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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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前夕,平台正式上线。
前期推广和宣发做得足够充分,客户端下载量大幅度飙升,日安装量超过万次。
数据统计结果出来时,不光是薛初琦和谭奕,连宋槐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远远超过他们最初的预期。
周五下午,三人到长衫资本跟贺汀见了一面,共同商讨下阶段的具体筹划。
贺汀作为专业人士,见惯了一鼓作气后迅速衰竭的自创团队,由衷劝告他们一定不要因为这点?成?就?沾沾自喜,后面还有更长远的发?展和打算,目前只?是冰山一角。
宋槐同样由衷感谢了他的好?意提醒。
花三天时间紧急修复了试运营期间没注意到的各种bug,接下来的计划是准备批量招人。
平台一旦开始运营,日常要开拓和维护的东西太多,光凭他们三个根本自顾不暇,也是时候步入正轨了。
将招聘信息挂到各大门户网站和app,来面试的人寥寥无几,基本是些即将面临毕业的大学生,眼神中透着最纯粹的热情,对薪资和待遇的要求不高?。
薛初琦暂时负责人事方面,左右招不到相对有经验的人,不过短短几天就?已经焦头烂额。
宋槐和谭奕安慰她,说这件事要从长计议,急不得。
当晚,跟段朝泠做完,宋槐不急去冲澡,躺在床上发?呆。
段朝泠摸她的耳垂,缓声问:“有困扰?”
宋槐晃了晃神,如实相告,跟他说起?事业方面的近况。
段朝泠听了,用阅历温和教她:“公司处于起?步阶段,除了你们本身,没人会轻易为你们提供试错成?本,更不会平白无故地?下压赌注。互惠互利和扩加自身优势才是王道。在正式熟识前,人跟人之间最容易建立关系纽带的相处模式大抵如此。”
宋槐幡然领悟,瞬间有了新?思路,随便扯过一件衣服套上,想赶紧跟薛初琦和谭奕商量一下。
脚刚落地?,被他拦腰抱了回去,“跑什么?。”
宋槐笑着挣扎,“我?想先去办件正事儿,晚点?儿再满足你可以吗?”
“不可以。”
“……太频繁了对身体不好?。”
段朝泠仍不打算放过她。
宋槐只?好?软声同他商量,“求你了叔叔。”
段朝泠微微眯眼,将她的双手摁过头顶,越过她,去翻床头柜里的套。
他声线低颓,沾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欲念,“与其现?在求我?,不如把它派到真正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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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期间,宋槐随段朝泠到谈景新?开的club小聚。
来的人不算特别多,都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多数她都见过,程既非和周伏徵也在内。
大家这次都没带家属,除了段朝泠。
这地?方离她跟薛初琦和谭奕常去的清吧比较近,左右不过几十米的距离。
听他们闲聊才得知?,原来那家清吧是程既非特意为爱人开的。
难怪之前在那儿碰到过段朝泠两?次,原来并非实打实的偶然。
难得聚得这么?齐全,谈景叫店员开了几瓶顶贵的威士忌招呼他们。
今日来的都是自己人,插科打诨的过程中,气氛当即被烘托到极致,好?不热闹。
起?初,宋槐没怎么?开口讲话,安静坐在那里,边吃水果边听他们畅聊。段朝泠时不时低头看她一眼,见她不再碰桌上那些食物,便叫工作人员上了杯润喉的清茶。
大概误以为她闲待着无聊,中途有人将话题往她身上引。
对方问的基本是些浅显的问题,不涉及到隐私,她含笑回答两?句,又不着痕迹地?将自己摘出去。
一起?聚得差不多了,众人三三两?两?地?散开,打牌的打牌,玩桌球的玩桌球。
段朝泠问她想玩什么?。
宋槐短暂思索两?秒,果断选了前者。
程既非还有事,先走了;谈景没什么?兴致打牌,组了张桌,喊周伏徵陪玩。
宋槐靠在段朝泠怀里,粗略计算手里捏着的几张底牌的输赢概率。
最开始几局,周伏徵和另外两?人担心欺负了小姑娘,选择性让她赢,后来渐渐发?现?,被喂牌的实际是自己。
周伏徵笑了两?声,对宋槐说:“以后定要经常来玩儿,跟你打牌可比跟谈景他们打有意思多了。”
宋槐笑说:“‘他们’里面,也包括段朝泠吗?”
周伏徵笑说:“你不妨亲自问问。”
宋槐扭头看向身后的段朝泠,眉眼带笑。
段朝泠自是不会回答这问题,淡淡道:“什么?时候学会的?”
