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见佟安宁面上带笑,同样眯笑着:“佟主子这般高兴,奴才也就能给皇上交差了。”

    佟安宁闻言,挑了挑眉:“慢着!谁说你能交差了,本宫是看到这东西好笑,但是不代表本宫不生气。”

    “佟主子,你这话说的,让奴才怎么和皇上交差。”梁九功顿时苦着脸。

    原以为佟主子看到皇上的银牌子也就消气了,早知道就不提醒了。

    佟安宁:“皇上若是当面将这东西交给我,我还能佩服他。可是他这次跑了,看来也知道自己理虚。”

    “奴才刚才说了,皇上是担心吓到佟主子,佟主子您和瑾亲王说的那事,皇上若是一声吼,奴才觉得佟主子您现在可能晕了。”梁九功叹气道。

    还好佟主子刚才没和六阿哥说其他话,不过说的那些话,他感觉已经让皇上生气。

    他没想到,佟主子居然还想让六阿哥去海外,皇上现在心里是不是后悔将八格格出访到沙俄了。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怕这些干什么。也省的皇上说我居心叵测,此次南巡出来惹了这么多事,还不是皇上介意这些,有些事早日定下也不是坏事。”佟安宁拢了拢身上薄被,不看梁九功。

    梁九功急的轻跺一下脚,“祖宗欸!现在这事可不能随便说,这事就是奴才在皇上身边都不说,您怎么还背着人说呢。”而且还倒霉到被皇上听到。

    佟安宁神色淡然:“说出去的话,难道我还能从皇上脑子里抹去,好了,梁公公,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不舒服,这几日就不去给皇上请安了。”

    梁九功:……

    等梁九功转身离开之际,被佟安宁叫住了。

    “梁公公,此次皇上能用一张银牌子平息事端,是因为我也有错,若是放到平日,皇上这一张是不够的,皇上手中的牌还剩下九张,让他省着点。”佟安宁淡淡道。

    梁九功:“……佟主子,您其实和皇上服个软,这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佟安宁扬了扬手中上面划了数字“1”的银牌子,“我收下这东西,已经是给皇上的交代了。来人,送梁公公出去。”

    梁九功见状,再次长叹一口气,对佟安宁躬身行礼,“奴才告退!”

    ……

    等到梁九功离开,胤祚好奇地看向佟安宁手中的银牌子,“额娘,这事何物?看起来有些怪异。”

    “想要吗?”佟安宁将银牌子递给他,和他说了“免气金牌”的事情。

    胤祚听完,默了一瞬,抬头看着她,“额娘,我为什么没有?”

    “……儿啊!你是阿哥,茉雅奇是被你皇阿玛无辜赶到沙俄的,这些日子本身就愧疚,所以好求,再说这东西给了你,不怕成为众阿哥的靶子,给你是祸不是福。”佟安宁白了他一眼。

    “还有,茉雅奇敢□□上,但是你不能太过分了,小心玩的太过,翻船。”佟安宁又将他手中的牌子拿了回来。

    胤祚:“那额娘也要照顾好自己,您的身子也要自己保重,不要随便与人置气,若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可告诉儿子,儿子给您出气。”

    “能耐了,额娘自己的事情还是能解决,刚才的话虽然被皇上听到了,不过额娘的心思不变。”佟安宁低垂着眼敛,看着手中的牌子,“皇贵妃莫生气”五个大字看的有些嘲讽。

    这东西也就是皇上肯和她玩,才能行得通,同理茉雅奇一样,毕竟是“免气金牌”,不是“免死金牌”,若是茉雅奇真的犯了什么让康熙忌讳的事情,十张金牌一起使,都不一定管用。

    “那儿臣回去多学习一些海外语言,顺便给弘曙他们也定下课程好不好。”胤祚温声道,冲着佟安宁眨了一下眼,“正好让皇阿玛看看儿臣的决心。”

    “真是额娘的聪明蛋!”佟安宁轻轻拍了拍胤祚的大脑门,不住地点头。

    胤祚:……

    ……

    那边,梁九功回到康熙行宫,康熙问道:“皇贵妃怎么说?”

    “佟主子自然是被吓一跳,不过看到银牌子高兴了。”梁九功笑道。

    康熙眉梢微扬,“一张牌子就将气消了?这不是她的风格。”

    “这是因为佟主子也心虚啊!”梁九功捡着佟安宁的话和康熙说了说,“奴才佩服佟主子一点,就是说出口的话就承认。”

    “哼!她倒是爽快,那是知道朕不太生气,朕真是将她惯出熊心豹子胆了,都想撺掇胤祚出去了,他一个皇阿哥,不在大清,难道还想去海外,消息传了出去,还以为朕干了坏事。”康熙气呼呼道。

    梁九功:……

    其实吧!

