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山看着网上的视频, 又看到被自己送票的人发来信息：已上传。
姜白山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我问你上传了什么？
我就问你上传了什么！
这和他想要的内容完全不一样。
这已经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能够形容的了。
他想到视频里自己那个从头到尾表现得都可以用“愚蠢”二字来形容的自己的儿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天昏地暗。
上次他们父子俩一起被扔出宴会的事情已经让他沦为圈内笑柄。
姜白山原本是想打个翻身仗，谁知道这是越翻越完蛋，差不多都要到底了。
姜明歌把这个笑话进行到底, 这脸算是丢完了。
宴会上那一扔还只有个图片, 这次的路演直接有高清视频！
ps：这视频还是他花钱请人拍的。
姜白山一想到这点，都觉得自己的血压正在“噌噌噌”往上升。
他低头看了一眼, 正好看到他儿子被程简一提溜起来的那一幕。
姜白山吓得闭上了眼睛。
姜白山滤镜有十八层厚, 他明知道姜明歌能考进京艺是托了他的福，可他还是莫名自信, 觉着他的姜明歌的水平是很不错的。
怎么说都是他的儿子嘛！
现在这是什么？
这都是些什么？！
姜白山脸色铁青地看向一边哭哭啼啼的姜明歌，他抬起手、指着姜明歌的鼻子，刚准备开骂, 就听到姜明歌说：“那个偷拍的最好不要被我抓到！”
“怎么会有人把全程都拍下来, 还上传到网上？”
“我懂了，这一定是星芒指示的, 是沈芒岳的阴谋！”
“他就一直等着这一刻, 难怪从头到尾都那么淡定, 一点也不紧张。”
“他就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姜明歌说完又嚎啕大哭起来。
姜白山：“…………”
姜白山把所有准备批判姜明歌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姜白山：其实那个让他上传视频的人是我。
他要这么说吗？！
姜白山心虚地咳嗽一声，安抚儿子：“你也别太担心了。”
“观众都是健忘的。”
“他们也就现在会记得你做的这些糗事，你大学四年好好上学，先不用急着演戏。等到时候有了作品, 你再跑几个综艺，我再雇佣几个水军，这些都不是问题。”
娱乐圈的人哪个没有黑料？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 只要不是进去了，过段时间, 都能洗白。
愿意的话，说些似是而非的话，都可以颠倒黑白。
只要稍微有点还过得去的表现，就可以通过局部洗全局，利用人们的逆反心理，把与大众、主流相违背的观点打造成充满优越感的遗世独立的观点，到时候就能实现“触底反弹”了。
姜明歌这点黑料，还不算什么大问题。
姜明歌跟着姜白山，别的没学到，这些小把戏算是学了个十成十。
他现在听到老爸这么说，冷静下来后也能想通。
只是……这脸丢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啊！
他这几年都别想抬头做人了。
姜明歌心有不甘，他攥紧拳头，问姜白山：“那沈芒岳那家伙，这次之后，会被接纳吗？”
他当然不是在问沈芒岳会不会被观众接纳。
观众那不是接纳沈芒岳，观众是一直很偏爱沈芒岳！
这次之后，更是要把沈芒岳捧上天了。
沈芒岳出道以来，不管是长相、身材还是人品，都是出名的好。
尤其是他还会送人进去，制造超级大八卦，观众们可喜欢他了。
他唯一不足的就是业务能力不足，没有作品傍身。
平心而论，沈芒岳现在舞台也不错了，只是他的队友水平过硬，一开始大家还有点拘谨，台风不好，现在队友们也是越做越好，尤其是步原维，终于不像是个舞蹈老师。
沈芒岳的表现力虽好，也一直在进步，可基础摆在那里，业务能力还是比不上队友，所以沈芒岳的舞台就显得弱了点。
大家原本都是存了看笑话的心来看待他这第一部 电影的。
沈芒岳的黑粉在电影上映前信心满满。
就算沈芒岳演得还可以，但是鸡蛋里挑骨头，总能挑出点问题来的。
结果……居然真的没有问题！
电影点映后的第五天，沈芒岳演的林北野已然成为了大热角色，夸张到已经开始有人听说林北野，然而不知道电影的名字。
各大社交平台铺天盖地都是林北野的图、文的产出，不少人就冲着这个角色就要去二刷、三刷。
靠着点映的口碑和姜明歌的倾情演出，这部电影在正式上映前，票就已经卖空了，不少观众还让院线再多加场次。
这次姜明歌不仅没有达成目的，还帮着沈芒岳狠狠出圈了一把，顺带直接替他压下了那些别人来演会更好的风言风语，成为了沈芒岳最大的助力。
星芒顺水推舟，把沈芒岳的电视剧一起宣传了。
才入坑沈芒岳的粉丝已经在期待沈芒岳拍的那部电视剧了。
