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我真没想火葬场啊[快穿] > 第72章 番外:if线
    沈灼野被奇怪的人赖上了。

    这话说得也不准确。

    更准确的说法, 应当是回到十四岁的沈灼野,被脾气相当大、赖在他的出租屋里不肯走的怪人赖上了。

    “谁是怪人——我?”商南淮被他气得小小年纪就肺疼,掀开冰毛巾坐起来, “你没听过我名字?你不上学?”

    沈灼野把他按回去, 翻出一支体温计, 塞进商南淮嘴里。

    他的确暂时想不起这个名字, 不过他暂时记不清的事也有很多。沈灼野现在能想起来的, 只有带院子的小木屋和秋千,医院带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和数不清的片场。

    这是种常有的情况, 并不是真忘了,只是还没恢复好, 给他开药的医生管这叫解离。

    沈灼野记得自己在秋千上睡着,醒过来后就回到十四岁,蹲在仓库旁边的墙头上, 捡着了个被大狼狗吓到滚沟、磕破了脑袋、还吓得发起了烧的拖油瓶。

    商南淮:“……”

    他是叫人往脑袋上砸了一闷棍, 还被抢了行李箱!

    要不是他腿还软、脑袋还疼、钱包还不知道掉哪条沟里了……他绝对现在就走。

    什么怪人, 什么拖油瓶,当他愿意在这寒酸到不行的出租屋里待着?

    沈灼野问:“喝红糖水吗?”

    “……”商南淮麻溜地坐起来:“喝。”

    他含着体温计, 说话含含糊糊,跟沈灼野套近乎:“真不知道我是谁?”

    沈灼野刚打开柜子, 拿出收在里面的红糖, 闻言抬头, 黑净的眼睛看了看他。

    商南淮迎上这双眼睛, 忽然愣怔了下, 没说出话。

    沈灼野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了。”

    “没事。”商南淮抓了抓后脑勺,他其实也有种“想不起来了”的感觉……这感觉奇怪, 他不该见过这么个人。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他要是见过,不可能没半点印象。

    商南淮从小审美就相当明确,一心往帅捯饬,将来的理想也是做演员,见沈灼野的第一眼,就没忍住在心里比了比。

    ……比不过。

    商南淮为这怄了五分钟的气,脑袋上的伤叫冷风一吹,头重脚轻,眼前一黑就昏得不省人事。

    再醒过来,就躺在了沈灼野这破出租屋。

    商南淮还想喝红糖水,不情不愿地在心里改口,寒酸是寒酸了点,倒也不破……收拾得挺干净。

    很干净,商南淮在市里住招待所,也没这么整洁利索,窗明几净灯光明亮,家具老旧点,但样样规整,还重新刷了漆。

    “想不起来就算了,就先当成咱俩第一次见,等回头处熟了,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商南淮觉得这出租屋也眼熟,怎么看怎么顺眼起来,碰了碰沈灼野的胳膊:“这是你家?”

    沈灼野正拿杯子,闻言顿了下,才回答:“不是。”

    是租来的房子。

    他在修车厂做学徒跟帮工,现在还只是看大门和打扫卫生,跑腿去买零配件。

    老板人很好,有个用来堆杂物的废弃空宿舍,应允了只要他能收拾出来,就让他用挣的工资抵房租。

    等学会了修车,他就能正式做工,到时候挣的钱更多,不光能覆盖房租,也能攒下来一些,不用再去别的地方打零工。

    这些记忆倒是都没有解离,还很清晰,按照医生的说法,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他过得很开心。

    沈灼野找出只半旧的不锈钢杯子,问商南淮:“行吗?”

