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福晋见二阿哥面色愉悦,收了收脸色,嘴角下意识勾起笑容,“爷看着心情不错?”

    二阿哥看到她这样子,放下手中的东西,关切道:“怎么了?可是府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福晋见他问起,叹了一口气,“宫中传来消息,说是平妃娘娘病的越发重了。”

    二阿哥闻言,也收敛了笑意。

    平妃的病已经有了许多日子,从皇太后佟安宁过世后,她就因为一直没好过,之前皇阿玛带着大家去东陵送葬的时候,平妃即使病的都有点起不来身了,还是让人扶着送葬到东陵。

    让不少人一时感慨,就是皇阿玛也有些触动,事后让人送了许多药材和赏赐,命其好好养病,

    其实他倒是了解姨母的心思,佟安宁一直是压在她头顶的一座大山,不只是她,即使是额娘在世,也是不容忽视,现下人走了,就算姨母的地位和对方千差万别,不过人却走在她前面,作为活到最后的人,姨母心中怕是快慰不少,去送葬对她来说不是折磨,反而是一种欢愉,看着佟安宁在乎的那些亲朋好友撕心裂肺的样子,姨母的心情有多好?从她之后病情好转就看出来了。

    不过前段时间,佟国维打了索额图一顿后,皇上和太上皇一副无所知的模样,就连之前八弟上呈为索额图求情的折子石沉大海后,姨母的病情就又加重了。

    二福晋见他面色微冷,轻声道:“二爷,妾身明日打算进宫去看看平妃。”

    宫里的消息能传到她耳边,估摸是平妃想要她进宫。

    二阿哥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明日见到姨母,你不必担忧,她说了什么,先不要应下,就说要回来和本王商议。”

    “嗯。”二福晋轻轻应了一声,说完这些,二福晋扯开话题,指了指桌上的东西,“二爷,妾身看您有些开心,能不能和妾身也分享一下?”

    “这些是皇太后留给我们这些阿哥的东西。”二阿哥感慨道,“本王没想到,除了茉雅奇、胤祚,还有我们的。”

    “皇太后性格豁达,做事不拘小节,给众皇子和皇女留东西也在情理之中。”二福晋笑道。

    二阿哥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二福晋好奇地摸了摸给黄金地球仪,好奇道:“妾身之前知道这地球仪,还是因为太上皇送给皇太后的那个黄金地球仪,当时京城中这东西可是千金难求。皇太后送您这个,是何意?”

    二阿哥:“皇太后估计是想我们这些阿哥能放开眼界,睁眼看世界。”

    海外发展可谓是日新月异,前朝时,对于海外,大多人的印象是海外蛮夷,粗俗不堪,没有礼仪、长相怪异的、浑身长毛体味大……可是到了现在,海外的西洋人已经将脚下的大地给探索出来,并且开启了大航海时代,若是再给他们一些时间,怕是会有更远大的进步。

    去年他去畅春园请安时,恰巧遇到皇太后和胤祚、茉雅奇谈论海外的事情,他也顺便听了一耳朵。

    皇太后说,别看现在海外到处都是战争,乱的不得了,其实等到这阵混乱过后,就是海外真正腾飞之时,若是他们一昧的蜗居起来,只会成为海外那些西洋人的待宰羔羊。

    对于许多人,听到皇太后这话,可能会觉得是危言耸听,但是他信,想必皇阿玛也信,所以之前在台湾还没有收复之前,就允许开了海禁,现下大力发展海运和海外贸易,自从胤祚登基后,也让人加大海外贸易的投入,并且打算成立海外商务部,专门处理对外贸易。

    二福晋笑了笑:“皇太后这想法肯定有她的道理,一开始妾身还以为,皇太后会给您留个牌子,叮嘱您不要为难皇上,否则她找你算账。”

    “……噗呲!”二阿哥没忍住,忍俊不禁地指了指她。

    不过二福晋这推测倒也符合皇太后的性格。

    ……

    次日,二福晋进了宫,到了咸福宫,见到了平妃。

    如她想象的那般,比起之前,平妃精神还算好,并没有口信里说的那般严重。

    二福晋给平妃行了礼,平妃示意她坐下。

    二福晋展示了旁边婢女手中的东西,“这些是二爷给娘娘准备的补品和药材供娘娘养身治病,娘娘若是有其他需要,尽管和妾身说。”

    平妃淡淡瞥了一眼,示意贴身宫女接过去,然后面对二福晋,面上长叹一口气。

    二福晋一见她这样,顿时提起了心,“娘娘这是怎么了,难道宫里有人给您气受了?”