在沈芒岳出道的这一年里，他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挂在热搜上。
只关注八卦的路人觉得沈芒岳还挺忙，工作那么多，作品一定产出了很多了吧。
现在一看！
作品呢？
作品怎么还没有放出来？
他们这些新入坑的看了三天就看完了，马上就要饿死了！
这部电影成功将那些沈芒岳的八卦路人粉们转成了死忠粉。
所以姜明歌说的接纳的主体不是观众，而是资本。
原本姜白山是很信誓旦旦的。
他觉得沈芒岳在宴会上得罪了他，间接得罪了其他的导演，电影这条路算是完蛋了。
只要他们这些大导演不接纳沈芒岳，天王老子来了也不顶用！
天王老子来了是不顶用，但资本们挥舞钞票而来，那是非常管用的。
沈芒岳现在的流量爆炸了，电影票房一天破一个记录。
就连他那部别说播放了，档期都没定下来的电视剧，都已经有了几万人点了“想看”，挂在社交平台的搜索栏上。
可见大家是多么的望眼欲穿。
这两天星芒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烂，代言也好、剧本也好，统统自己送上门上。
几乎所有投资人都形成了一个共识：沈芒岳爆了。
不是靠着把人送进去的那种爆，而是自己，脚踏实地地凭靠着自身爆了！
说得再简洁明了一点。
沈芒岳可以带来流量、可以带来票房、可以带来收视。
他现在是行走的人民币！
人民币谁不爱？
别说那些投资人，就是原本在宴会上看沈芒岳不顺眼的大导们都心动了。
看看最近的陆忠。
得意得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这家伙扑了两部电影，再来一部就要被埋进地里，谁知道一朝翻身农奴把歌唱，票房和口碑肉眼可见地爆了。
至于奖项，大家不是第一天混娱乐圈了，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奖项必然是有的。
现在唯一的疑问就看能拿几个。
有谁会跟钱和荣誉过不去？
姜白山也很清楚这点。
甚至于在他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冒出来。
如果他没有得罪沈芒岳，他的电影请来沈芒岳来演……会不会他也会像陆忠这样，名利双丰收？
在大家各怀心思的前提下，电影的首映礼终于到来。
被邀请的媒体、影评人以及其他的相关人员悉数到场。
沈芒岳刚下车，陆忠就笑着朝他走了过来。
这两天陆忠可谓是风光无限、春风得意，走路都要带风，无声恭维的话从四面八方传来，说的都差不多，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却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感觉。
还恨不得大家多说点。
他早就猜到沈芒岳这个角色能爆，只是没想到爆得这么厉害，这还没正式上映呢。
不敢想象正式上映了会怎样。
陆忠：“我们一会儿先上台，回答几个媒体朋友的问题。”
沈芒岳已经提前知道了流程，他点头：“好。”
他们来到后台，有几个导演正在哪里等着，看到沈芒岳过来，他们立刻笑着上来迎接，几个人一边走一边把别人往旁边挤，努力争抢距离沈芒岳最近的位置。
导演a：“哎呀，这不是芒岳吗？”
陆忠：“…………”你们演也演得像一点好吗？
都特地还后台守着了，还装得好像偶然遇见似的。
是不是有点过于滑稽了？
导演b：“果然红气养人，芒岳几天不见看着更精神了。”
导演c：“哈哈哈哈，芒岳还真是福星，出道以来都没失败过吧。”
导演c这话一出，不少人的表情有了点微妙的变化。
最近网上也有人在说这件事。
说沈芒岳实在是太牛了，和他沾边的，不是几乎，是全部，就是全部都爆了！
收视率、话题度都杠杠的，连星芒男团这个原本不被人看好的项目也是越来越红火。
与此相反的是，和他作对的人都糊了。
这在常人看来都很不得了，更别提非常迷信的娱乐圈。
这些导演还愿意舔着脸回来找沈芒岳，玄学占了一半以上的因素。
流量常有，爆红玄学体质不常有啊！
他们背后的投资人都直接发话。
只要沈芒岳愿意来演，他们就愿意投资，愿意追加投资。
金钱才是第一生产力。
沈芒岳看着面前的这些导演，都是那天宴会上明里暗里嘲讽过他的。
他们倒也是转进如风。
沈芒岳：“还好。”
导演们嘴角抽抽。
沈芒岳是真能装，这都还好？
他们想从沈芒岳脸上看出骄纵、装逼的痕迹，结果看了半天，发现他的模样与宴会那天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在他们的滤镜下，原本显得有些可恨的脸自带金光，柔和了不少。
那都是人民币的光辉。
沈芒岳又说：“文哥已经先到前面去了。”
导演们有点反应不过来。
什么意思？
沈芒岳耐心地和他们说：“你们不是来找文哥的吗？文哥比我们先走一步，依旧是前面了。”
“你们可以去前面找他。”
导演们：“…………”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