    他觉得皇上如此生气,大概看出来佟主子不是开玩笑的,而且人家真有能力出海外。

    康熙:“梁九功,今后你让人看着点胤祚,别让他真跑了。”

    梁九功:“奴才遵旨!只是皇上,奴才觉得瑾亲王大概不想出去,您大可不必担心。”

    “你能保证?”康熙斜了他一眼。

    梁九功见状,立马捂住了嘴。

    他可保证不了,六阿哥看起来面上冷,其实性子和佟主子相似,心思他可猜不准。

    ……

    竖日,佟安宁命人传出她养病的消息,不打算招待官员命妇。

    二阿哥听到消息,带着礼物前来探望。

    佟安宁下了床,在外间接待了他。

    二阿哥见她脸色苍白的样子,有些担忧道:“皇贵妃的病情可严重?”

    “咳咳……老毛病了,时不时病一遭来提醒我,你不用担心,若是哪天真没事了,我还不熟悉,说不定到了回光返照的时间。”佟安宁玩笑道。

    “皇贵妃莫要开玩笑,皇贵妃定能长命百岁。”二阿哥认真道。

    佟安宁只是笑了笑,没有反驳,她不长命百岁,只求安稳度过余生。

    “二阿哥,此次跟着皇上南巡,可满意你一路上看到的景象。”佟安宁随口问道。

    二阿哥:“山东灾荒已解,一路官员百姓歌功颂德,皇阿玛万分高兴。”

    佟安宁眸光微闪,嘴角微勾笑了笑,“二阿哥这话说的有意思,不过马上就要南巡结束本宫听说平妃最近十分喜欢河道总督张大人的女儿,打算将其带到身边当女官。”

    其实珍珠听到的传言是,平妃有意让张淼嫁到赫舍里家。

    没送进二阿哥府上,倒是让她奇怪。

    佟安宁不知道的是,不是平妃没有这个心思,而是二阿哥拒绝了。

    二阿哥闻言抿了抿唇,“皇贵妃听岔了,今早遇到张大人,说是家中老母病了,张夫人和张小姐回去侍疾了。”

    佟安宁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昨日和皇上吵嘴,心情有些不顺,差点吓到张夫人和张小姐,原想过几日养好病,再宣他们好好道歉。”

    二阿哥:……

    所以皇贵妃这是直白告诉他,昨日缘由在皇阿玛,不是因为赫舍里氏和佟佳氏之间摩擦吗?

    二阿哥:“……敢问皇贵妃,您和皇阿玛因为什么吵架,胤礽能帮忙吗?”

    “没什么?无非就是一些戳了皇上心窝子的话,揭了山东繁荣的假象,还有皇上心中八旗精兵的幻想……剩下的一点点,就是我的事情了。不过你放心,昨日我和他已经休战了,在我养好病之前,暂时不计较这些。”佟安宁微微笑道。

    “胤礽佩服皇贵妃!这些话理应胤礽来说的,让皇贵妃承受了皇阿玛的怒火。”二阿哥有些愧疚道。

    “看二阿哥这话说的,我是皇贵妃,还是有劝谏之责的。”佟安宁闷声咳了两声,轻声道。

    虽然未来赫舍里氏和佟佳氏可能会对立,但是不代表她现在要和二阿哥老死不相往来,说实话,她并不希望真的发生“九龙夺嫡”那样血雨腥风的事情。

    二阿哥上午离开,下午的时候,平妃前来探病,佟安宁这次没有下床,而是倚靠在床边,望着平妃,“平妃能来看完本宫,本宫心中甚慰,只是本宫身子虚,不能下床,来人,给平妃看座。”

    宫女搬了把椅子,平妃轻轻坐下,面露关切:“臣妾听闻皇贵妃生了病,急的睡不着觉。不知皇贵妃现在病情可好?”

