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本着既然都祸害两个儿子了,本着无差别攻击等于没攻击的想法,确实接受了胤祚的提议,将儿子们都喊进了宫。

    不同的人,同一个问题,同一个惊吓。

    出宫的阿哥们聚在一起,经过商议,得出结论,皇阿玛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好,脑子有些糊涂了。

    一阿哥看着脑袋挤在一块的弟弟,欲言又止,目光落到旁边淡定喝茶的胤祚身上,对方注意到他的视线,眼含询问。

    一阿哥冲着场中讨论的三阿哥他们抬了抬下巴,眼神询问;不说吗?

    胤祚看出他的意思,直接移开了目光,面上一点心虚都没有。

    一阿哥:……好吧,看来不想说。

    算了,就让弟弟们疑惑下去吧。

    这件事虽然是胤祚撺掇的,但是缘由在他,如果不是他,皇阿玛也不会牵连到胤祚,再往前挖,根由还是他。

    大阿哥瞥到两人的眉眼官司,靠近一阿哥,语含怀疑,“老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一阿哥一脸疑惑,佯装无辜,“什么?大家不是在说皇阿玛立太子的事情吗?”

    大阿哥捏着下巴,满脸纠结道;“是啊,皇阿玛不知道怎么的,我问了一下,每个阿哥都问了一遍,连小九、小十都问了。”

    四阿哥道:“可能皇阿玛就是心血来潮,并没有什么缘由!”

    五阿哥好奇道:“大家都拒绝了吗?”

    大阿哥嗤笑:“这种事情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肯定要第一时间拒绝啊!”

    七阿哥挠了挠头,“刚听到皇阿玛的话时,吓的我脚软,御前失仪,还好皇阿玛没有怪罪。”

    八阿哥:“我母族的情况,哥哥们也知道,再说我还小,肯定轮不到我。”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三阿哥:“真不知道皇阿玛无缘无故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这种问题有必要广撒网吗?

    现在他们之间实力最强的也就是大阿哥、一阿哥还有六阿哥,十阿哥虽然身份够得上,但是皇阿玛给他指了蒙古福晋,明显不想让他掺和,其他人现在实力也不行,压根都不用问。

    由此可以确认,此事多半是皇阿玛没事找事的。

    ……

    在畅春园度假的佟安宁是不是也听一耳朵宫里的热闹。

    之前和宜妃打的火热的平妃修身养性,闭门不出,对外宣称快到先皇后忌日,要为先皇后抄写经文。

    佟安宁了解平妃的性子,平时看似淡漠,其实不是擅自投降的性子。

    佟安宁再联想到宫中近日的谣言,说康熙忽然询问众阿哥立太子的事情,将大家吓得不轻。

    康熙不能无缘无故发疯,看来是给其他人看的。

    不过佟安宁也没想到,将此事扩大化的是胤祚,以为是康熙“更年期”来了,考验阿哥们。

    无论如何,不管康熙是不是“更年期”来了,只要不对她发疯,她都乐得看热闹。

    就这样,时间到了六月,骄阳灼烧着大地,京城进入近几年少有的酷夏。

    原先康熙想带着人去承德山庄避暑,可是黑龙江下游区域传来急报,说是沙俄那边有意动,康熙只能作罢,并且有意前往黑龙江流域探查,也能震撼边疆的宵小之辈。

    茉雅奇一听,屁颠屁颠地从学院回去了,想要跟着一起去。

    皇帝都去了,她大名鼎鼎的“黑龙江公主”怎么不去呢。

    而且京城中热死了,黑龙江那边现在正是凉爽的时候,正好可以涨涨世面。

    康熙被茉雅奇哄得,居然答应了。

    佟安宁一听,顾不得自己之前的话,从畅春园回去了。

    回到宫中时,即使马车里放了冰,仍然出了一身汗。

    佟安宁先回到宫中换了身衣服,然后就去了乾清宫。

    梁九功听说她要来,老早就守在乾清宫门口了,看到她来了,连忙迎上来,“佟主子,大热天的,您怎么来了。”

    佟安宁擦了擦额头的汗,“皇上现在可有空?”

    “有呢……就等着您呢!”梁九功连忙道。

    佟主子从畅春园启程,皇上就在宫里受到消息了。

    进了乾清宫,迎面而来的冷风让佟安宁面色微缓,看到康熙,嘴角扬起,“给皇上请安!”

