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顶配替身 > 第65章
    夜色渐沉,一辆黑色汽车缓缓驶入沪城市中心人流最密集之处,走走停停终于在车流中到达目的地。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保镖先下车给后座的人开门,一个身穿淡绿色旗袍的女人手拿提包,从后座出来,眼神略了一下四周。

    晚高峰又赶上放假,秦瑾雯来的又是他们不常去的商场,商场地下车库并没有给虞家预留的位子,司机需要好一会才能找到合适的车位。

    “我先上去。”秦瑾雯交待了一声,两个保镖跟在她身后,司机独自去找车位。

    她在美容院约了人做脸,用的是虞书锋的名义——虞书锋最近有个生意要和秦家做,秦瑾雯这个一直以来的花瓶忽地派上了用场。

    毕竟血浓于水,即便当初秦瑾雯为了嫁给虞书锋和家里闹得不太愉快,可色是她曾经也是秦家最受宠爱的小女儿,而已经十几年默默无闻的秦家忽地又在药业界有了动静,秦家出了一个天才少年,十六岁破格录取最好的医科大,二十岁发表独家专利。

    巧合的是,正好可以填补当年岑赫月秘方的空白,虞书锋自然蠢蠢欲动。

    “小姨。”门口的男子正是秦家那个孩子,他等在包厢门口,伸手替秦瑾雯拿包。

    “瑾雯来了?”门内传来一个女声。

    门开合的不快,正好可以让那两个保镖看清楚里面的人,确实是秦瑾雯的姐姐秦瑾霏。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守在门口。

    屋子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之间间或夹杂着两三声两人之间的交谈声,那个少年时不时地应和两声。

    两个保镖分别站在门的两边,静静地听着屋中的动静。

    而一门之隔,原本秦瑾霏位置上的人已经换了,少年坐在那里,桌子上还放着一个手机,里面播放着录音。

    他的身后是一道隔间,秦瑾雯和秦瑾霏已经转过隔间,隔间里赫然还坐着另一个人。

    她眉目冷淡,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冷的。

    “有什么事说。”很不耐烦的样子。

    “我们都成亲家了,找你还非要有什么事才可以吗?”秦瑾雯说道。

    “你知道?”凌行舟母亲微微蹙眉,“是你让虞亦廷这么做的?”

    “这么多年没见,在你心中,我已经变成了这样的人了……”秦瑾雯落寞开口,轻轻感叹。

    凌母目光微动,“不经常走动,生疏是正常,加上你家那位在外的样子,实在让人想不到你能好到哪里去。”

    “我确实不是什么好的。”秦瑾雯直接开门见山,“我听说小廷那孩子去见过你们了,我想,你们肯定是不同意他和小舟在一起的,作为母亲,我想和你聊聊。”

    “你知道的,我不会干涉小舟地想法,不会做那种棒打鸳鸯的人,当然我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不会支持他们在一起。”凌母顿了一下,意有所指道:“其实年轻的时候多谈几场恋爱也是有好处的,有了反面教材,就可以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值得去结婚的爱。”

    “你觉得我们家小廷是反面教材?”秦瑾雯反问道。

    “和他老子一样的心机,比他老子还要招人的脸。”凌母定定地看着秦瑾雯,忽地道:“你觉得他们领证之后,虞亦廷什么时候会出轨?一年,两年?还是七八年?不过应该不会太长吧,毕竟小舟不会生孩子,更加拴不住人了。”

    “你还是很介意当年的事情。”秦瑾雯声音微沉,“还是在生我的气。”

    “我介意什么?被出轨的人自己都甘之如饴,我干嘛要替人生气?”凌母冷哼一声。

    “当年我生下小清没多久,知道虞书锋和赫月的事情,慌了神。那个时候我和秦家关系早就淡了,第一个找的人就是你,是你给我出主意,说让我先去见见岑赫月,说不定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我听你的话去了,才知道全部的真相。”秦瑾雯淡然地诉说着过往,像是在叙述一件别人的事情。

    “之后,我和虞书锋闹翻,果然像你说的那样,他顾左右而言他,说辞华丽,跪下恳求……”

    秦瑾雯的话被凌母打断,她的声音中是藏不住的气愤,“然后你就心软了,原来我帮你拟好的离婚协议作废,你继续和他在一起,直到现在,他控制了你的生活,你的自由,我三番两次要去见你都被阻拦,后来我想,可能是你不想见我,毕竟我是阻碍你们两个幸福在一起的冷水,所以我们也没必要再见面了。”

    “当初你和虞书锋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不看好他,我觉得你们身份相差太大,他又不是一个肯安于现状的,只是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后来他又获得你父亲的欢心,我想可能是我阅历太浅,没有你父亲能看懂人心,就算了,可是他后来婚内出轨,还气死了你外公,把秦家的家业吞噬得几乎成了空壳,我以为你能回头的。”

    “怎么回头,他不会肯我带走两个孩子,我难道该拿着离婚的那点钱回秦家吗?”秦瑾雯声音微哑,“当初是我做错的选择,我觉得我有必要去做一个了结。”

