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哄你入睡 > 第48章 哄你
    温杳最后哭晕在祁肆礼怀里。

    他打横抱起她, 要走回自己车子里,被一群机场巡警拦住询问情况。

    实在是大晚上,他一个身量高大的男人把一个柔弱女生压在墙边, 女生哭着挣扎的太凶狠,被路人看见告知了机场巡警,机场巡警过来问明情况。

    祁肆礼嘴说无凭, 被巡警带回了警察局,他没有在警察局耽误, 给助理李觅打了电话叫他过来处理, 便抱着温杳去了医院。

    医生检查过后,说温杳是低血糖外加情绪大起大落受了刺激导致, 祁肆礼看她昏厥中紧皱的眉, 让医生给她打的点滴里加了点助眠的药。

    这一天她精神都不好,如果再不能睡一个好觉,他怕她身体会承受不住。

    祁肆礼给温奶奶打了电话, 只说是低血糖晕厥,要输液,今晚就不回去了, 温奶奶担心想过来, 祁肆礼安抚了几句,打消了温奶奶的念头。

    挂断电话, 祁肆礼坐在病床边看着病床上输了助眠药眉头逐渐舒展的温杳,他大手轻柔地摸了摸温杳的额头,低声说:“杳杳, 不要因此把我拒之门外”

    这一夜, 祁肆礼在医院病房椅子上坐了一整晚。

    隔天温杳还没醒,但可以出院, 祁肆礼把人抱上车送回了温家老宅。

    温奶奶看他抱着温杳进来,着急道:“哎呦怎么还没醒?不会是出事了吧,肆礼,你说说话,别吓我。”

    祁肆礼将温杳抱进她的卧室,温柔地把人放进纱账里面,他给温杳盖好被子,直起身看向温奶奶,“她没事,是她昨天情绪太激动了,我让医生在她的葡萄糖液里加了点助眠的药,眼下是药效还没彻底过去,还在睡梦中。”

    “那就好,吓我一跳。”温奶奶拍拍胸口,又注意到祁肆礼眼底的红血丝,她问道:“你不会熬了一整夜陪床吧,看看你这红血丝,奶奶让王姨给你收拾一间房你进去睡一会休息休息。”

    祁肆礼说:“奶奶,我没事,我先回去了,杳杳一会醒过来,可能有事情要跟您说。”

    温奶奶没把事情往坏事上想,她“哎”了声说:“好,奶奶知道了,你早饭吃了吗?在奶奶这吃一点。”她现在是全然把祁肆礼当成自己未来孙女婿看了,是哪哪都满意。

    “不用,我还有事要回家处理,就不久留了。”

    他有事,温奶奶没再强留,看着祁肆礼出了卧室门,还眷恋地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睡的温杳,温奶奶还以为祁肆礼是一刻也不能离开温杳,心里越加欢喜,想着今年年底可以跟祁奶奶提一提先办婚礼的事。

    祁肆礼回了祁家老宅,今天周六,祁思义祁不叙都在家,祁奶奶坐在前院客厅里看着祁思义陪祁不叙在庭院里玩。

    他走近坐在祁奶奶旁侧的单人沙发上。

    祁奶奶道:“回来了?怎么这么憔悴?”

    祁肆礼一夜没睡,头隐隐生疼,他手捏了捏太阳穴,看向祁奶奶,眼底的红血丝明显,他说:“奶奶,您知道爸在舒城养的女人是谁吗?”

    “管她是谁?你爸都不让人看一眼,是个金砖还是银砖都跟我无关。”祁奶奶只关心他的身体状况,“你别在这坐着了,赶紧回房间去睡一觉。”

    祁肆礼黑眸发昏,说:“是杳杳的母亲,嵇雪。”

    祁奶奶手里正拿着一颗葡萄在吃,闻言,愣了两秒,起身走向祁肆礼,伸手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熬夜把脑子熬糊涂了?杳杳的母亲三年前就去世了!你这额头也不热,不像是发烧啊。”

    祁肆礼说:“奶奶,嵇伯母没有去世,当年飞机失事,她或许根本就没有上飞机。”

    “怎么可能?”祁奶奶笑笑道:“肆礼,当年飞机出事,舒航航空公司给的数据是当天飞机满员,每一个买了机票的人都登机了。”

    “父亲在三年前突然决议要高价收购舒航,并且收购成功了。”祁肆礼目光越发昏暗,看着院子外晴朗的光线,眼前一阵阵白花闪过。

    祁奶奶定住了,她低头看着祁肆礼,正经了声调,“肆礼,你是不是有什么证据了?”

    祁肆礼闭了闭眼,说:“杳杳看见了,父亲带着两个保镖软禁了嵇伯母上他的私人飞机,奶奶,你劝劝父亲,不要让他执迷不悟了。”

    祁奶奶手上的葡萄掉了下来,她着急地道:“杳杳看见了?那她跟你?”

