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名虽如此, 但听起来,陈国昌与陈彦迟也不像是能大方随礼的人。
为了抹黑温氏集团,陈国昌背地里搞了不少小动作。
而陈彦迟, 还在为温舒白和他取消订婚的事感到不甘心。
两个人不来砸场子就算好了, 想让他们拿出将近十万来随礼, 是?不可能的。
那么,真正随礼的人也就只剩下一个人。
温商两家?人默契地想到了商锦绣,这笔礼金,大概就是?商锦绣一个人悄悄让人送来的。
“妈, 她终究是?要顾念陈家?的。”商叙将事?情点破了, “但未必是?不在意娘家?,不在意我和你?们。等将来看透了陈国昌, 她一定会回来的。”
商温已成亲家?, 温承平与江尚娴也过来安慰:“陈家?现?在事?多, 锦绣大概也在操心。舒白跟小叙结婚是?好事?, 但锦绣算是?夹在中间为难了, 不来也没什么, 至少心意送到了。”
话虽然有点客套, 但也显出善意。
如果商锦绣不是?商从诫的女儿, 如果商锦绣和江尚娴没有多年友情, 单凭陈家?在温氏集团分公司坍塌事?故后的种种表现?, 温家?早就不会是?现?在这种和善态度了。
“都不用安慰我们了。”商从诫的神色已转为平静,“锦绣的脾气, 我和芳汀都知道, 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或许等她真的回到我们身边时……”
往后的话没有说, 觉得大喜的日子,不该总说这些事?, 于是?转向商叙:“今天不谈这些,看你?终于结了婚,我和你?妈多年的心愿算是?了了。”
顾芳汀也笑道:“都说祝新人早生贵子,我俩一把年纪了,还真的想早点抱上孙子孙女。”
陈彦迟终究是?陈国昌的儿子,多年来又?与他们不往来,根本不亲。
如今看到商叙与温舒白结婚,便把满腔热忱都扑在他二人身上。
“也是?,我俩也有这个想法?。”温承平与江尚娴也来帮腔。
温舒白压根没料到,结婚当天就能遇到催生,一时发窘。
她心又?软,想到商叙的父母今年都快七十了,也就体谅了他们。
可论起回话,是?半句都想不出的。
多亏商叙主动挡在她身前,她感激地望了商叙一眼?。
“孩子的事?要看天时地利人和。”商叙人逢喜事?,满面春风,“你?们放心,我和舒白将来多努力就是?了。”
听到他的话,温舒白后悔自己方才的感激了。
什么天时地利人和?什么努力?
当着父母的面,她不好发作,只气恼地瞪了商叙一眼?,把声音压到不能再?低:“你?瞎说什么?”
“不然要怎么说呢?”商叙同样?低声回她,眼?神里?掺杂着为难。
温舒白本就想不出话来,此刻便被他问住了。
两人婚前都做过体检,身体健康到不能再?健康,总不能随口编一个不孕不育。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来参加婚礼的顾芳兰也凑了过来,揽住温舒白的肩。
她更站在温舒白这边,道:“小叙说得不错。现?在地利人和都有,但舒白这么小,还要跟淳安好好打拼事?业呢,可见天时没到,慢慢顺其自然吧。”
这样?的话还是?顾芳兰说最合适。
这方面本就是?急不得的。商从诫夫妻俩也不是?不开明的人,毕竟顾家?当年也没有阻拦顾芳兰选择丁克。
“对,儿孙自有儿孙福,顺其自然吧。”商从诫轻笑了声,又?转向温家?父母,“承平,尚娴,以后舒白住在我们家?,想娘家?了,随时回去陪你?们。”
说到这里?,温舒白和父母都有点恍惚。
但这也是?两家?提前说定了的事?。
眼?下婚宴刚办,商温两家?联姻的事?,南城商界都在关注。
总不能新婚之后,温舒白和商叙分居,仍住在温家?。
而为了让温舒白住得舒服点,江尚娴昨天派人将温舒白日常用习惯的一些物?件都送了过去。
再?没有比这还周到的了,可他们还是?觉得不够。
终究是?牵挂女儿,女儿出嫁后,心里?空落落的。
王淳安和温承平熟悉,笑着道:“这样?也有方便的地方嘛,舒白以后上下班,有小叙这个专属司机,小两口和和乐乐,多好。”
闻言,温承平与江尚娴跟着笑了下。
世间为人父母所盼望的,无非是?儿女过得幸福。
商叙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有他在温舒白身旁,两人彼此相爱,互相照顾,也就没什么需要放心不下的了。
“哎呦,光说话,没注意时间,这都九点了。”王淳安望了眼?表。
