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三年,春。

    开年后,太医院开始忙碌起来,去年佟安宁将太医院改造了一下,给太医院弄了两个区域,前面是中医区,后面是西医研究区,让太医院研究学习一下西医,所谓触类旁通,一门通门门通,她对这些太医还是有信心的。

    毕竟太医院虽然福利好,不过生存的环境有些高压,人的求生欲望是可以创造奇迹的。

    虽然康熙对于太医院的研究没有多少信心,不过人都是怕死的,所以出手比较大方,第一次就给太医院拨了三万两银子,佟安宁也投资了一万两,设立了研究奖金,只要有成果,就给钱,至于名利,就是康熙需要纠结的事情。

    佟安宁给太医院下发了第一个任务,就是提取大蒜素。

    她也是受到金鸡纳霜的提醒,觉得是不是忘了什么,后来才想了起来,不由得感慨自己活这么久,真是幸运,恐怕百年后,后世人研究她,是不是也奇怪她的投资研究方向是不是点偏了,明明数次在鬼门关蹦跶,但是医学方面现在才开始发力。

    众所周知,在医学发展史上,抗生素的地位可谓是无法撼动,抗生素又叫抗菌素,顾名思义,就是消灭细菌的,多少人受伤后,因为伤口感染而支撑不下去。

    甚至消炎药的地位都要稍逊抗生素一筹。

    对于一些细菌感染来说,抗生素是雪中送炭,作用范围更广,消炎药就是锦上添花,本身太医院就有不少消炎的方子。

    当然佟安宁更期望能得到青霉素,不过那东西难度有点高,现在还是让太医院的人循序渐进吧。

    太医院的太医一开始听到佟安宁的要求,仍然有些不明。

    按照皇贵妃的说法,所谓的大蒜素也是为了防止伤口感染的,中医上,大蒜具有解毒消肿、行气消滞的作用,有利于养生,难道这种东西也可以提取出来,如果长期吃的话,是不是利于养生。

    佟安宁听完一头黑线,她算是看出来,说这话的人是不是还做梦想着弄出“长生不老药”。

    佟安宁:“过犹不及,人参也是好的,你见过那个憨子会整天吃。这东西等到你们提取出来了,研究一下,不就知道结果了吗?”

    太医院院使连连告罪,“让皇贵妃见笑了,皇贵妃的要求,臣等一定竭尽全力。”

    刚才说话的太医也连忙请罪。

    佟安宁摆摆手,叹息道:“自然,都说磨刀不误砍柴工,现下各种器具、操作方案还有东西都准备好了,你们若是再错过,以后本宫就不管你们了。”

    皇家玻璃厂都开了二十多年了,各种玻璃器皿远销海内外,可是太医院的这些人有了现成的道具,却束手束脚起来,这么些年进展缓慢,让佟安宁有些恨铁不成钢。

    中医是博大精深,但是不能一味捧着先人,后人也要有自己的研究。

    太医院院使拱手道:“微臣亲自守着。”

    佟安宁看他们的样子,摇了摇头,觉得还是培养一些年轻人吧。

    提取大蒜素需要用水蒸馏,说来有些可笑,太医院对于玻璃器皿的熟练程度,可能还不如紫禁城外面那些卖花露、精油的人,根据玻璃厂那边的销售记载,京城中那些精油、花露铺子一直是大户。做实验的时候,需要控制蒸馏的温度,不能太高。

    如果这次太医院弄不出来,只能说他们和这项功绩无缘,她就让其他人干了。

    说起蒸馏温度,佟安宁想起了温度计,虽然她知道有人研究出了温度计,但是准确性不怎么高,受大气影响有些大,之前游桃枝也做过一种温度计,但是稳定性还是不行,目前在找其他介质。

    同时,康熙也打算让人出海去美洲带回一些金鸡纳树,移植到岭南地区,进行培育,都是湿热环境,应该可行,这样的话,对于疟疾,也不会让众人闻之色变了。

    佟安宁对于康熙这个举措,予以支持,并且也投资了一部分,这种花销可比盖宫殿好多了。

    ……

    康熙的万寿节结束后,内务府开始忙碌三阿哥、四阿哥的婚礼,根据钦天监定下的日子,一人在六月初,一人六月尾,时间十分紧,所以他们是片刻不敢耽搁。

    佟安宁听说荣妃和德嫔因为给两人挑选的人事宫女而闹了矛盾。

    据说两人看上了同一名宫女,荣妃先挑选,原先定下了人,可是内务府弄错了名字,德嫔去挑选时,那名宫女又在挑选队伍里,同样被德嫔选中了。

    事情传到后面,就变成了一名人事宫女同时将三阿哥、四阿哥都迷住了,将那名宫女吹的天上有,地上无的,简直就是“祸水”在世了。

    佟安宁:……

    事情传到这程度,若说中间没人故意插手,她是不信的。

    三阿哥、四阿哥那边也是无语,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那个宫女就被彻底刷了下来,佟安宁让荣妃、德嫔重新挑选了一名宫女。