    “这不是咱们堂堂皇贵妃吗?不是说不到秋日不回来吗?朕让梁九功三催四请,都不回来,这么热的天,居然回来了,是哪阵风吹的?”康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佟安宁不理康熙的阴阳怪气,恭敬道:“皇上,听闻您要东巡,还要带茉雅奇?”

    康熙:“是的!难道你不同意?这事朕已经答应了茉雅奇,君无戏言,你若是不同意,先将茉雅奇劝好再说。”

    佟安宁勾唇浅笑,“皇上爱护茉雅奇,臣妾开心都来不及,臣妾此刻回来,也想去东巡。也能随行照顾您和茉雅奇。”

    “你!”康熙呆了一瞬,有些头疼道;“远东地方偏僻,常年苦寒,你的身子一向弱,也受不住,不行!”

    佟安宁抬眸望了望屋顶,内心叹气,上前一把挽住康熙的胳膊,笑容满面道:“皇上,臣妾自出生起,去的地方就少,大部分地方都是跟着您去的,这次去黑龙江,您可不能落下我。”

    “这话说的好听,如果不是听到朕带了茉雅奇去,你是不是不打算去?”康熙怀疑道。

    “哪能啊!”佟安宁干笑一声,“臣妾从小到大,看到许多人对‘宁古塔流放’闻风丧胆,就想见识一下是什么地方,说来,皇上,如果这次我、茉雅奇还有您一起去了,咱们一家三口都流放了,好惨!”佟安宁轻啧道。

    “佟、安、宁!”康熙嘴角笑容顿消,听得眼皮直跳,“什么叫流放,朕那是巡视祖地。”

    佟安宁龇牙,“令人谈之色变的祖地。”

    宁古塔位于东北边陲地区,之前算是大清的边陲重镇,也是满清的龙兴之地,清太祖努尔哈赤就是在松花江一带兴建宁古塔城,算是大清的起点。

    不过她觉得清朝的皇帝对于“龙兴之地”的处理太埋汰了,直接人家当成了处理“垃圾”,流放罪人的地方,也不想着建设一下。

    如果能将宁古塔建设好,繁荣昌盛,之前沙俄也不会不断侵占蚕食东北边,说不定还能反侵蚀沙俄的土地,到时候可能《尼布楚条约》仍然会签,不过是另外一种情形。

    不过想也不可能,现在都康熙四十年了,关于东北的禁关令还没有废止,不会真等到清朝末期才废止禁关令吧。

    “行,既然你不怕,朕就答应你,到时候受苦谁都不能哭鼻子。”康熙绷着脸道。

    他知道佟安宁是故意说这些反话,就是为了逼他答应,他就应下,让她亲身吃吃苦头。

    佟安宁见他生气了,想着还是要哄一下的,尤其现在康熙疑似“更年期”。

    佟安宁想到此,神情变得温柔,上前一把抱住康熙,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头,柔声道;“好了,好了,是我说错了,这次咱们一起去宁古……龙兴之地,说不定有了兴趣,进行建设一下,不再是人人畏惧的流放之地呢。”

    “……”康熙感受到柔软的怀抱,抿了抿嘴唇。

    佟安宁总是这样。

    唉!偏偏他对她软硬都吃,拿她没办法。

    虽然心中的火消了大半,不过康熙觉得自己还是要强硬一下的,他将下巴枕在对方肩上,沉声道:“宁古塔如果变了,到时候你让朕将人流放到哪里?”

    “嗯?”佟安宁愣住了,推开他,疑惑道:“那就往远东地区继续流放啊!可以种土豆。不会现在您还往宁古塔流放吧!”

    明明条约都签了许多年了,还往宁古塔投放吗?

    康熙:……

    就算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往远东地区流放也有些太残忍了。

    佟安宁见康熙这样,就知道这些年流放地点还是宁古塔,她叹了一口,上前又抱了康熙一下,语气疑惑,“皇上,大清朝的列祖列宗知道您常年往龙兴之地投放这么多罪人,晚上睡觉时,确定没找您算账吗?”

    “佟、安、宁!”康熙沉声警告道。

    别以为抱着他,他就不会对她发火。

    佟安宁听到对方话语中的威胁,又将他抱紧了。

    康熙;……

    佟安宁觉得对方熄火后,将人松开,行了一礼,“臣妾回去准备一下。”

    说完,转身就走了。

    等她离开,康熙嘱咐道:“梁九功,吩咐内务府多备些防寒的衣物和药品,多待两名随行御医,皇贵妃要随行。”

    梁九功躬身道;“奴才遵旨!”