“你指打牌吗?小时候就?会。”
那时候宋丙辉嗜赌成?性,晚上回家,能聊的无非是骰子和麻将,久而久之自然也就?记住了,打牌对她来讲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段朝泠注视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晦涩。
宋槐没注意到,倾身去摸牌。
这场牌局到深夜才结束,宋槐和另一人两?家赢。
走的时候,周伏徵让谈景叫人把她赢的筹码折现?,宋槐笑说不用,又说:“留着下次再玩儿吧。”
一旁的段朝泠平静说:“没有下次了。”
回去路上,没了纸醉金迷的喧嚣声作陪衬,困意瞬间来袭。
宋槐靠着段朝泠的肩膀昏昏欲睡,陡然想起?什么?,为了保持清醒,伸手打开了车窗。
冷风吹进车厢,很清新?的橡苔味道涌入鼻腔。
宋槐稍微坐直身体,无故提到一件事:“等?回去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段朝泠看她一眼,问她是什么?。
“一式两?份的文件。”她说,“准确来说,是份股权转让协议。”
段朝泠心里有了数,“你公司的?”
他太了解她,不用揣摩就?能懂她的行为动?机。
宋槐点?点?头,笑说:“抛开当初给贺汀的那份,我?是占股比例最多的那个,现?在给了你,我?们各自分一半。毕竟你也是出了一份力的,总不能一点?儿回报没捞到——虽然这些股份现?在不怎么?值钱,但不代表若干年后没有价值。段朝泠,请你相信我?。”
段朝泠没拒绝她的好?意,抚了抚她柔软的发?丝,“比起?信我?自己,我?更愿意信你。”
宋槐当然能听懂。
这是他对她最大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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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后的工作日,宋槐按照事先的构思,分批拟定了改版后的招聘信息,把它陆续挂到网上。
有了段朝泠明里暗里的点?化,毫无悬念,这次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段朝泠生日前两?天,宋槐得空去了趟城郊,履行和章暮也之间的约定。
那家店名气不算特别大,且位置不太好?找,她将车开到临近的巷口,徒步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找到。
店主是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年龄大概三十岁往上。前不久两?人加了微信,宋槐跟她讲明来意,被告知?目前人在外地?旅游,要过段时间才能回北城——也就?是今天。
掀开厚重的门帘,走到前台。
店主认出宋槐,叫她稍等?片刻,自己则直接进了里屋。
店面不大,整面墙摆满了不同种类的咖啡豆,亚克力盒面贴了国家和产地?,以及基本说明。
宋槐绕着四周转了转,视线无意间扭转,瞧见不远处粘了块毛毡板,上面贴满了照片。
她不自觉地?靠过去。
右上角有张合照,相纸泛旧,拍摄于很多年前。
重点?是照片里的三个人——周楚宁和章暮也,以及大概十六七岁的段朝泠。
宋槐脑子“嗡”的一下,顷刻间明白了章暮也将她叫到这里来的目的。
不是为所谓的咖啡豆,而是为留存在这儿的一张合照——他早就?认出了她是谁,且要她看清他是谁。
店主自里面出来,将手里拎着的包装袋递给她。
宋槐结完账,面无表情地?走出店铺,驱车直奔老城区。
第三次来到这间画室,心境早已大不如前。
似乎知?道她这两?日会找上门来,在见到她人时,章暮也不觉意外,拿起?桌上的白色烟盒和火柴,笑着对她说:“顶楼有块空地?,那儿风景好?,宋小姐愿不愿意赏个脸?”
宋槐视线落在他手里捏着的烟盒上,微微一笑,“好?啊。”
她跟在他身后,沉默迈过每一节台阶。
天台没设立围栏,人站在上面,从高?空俯瞰无数景物,如坠云端,有微妙的惊悚感。
宋槐本身并不恐高?,但还是强行收回了目光。
章暮也将一支烟衔在嘴里,背风点?燃,“这地?方朝泠很多年前就?来过,他是在这儿学会的抽烟。你猜谁教的?”
宋槐看着他的侧脸,“是你吗?”
“不,是楚宁教的。”章暮也笑了声,“当时也顺带把我?教会了。”
停顿数秒,章暮也又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好?像也就?这么?高?——差不多跟我?的腰部平齐。一晃都长这么?大了,跟楚宁也越来越像,如今还交了……男朋友?”
宋槐无声吸进一口气,没应这话,平静地?说:“来的路上我?想起?一件事。”
章暮也笑,“什么?事?”
“大概七八年前的晚上,我?们见过一次,对吗?”
“记忆力不错。那天是冬至,楚宁的忌日,我?找朝泠叙个旧,顺便一同去墓园看望她。”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不想继续这话题,宋槐默不作声,移开了视线,目视前方。
各自沉默了会,章暮也主动?开口:“你今日来找我?,恐怕是想问我?和楚宁有关的事吧。”
宋槐没明着说是或不是,意有所指:“再往前推移几年,我?们还见过一次。”
章暮也捏着香烟的动?作微顿,很快笑说:“谁告诉你的?总不能是朝泠?”