    杯子也很干净,仿军品的简洁造型,手柄上还绑了一圈小红绳。

    商南淮一眼就挺喜欢:“行啊,你这审美不错。”

    沈灼野打开暖壶,到了点水,把杯子里外烫了一遍,又倒进去一点热水,打开装红糖的罐子。

    商南淮跟着他:“多来点。”

    一边说,一边还有体温计帮腔,水银柱显示三十七度九,低烧。

    沈灼野自己平时都不舍得喝,看在他是伤员加病号的份上,不跟他计较,又多放了一小勺。

    热腾腾的红糖水在灯下袅袅冒白汽,商南淮一口气灌下去大半杯,人总算活过来一大半,坐没坐相地歪在床上,舒坦到不行。

    他这人学不会见外,明明在人家的住处,坐在人家床上,还招呼沈灼野:“过来坐会儿,这都忙活一晚上了……没见你歇过。”

    沈灼野刚把外套拿起来,闻言抬头:“行李箱不要了?”

    “还能要回来?”商南淮诧异到不行,“你认识他们?黑那个什么交易吗?在哪接头,动刀还是动枪的?”

    沈灼野看着他:“……”

    商南淮被他看怂了,识相地猜出是自己没见识,有生以来头一回主动闭了会儿嘴,溜过去扒拉他。

    “不要了。”商南淮绕着沈灼野,扒拉扒拉肩膀,扯扯袖子,“箱子里没东西。”

    沈灼野不太习惯这种碰触,向后退开,靠在墙上。

    商南淮有点泄气,捧着缸红糖水犯郁闷。

    沈灼野问:“没东西?”

    商南淮没想到这小木头还会主动缓和气氛,愣了好一会儿,才抓了抓头发:“……咳,别提了。”

    没想到沈灼野会不知道,商南淮在这还真是挺有名的。

    只不过算不了什么好名声。

    尤其是他们这儿市里的初中——有钱人家的败家子儿,有人传是家里不要他了,有人传跟电视里似的,争家产失败,流放到了偏远小县城。

    说什么的都有,商南淮听着烦,懒得管,随他们瞎扯。

    其实就是家里看他闹心,把他扔过来忆苦思甜,不改一改身上骄奢淫逸的毛病就不给回去。

    商南淮以死相抗,没能抗过,于是改了别的较劲办法,上学期的期末考试一个字都没写,全科交了白卷。

    家里也的确立刻有了反应,立竿见影地断了他的生活费。

    商大少爷何等叛逆,一肚子的不服气,当晚挟行李箱出走,没想到这一套也早就叫他那对人精爹妈看透了,提前给他行李箱里全换成了砖头。

    ……所以。

    商南淮挨了一闷棍,被抢走的行李箱里,装的是一箱子砖头。

    沈灼野靠着墙,在这个跌宕起伏的故事里睁圆了眼睛:“……”

    “什么表情,我还不够惨?”商南淮指了指脑袋上的纱布,“我招谁惹谁了我,你们这儿混混劲是真大,扛着行李箱还能跑……”

    他一边念叨,看着沈灼野,一边又有点怔神。

    这小木头长得是真好看,五官深邃睫毛浓深,骨相优越到极点,是相当凛冽漂亮的长相,像只小豹子。

    就是灯下这一双眼睛又黑又大,睁得圆咕隆咚,干净透亮,加上被灯光照得毛绒绒的短发……又像只猫。

    在连自己都有点莫名其妙的心思里,商南淮一边走神,一边忧心着自己的人身安全:“那些人会不会报复我?”

    商南淮忍不住担心:“他们能接受这个打击吗?”

    毕竟他自己连拎带拖了一路行李箱,发现里面不是精心准备的游戏机、睡袋帐篷、牛肉干、红烧肉罐头……都已经开始怀疑世界。那些混混可是直接扛了就跑,多花了不少力气。

    “会不会怀疑我钓鱼执法,故意挑衅他们?”商南淮掰着手指头,“把我抓走大刑拷问,辣椒水,老虎凳,扎手指头……”