    原先的那名宫女,佟安宁吩咐内务府给她换了一个轻松的活,升了俸禄,不管如何,对于这件事,这名宫女也算是无妄之灾,原先可以换个身份的,宫中的宫女都是包衣身份,一般成了阿哥的人事宫女后,基本上都会被阿哥纳入后院,虽然地位低些,但是如果幸运有了一儿半女,可比当宫女好多了。

    虽然这样说有些残忍和封建,但是这就是大清朝紫禁城的规则。

    三阿哥和四阿哥除了等待成亲,现在还在忙活出宫开府的事情,大阿哥、二阿哥他们有经验,也会提一些意见,和工部的人员经过商议,确立了地方,钦天监选定吉时后,就开始动土开工了。

    不过现在他们的功课还是不能落下,还要在上书房上课。

    三阿哥对于成亲这件事十分积极,听说私底下和七阿哥这些小阿哥聊天时,说了好多次董鄂氏。

    不少人都说三阿哥对三福晋情深义重,未来两人一定是琴瑟和鸣,圆圆满满。

    佟安宁觉得现在只能看得出三阿哥不是木头,未来是个多情、无情、或者痴情的人都不确定。

    不过在皇室,如果真是痴情,三阿哥光是凭借这一个标签就能留名了。

    六月,三阿哥成亲,如愿抱得美人归。

    第二天,三阿哥带着三福晋去给各宫请安时,小两口仿佛蜜里调油似的,荣妃虽然不怎么满意这个儿媳妇,不过在外人面前,面子还是给足的,对待董鄂氏也算是和蔼。

    六月底,四阿哥也成了亲。竖日,四阿哥带着四福晋给佟安宁请安,小夫妻恭敬地跪在蒲团上,给佟安宁行了大礼。

    佟安宁轻声道:“起来吧!”

    一旁的珍珠奉上两个红包,四阿哥、四福晋也没有客气,将红包收下。

    四阿哥沉声道:“多谢皇贵妃娘娘!”

    四福晋轻轻道:“多谢皇贵妃娘娘!”

    等到两人坐下,佟安宁开口道:“你们既然成婚了,本宫希望你们能和和美美,四阿哥,你要好好对待福晋,女子成亲,从自己家里嫁到一个陌生地方,尤其还是皇室,算是天下最大、最尊贵的家庭了,她受到的压力可想而知。”

    观四福晋的性格,看着稳重,四阿哥去年给他选福晋的时候,说要个性格稳重的,康熙确实如他所愿了。

    说实话,性格太稳重的话,会让人有些无趣,四阿哥现在还年轻,时间久了,不知道能不能忍受下去,这样的话,对四福晋有点不公平。

    四阿哥面色平静:“多谢皇贵妃提醒!我会照顾好福晋的。”

    话音落下,双方忽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中。

    佟安宁有些尴尬地扶了扶额。

    她本身也不是个冷场的性子,但是四阿哥不一样,说实话,她面对他有些尴尬。

    历史上四阿哥胤禛笑到了最后,成了“寡恩薄情”的雍正帝,不知道这里的四阿哥会不会也笑到最后。

    对方能成为雍正,品性和脑子都不缺,尤其是能忍,一般这种人容易记仇,轻易不发脾气,发的脾气都是大脾气。

    想到这里,佟安宁心中叹了一口气。

    “皇贵妃娘娘是不舒服吗?”四阿哥语气关切地看着佟安宁。

    “无事……呃,有事,本宫就是纳闷,为什么你们这些阿哥都长得奇奇怪怪,性子大多都没有缘由!”佟安宁思索半天决定放开自我,她一个长辈还是皇贵妃,康熙都折腾,还用忌惮一个四阿哥。

    四阿哥顿时一头黑线:“皇贵妃,您这话是何意?”

    皇贵妃的用词也挺奇怪的。

    佟安宁掰着手给他合计,“你看看,惠妃的性子和大阿哥相似吗?”