“是他又如何?”
“他不会说的。我?如果是他,会把这秘密带进坟墓里。”
宋槐眉心猛然跳动?两?下,不动?声色地?试探:“如果他已经跟我?说了呢。”
“凭我?对朝泠的了解,我?猜他不会把话讲全。”章暮也敛了敛笑意,直言不讳,“不然怎么?跟你谈恋爱?”
宋槐不惊讶章暮也已经知?晓了她和段朝泠的关系,让人意外的是他的前半句话。
但她没声张,也不打算陷入问多错多的怪圈。
章暮也将烟头径直丢进不远处的花盆里,自顾自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不妨把剩余那部分如数告知?。当年去福利院寻你的是我?,没按照约定把你接回家的也是我?,这两?点?我?承认。你可能不信,这么?多年了,我?很少梦到楚宁,但时不时会梦到那时候的你。”
宋槐没由来地?扯了扯唇,好?笑地?看着他,“我?反倒不希望你梦到我?。”
章暮也笑了笑,“当年的事,朝泠也有责任。楚宁把你托付给我?们两?个,到头来我?们谁也没做到——我?有我?的难处,他又何曾没有他的难处。他后来费了那么?大劲找到你,把你接回家养着,无非是想弥补自己当年的过错。已经碎了的裂痕无法?还原,你前些年受过的伤害也同样。”
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宋槐已然听不太清。
无端想起?当初在清吧的包厢外面,亲耳听段朝泠说过对她有愧,以至于她后来那么?确定他选择爱她只?是因为责任。
原来这份愧疚不全是因为周楚宁,主要源于她本身。
所有情绪闷在胸腔里,逐渐化成?一颗巨石,跌坠到最深处。
宋槐冷眼瞧着面前的章暮也,笑了声,“先不论段朝泠。我?今天过来找你,一方面是想问,为什么?你在明知?我?是谁的情况下,还几次三番地?以旁的理由约见我?,甚至让我?亲自去看你们的合照——当我?是小丑么??至于另一方面,本打算问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原本还留了一丝侥幸心理,暗地?里替你辩驳,想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才会选择把我?中途丢下。”
章暮也听着她的话,目光沉到底,久久没作声。
难免意外,小姑娘的气场颇有几分段朝泠从前的影子。
不等?他回应,宋槐又说:“但是现?在,听你用极度轻佻的语气说完这些话,我?什么?都不想问了。没必要,也没意义。那幅画作我?会按拍卖价打给你。从此以后我?们两?清。”
宋槐极淡地?扫了他一眼,越过他,要走。
刚走到门口,听见章暮也说:“把我?的画送给朝泠,和在他伤口上撒盐没什么?区别。劝你慎重。”
宋槐一言不发?,拉开门,直接离开,不作任何停留。
铁门“吱吖”一声,快速阖上,不留一丝缝隙。
到了楼下,宋槐第一时间去开后备箱,将藏在里面的画拿出来。
走到垃圾桶旁,想一鼓作气丢进去,却终究没这么?做。
寒风刺骨。
北城的深秋终究不如盛夏,气候说变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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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朝泠今晚原是有个应酬,想到和宋槐已经有段时间没吃过一顿完整的晚餐,便叫彭宁临时推掉邀约,独自驱车回去。
到了公寓,进门,室内没点?灯,整片昏茫。
借月光看到沙发?上有道纤瘦人影,他才确定她在家。
段朝泠看着她的侧脸,“怎么?不开灯。”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静如死寂。
似乎感知?到了她的不对劲,段朝泠没去碰墙上的触控屏,径自走过去。
他站到她身旁,掰过她的身体。
黑暗中,两?人面对着面,难以辨清彼此的表情。
宋槐僵硬地?动?了下身体,在他有下一步动?作前,仰起?头,双臂缠住他的脖颈。
这姿势足够生硬,但他没阻止,随她的动?作稍微俯身,将人抱进怀里。
宋槐缓缓眨了眨眼,干燥的嘴唇碰到他的,一下又一下地?轻触。
像是不太满意目前的节奏,她含住他的下唇,舌.尖探进。
段朝泠盯着她的面部轮廓,似在探究,迟迟不予反馈。
宋槐有些着急,用尽全力去吻他。
段朝泠扶住她的腰身,加剧了这个吻的摧毁程度。
过了好?一会,宋槐胸口急促起?伏,颤着双手去解他衬衫的纽扣,声音轻得仿若不存在,“段朝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