    ……

    六月中旬,康熙此次东巡启程,月底到达盛京城外,当天先是亲临福陵,拜谒祭奠,当天并没有入城,而是驻扎在城外,第一天,再次亲临福陵,然后进入盛京城。

    佟安宁坐在马车里,撩起车帘,看了看此时道路两边垂首跪着的百姓,微微蹙起了眉。

    虽说盛京有大清留都的名声,但是繁华程度连京城的一半都没有,一路行来,她没有看到多少人,城镇衰败,农业荒废,压根没有多少人气。

    若是康熙能废止禁关令,说不定现在看到的就是另外一种景象。

    茉雅奇同样皱眉,“这里不好玩!”

    其实比起一路看到的景象,盛京这里已经算是好的了,可是若是和内地相比,还是拉胯。

    佟安宁笑了笑:“先前是谁想要一起来玩的,你要有心理准备,从现在开始,越往北走,见到的场景就越萧条,说不定盛京是你这些时日看到最好的城镇。”

    茉雅奇:……

    她对盛京不感兴趣,只在乎黑龙江。

    当天在清宁宫大清门举行筳宴,康熙招待了留守盛京的大小官员和王爷们,佟安宁坐在康熙身边,看着下方大阿哥还有四阿哥和众大臣举杯的模样,然后余光注意到茉雅奇对她桌上的酒杯跃跃欲试的模样。

    “咳!”

    慢条斯理的一声咳嗽一下子惊到了茉雅奇的小爪子,茉雅奇正襟危坐,冲着佟安宁露了一抹乖巧的笑。

    同时心中有些郁闷,都到了盛京,她今年都十八岁,在宴会上连口酒都不能喝。

    康熙注意到两母女的互动,无声地笑了笑。

    说实话今日的宴会没什么意思,留守盛京的官员大多都是混吃等死,若是真干实事,盛京也不会这副样子。

    还好有康熙在上面坐镇,下方的大臣行为克制,宴会平平无奇地过去了。

    第一天,康熙就对盛京地区的事务进行了整饬,三天后,从康熙从盛京开始出发,往东北走。

    经过半个月的路程,康熙带着人一路到达吉林乌喇地区,巡视了黑龙江上游的瑷珲城。

    然后一路北行,一直到黑龙江的下游奴儿干城,奴儿干城是在《尼布楚条约》后,康熙在下游新建的城,还有专门的港口,十年前,康熙送给茉雅奇的那艘船就是这座港口的标志性船只。

    佟安宁觉得那艘船可以退役了,新的“茉雅奇号”马上就能下水了,到时候佟安宁打算将现在这艘船放到港口做展览。

    虽然京城现在正值炎夏,但是奴儿干城已经是初冬气温,有时候还会飘点小雪花,让茉雅奇十分惊奇。

    不过大概是因为长久的舟车劳顿,佟安宁到达当地后,直接染了病,也不能随着康熙去上下游巡视、打猎了,直接窝在被窝里养病了。

    茉雅奇想要留下来照顾她,被她赶了,茉雅奇心心念念地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就应该好好玩一下。

    康熙这次在奴儿干城待了一个多月,还带着茉雅奇去了边疆看了和沙俄的界碑。

    而且还不止一次,第一次去的时候,遇上了沙俄那边的人,对方也是来打猎的,还是一位公爵,听闻大清的皇帝带着公主在附近巡视,就想拜访一下。

    双方当时的氛围还算平和,甚至双方还互换了猎物。

    不过回来时,康熙对佟安宁说,“俄罗斯人无礼,身为公爵,居然不向朕下跪,而且还想摸茉雅奇的手。”

    他虽然了解国外的一些礼仪,但是他乃大清帝王,对方只是一个公爵而已,又不是使者或者王子,见到他居然不下跪。

    他不信对方不知道大清的礼仪,还有大清女子的避讳,对方看到茉雅奇的眼神,明显就带着其他意味,还好茉雅奇没被对方迷惑。

    佟安宁:……

    这事她不做评价。

    说不定对方回去后,还觉得自己做的挺好的。

    八月中旬,康熙结束东巡,从奴儿干启程回京,离开那天,下起了大雪,和京城柔软、轻盈的雪花不同的是,奴儿干这边的雪是锋利的,是猖狂的,狰狞的大风将雪花搅得七零八落,乍一看仿佛下了浓雾一般,可是却没有雾的温柔,一伸手,仿佛千万枚冰针夹在在其中。