    “本宫无事,平妃若是没事,就先回去吧。”佟安宁是用帕子掩着唇不停地咳嗽,弱弱地靠在床角。

    “娘娘这样子,让旁人知道还以为是臣妾害了您。”平妃语气担忧,面上带着两分委屈。

    “本宫的身子天下人都知道什么情况,平妃与其说这些关心话,不如老实待在自己院子里,不要随便惹麻烦。”佟安宁瞥了她一眼。

    “臣妾身为妃子,自然不敢违反皇贵妃的命令,只是今日,皇上听闻皇贵妃病了,命臣妾代皇贵妃招待朝臣命妇。”平妃起身,神情带着小惶恐,可是眸子里却藏不住得意。

    或许是她故意露个佟安宁看的。

    佟安宁看出她的意思,嘴角微抽,语气淡淡道:“既然这样……咳咳……本宫也轻松了,平妃就替本宫忙一段时间吧。”

    等到平妃离开,佟安宁斜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发呆。

    珍珠见她这样子,心疼道:“娘娘,你若是伤心,就发泄出来吧。”

    “生气?”佟安宁抬眸疑惑地看了看,“我生什么气,有人愿意干活,我巴不得呢,不过对方那态度,确实要生气吧。”

    佟安宁抱起被子,若有所思道:“珍珠,你说我能不能再爆皇上一张卡?”

    “啊?”珍珠发应过来,“不能吧。”

    皇上心甘情愿地给上一张卡,其中夹杂着不少愧疚,所以在偷听到主子的话后,为了哄主子,才给了银卡。

    短时间内,除非发生大事,应该不会愿意交出第二张卡。

    珍珠哄道:“娘娘,咱们来日方长,剩下的卡等到过段时间再弄。”

    “算了,适可而止,本宫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暂时放过皇上了,这两天,正好大家都歇歇,若是平妃那边难为你们,不必忍着,打回去就好,反正本宫现在心情不好。”佟安宁随口道。

    珍珠笑道:“娘娘放心,咱们承乾宫的人骨头没那么软。”

    ……

    四月底,南巡结束,同时,为了让山东民生尽快恢复,康熙蠲免山东的地丁钱粮,历年积欠的赋税也予以免除,回程时,御舟路过山东时,沿岸有不少百姓叩谢,看着他们褴褛的衣服,还有蜡黄削瘦的脸,可以看出这些人都是自发过来的,以山东那些官员的面子工程,是不愿意组织这样的底层百姓前来迎接的,对于许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来说,康熙这道举措,是真的施恩在他们身上。

    康熙站在甲板上,向沿岸的百姓招手,顿时又是引起一阵欢呼声,有些人甚至都喜极而泣了。

    佟安宁站在康熙身侧,刚要开口,一口凉风灌进她的嘴里,不由得咳了两声,微微侧身挡住了风,轻声道:“皇上,其实百姓挺容易满足的,他们一辈子所求无非就是吃……活着罢了。”

    佟安宁想说“吃饱穿暖”,可是对于古代绝大多数贫苦百姓来说,这个愿望太奢侈了。

    “他们是人,绝大数不懂政治,不懂学问,不识字,只知道皇上是他们的天,官老爷是压在他们身上的山,但是懂得感恩,知道谁对他们好,也请您多善待他们……唔唔咳……”佟安宁强制压抑嗓间的咳嗽。

    都四月底了,她这次的病还没有好,看来真是老了。

    “外面风大,你出来干什么?”康熙接过梁九功手中的斗篷,给佟安宁披上,“朕有眼睛,有耳朵,你不用担忧这些。”

    佟安宁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到两岸的百姓,“皇上,您觉得等到下次南巡,他们的日子会好吗?”

    “会好的,朕派人看着呢,山东这群官员若是再猖狂,朕绝不绕了他们。”康熙眸中闪过一丝冷色。

    佟安宁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山东水旱连年那段时间,山东巡抚走马观花地上桌,也没见后面的人长教训,所以,还是那句话,等着瞧吧!

    “那臣妾就拭目以待了,如果情况不好,臣妾可不会和您客气,如果到时候山东仍然如旧,虽说官员有错,但是也是您纵容的。”佟安宁轻笑道。

    康熙:……

    对于佟安宁这话的真实性,他毫不怀疑。

    ……

    五月初一,康熙回到紫禁城。

    茉雅奇和那苏图他们经过紧赶慢赶,终于在端午之前回到了紫禁城。

    这次他们回来,带回来许多沙俄特产,还有许多宫廷礼服和首饰,茉雅奇给宫中熟悉的娘娘都送了一件,连皇太后和苏麻喇姑都有了。

    皇太后他们直呼茉雅奇胡闹,她们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还能穿这样的西洋裙子,不过还是乐呵呵的收下了。