    祁肆礼掀眸,眸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他说:“她现在很排斥我,不让我靠近分毫。”

    祁奶奶嘴唇动了几栋,跌坐在沙发上,抬手拍了拍大腿,气极怒极,“你爸他是高位坐太久了,身边掣肘他的人越来越少,他便越来越目中无人肆无忌惮了,软禁女人这种事,他也做得出来!!哎!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

    话音刚落,祁煜大步从外面走进来,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祁肆礼,他把一封书信递给祁肆礼,“母亲给你的,让你亲启,你看看吧。”

    祁肆礼接了过来,打开了书信。

    里面就只有短短两句话,落款是冯箬的指印。

    冯箬写:我不同意你跟嵇雪的女儿在一起,肆礼,跟她分开。不然你我断绝母子关系。

    祁煜站在祁肆礼身后,也看见了上面的文字,他道:“母亲若是不喜欢温家小姐,肆礼,你也别——”

    祁肆礼把书信随手丢在一边,黑眸半掩,冷冷开口打断祁煜的话,“大哥,如果母亲要你跟大嫂离婚,你会照做吗?做不到的话别来我跟前说教。”

    祁煜沉稳的面容有一丝裂缝,他道:“我跟思思和你跟温家小姐不一样。”

    “一样。”祁肆礼很平静地说:“你离不开大嫂,我也离不开杳杳。”

    祁煜沉默,不再多说,大步干脆利落从客厅离开。

    祁奶奶这才出声,看向祁肆礼,她知道眼下这个孙子心里一团乱麻,刚得知父亲软禁了心爱女人的母亲长达三年,又被亲生母亲用断绝关系威胁他跟温杳分开,她不敢大声,生怕祁肆礼眼下脑子里那根筋绷太紧会断掉,她放低音量说,“你母亲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您尽快联系到父亲,让他把嵇伯母平安送回来。”祁肆礼从沙发上起身,他捏了捏疼的更厉害的太阳穴,说道:“我去庙里一趟。”

    祁奶奶看他眸底遮不住的憔悴,担心道:“奶奶让阿姨送你过去吧,你这样开车不安全。”

    祁肆礼没有拒绝,他如今脑子不太清明,开车说不定会把车子开进绿化带。

    祁家阿姨开车把祁肆礼送到了寒烟寺门口,祁肆礼进去,大步走向寺庙最后方的殿宇,牌匾上写有游客止步,祁肆礼视而不见,径直迈过殿宇的门槛,下一秒被一个小尼姑拦住路,“这里不让游客进,请香客止步。”

    尼姑估计是新入寺庙,不认得每个月都要过来一趟的祁肆礼,他停下脚步,看向尼姑,“麻烦你通知忘若师父一声,说她的儿子过来拜访。”

    小尼姑步入后殿,没一会回来,说:“忘若师父现在正在诵经,要一个小时后才能诵完经文,还请香客在前院等候。”

    祁肆礼没有二话,折身回了前院。

    等了一个小时后,方才的小尼姑过来带路。

    祁肆礼在冯箬居住的宽大殿宇里看见了冯箬,她带发修行,祁肆礼进去时,她正跪在蒲团上,对着佛祖双手合十双眸紧闭嘴里轻声念经。

    他停在门槛内侧,一时没有再往前。

    冯箬没出声没回头,富太的身形跪姿端正,好似真的尊敬佛祖真的忘却红尘一门心思吃斋念佛。祁肆礼抬步走到冯箬身侧的蒲团跪下,他学她双手合十双眸紧闭跪佛祖,开了口,嗓音低且平静,“这么多年,您有把自己当成母亲吗?我跟大哥月月都来庙里,祈求见你一面,你没有应过一次,只有在年底需要祁家供奉香火时,您才愿意见我们一面。您真的抛却红尘了吗?那为什么还要在意俗世,要在意我跟嵇伯母的女儿温杳在一起。您其实没有忘却一点红尘,所以您也没有把我跟大哥当成自己的儿子,这么些年,你生下大哥,生下我,目的不过是为了待在父亲身边,我们是工具,不是儿子,不是亲人。”

    冯箬没有出声,嘴唇依旧在动,好似没有收到波动在继续念经。

    祁肆礼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停了下来,他回头看着冯箬跪着蒲团念经的丰腴背影,他缓慢地说:“我选温杳,母亲,我会跟她结婚,我这一生没有爱过任何人,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冯箬一直念经的嘴唇不再蠕动。

    祁肆礼大步迈过门槛,往外走去。

    几秒后,身后殿宇传来霹雳啪哒的声响,供奉佛祖的果盘鲜花木鱼香火箱子全都倒在地上,冯箬在殿宇里摔东西。

    祁肆礼没有停顿,听着那阵响动,大步离开了寺庙。

    到了寺庙外,祁家阿姨等在车外,面容焦急,祁肆礼心下微沉,问:“怎么了?”

    阿姨语速飞快道:“刚才老太太打来电话,让你快回去,说是温小姐来家里了,正好祁先生从外面回来,两人在客厅说话,不让其他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