    茉雅奇将手往外探了一下,感受到指尖的疼意,立马收回了手,然后一把扑到佟安宁怀里,“额娘,皇阿玛就将这地方给我了,怪不得那么大方,您看看外面这情况,我吃大亏了。”

    “哦!”佟安宁感觉暖手炉有点冷了,拿了出来。

    旁边的珍珠又给她递了一个。

    茉雅奇见她这样,噘起了嘴,“我生气了,不哄不开心。”

    “那就气着吧。”佟安宁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皇上不过是想找个理由,真将黑龙江交给你打理,额娘赚再多的钱,也填不了窟窿,除非……”

    “除非什么?”茉雅奇好奇道。

    “除非有了人。没人的话,就是再多的钱投进来也是无用功。”佟安宁淡淡道。

    就不知道,经过这次东巡,康熙会不会解除“禁关令”,都到康熙四十年了,也时候做出改变了。

    茉雅奇眼珠子转了转,一把抱住佟安宁的胳膊,“要不我去劝一下皇阿玛,看看能不能将‘禁关令’撤了,不过若是撤了,会有人来这里吗?这里也太冷了。”

    “只是温度低些,这里矿产资源丰富,而且土地肥沃,当然有人愿意过来。”佟安宁笑道。

    茉雅奇点了点头,起身坐到了一旁,轻轻地撩起了厚实的帘子。

    天地飞满了雪花,许多东西只能看出一些轮廓,她跟随父皇东巡以来,一路上,并没有见到多少人烟,就是见到了,大多离得远远地跪在地上,看不清面容,只能依稀看到他们身上的衣饰,可以看出,北边的百姓确实没有南边的百姓富裕,额娘每到一处时,总会以她这个公主或者皇阿玛的名义给当地的贫苦人送粮送衣。

    茉雅奇觉得额娘有些委屈了,即使用自己的名义,皇阿玛也不会介意。

    当时额娘玩笑道:“我可没有那么傻,你看皇上也没有白担功劳,之后主动赈济贫苦的百姓,不用我干活,旁人也不会逼着我做这些。”

    茉雅奇:……

    额娘这说法是唬人的吧。

    九月初,回到紫禁城,康熙对盛京地区的官员进行了人事调整,将一些平时惫懒的官员都换下了。

    同时佟安宁接到消息,康熙有意废除“禁关令”,这几日上朝,也在和大臣商议这事。

    有人同意,觉得可以促进东北地区的发展,增加当地的兵源,而且禁关令已经执行了几十年,现在天下已定,也是时候废除了,毕竟东北地区太过地广人稀,如果继续由着荒废下去,可能会再次被沙俄蚕食。

    有人反对,觉得禁关令这些年执行的也挺好的,如果汉人大量进入,龙兴之地就被汉人占了。

    佟安宁觉得,如果反对的人觉得龙兴之地好,那就将自己的家族子弟都迁到东北,帮忙建设大清的“龙兴之地”,未来建设好了,让康熙给他刻碑立传。

    康熙听到这话,无语道:“身为皇贵妃,说话不能这样尖锐。”

    佟安宁直接扯了扯嘴角,敷衍地笑了笑,“行啊,禁关令就继续当宝,皇上,禁关令算起时日也没有多久吧,可是这次东巡,您看看东北地区和内地的发展距离,看着那些贫苦的百姓,我都不忍说。”

    关内这些年在飞速发展,关外仿佛被时间遗忘了,经济、政治、文化全部都严重落后。

    康熙:……“好了,朕知道你一直不满禁关令,此次东巡归来,朕也有心将其废止,不说这个了,说些轻松的,胤祚都成亲两年了,怎么府中的女人还没有动静?”康熙拉起佟安宁的手,笑呵呵道,“你身为额娘,不应该管着这些吗?”