    话还没说完,沈灼野就忍不住低头笑了。

    ——于是剩下的话就卡在商南淮喉咙里。

    这一笑不要紧,那双漆黑安静的眼睛变得生动,灯光也像是跟着流动起来,熠熠生辉,这小豹子简直漂亮得叫人挪不开眼。

    商南淮一边咬牙切齿地琢磨这世上怎么怎么有老天爷喂饭吃的人,一边耽于美色,一边又不知道怎么……就忍不住跟着高兴。

    真高兴。

    好像他想看这人这样笑,想看了很久……甚至不知不觉较起了劲。

    是真的较劲,不知不觉,变成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念。

    太久了,久到一辈子都没能看见。

    所以商南淮摩拳擦掌,放下红糖水,冲过去呵他痒痒:“笑话我?我这么惨了你还笑话我?!”

    沈灼野本来就站得离床不远,被他半推半压地按到床上,笑得身上没什么力气,一口气岔得喉咙痒,忍不住咳嗽起来。

    商南淮叫他吓了一跳,连忙替他轻轻拍背:“没事吧?”

    沈灼野是真的瘦,身上瘦得不见一丝赘余,靠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架衣服,离近了摸上去,才知道肋骨根根分明。

    沈灼野摇头,想要说话,心脏却往仿佛肋骨间隙乱顶了几下,一口气抵在胸腔里,眼前就突兀地灭了灯。

    幸而这样的时间也并不长。

    沈灼野少年时常有这种情况,又或者他这一生也没怎么摆脱过,倒也不严重,自己缓一会儿就能好。

    他的心脏不适合做手术,医生说成功率很低。但好在缺损得不严重,只要保证静养、保证充分休息,心情放松愉快,和常人也不会相差太多。

    这几条都不太容易做到,沈灼野口袋里常揣着救心丸,难受了就往嘴里塞几颗,早就习惯了

    这回反倒不太习惯,被他捡回来的拖油瓶吓得不行,抱着他又揉胸口、又叫他名字,还把红糖水端过来,颤颤巍巍喂给他。

    沈灼野呛了几口水,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我没死。”

    商南淮快死了,一颗心掉回肚子里,搂着他不撒手:“怎么回事,你身体不好?还难受吗?哪疼?”

    沈灼野没答过这些问题,怔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犯病不是没有预兆,多半提前就不舒服。他会尽快找个没人的地方,要么是洗手间,要么是农场后面的荒地,要么就撑到回住处。

    商南淮没身份证,加上一看就没成年,招待所不收……是第一个被他捡回住处的。

    也是第一个见过沈灼野发病的人。

    不能叫那些混混知道这个,沈灼野想了想,拿金币巧克力贿赂他:“帮我保密。”

    商南淮在家都吃进口巧克力,不碰这代可可脂的东西,平时在学校里不屑一顾,看也不正眼看一下。

    这会儿看着这衣着半旧却整洁的干净猫,也不知道怎么,心里莫名就格外不舒服,那些毫不客气的损话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商南淮扶着他,把那块金币巧克力接过来,在手里抛了两下:“我吃了?”

    沈灼野给出去的东西就不再管,点了点头,揉了揉左胸口,撑着胳膊想要起身。

    他觉得自己这会儿并不算虚弱,应当还有力气,站起来才发现视野冒出雪花,白光频闪,潮水般的倦意一涌一涌地往头顶冲。

    有人又挤挤挨挨地蹭过来,揽着他的肩膀,将什么东西掰得清脆一声响,不等他回过神,就塞进他嘴里。

    半块巧克力。

    商南淮自己咔嚓咔嚓吃了剩下半块,觉得其实味道也还不错,拍拍手:“怎么样?”

    沈灼野含着巧克力,不舍得嚼,腮帮被顶得微微鼓起,睁着眼睛看他。

    商南淮看得心软到说不出话。

    他不让这病猫乱跑,把人拉回床上坐下,相当不见外地拉过枕头,塞到沈灼野背后:“靠着。”

    “我还有份工要打。”沈灼野说,“一会儿要出门。”

    商南淮没听过这种日子,皱了皱眉,忍不住问:“钱不够花吗?”