    “不相似。”四阿哥老实答道。

    佟安宁:“惠妃也是纳喇一族的名门闺秀,可是大阿哥的性子和她完全相反,二阿哥还算没长太偏,荣妃和三阿哥也一样,荣妃脾气有些火爆,三阿哥是书生意气颇重,若是去考科举,说不定现在是个秀才公……”

    四阿哥听着听着,心中提了起来,因为快轮到他了。

    “德嫔是解语花,温柔贴心,而四阿哥你,偏偏是个闷葫芦,五阿哥经常和宜妃对着干,用宜妃的话说,带着弟弟上房揭瓦,无所不能,我家的胤祚,小时候那么可爱的奶包子,还没有长大,已经变成小冰山了。唉!”佟安宁斜靠在扶手上,素手拍着额头,看起来确实很头疼。

    “……”四阿哥眼皮直跳。

    他在皇贵妃眼里居然是“闷葫芦”。

    四福晋偷偷瞄了瞄四阿哥,见他似乎并不生气,眉心略微有些纠结。

    她才嫁给四阿哥,不怎么了解四阿哥的性子,不清楚他现在是不是生气。

    不过她算是领教了传输中皇贵妃的脾气,果然有时让人措手不及。

    四阿哥:“皇贵妃娘娘,每个孩子都是独立的,虽然有些时候会受到他人环境的影响,但是大多都是不同的……哥哥和弟弟们虽然性格各异,品性都是好的。”

    “你不用安慰我了,唉!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了。”佟安宁继续叹息道,说完这些,她目光落到四福晋身上,“乌拉那拉氏,看在本宫和四阿哥关系还算不错,他这个人做事认真、也念旧情,性子也有点倔,你既然嫁给他了,要记住,你是他明媒正娶的福晋,是他的妻子,平时有时和他多商量,不要太过捧着他,他身边不缺捧着的人,就需要知心人,如果你再成了闷葫芦,一对闷葫芦,日子还怎么过。”

    佟安宁不清楚现下这个时代的未来的走向,但是看在历史上雍正干了不少实事,她也想让他能过得轻松些,不管未来什么结果,如果身边有一个人一路同行,未来也能轻松些。

    一直神情比较淡定的四阿哥此时瞪大了眼睛,带着三分不解、三分复杂、四分震惊地看着佟安宁。

    他原以为就连自己额娘都看不清他,皇贵妃居然这么了解他。

    四福晋连连点头,将佟安宁的话记在心头。

    等到四阿哥离开时,面上情绪仍然有些复杂。

    小夫妻俩带着回礼走出了承乾宫,到了拐角处时,四阿哥停下来,回头望了望承乾宫的宫门,目光久久没有收回。

    “四爷?”四福晋也停住了脚步,疑惑地喊了一声。

    “没事。”四阿哥撤回视线,抬脚往前走了两步,察觉四福晋没动,回头看了看她。

    四福晋见状,嘴角翘起,两步化作一步,连忙跟了上去。

    四阿哥见她赶了上来,伸出大掌,四福晋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慌忙握住他的手,自从昨日进宫一直晃荡的心稳了下来。

    不过两人面上看似都是一致的淡定,跟在身边的宫女和太监注意到四阿哥耳后根发红,四福晋脸上的胭脂似乎更艳了。

    两人静静地低头往前走,不知过了多久,四阿哥开口道:“皇贵妃说的没错,平时如果谁欺负你了,你要告诉我。”

    “嗯,妾身知道了。”四福晋轻声道,停顿了一下,忍住慌乱,语气有些干巴巴:“平时如果谁欺负了你,四爷也要告诉妾身。”

    说完这话,四福晋感觉自己满脸都是热气,人都快要烧着了,浑身不自在,她长大后,还没有这般大胆过。

    四阿哥呆了一下,回头就看到自己的小福晋裸露在外面的肌肤都变成了粉红色了,有些忍俊不禁,努力抿住嘴角,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温柔道:“好!”

    四福晋:!