外面天色早已漆黑一片,唯有这大厅中灯火璀璨。
两家?人都往厅外走?。
温舒白走?在父母身边,听父母又?嘱咐了好多话,送父母先上了车,这才又?回到商叙身边。
管家?另安排了三辆车。
商叙与温舒白,商从诫与顾芳汀,王淳安与顾芳兰各自一辆。
商叙他们的车开在最前面,也最早回到家?。
大概是?怕打扰了他们的新婚夜,家?里?今天十分安静。
温舒白跟着商叙上楼到了三楼,一整层都是?商叙一人的,如今也就是?她与商叙共有。
卧室、浴室,还有卫生间,其实都有两个,生活起来其实能够做到彼此方便,互不打扰。
敬酒时,她不得不在人群间穿梭,惹得身上也有了酒味。
温舒白闻着觉得不舒服,当即就抱着睡裙去了其中一间浴室。
等温舒白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依照房间格局,知道主卧是?商叙在住,她直接就往次卧走?。
打开门后,却看到房里?连床都没有,不禁呆住了。
“次卧的床坏了,还没买。”另一边,也洗完澡出来的商叙向她解释。
“那我睡哪里??”温舒白皱眉。
“这里?。”商叙指了指主卧,抬了抬眉。
温舒白摇了摇头:“可是?我不想和你?睡一张床……”
她说话倒也直白,商叙缓了半分钟,才恢复先前的平和神色,耐心安抚她:“我知道,但主卧有两张床。”
“有吗?”温舒白惊讶,“上次我来你?家?时,好像没见里?面有两张床。”
她说着就往主卧里?走?,发现?在原本的双人床的基础上,几米远的角落还真又?放了个单人床,看着很?像是?客房里?的配置。
温舒白想起次卧里?“坏了”的床,随口便问:“这真的不是?从次卧搬来的?”
“不是?。”商叙太阳穴轻跳了下,面不改色,向她解释,“最近薛瞻来我家?住了几天,睡不惯客房,我们又?一起半夜谈生意上的事?,所以新买的床,就放主卧了。”
“那刚好。”温舒白笑了笑,“我们不如把这床搬到次卧,我住次卧。”
她的主意很?好,可却与商叙的意图背道而驰。
“搬床动静太大了。”商叙忙道,“我父母听到声音,一定会有所怀疑。”
温舒白看着主卧内的布局,有其他家?具挡着路,那张单人床确实不太好搬出来。
要想悄无声息地把床换个房间,几乎是?不可能的。
商叙看她犹豫了,趁势又?道:“床不是?并?列摆着的,又?有床帘隔断,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
“不是?打不打扰的问题……”温舒白低头看着自己的睡裙,已感觉到和商叙共处一室的尴尬了。
往日她在家?里?,自己住着,自然是?百无禁忌的。
现?在和商叙以夫妻的名义同居,她多少还是?有点不习惯。
商叙也发现?她穿得单薄,侧过眼?眸,刻意不去瞧她,道:“如果你?是?担心我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大可以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我没有怀疑你?人品的意思。”温舒白立刻解释。
她心里?犹豫了好一会儿,渐渐意识到,她既然主动促成了与商叙的联姻,他们总不可能永远是?分房睡,于是?将心一横,道:“好吧,这样?也不是?不行。”
她说着,就绕开那张大床,往另一角的单人床走?去。
商叙却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拦下,柔声道:“哪有委屈女孩子的?那是?我睡的地方。”
他重新将她引向那张宽敞的双人床,道:“床上我都换了新的,你?安心睡下就好。”
温舒白这才细细打量起那张床,坐在床上,用手指捻起一瓣粉红,垂眸问道:“床上铺什么玫瑰花瓣呢?”
“都是?管家?他们布置的,大概是?参考了一般的婚房。”
商叙一边回她,一边将大床旁的床帘为她拉上了,然后才在角落的单人床躺下。
他倒是?怡然自得,也很?适应,靠在床头,有了床帘,不远处的温舒白看着模糊不清,他却单是?看一眼?就觉得满足。
看温舒白一直坐在那儿,他轻声催她:“睡吧,舒白。”
温舒白这才犹豫着躺下了。
商叙用遥控关掉了两盏灯,只留了彼此的床头灯。
九月底的天,不再?热,但也不算冷,房里?没开空调,温舒白盖着薄被倒是?很?温暖很?舒服。
可她根本睡不着,半晌后,她小声叫着男人的名字:“商叙,你?睡了吗?”