    “现在新皇登基,宫里一潭死水,能有什么气受。”平妃嗤笑一声。

    佟安宁才过世没多久,康熙正在缅怀中,整日独来独往,老人、新人都不让陪,这些日子跑到了畅春园隔壁的格物园住下了,留下后宫一大波太妃大眼瞪小眼。

    不管如何,她都已经妃位了,也是宫中的老人,争宠这件事和她没关,也就那些新鲜的姑娘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二福晋不敢接这话。

    平妃见她这样,压抑住眸中的烦躁,唇角重新上扬,轻轻握住她的手,“瓜尔佳氏,近日宫中有消息,说是皇上明年有意让已经出宫开府的阿哥奉养太妃。”

    二福晋露出诧异表情。

    怎么会有这消息?

    不过很快就想通,新皇才登基不久,让出宫开府的阿哥奉养太妃,既能减轻宫中负担,又是对兄弟们的施恩。

    不过平妃将这消息告诉她,难道是想二爷向皇上请旨,将平妃接出宫。

    想到此,二福晋的指甲套狠掐了掌心,面上笑容愈发温婉得体,“此事让人欣喜,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接到各家宴席的帖子了。”

    “此事消息也只有宫中的几个高位嫔妃知道,所以这段时间大家都安分守己。”平妃缓缓道。

    当然也是因为佟安宁过世没多久,这个时候若是做了惹恼皇上的事情,可是要记仇记一辈子的,大家心里还是有分寸的。

    二福晋闻言,眉间微微蹙起,有些担忧道:“娘娘的心思,妾身也能猜到,只是这事妾身要和二爷说一声,而且就算二爷想着您,皇上和太上皇那里,不好说啊!毕竟之前索大人和佟太傅还打了一架。”

    “哼!”平妃听到这话,素手拍了一下桌子,“那是佟国维仗势欺人,索大人的肋骨都断了,皇上居然还给佟国维赏了不少东西命其安心养病,对于索大人只是一句不咸不淡的问候。”

    二福晋抿了抿唇,面上微微点头。

    心中却叹气,当今皇上可是护短的主,佟国维还是皇上的外公,而且人家现在也都辞官了,不在朝中任职,若是换了索额图,恐怕舍不得这些权势。

    ……

    从宫中归来后,二福晋给二阿哥说了相关的事情。

    二阿哥皱起眉:“此事确实没什么消息,估摸过些日子,消息就传开了。”

    二福晋闻言,神色陡然微紧,嘴角笑容有些僵硬,“若是这样,那妾身要提早准备娘娘的院子,否则让娘娘不开心,就是妾身的过错了。”

