“额娘,黑龙江,我的,给你!”

    佟安宁接过纸,脸上漾起温柔的笑,给了小家伙一个甜吻,“多谢茉雅奇,额娘喜欢这个礼物!”

    茉雅奇顿时咯咯地笑起来。

    胤祚小朋友委屈地看着他们,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康熙见状,连忙将人抱起哄道,“胤祚,男儿流血不流泪,你是哥哥,不能哭。”

    “我不是男子汉,我是额娘的小宝贝!”胤祚立马不满道。

    康熙:……

    佟安宁见康熙语塞,侧头偷笑。

    康熙摸了摸傻儿子的脑袋,心累地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到佟安宁手中的纸张上,笑容顿时变得危险起来。

    佟安宁一见他这样子,心中有点异样,疑惑道:“干什么?”

    康熙笑的格外奸诈,“安宁,你应该知道帝王一言九鼎,既然朕已经将黑龙江允给了茉雅奇,你这个额娘,只不是也要承担责任,出一些力。”

    “……”佟安宁愣住,手中的纸一下子变成了烫手山芋。

    她就说嘛,康熙怎么会这么好说话,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偏偏此时茉雅奇还十分骄傲地提起小肚子,“黑龙江,我给额娘的!”

    “是!是!是!茉雅奇最孝顺了!”康熙俯身,语带笑意地摸着茉雅奇的头顶。

    “皇上表哥,你的江山你做主,请不要将压力给别人。”佟安宁嘴角微抽,一言难尽地看着康熙。

    她虽然有钱,但是不能被这样薅羊毛。

    康熙指了指她手上的东西,“可是茉雅奇给你了。”

    佟安宁:“……”

    茉雅奇闻言,再次强调道:“茉雅奇给的!”

    佟安宁有些脑门疼,思来想后,最终按了按额角,“行!皇上表哥你不要后悔,当然首先,你要将纸上写的落实吧,一言九鼎的康熙陛下!”

    康熙轻笑,“朕知道了!”

    ……

    康熙没打算开玩笑,现在江山稳定,国库充裕,不如趁有时间,将和沙俄的争端趁机解决,否则等到准噶尔叛乱时,如果沙俄乘火打劫,南北夹击,到时候情况不妙。

    朝中众臣对于康熙的决策,有人赞同,有人反对。

    赞同方觉得康熙说得对,不能让沙俄士兵继续侵占大清的疆土。

    反对方觉得太过大动干戈,黑龙江以北地方偏僻寒冷,就是拿下来,对于朝廷来说,如同鸡肋,而且后面要耗费大量的钱财,实在是得不偿失。

    因为这事,索额图和明珠又吵了起来,两派在朝堂上都快打起来。

    明珠最近心情不好,大家也能猜出缘由。

    无非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儿子纳兰性德英年早逝。

    据传,前段时间,纳兰性德抱病与好友聚会,大醉了一场,然后病了七天,就溘然长逝。

    一代才子病逝,让人实在惋惜,不管平时和明珠是否有过节,许多人还是去祭拜了纳兰性德。

    就连康熙也十分惋惜,这些日子私下里经常叹息。

    朝廷的决断做的很快,正值夏季,正是出兵的时候,雅克萨驻守军队的杀气还未散,正好乘胜追击。

    ……

    六月初,翊坤宫宜嫔再次诊断出了喜脉,六宫都去庆贺。

    七月中旬,延禧宫的宁妃同样诊出了喜脉,两个高位嫔妃都有了喜讯,让不少人压力倍增,八月初的时候,翊坤宫的德贵人也有了喜脉。

    八月底,清廷和沙俄再次在远东地区开战,这次军队配备了燧发枪,再勇猛的“熊”遇到子弹,也要抱头鼠窜,追击到沙俄的贝加尔湖,将沙俄士兵打的丢盔弃甲,俘虏了足有五百人,这次康熙没让人将人送回去,而是关进了战俘营,等着沙俄那边谈判,如果沙俄不打算和谈,大不了再让人往前推。

    年底的时候,沙俄坐不住了,因为清廷的速度太快了,这下轮到沙俄抗议了,请求和平解决双方争端。

    负责此事宜的索额图和佟国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凉了沙俄数次,等到判断沙俄快抓狂时,才坐下来开始谈判。

    康熙的要求就三样,赔款,让出侵占的大清疆域,签订条约,永不再犯。

    这三样在沙俄人的意料中,原先他们还以为有割地呢,现在看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早知道清廷这个要求,他们早就谈判了。

    然后谈判的时候,双方争的不可开交,尤其对于双方的疆域问题,都觉得对方多占了,佟国维在谈判的时候,沙俄使臣差点给他一拳。

    佟安宁疑惑,这有什么可争的,属于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就是说出花来,也没办法。

    康熙见状,替她解了惑。

    佟安宁这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其实吧,远东和西伯利亚地区双方确实都没有明确的归属。

    在大清这边,百姓移居扩张到该地,凡我大清子民所居的无主之地都是大清的土地,疆域就在这里。

    沙俄那边,只要远征探险队走到哪里,边界就在哪里。

    远东地区大,一开始双方没有交集,后来随着开发地区越来越多,也就有了摩擦。

    佟安宁嘴角直抽,双方的方式真是异曲同工,不过自家人帮自己人,地方必须是清朝这边的。

    谈判一共进行了半年,中间间断过几次,打过好几场,直到年中的时候,索额图和佟国维那边传来消息,双方签订《尼布楚条约》,以勒拿河为界限,以东是清朝的土地,以西是沙俄,至于赔款没要。

    对于康熙来说,赔款道歉都是次要的,主要是疆土和统治的完整要保持。

    康熙二十五年,五月,索额图和佟国维作为代表,和沙俄签订《尼布楚条约》,并且勒石立碑,碑文用满、汉、俄、蒙、拉丁雕刻而成。

    以后,对于一些重刑犯,不用担心被流放宁古塔了,地点改成西伯利亚。

    此次和沙俄的谈判结果虽然让康熙满意,不过也有让他大受打击的地方。

    他自认对朝堂上的西洋人做到礼贤下士,可是还是有人吃里扒外,里通外敌,将大清的谈判底线外泄,让大清损失了不少利益。

    这件事传出去后,掀起了对朝堂上西洋官员的批判潮,不少御史开始弹劾经常在乾清宫行走的西洋传教士,表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康熙冷眼看了一段时间戏,才出来调和,驱逐了五名传教士,此事暂时告一段落。

    而索额图和佟国维等人都得到了奖赏,尤其佟国维,在谈判初期,是他拿出来勒拿河中下游的水文资料,也是他第一时间察觉随行的翻译官出问题。

    佟国维眯眼笑,有个好闺女,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