    也不算不够花,沈灼野手里其实攒了些钱,但他想拿这些当学费,去技校学门正经手艺。

    他想做个能靠本事吃饭的人,这样到处打零工、帮工、搬砖扛沙子水泥,生活太不稳定了。

    但这些都是他自己的打算,沈灼野从不把这些往外说,恢复的记忆影影绰绰,暂时还不能动摇这个计划。

    商南淮见他不说话,只恨自己钱包丢了,咬了咬后槽牙,横下心腆着脸耍赖:“就差这一个晚上?你看我吓成这样,你就忍心扔我一个人在这?”

    沈灼野完全没看出他吓成了什么样:“……”

    商南淮豁出去了,捂着脑袋“啊诶呦”了一声就倒在床上,一边相当逼真地卖着惨,栩栩如生假装不舒服,一边瞄着这猫的反应。

    反正今晚这病猫不能出门。

    过了今晚,明天他溜回家偷拿点钱出来,塞给沈灼野不就行了。

    商南淮理所当然地想着,被沈灼野轻轻摸了摸头上的纱布,愣怔了下,睁开眼睛。

    “你的演技很好。”沈灼野说,“适合当演员,可以试一试,演员很挣钱。”

    商南淮:“……”

    这么个情形,任何一个人来说这话,多半都得被理解成嘲讽。

    但他居然还就是能看出来,这木头猫说得挺认真、挺诚恳……沈灼野是真觉得他适合当演员。

    商南淮头一回见着这种人,一肚子花里胡哨没处施展,憋了半晌,一口气自己先泄了。

    照这么说,沈灼野比他还适合演戏呢,都不用演技,这么一张脸就够多少大荧幕导演魂牵梦萦的了。

    “你这猫脑袋里都装的什么……全是挣钱?”商南淮忍不住问,“我明天弄点钱给你?今晚不出去了行不行?”

    沈灼野摇头。

    商南淮这暴脾气:“为什么?”

    沈灼野的眼睛黑净通透,虽然有疲倦藏不住地透出来,却很平静,像是在看闹脾气的半大小孩。

    商南淮张了张嘴,自己先不自在,硬着嘴狡辩:“我弄我自己家的钱给你,这不是报恩吗?你救了我一命,我这也不能一点都表示,我——”

    沈灼野帮他总结:“不用谢。”

    “……”商南淮最后一点底气也蔫了,绷着脸闷闷不乐,跑去墙角自闭。

    他听见身后有人起身,去收拾东西、简单整理房间,脚步声在桌边顿了顿——停顿的时间超过预料,接着就传来坠地闷响。

    商南淮吓得弹射过去:“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沈灼野半跪在地上,涔涔冷汗衬得眉睫黑得惊心,神色也茫然,视线脱力得几乎有些难以聚拢。

    可能……也并没怎么回事。

    可能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具身体叠加两世的意识,积攒的劳累和伤痛骤然暴发,多少有些吃不消。

    可能是疼。

    “哪儿难受?别忍着,跟我说。”商南淮手忙脚乱地抱他,说的话比手上忙活的还乱七八糟,“我靠我力气这么小?不应该啊,行李箱我都拖动了,你快躺我腿上,地上凉,来喝点红糖水,哪儿疼?沈灼野,你告诉我,我给你揉……”

    他这儿连慌带忙憋出得一脑门子汗,这病猫倒好,不仅不着急,看起来甚至还像是在走神想事情。

    商南淮都快急得不行了——这时候有什么可琢磨的?还不快说哪不舒服?

    “我没事。”沈灼野说,“商南淮,帮我一下,我得躺一会儿。”

    这话的语气跟之前不太一样。

    商南淮二话不说就动了手,连扶带抱地把沈灼野弄到床上,一口气弄好被子弄好枕头铺好床……才堪堪回过神。

    商南淮站在床脚,愣了半晌。

    ……这木头猫什么时候改口叫他名字了?