    “本王的生母早逝,此事影响不到我们,你下次去见姨母,给她带些宫外时兴的话本和有趣的东西。”二阿哥掩下对平妃的一丝愧疚之情。

    他知道不能迎平妃出宫,否则王府怕是和赫舍里氏的关系纠葛不清了,而且以姨母的性子,后院也会波澜频生。

    “爷既然这样说了,妾身知晓了。”这下二福晋心中一松,脸上笑容也真切不少。

    做媳妇的,谁愿意头顶平白空降一个婆婆,而且还不是“真婆婆”,而是婆婆的妹妹。

    ……

    次年,瑾和元年。

    新皇登基后,一般要大赦天下,开放恩科。

    所以年后朝廷各部都十分忙碌,礼部忙着恩科事宜,刑部忙着恩赦事宜。

    因为皇太后佟安宁才过世不久,所以今年的大选就推迟。

    年后正月,在家宴上,胤祚说了允许兄弟们接太妃太嫔出宫奉养的事情,各位阿哥都大喜,纷纷向胤祚致谢。

    九月中旬,江南乡试发生科举舞弊。

    江南地区富庶,文风兴盛,每次中举的人数很多。

    此次历来科举成绩最佳的苏州反而之只中举了十几人,而且多个还是盐商的子弟,出了名的酒囊饭袋。

    经过胤祚调查,其中还在考场缴获了写满课文的内衣,这种东西居然能放进去,显然有人内外勾结。

    胤祚派了隆科多和户部尚书张鹏翮、噶礼、张伯行以及安徽巡抚前去调查,几乎都是朝廷一品大员,张伯行为官清廉,素有美誉,应该能压制住当地的情况,这种阵仗足以说明胤祚的重视。

    隆科多到达后,勒令了重考,结果快把他给气笑了,被学子举报的几个盐商之子有的是四书五经不通,有的竟然连“赵钱孙李”都默写不出来,四个字错了三个半。

    苏州录取的十五个举子中,其中有五个还是走后门的。

    新皇的脾气本身就不算好,从他做的那些事,大家也知道。

    原先胤祚登基后,大家以为他会大刀阔斧的改革,谁知道他并没有干太多事。

    可能也有姐姐当时重病的缘故,现在姐姐去世才一年,新皇就如压抑的火山,不知道什么就爆发了,没想到江南这地方还自动给皇上送刀子。

    再仔细一调查,不仅是科举舞弊,而且当地官员还意图挟嫌诬陷。

    隆科多以为此次就是调查一下科举舞弊的事情,顶多将江南官场换一遍,谁知道此事牵扯到众多高官,连他们队伍里也发生了矛盾。

    江苏巡抚张伯行上奏弹劾噶礼干扰调查,欲诬告问罪。

    两江总督噶礼作为康熙朝的心腹重臣,可不惯着张伯行,见张伯行背后捅刀子,也弹劾张伯行“挟嫌诬陷”。大家没想到调查到中途,上面派下来的官员反而内讧了。

    隆科多默默在一旁看戏。

    胤祚原先以为张伯行、噶礼都是朝廷几十年的重臣,对待此事应该沉稳不少,原以为隆科多先闹腾起来,谁知道反而是最不可能的张伯行、噶礼。

    胤祚将两人训斥了一番,两人都革职留任,同时命令九卿、詹事、科道据实再议。

    江南地区全体学子重新举行复考,由三阿哥和七阿负责此事。

    至于江南科举舞弊事情,就算不怎么查,也知道此时牵连甚多,需要时间查证。

    其实江南科举舞弊案私底下还牵扯到八阿哥,都说江南富庶,八阿哥想要拉拢到江南的富绅,利用安亲王府的人脉疏通关节,根据牵涉人员的交代,其中有两成的收益给了八阿哥。

    胤祚调阅部分案卷后,沉默了良久,命屈林撤下去,负手幽幽地看着窗外,“八弟!”

    对于八弟,因为卫氏的原因,对于他,他是同情的,又因为卫氏早逝,大家一起长大,他、老七、老九、老十跟着他身后跑,老八自小就刻苦努力,

    他记得当年大家才到上书房学习时,老八学问差,经常和老五他们被皇阿玛训,到了第二年,他就靠自己的努力追上了,原以为老八长大后,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或者靠着自己创出一片天,可是他却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年中的时候,宗人府那边上呈的折子,说是库银不足,连年中的俸银和禄米都要发不下去了。