“还没。”商叙回。
夜里?这样?安静,而商叙的主卧很?大,让他们的声音都显得空寂。
“商叙,你?知道吗?除去很?小的时候和我父母,还有佳宁姐,我从来没和其他人睡过一间屋子,我现?在心情有点复杂,也有点紧张。”
大概性质完全不同吧。
父母是?她最亲的亲人,许佳宁是?她的闺蜜,而商叙……
是?她的丈夫。
温舒白太单纯,把心里?想的都告诉了商叙。
商叙意识到这一点时,整颗心都柔软了下去,轻声问她:“舒白,你?怕我吗?”
温舒白原想斩钉截铁地回他不怕的。
可躺在床上,远远看到商叙,声音没了底气,诚实道:“一点点。”
今晚是?他们的新婚夜,和商叙承诺她的一样?,他们之间不会发生任何事?。
可她就是?有点怕商叙。
从小到大,她能够全然信任的异性只有父亲。
而自那晚去雾色酒吧以来,她所认识的商叙,与父亲大为不同。
他被她亲手引进她的人生,多日相处之下,她以为她已经很?了解商叙。
他的为人,他的性格,他的脾气。
可她疏忽了,她正式住进了他家?里?,才感觉到她对过着平常生活的商叙知之甚少。
她不知道他的睡眠是?浅是?深,是?否受得了旁边有人。
也不知道他的作息规律,具体习惯几点睡,几点起。
这种未知会让温舒白产生害怕的心理。
紧跟着,她就想到婚礼上的那个吻,商叙太主动,太强势,让她觉得有点陌生。
商叙听完她的话,倒是?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有点怕你?。”
温舒白听了就觉得假,问道:“你?还需要怕我吗?”
“当然了。”商叙轻笑,“我怕你?突然离开自己家?,睡不惯这里?的床。怕你?对这里?明明有不满意的地方,却又?不好意思说。”
“可是?,舒白,这里?也是?你?家?,你?是?这里?的女主人,你?不需要害怕。”商叙正声说道。
他同样?以真诚待她,继续将自己剖白:“舒白,哪怕你?以家?人的方式待我呢?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们结了婚,是?一辈子绑定的家?人。”
这种说法?,温舒白在母亲那里?听到过。
江尚娴说得很?现?实,说人的一生,父母与子女,都只能相伴一个阶段。
唯有可靠的伴侣,才能陪伴一辈子。
商叙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床上的温舒白翻了身,面向商叙的方向,她知道他没有睡,他在等着她开口回他。
妻子与丈夫,一辈子绑定的家?人。
温舒白在心里?重复了下商叙的这句话,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缓缓道:“商叙,那我要跟你?提前说好,我这个妻子很?差劲,现?在什么都不会。”
大概从来没有哪个新婚的妻子会这么评价自己。
商叙闻言,头枕着手臂,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怎么个差劲法??”
“我不会做饭,也没做过家?务,不算贤惠。”
“我不够勤俭节约,花钱完全看自己心情。”
“还有,我可能也不太会照顾人,没法?像那种标准的妻子一样?,对家?里?无微不至。”
商叙听着听着就笑起来,问她道:“这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你?从哪里?看的?”
“网上搜的。”温舒白抱着手机道,“最佳妻子标准。”
“舒白,结婚不是?要找一个田螺姑娘。”商叙回她道。
“咱们家?用不着你?做家?务,做饭我自己都只是?有兴趣时的偶尔。”
“钱挣了就是?用来花的,维生之外还有大量富余,不花掉,又?怎么体现?钱的价值?”
“在我看来,这些都比不上对彼此的信任理解与尊重。”
“至于最后一点。”商叙将语气放缓,“我和你?一样?,也不太懂怎么照顾人,我们都慢慢学着来,待彼此特殊点,好不好?”
不知是?不是?太困的缘故,商叙今晚的声音未免太过于温柔,甚至有点催眠的效用。
“什么叫待彼此特殊点?”温舒白把手机屏幕息了,然后放在床头。
商叙终究带着满溢的私心,解释道:“就是?……我在你?心里?,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个体。”温舒白沉思一阵后道,“你?当然是?不一样?的。”
商叙不禁梗住了。
温舒白听他不说话了,还细心地问他:“怎么啦?”