    寿康宫中,皇太后、苏麻喇姑、伊哈娜、佟安宁坐在正厅中,含笑看着茉雅奇说沙俄宫廷的趣事。

    “皇玛嬷,您早知道吗?沙俄还有欧洲那边的王位继承制度有些特殊,奉行一夫一妻制,情人或者侍妾生的孩子会被打成私生子,是没有继承权的。如果和国王离了婚,如果国王见异思迁,不承认前妻的孩子,即使是嫡妻的子嗣也可能会被打成私生子,失去继承权。”茉雅奇叹息道。

    皇太后和苏麻喇姑也是瞪大了眼睛,还有这么薄情的皇帝,连自己的孩子都容忍不了。

    茉雅奇嫌弃道:“茉雅奇搞不懂,怎么连和离的妻子也会这么残忍,咦!”

    佟安宁:“国情不一样罢了,你此次在那里,应该没有人欺负你吧。”

    “没有啊!我可是皇阿玛的公主,彼得皇帝对我们十分热情,还邀请我们再去呢。”茉雅奇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是好的,宫廷也如紫禁城这般勾心斗角,但是那边前朝和后宫分的没有那么清楚,说有规矩也有规矩,说没有规矩也没有规矩,情人有时候都敢向王后叫板,简直让人瞠目咋舌。

    还有居然有人向她自荐枕席,还不止一个人,那苏图听到后,差点将人揍死了,后来知道也曾女子向他自荐枕席,不过被那苏图拒绝了,也没敢和茉雅奇说。

    伊哈娜:“你还是算了,你这次出去,我们这群老人在家是担惊受怕,老实在国内跑跑就行,别出去了。”

    皇太后赞同地点头,“本宫听说沙俄那边不是冰,就是雪,比蒙古难受,你就不要去了。”

    茉雅奇闻言,哀怨地看着她,“皇玛嬷,茉雅奇也不是自己喜欢去的,天寒地冻,足足万里,都怪皇阿玛。”

    “……”皇太后愣了一下,指着她发笑不已,“你这丫头,别以为本宫不了解你,如果不是你愿意,随便来个头疼脑热,皇上还能押着你去。”

    听了这话,茉雅奇心道坏事,转头就看到佟安宁冷飕飕的目光,顿时缩了缩脖子。

    见她一下子变成了见了猫的耗子一样乖顺,伊哈娜和皇太后还有苏麻喇姑纷纷笑了起来。

    佟安宁磨着牙,阴阳怪气道:“皇太后说的没错,咱们堂堂大清八公主,那可是能上天的猴子,别说本宫,恐怕就是皇上都扯不住她。”

    众人大笑出声。

    茉雅奇噘着嘴,直跺脚,“额娘!”

    “干嘛!”佟安宁瞪了她一眼。

    “……嗯嗯嗯……我错了。”茉雅奇将自己扭成麻花,上前扒住佟安宁的胳膊,用头小心蹭着佟安宁,“额娘,您想我没有?我可想死您了,特别想。”

    佟安宁继续绷着脸,巍然不动。

    伊哈娜他们就乐悠悠地看着她们母子俩闹腾。

    ……

    从寿康宫回来后,佟安宁一路上没理茉雅奇,无论茉雅奇如何装傻卖痴、扮鬼脸,佟安宁那边持续一张冰脸。

    茉雅奇哄了一晌午,佟安宁态度好不容易有些松动,谁知道乾清宫来人了。

    茉雅奇只能暂时离开。

    等到人离开,佟安宁松了一口气,转身往榻上一趟,让人上了一个果盘,慢悠悠地吃着。

    小夏子:“奴才看主子没有生气,怎么还在公主面前板着脸。”

    明明回来之前,可想着了。

    “老糊涂!娘娘那是敲打格格,如果这次不让格格长记性,后面你不怕公主真的不通知一声,飞天上去。”珍珠没好气道。小夏子恍然大悟。

    珍珠没理他,小夏子当然懂,就是为了找话说。

    小夏子:“主子,那您留给格格的金牌要不要告诉她?”

    “本宫现在伤心着呢,没那个心情。”佟安宁懒洋洋地塞了一块甜瓜。

    小夏子:“可若是公主知道了怎么办?”

    佟安宁:“东西在本宫手里,知道有用吗?”

    珍珠捂嘴笑道:“娘娘英明!”