    “皇上,我虽然是他额娘,也不能控制他所有,他现在还年轻,急什么。”佟安宁斜了他一眼,“就是再晚几年,我也不急。”

    好家伙,还不如继续讨论“禁关令”。

    “你不急,朕急,还等着抱孙子呢。”康熙微微蹙起了眉。

    “您急什么?”佟安宁神情不解,“您现在也不缺孙子啊!这事咱们急也没有办法,顺其自然就好,而且胤祚今年才十八,还小,再等一些年,我也不介意。”

    “你这是当额娘说的话吗?胤祚也老大不小了了,看看惠妃、荣妃他们,当年惠妃因为老大他们夫妻生子的事情,弄得直上火,你看看你?”康熙觉得佟安宁这心态有些不对。

    “臣妾自认还是一个合格的额娘,这种事情逼他也没用,循序渐进还是好的,反正我是不催。”佟安宁直接抽出自己的手。

    康熙:……

    康熙算是看出来了,这件事不能指望佟安宁,只能他来了。

    ……

    第一天,胤祚就被喊到乾清宫。

    康熙一脸和蔼地看着面前的儿子,“胤祚,今年你府上可有喜事?”

    “喜事?”胤祚一头雾水。

    一时间没听明白。

    他王府上最近没什么好事啊?

    不过胤祚甚少和康熙客气,“敢问皇阿玛,什么叫喜事?”

    “哼!你成亲也有两年了,孩子呢!不管是格格还是阿哥,总要给朕生一个吧!”康熙没好气道。

    胤祚见康熙一下子变了脸色,同意额娘的话,觉得皇阿玛最近应该是进入所谓的“更年期”,所以脾气不稳定,刚才还一脸和善,自己才说一句话,就生气了。

    “没有!”胤祚干净利落道。

    康熙背着手,瞬间黑脸,“没有?说的挺硬气的,你就不急吗?”

    “不急!”胤祚继续道。

    康熙:“……你不急,朕急!”

    胤祚:“皇阿玛,您急没用,儿子急也没用,咱们都不用生孩子。”

    康熙脑门青筋开始跳了,他现在不想管了,用民间的话怎么说来着。

    他是一番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佟安宁是这样!儿子也是这德行。

    佟安宁说的没错,他不缺儿子,也不缺孙子,管他们干什么。

    他倒要看看胤祚能撑到什么时候,明年再生不出孩子,他骂他个狗血淋头。

    康熙想通后,深吸一口气,指着门口方向,“行,朕不管你了。”

    胤祚见状,行了一礼,“儿臣告退!”

    等到胤祚离开,康熙开始绕着柱子转圈,“你看看,你看看,不愧是佟安宁养的儿子,专门学着气朕,明年如果再生不出来孙子,朕和他没完。”

    梁九功连忙道:“是是是,皇上说得对,阿哥只是年纪还小,等到明年就急了。”

    ……

    胤祚从乾清宫出来后,去了承乾宫请安。胤祚注意到佟安宁眼尾又添了几道细纹,抿了抿唇,望着佟安宁:“额娘,你想要抱孙子吗?”

    “嗯?”佟安宁愣了一下,将胤祚唤到面前,温柔道:“怎么了,难道有人在你面前乱嚼舌根了,孩子这事要顺其自然,你看额娘也是进宫十多年才有了你们。”

    胤祚认真道:“今天皇阿玛在催!”

    佟安宁:……

    原来康熙向他催生了。

    “他催,你敷衍过去就行,这事又不是他催就能办成的。”佟安宁说道。

    “嗯!”胤祚心满意足地应了一声。

    两人正说着话呢,胤祚的贴身太监屈林小跑进来,一脸喜意,“王爷,福晋有了喜,说是已经三个月了。”

    “什么!”胤祚和佟安宁齐声惊诧道。

    殿内的众人纷纷满脸喜色,给胤祚、佟安宁贺喜。

    佟安宁:……

    她望了望胤祚,他虽然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神情,但是眸中仍然留有几分震惊和恍惚。

    佟安宁嘴角微抽,“这下皇上应该高兴了。不会再催你了。”

    胤祚勾唇道;“儿臣也开心。”

    佟安宁见状,看了看他,下巴戳了戳门口的方向,无语道:“既然高兴,怎么还杵在这儿,还不快回去。”

    “……儿臣告退!”胤祚不再说什么,连忙离开了。

    佟安宁让珍珠将库房的单子拿过来,开始挑选东西。

    等到挑完后,吩咐珍珠亲自送到胤祚府上。

    忙完这些后,她皱着眉道:“总觉得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珍珠提醒道:“主子,是不是要告诉皇上?”

    佟安宁一拍脑门,“差点忘了这个!小夏子,你将这事告诉皇上,省的他急的上火。”

    估计康熙知道后,肯定十分自得,以为这个孩子是他催来的。

    小夏子含笑道:“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