    让胤祚震惊,派人暗中调查,原来老八接过宗人府后,慷宗人府之慨,不仅用宗人府的银子笼络人心,而且还自己贴钱,正因为这样,才对江南科场动手。

    “老八,你是想当百官称颂的贤王呢,还是要朕这个位置呢。”胤祚自言自语道。

    屈林在一旁不吭声。

    一个月后,经过调查,噶礼确实收了黄金,本来噶礼已经革职,这次胤祚直接让他回府闭门思过,至于什么时候启用,要看他的心思了。

    之所以没有过重处置噶礼,是因为大阿哥还在漠西蒙古打仗,当年大阿哥小时候出宫,是养在噶礼府上,这些年噶礼和大阿哥的关系一直亲密。

    除了这些,胤祚打算对科举监考进行改革。

    主持乡试的官员成为主考,一般有正主考和副主考两人,都是由皇帝指派。

    还有分房阅卷的同考官,称为房官,

    之前同考官都是在本省科举出身的官员和邻近进士出身的知县、教官中选任。

    古代同省、同籍、同师门、同考场、同房、甚至同届都是关系,平时的交情往来肯定不缺,这样挑选出来的官员公不公正,就要靠自己的良心了。

    是故,胤祚不允许选用本县的进士、举人,邻县也不允许。

    ……

    十一月,大阿哥得胜归来,将准噶尔部击败,将他们逼退到天山之外。

    胤祚和康熙出城迎接。

    胤祚在宫中设了凯旋宴,宴请大阿哥还有此次出兵的将军,同时宫外驻扎的八旗子弟也送了酒肉,还有好几箱银币,都是额外补助这些得胜归来的八旗子弟。

    毕竟这次八旗兵丁的表现钱也是不错,以他们过往的实力,还以为明年战事才结束,谁知道八旗兵对上准噶尔那群在漫天黄沙磨砺出的蒙古兵,居然不落下风。

    就连康熙也十分高兴,过往因为他对八旗兵丁过多溺爱的缘故,多次被佟安宁嘲讽他是八旗的“皇阿玛”,现在“孩子”有了出息,他当然高兴。

    大阿哥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惠妃给接出去。

    他单手叉腰,站在钟粹宫中,招呼宫人搬东西。

    惠妃见他胡子拉碴,着急忙慌,像头找不着方向的莽牛,又蹦又跳的,面上带笑,语气嫌弃,“哟!直亲王,你是不是将本宫这钟粹宫当成龙潭虎穴了?”

    按理说新皇登基,她们这些太妃应该搬去其他地方,给新皇的嫔妃让地方,自从康熙禅位以后,胤祚搬进乾清宫,只有皇后富察氏搬进了坤宁宫,其他人还在毓庆宫,之前胤祚后院的女人满打满算也就一个福晋,一个侧福晋,三个格格,一个侍妾,所以富察氏搬离后,其他人住的更加宽敞了。

    不过大家似乎不怎么急,毕竟皇太后佟安宁去世,新皇要守孝三年,这三年宫中也不会进人,与其着急,不如将日子过好。

    每到此,惠妃都感慨富察氏的手段高超,居然将后院调教的如此服帖。

    至于册封等事宜,原先以为胤祚等到佟安宁去世一年后再说这些,现在看来,他估计要等到将宫中太妃都安置好了,才进行册封。

    荣妃三月的时候,被三阿哥请出了宫,离开之前,还专门来到她面前炫耀,若不是看在几十年的交情上,惠妃真想刺她几句。

    想着大家多年媳妇熬成婆,终于能出宫过好日子了,最后阶段还是不闹气了,也就放过荣妃了。

    至于宜贵妃,五阿哥和九阿哥抢着侍奉,最后宜妃还是去了五阿哥府上,毕竟五阿哥是老大,而且性格稳重。

    宜贵妃临走之前,曾经和她吐槽过,她虽然知道九阿哥孝顺,但是九阿哥那张嘴,除了当今皇上不嘴,别说她这个亲额娘,即使太上皇,上头时,也不留情,所以之前她经常担心哪一天,九阿哥会被太上皇给打死……

    所以为了自己未来的养老生活,尽管九阿哥撒泼打滚,说出花来,宜贵妃还是坚定地去了五阿哥府上,表示“世间哪有让小儿子养老的,你自己玩吧!”