    ……

    茉雅奇那边,简单地给康熙说了在沙俄宫廷的经历,还有自己一路上的见闻。

    聊了两刻钟后,梁九功给二人续上茶,然后恭敬地站在康熙身后,竖起耳朵听着。

    康熙抿了一口茶,用帕子擦了擦胡须上沾染的茶渍:“说完这些国事,咱们父女二人聊些轻松话题,听说自你回来,你额娘不怎么理你。”

    听到这话,茉雅奇顿时苦着脸,“皇阿玛,额娘经常说做人要厚道,您这话对我可不轻松。”

    她没想到额娘这次气性这么大。

    康熙:“安宁也是担心你,你可知道,因为你这一趟,她同样对我也没有好脾气,发了好几场脾气。”

    “她生您的气又不关我的事,再说您能哄,但是我呢!”茉雅奇哀怨地看着他。

    梁九功:……

    不愧是佟主子的女儿!

    康熙嘴角微抽,“既然这样,安宁生你的气,也不关朕的事情。”

    “皇阿玛,女儿我受点气没事,但是额娘若是气坏了身子,就是我的罪过了。到时候您不心疼吗?”茉雅奇睁着大眼睛,努力向他求救。

    康熙巍然不动,“你若是将你额娘气大了,朕就抽你一顿为她出气,总之,命你一日之内将皇贵妃哄好,否则朕要治你的罪。”

    茉雅奇:……

    这叫落井下石。

    康熙见茉雅奇气鼓鼓的样子,忽然想起之前佟安宁为茉雅奇求的“免气金牌”,干咳一声,微微坐直了身子,“茉雅奇,你可知安宁在你离开这段时间,给你向朕求了一个稀奇的玩意。”

    “什么……”茉雅奇没精打采道。

    康熙微微一笑,“安宁担心你以后会惹朕生气,同时也心疼你去沙俄,向朕求了十块‘免气金牌’,作用就是当你惹了朕生气后,用此金牌,可以让朕消气。”

    “金牌,十张!”茉雅奇瞪大眼睛,一下子直起腰杆。

    额娘这是给她求了十张护身符啊!

    呜呜呜……她爱死额娘了,以后谁要说额娘的坏话,她和对方没完,就是皇阿玛也不行。

    “想什么呢?不是免死金牌。”康熙见她眼睛放光的样子,连忙解释道,就怕这孩子听岔了。

    “嗯嗯,听清楚了,这已经很好。儿臣又不傻,真是十张免死金牌,朝野就要乱套了。”茉雅奇一边说着话,一边眼泪就控制不住地留下来,“呜呜呜……皇阿玛,儿臣不孝,额娘为我想了这么多,儿臣还惹她生气,简直是不是人……呜呜呜……儿臣在外面好想额娘,好想回来……呜呜嗝……嗝……”

    见她哭的直打嗝,康熙有些头痛,“你这样子若是被安宁看到了,她会以为朕欺负你了,到时候她连朕一起恼了,就更不好哄了。”

    “嗝……呜呜……可是儿臣真的想额娘啊!好爱额娘!”茉雅奇瘪着嘴,一边抽噎道。

    “格格,您现在已经回来了,咱们不哭哦!不哭!”梁九功在一旁劝着。

    茉雅奇:“可是……可是额娘还生着我的气。”

    “啊……哇啊——”茉雅奇一把将头埋在桌子上,哭的可怜巴巴:“额娘不理我,额娘生我的气,皇阿玛,儿臣怎么办。”

    乾清宫中一下子都是茉雅奇的哭嚎声,外面值守的侍卫疑惑地看着里面,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不过有人听到动静,已经给承乾宫报信了。

    毕竟人哭了,肯定不是好事。

    ……

    佟安宁听说茉雅奇在乾清宫中嚎啕大哭,一下子紧张起来,“怎么回事?她哭什么?”

    小夏子摇头,“只听到哭声,具体什么情况不清楚,听说公主哭的很伤心。”

    珍珠担忧道;“主子,该不会格格在沙俄时,出了什么要不了的事情,被皇上训斥了吧!”

    佟安宁皱眉:“有可能。小夏子,摆驾乾清宫。”

    小夏子连忙命人准备步辇。

    ……

    一刻钟后,皇贵妃的步辇队伍就出现在乾清宫侍卫的视野中。

    侍卫认出来人后,连忙进去禀告。

    茉雅奇傻眼,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震惊道:“额娘来了!”

    康熙眼皮微跳,头疼地扶额,“茉雅奇,朕怕是要被你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