    “结果就是你被关在家里,被监视着,见我一面都要躲躲藏藏,门口还站着两个监视你的保镖,这就是你要的了结吗?”凌母痛心疾首道:“误入穷巷,已经是末路,你还非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能走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凌母深吸一口气,说,“现在,你还有一个选择,小廷和小清已经长大成年,各自有各自的产业,你现在和虞书锋离婚,就算带不走他们两个,他们两个也可以自保,待到虞书锋百年之后,你们母子还有团聚的机会,你先抽身出来。”

    秦瑾雯的无声代表着拒绝。

    “那我没什么话可以说的了。”凌母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秦瑾雯看着她失望的眼神,心中泛上酸楚。

    她们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彼此相约过数不清的旅游和未来的陪伴,曾经,秦瑾雯以为那些承诺一定会实现的,毕竟她们两家的条件都不错,几乎没什么事是她们不能相约的。

    谁知道有时人力难为的,她们能坐在一个屋子里聊天居然也过了十几年才实现。

    “我只是不甘心。”秦瑾雯咬牙道:“我付出了那么多,失去了那么多,最后虞书锋还能全身而退,这太不公平了。”

    “所以你想做什么呢?”

    “帮帮我,最后一次,我求你。”秦瑾雯飞快道,好像只要她说的够快就能减少自己的愧疚,“小廷手上的股份还不够和虞书锋较量。我了解虞书锋,小廷现在得到的股份已经是虞书锋能给他最多的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只要凌家肯帮他。”

    凌母目光微闪,“所以,虞亦廷还是你派来的,知道当年事情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或许就连虞书锋都忘了,凌家还握着衡尔的股份。”

    “不是,我没有派他做什么,在他眼里,我应该一直是一个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的柔弱废物。”秦瑾雯说,“是他自己查到的,当然我在背后稍稍指引了一点。”

    “你被虞书锋监禁这么久,居然还能在背后做手脚,真是不容易。”凌母感叹道。

    “他太自大了,加上曾经的老人还念一点旧情,我被束缚这么多年,如果真的一点自由和目的都没有,我早就和赫月一样了。”

    岑赫月,岑岚的母亲,那个刚烈的,被逼得跳楼的女子。

    说来好笑,虞书锋的商业帝国追根溯源,建立在两个女人身上。

    秦瑾雯给了他进入药业的契机和根基,而岑赫月的专利让他在药业有了一席之地,虞书锋才得以全然摆脱秦家,最后反控住秦家,达成今天的局面。

    “小泉和我们说过,你见过岑岚那个孩子了,我以为你会恨他,也会恨他的母亲。”凌母叹了一口气,感叹道。

    “错的是虞书锋,该死的也是虞书锋。”秦瑾雯浅笑,开了个玩笑,“在你心目中,我是恶劣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居然会因为虞书锋去记恨别的女人,还会记恨一个孩子?”

    凌母目光停顿在这个长久不见的故人的身上,终于在她身上窥见一点曾经玩伴的模样。

    在她的印象中,秦瑾雯一直是温柔的,理智的,从来没有失态的时候,处理事情任何时候都游刃有余,脾气很好,却也很有骨气和底线。

    她就像是一朵静静盛开的花,不争不抢不是因为她什么都没有,而是因为她什么都有。

    从容又善解人意。

    只是后来遇上虞书锋,一切都变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不去阻挠虞亦廷和小舟吗?”凌母终于松口,“我已经这么做了。”

    “不是,我想要他们两个离婚,这也是你想要的,不是吗?”秦瑾雯说。

    凌母震惊,“你认真的?我以为你是来和虞亦廷说情的。”

    “凭心而论,如果我们两个能成为亲家,我求而不得,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秦瑾雯说道:“他们离婚之后,我希望通过财产分割把股份全部给小廷,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我知道,这么多年,那些股份拿在你们手中也是一个烫手山芋,你们把它放在小舟名下,虞书锋也就没有在意,更没有找过你们的麻烦,我也不想他来找你们的麻烦。”

    “至于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小舟,我的建议是不要。知道太多对他不好,而且……”秦瑾雯顿了一下,微微叹了一口气,“你们把小舟养得太好了,反而让我觉得无论是小廷还是小清都配不上他。我家的两个孩子,我给他们的爱都少得可怜,更别说教他们怎么爱人了,这是我的缺失,我也怕在感情处理上面会出什么大的问题。”

    “孩子的问题,交给孩子来解决,我不会说什么。”凌母做出应答,接着,她又说:“其他呢,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不用了。”秦瑾雯微微一笑,“希望来年,我可以到你家做客。”

    春暖花开之日,恢复自由之身,再去旧友家做客。

    “一定。”凌母端起咖啡杯,半空之中和他遥遥碰杯。

    秦瑾雯一个人走出隔间,外间的少年看见后立马站了起来。

    见秦瑾雯要走,少年上前两步给她递上包,低声道:“谢谢小姨送来的配方,没有它,我很难走到今天。”

    “如果不是你有天赋,我也不会给你。”秦瑾雯道:“那是我的一个老朋友的遗物,她只做了一半,我觉得如果她还在,会希望这个方子能成功面世的。”

    “今天的美容做得很好,我很满意。”秦瑾雯拉开门,和他们道别。

    门口的两个保镖立马迎上来,上下打量了秦瑾雯一番,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一左一右地跟着秦瑾雯走了。

    她主动走进锁住她的牢笼之中,只愿有朝一日亲手破笼,重获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