    想到这些,惠妃就经不住笑。

    至于成妃,她离开前,也来看了自己,还去承乾宫祭拜了一番。

    在宫中众人的眼中,承乾宫就是佟安宁的地盘。

    新皇现在还经常让人打扫,保持着佟安宁去世前的模样。

    成妃也算是熬出头了,之前七阿哥出生带有足疾,太上皇虽然心疼儿子,但是却牵连上了成妃,从那之后,成妃也就失宠了,不过为了七阿哥,日常普通赏赐不缺,不过再多也就没有。

    若不是佟安宁管理后宫还算公正,将内务府那群奴才拿捏到位,在几次三番折腾下,内务府的总管和管事将佟安宁当成了祖宗,对于后宫一些没宠的嫔妃不怎么捧高再低,成妃也就没受太多磨难。

    想起那个奇怪又病弱的女子,惠妃心情复杂。

    虽说从佟安宁进宫开始,大家都知道她身子弱,知道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崩逝了。

    所以她一次病重,大家都在内心揣测她这一次是不是不行了。

    可是看着她几次病重,入宫五年……十年……送走赫舍里皇后……送走了昭贵妃……宁贵妃……原以为她还能活的更长久。

    谁知道……

    ……

    大阿哥见额娘说了他一句,就兀自发呆,挠了挠头,跳到惠妃面前,冲她挥了挥手,“额娘?您想什么呢?”

    “……在想怎么揍你呢。”惠妃瞪了他一眼。

    “嘿嘿!”大阿哥干笑着后退一步。

    惠妃看他这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都这么大的岁数了,做事居然还带着孩子气。

    出宫前,惠妃和大阿哥去了寿康宫拜访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有些不舍地看着他们,感慨道:“你们也要走了。宫里越来越空了。”

    惠妃笑道:“太皇太后若是想臣妾了,让人给个话就行,若是太上皇允许,臣妾也想将您请到胤褆王府上,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臣妾巴不得您去了。”

    “你啊,惯会说话。哀家这转念一想,总觉得你是夸自己。”太皇太后指了指她。

    大阿哥笑道:“额娘和皇玛嬷都是宝,到了胤褆府上,保证让你们乐呵呵的。”

    惠妃和太皇太后闻言都笑了起来。

    在惠妃和大阿哥离开前,给了惠妃他们不少赏赐。

    惠妃不好意思道:“拿着您的这些东西,总让人觉得,臣妾带着孩子是来打秋风的。”

    “哀家不缺这些东西,你们到了外面,别忘了经常进宫看看哀家,别留我一个孤老婆子。”太皇太后眼眶湿润道。

    惠妃也是含着泪,“臣妾记的,一定来看您。”

    太皇太后站在门口,看着惠妃他们沿着洒满阳光的宫巷往外走,轻声叹息道:“真好,都出去了。”只是留下她这个老婆子在宫里守着。

    旁边的嬷嬷扶着她,“太皇太后,咱们不必羡慕这个,您若是觉得无聊,要不过两天,咱们去西郊的园子去看看。”

    “也好,宫里太空了。”太皇太后将手搭在她的胳膊上,叹气道:“佟安宁一离开,仿佛将所有热闹都带走了,不知道太上皇想开没有,以前后宫女人多,觉得闹腾,现在也就少了那么几个人,怎么就觉得空了。”

    嬷嬷缓声道:“因为那些是您放在心上的人。而且您这样说,让慧贵太妃多伤心,她可是一直陪在您身边。”

    太皇太后愣了一下,叹息道:“是啊!有时候活的太久,是件寂寞的事情。”

    嬷嬷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听说明年年初从京城到木兰围场的铁路就能修好,慧贵太妃和昭宁公忙着研究一款可以长途载人的火车,到时候,说不定过些年,咱们还能回科尔沁呢。”

    当然现下的车厢也能载人,但是不舒服,长时间乘坐,人肯定吃不消,京城周边的火车都是短距离的,甚至一些短途铁路为了便利,只有扶手,没有座位,方便没人的时候运货,

    太皇太后闻言,脸上皱纹终于展开,“那就好。”

    第二天,胤祚听说太皇太后想要去畅春园,亲自将太皇太后和伊哈娜送到畅春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