    她感觉自己现在已经熟了。

    四阿哥也不揭穿,拉着四福晋去了御花园,让她平复一下心绪,否则被其他人看到,又要笑话她了。

    ……

    七月,康熙带着人去了承德避暑,这次成亲的皇阿哥一个没带,只带了没成亲的那些阿哥和格格。

    康熙这次在承德避暑山庄一直待到了八月底,茉雅奇、胤祚的生辰也是在承德山庄过的。

    等到佟安宁从承德归来,太医院给了她好消息,现在他们已经能熟练将大蒜素批量提炼出来,目前正在实验它的功效。

    佟安宁十分高兴,大手一挥,参与研制的太医都得了一个大红包。

    康熙也收到了太医院的折子,也十分开心,不过觉得大蒜素这个名字有些粗俗,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是什么吃食,不像是药名。

    佟安宁:“这样喊着才实用,再说您可以将它当成一味药,大不了等那些太医用它配药后,再换成霸气的名字。”

    她给康熙说这些,就是让他见识一下现代科学的威力。

    让佟安宁惊喜的是,游桃枝和佟安瑶弄出了玻璃管温度计,就是利用一些东西热胀冷缩的原理,玻璃管温度计易携带,而且精度高,常见的有水银温度计、煤油温度计……当然也有缺点,就是测量范围有限,而且易碎,要小心携带。

    但是对于现有环境,已经够用了。

    佟安宁将温度计拿给康熙,让他长长见识,有了这个,对于一些实验操作更方便。

    康熙点点头,这次大方了,将游桃枝的爵位升了一级,变成五品云骑尉。

    佟安宁:……

    这样慢慢爬,不知道游桃枝什么时候才成为伯爵。

    康熙这次这么主动大方,难道怕她又提起给佟安瑶爵位的事情?

    拜托,只是一个温度计而已,又不是什么大成就。

    九月,康熙带着大阿哥、二阿哥去了木兰围场,和漠北蒙古的一些蒙古王公,演了一出反间计,诱出这些年滋生的准噶尔部叛乱势力,将其一举歼灭。

    康熙平叛结束,派人给准噶尔地区派发了不少食物和衣物,预计这个举措能让漠西蒙古安静两三年。

    康熙算了一笔账,漠西蒙古距离京城太远,地方太大、太偏,如果将这里治理好,需要花费海量的心力和财富,而且还不一定有成效,而且准噶尔部的许多人和噶尔丹一样,大多不服大清的管教,是白眼狼,说不定他花了钱反而养肥了饿狼,不如间歇性地带着人平叛,用作给八旗子弟磨刀用。

    外加漠南蒙古、漠北蒙古在一旁戒备,他不信若是一年一清扫,准噶尔部还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十月,隆科多的儿子岳兴阿成亲,茉雅奇和胤祚也让人送了礼,惋惜不能亲自到场,不过胤祚的哈哈珠子、谙达都去祝贺了。

    康熙的生活仍然一如往常,前朝、后宫两头跑。

    年底的时候,德嫔又有了身孕,宁贵妃后面也有了身孕,新进宫的万琉哈氏同样怀了孕,十一月初的时候,宜妃也怀了身孕。

    佟安宁知道消息,沉默了,这是搞批发吗?

    宫里头一看,不少人乐了,这么一看新人比不过老人啊,宜妃的五阿哥过两年就能成亲了,居然还能怀孕,二阿哥的福晋成亲都四五年,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别不是不能生吧。

    刺耳的话不断传到二福晋那里,对方面上看着不在意,如往常一般,但是大家可不信对方能冷静下来,听说闲话传遍京城后,平妃将自己宫里的一个小宫女送进了二阿哥的王府。

    佟安宁听到消息后,心中为二福晋叹了一口气,做皇帝的儿媳妇就是这样的,如果二福晋此时是太子妃,受到的压力估计更大。

    腊月中旬,二阿哥府上也传来了好消息,不过不是二福晋的,而是二阿哥侧福晋有了身孕,不管如何,有了动静就是好事,康熙和皇太后都送了赏赐,佟安宁也不能落下。

    年底,二福晋带了怀孕的侧福晋李佳氏进宫给佟安宁请安,李佳氏相貌清秀,笑时总是露出一颗小虎牙,乖乖地跟在二福晋身后,看着还带着稚气。

    佟安宁:……

    好吧,也不是每个人的后院妻妾都要斗的你死我活,也许这就是二福晋愿意带侧福晋进宫的原因吧。

    佟安宁宽慰了两人几句,没过多留她们,让她们出宫了,毕竟冬日天寒地冻,如果不小心摔倒了,就是汉子也吃不消,何况还是两个女孩子。

    临近年关,不管是京城、还是紫禁城,都和往常不一样,各衙门都在进行年终总结,许多铺子也在盘账,宫中在上书房上学的阿哥们,同样不轻松。

    好消息是,马上就要过年,他们也能轻松一下,坏消息是,在过年前,康熙要对上书房的阿哥们进行年终考核。

    俗称期末考试!