“没怎么。”商叙道,“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之前你?的话。”
是?她说自己与爱情绝缘,打算一辈子单身的话。
“哪句话?”温舒白不解地追问他。
他不答,只是?用别的话含糊过去。
温舒白问了几次,困意更浓了些,问着问着就不说话了。
商叙知道她睡着了。
他想起那晚打电话时,他几乎没怎么睡,就这么听了一夜她的呼吸声。
如今她离自己那么近,他倒是?有些不敢特意去听了。
商叙向温舒白的方向望去,见原本被他严严实实地拉住的床帘,开了一个口子。
他看到床上的女孩睡得很?熟,怀里?抱着从温家?带来的一个玩偶。
在长?谈之后,她那样?放心他,他便也不敢辜负她的信任,于是?翻过了身。
夜里?,温舒白做了个梦。
梦里?她在宁远中学附近乱逛,无意中闯进了一片树林。
在树林深处,有一座古老的八角亭。
她走?近后,看到亭子里?坐着一个男人,侧对着她,手里?拿着一个建筑模型。
她只是?路过,就要离开,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舒白……”
声音太真实,已不像梦,温舒白回头,急着看清那人是?谁,但场景突然翻转,她一时觉得一股剧烈的失重感扑面而来。
她俶尔醒来,才发现?商叙正站在她的床头,手里?拿着她夜里?抱在怀里?的那个玩偶。
商叙怕她误会,连忙解释:“我看到玩偶掉在地上了,帮你?捡起来。”
他说着,就将玩偶身上可能沾染的一点灰尘拍干净,然后送到温舒白的怀里?。
温舒白直勾勾看着他,让他没做任何亏心事?,仍觉得心虚:“怎么了?”
女孩眨了眨眼?,精神了些,他才发现?那不过是?她没完全睡醒,在发呆。
连声音都带着刚醒的慵懒,向他软声道:“谢谢。”
静默几秒,她低头看了看玩偶,才又?问道:“你?不会觉得我很?幼稚吧?”
二十一岁的人了,睡觉还总喜欢在怀里?抱个东西。
“不幼稚。”商叙把床头的另一个玩偶也塞进她怀里?,柔声笑道,“可爱。”
“玩偶么?”温舒白看着自己今年买的侦探玲娜贝儿。
“还有你?,都可爱。”
商叙说完话,就自己出了主卧。
只留下被夸后,用薄被遮住自己脸的温舒白。
很?多事?情根本不用温舒白特意提醒。商叙就能够做得很?好。
比如她方才其实注意到,商叙比她起床要早很?多,又?会在她起床后离开主卧,起床换衣的尴尬就这么被他巧妙避过了。
她换好衣服后去洗漱,发现?昨天她用过的卫生间里?又?添了很?多物?件,而且没有商叙进来的痕迹,他大概是?特意留心了她的举动,把这间专门留给了她,并?不混用。
洗漱完毕后,她走?下楼,来到一楼客厅,商从诫与顾芳汀也刚坐下。
家?里?的早餐很?丰盛,人却只有他们四个。
顾芳汀给她盛了一碗热粥,她接过时,说完谢谢,竟一时不知道后面该怎么称呼了。
从前叫的伯父伯母,现?在已经结了婚,叫出来不合适。
或许该改口叫爸妈?