    还别说……叫得还挺顺当,还挺好听。

    商南淮头一回觉得,自己这名字被人叫出来,居然显得挺好听。

    商南淮有点想让他再叫一声,又不好意思,在屋里绕了两圈,搬了把椅子过来,准备这么靠着将就一宿。

    刚把椅子放稳,沈灼野就又叫他:“上来睡吧。”

    商南淮眼睛腾地一亮,身手矫健地蹿上床,溜着边躺下:“这多不好意思……”

    这床是单人床,躺两个半大少年人,不至于躺不下,但也不算富裕。

    贴近了,呼吸心跳都变得明显。

    商南淮忍不住撑起胳膊,看了看沈灼野。

    沈灼野躺在床上,很安静,安静到商南淮甚至能感觉到,这人已经累得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

    可那双眼睛依然沉静澄明,好像没因为这事生出半点烦躁不悦,只是耐心地等身体恢复力气,等难受过去。

    商南淮愣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磨磨蹭蹭钻进被子,伸手抱住沈灼野。

    沈灼野饱受骚扰,撩开眼睫看他。

    “别看,别看。”被清水似的黑眼睛盯着,商南淮有点不自在,咳嗽一声,“我这不是……合理分配。”

    “我发烧,给你暖和暖和。”商南淮说,“你这冻得冰块一样,给我降降温。”

    沈灼野暂时没想好怎么反驳他的歪理,没说话。

    商南淮碰碰他:“今晚不出去了吧?”

    沈灼野:“嗯。”

    不差这一天,何况身上的确难受,想出去也没力气了。

    平时不会这样,可能是因为今天有人在,不用绷着最后那一根弦,一不小心就把力气松了。

    商南淮又碰碰他:“你打什么工啊,要不……带我一个?”

    沈灼野侧过头,眼睛里透出些疑惑。

    商南淮也没想到这话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后悔已经晚了,硬着头皮:“我这不是——这不是离家出走了?”

    “自力更生。”商南淮咬了咬牙,“我那一行李箱砖头啊……不蒸馒头我也得争口气吧?”

    这话让那双猫眼睛里又有了点笑影。

    商南淮暗自磨牙,看沈灼野身体状态似乎有所好转,又莫名欣慰,松了口气。

    ——只不过这口气也没能松多久。

    这干净猫缓过一点力气,就要下床洗漱,还要拖着商南淮一起去。

    “非得这么严格吗?”商南淮扶着沈灼野,忍不住吐槽,“偷点懒会怎么样?”

    沈灼野:“会蛀牙。”

    商南淮:“……”

    沈灼野靠在他肩上,单手翻出没拆封的牙刷给他,看着商南淮郁闷到挤了牙膏刷出残影,眼睛里轻轻笑了下。

    商南淮报仇雪恨般地刷完牙、漱完口,等着沈灼野还有什么吩咐,侧头想问,发现这人居然就这么站着睡着了。

    靠着他的肩膀,瘦削肩背还挺直,仿佛仍站着,只是垂着头。

    商南淮不敢乱动,小心翼翼地把人扶稳,叹了口气:“……沈灼野。”

    这是得累成什么样啊?

    沈灼野睁开眼睛,但不像醒了,眼里还有层迷茫水雾。

    商南淮赶紧胡言乱语骗他睡回去,把人扶回床上躺下,见缝插针扯着他追问:“到底怎么不舒服?哪儿疼?”

    沈灼野想了一会儿,牵过不依不饶的手,按在心脏上。

    商南淮像是叫人把手探进胸口,掐了一把,声音不自觉地轻下来:“特别疼?”

    沈灼野闭上眼睛:“嗯。”

    杂乱无章的心跳虚弱,忽重忽轻,撞在商南淮手心。

    商南淮自己的心脏都快跟着跳乱了,用上这辈子最轻最慎重的力气,小心翼翼地揉,直到眼前的人渐渐放松。

    沈灼野闭着眼睛,呼吸平缓,脸上有了点极淡的血色,安安静静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