    对于学霸来说,这事小菜一碟,但是现下上书房这一茬阿哥,学渣比较多,初代学渣大阿哥早脱离苦海,目前在兵部忙活,康熙觉得都是他的种,就算是学问差点,还有大阿哥的标杆在这里竖着,其他孩子顶多也就是如他一样。

    只能说,他想多了,没有最渣,只有更渣,代表人选就是十阿哥,比他略逊一筹的就是五阿哥,九阿哥虽然看着机灵些,但是只对算术感兴趣,识字水平和十阿哥一模一样。

    而且原先进学颇为聪明的八阿哥这两年也被影响,也变笨了。

    这几个阿哥简直和没开窍似的,每次考核他们功课,都能让康熙气个半死,颇有佟安宁的威力。

    佟安宁:……

    为什么拿她举例子!

    这不,到了考核的日子,茉雅奇带着几个姐妹趴在窗户口,手边放着瓜子、点心、花生,幸灾乐祸地看着五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他们被训了狗血淋头。

    五阿哥因为年纪最大,承担了大部分火力,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他们现在年岁还小,康熙要拿捏分寸,不能太过严厉,免得打击了小孩的信心。

    所以就出现了这一幕,骂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时,其中有一半内容的主角都是五阿哥。

    茉雅奇看着五阿哥被当成反面教材,被皇阿玛在小十、小九他们面前立威,捂嘴吃吃笑。

    学渣四人组乖乖地站在康熙跟前,耳朵听着,但是目光已经有些游离,和窗户旁的茉雅奇他们挤眉弄眼。

    康熙见状,将书卷成筒,一人敲了一下。

    “哎哟!皇阿玛,你就是再打,我也不会开窍。”十阿哥挠了挠头。

    康熙额头青筋微跳,闭眸深呼吸一次,指了指墙角,示意四人给他老实站着。

    四人见终于结束折磨了,欢天喜地地站到了靠窗的墙侧,露出和茉雅奇他们一样的神态,角色转变十分自如。

    康熙:……

    他再次深呼吸,努力安慰他,龙生龙,凤生凤,这些孩子还小,只是没开窍,大过年的不能太过严厉,佟安宁说过,要对他们有耐心。

    接着康熙就来个眼不见为净,继续考核胤祚他们,还好,胤祚,七阿哥没让他失望。

    不过……康熙冷瞥了一眼墙边咧嘴笑的十阿哥、和五阿哥玩踩鞋的九阿哥、给茉雅奇剥瓜子的八阿哥,脑门青筋啪啪直跳。

    二比四的结果,实在太凄惨了。

    他堂堂大清皇帝,俗话说虎父无犬子,等到来年,一定要让陈廷敬盯紧些,争取让他们开窍。

    十阿哥感觉康熙瞧他们的眼神冷飕飕的,身子后仰,贴在窗户旁,小声询问茉雅奇:“八姐姐,你觉不觉得皇阿玛的眼神好可怕?”

    茉雅奇揪着他的小辫子,笑道:“那是对你们,小十,你要努力读书哦。”

    十阿哥耷拉着肩,摇头晃脑道:“可是上课好难!”

    他也整天念,但是书本上的文字大多过嘴就忘了,师傅教授的内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还好,额娘不逼他,他学成什么样子都可以。

    额娘说,无论他聪敏还是笨蛋,皇阿玛顶多就是生点气,又不会下重手。

    茉雅奇歪头:“难吗?”

    十阿哥掰着手指道:“满汉蒙三种字在我脑子里打架,还要学些外语,好难。”

    茉雅奇见状,摸了摸他的脑袋,塞给他一块糖,“好了,反正皇阿玛也考核完了,挨骂你也撑下了,今年就结束了。”

    十阿哥赞同地点头。

    这边康熙被这一大一小的谈话弄得无语,抬手按了按额头,亏他自认雄才伟略,可是在子女教育上,也有深深的无奈啊。

    ……

    康熙三十四年,正月还没有过完,后宫又接连报喜,宜妃妹妹郭络罗贵人有了身孕,庶妃章佳氏怀孕,袁贵人也有了身孕。

    佟安宁听得已经麻木了,今年是乙亥猪年,又不是龙年,怎么一个个来的那么急,宫中这么多孕妇,开个妇产医院都行了。

    一下七个孕妇,内务府那边能招呼过来吗?

    可能因为宫里的孕妇一下子太多了,各种地位的都有,许多人也不自恃身份了,也不觉得金贵了,众人还算老实,乖乖地待在自己的屋里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