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下,温舒白终于还是?改了口:“谢谢妈。”
“还有爸,你?也多吃点。”她主动也给商从诫盛了一碗。
两人都高兴地笑了起来,顾芳汀更是?欢喜地拿出了两个大红包,塞到温舒白的手里?。
“改口费早就准备好了,刚才我还跟你?爸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出去,没想到这坐在一起的第一顿饭,就顺顺利利送到你?手里?啦。”
红包那样?厚实,又?带着商叙父母的心意,温舒白拿在手里?都觉得沉。
但也知道这种红包不该推拒,于是?干脆地收下,又?向他们道谢。
见她又?说谢谢,顾芳汀挥挥手,道:“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舒白呀,我感觉你?有点瘦,是?不是?平时吃太少了?我让人给你?多做点你?爱吃的,争取让你?长?胖点。”
好像所有长?辈都希望她能再?胖点,温舒白不觉想起自己的父母,笑道:“我妈妈也经常这么说,但我天生胃口小,实在吃不了多少。”
至于长?不胖,也是?个人体质原因?。
温舒白从没克制过自己的饮食,无论是?吃夜宵,还是?喝奶茶,体重都不会怎么动。
顾芳汀也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经验丰富地道:“不过人的食量是?会变的。我二十出头时,也吃得少,结果没过几年,就总觉得没吃饱了。”
“这我能给你?妈作证。”商从诫在旁补充道。
温舒白顿时有种奇妙感。
看着如商从诫和顾芳汀这样?,往日里?在商界纵横的大人物?,在她面前,不过是?寻常为人父母者,不摆谱,没脾气,对她有种特别的怜爱,是?长?辈呵护晚辈的那种慈爱。
他们也对商叙有了许多催促。
催他吃快一点,去把备好的喜糖让人打包好,好发给众人。
商叙无奈,只提醒道:“爸妈,伴手礼都有准备,不用再?另外分发喜糖。”
“婚宴上的人当然有,重要的合作伙伴确实都送了,集团高层也不会漏。”顾芳汀盘算着,“可你?的普通员工没有,舒白设计院的同事?也不见得人人能有份。但分发喜糖,当然还是?要多多益善。”
年长?的人考虑得也更多。
而再?多的考虑,其实也不过是?心里?高兴,想让尽可能多的人知道这桩婚事?。
如果不是?婚礼第二天刚好是?中秋国庆连放八天,顾芳汀估计会让他直接把喜糖带到集团。
而这八天是?等不得的,所以让他发快递。
商叙也就答应下来,另吩咐人去把备好的喜糖一一包装。
于是?集团的每一个员工,都在这个假期收到了商氏集团总裁商叙与温家?千金温舒白的结婚喜糖。
设计院设计2部同事?们的那一份,是?温舒白亲自写了地址发出去的。
众人得了喜糖,都开玩笑道,这喜糖有大功用,一来沾沾喜气,二来沾沾财气。
和温舒白比较亲近的陆遥假期宅在家?里?,当天就收到了喜糖,给她打来微信视频,直夸新婚的她看起来脸色好,是?满面红光。
“舒白,你?和商总不打算度蜜月吗?”陆遥吃着喜糖,好奇地问道。
离了工作环境,陆遥倒是?把工作与生活分得很?开,也不叫她“温工”了,而是?喊她“舒白”。
“不打算。”温舒白回,“这个假期我准备收拾下家?里?,然后美?美?宅八天。”
虽然刚好赶上小长?假,但真要度蜜月,肯定是?一个月打不住的。
她和商叙都要求太高,真正要去旅行,也不该是?仓促定下,而应该提前计划好所有事?宜。
但他们结婚的事?原本就是?紧赶慢赶的,实在不适合将“度蜜月”等事?也跟着搬来。
更何况,她刚上班,还想多熟悉下工作内容,刚巧现?在师父王淳安也已经回来了,估计设计2部就快要忙起来了。
“宅八天?”陆遥惊讶了下,然后沉思道,“虽然我也是?这么计划的,但你?跟商总新婚燕尔的,应该不可能有这种机会吧?”
“为什么?”温舒白带着请教的语气。
“我自己脑补的,感觉刚结婚的人肯定会很?想外出约会,不然岂不是?虚度美?好时光?”陆遥说道。
听完这句话,温舒白扭头看向同坐在小客厅里?的商叙,问他道:“你?想出去约会吗?”
“想。”一道温柔磁性的男声回道。
陆遥反应了几秒,意识到那是?总裁商叙,默默点了挂断。
又?给温舒白发消息,欲哭无泪道:“舒白,你?知道你?无所顾忌地在视频里?跟我谈你?老公,是?多危险的事?吗?”
“对不起。”温舒白发了个表情包,“但你?给我打视频时,他就已经坐在我旁边了,而且你?也没说什么啦,放心放心。”
“我是?运气好,没说什么。下次万一在吐槽他呢?呜呜呜,再?也不给你?打视频了。”
陆遥发了个再?见表情包。
温舒白不太意外她的反应,毕竟就连许佳宁也是?这样?惧怕商叙。
她不禁看向商叙,评价道:“你?在集团太凶了。”
“下次改进。”商叙抬了抬眉。
他走?到她的面前,在她身旁坐下,很?较真执着地问道:“你?刚才问我的,算数吗?”
“什么?”温舒白没想起来。
“你?问我,我想出去约会吗?”商叙重复着她的话,紧跟着,也重复着他的回答,“舒白,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