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退订 > 第77章 “我很高兴。”
    霍仰被移去了别的病房,约等同于医院的icu。

    他没有穿上衣,十几部仪器的连接线全贴在他身上,只为了维持他的生命,让他顺利撑过这一段危险期。

    为了好观察病人的情况,门口的上方有一个透明可视窗,岑真白看到霍仰的胸膛几乎没有怎么起伏,唯有心电图机昭示着他是有在呼吸的。

    江嘉能在一旁了解情况:“他会有什么后遗症吗?比如手臂的可动性什么的。”

    教授摇了摇头,“没有,二星现有的医疗技术水平完全可以修复,以后也可以继续上前线,前提是,现在要把伤养好。”

    江嘉能彻彻底底地放下了心,“太感谢了,宁教授……那霍仰能转移回二星治疗吗?”

    教授又摇头:“不行,从三星乘坐飞船回二星需要一定时间,飞船上没有能支撑设备运行的条件,只有等霍少校好转些才能考虑回二星。”

    江嘉能点头,“好,谢谢您。”

    教授和专家们都是被江嘉能紧急请过来的,因为霍仰的情况没有稳定下来,所以他们决定在二星基地再待上个两天。

    恰好帮了大忙,医疗资源一下子充裕了起来。

    江嘉能让岑真白坐回轮椅上,要推他回去休息。

    岑真白放松下来了就有些发晕,他本来就有些贫血,加上刚刚失血了那么久才去处理伤口。

    在回房间的路上,所有见了江嘉能的军人都仿佛见了偶像似的,高大的alpha瞬间变身为痴男痴女,受宠若惊道:“江主任!”

    江嘉能挂上迷人的微笑,一一点头,“诶你好。”

    等两人路过后,有人悄悄问好友:“江主任为什么推着岑医生啊?”

    “而且看起来很熟稔的样子。”

    “就是认识的吧,你们忘了霍少校拼死也去救岑医生?”

    “哇你们都不知道,打开机甲的时候我在现场,我乍一看,以为两个人在接吻呢!吓我一大跳!”

    大家聊了几句,很快就跳过了这个话题,没放在心上。

    “卧槽,不对!我想起来了,卧槽!”

    突然,一个人鬼叫起来。

    “什么啊?”

    那人道:“我爹妈和我说过,霍少校是有过未婚妻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取消掉了。”

    几人吃到了惊天巨瓜,纷纷瞪大眼睛。

    又有一个人反应过来了,“啊?!等等,所以……岑医生就是那个让霍少校爱而不得到得链接断裂症的omega?!”

    大家震撼。

    走到半路,岑真白头晕的症状不仅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严重,甚至有了些反胃,他捂住心口,“等等……唔,想吐。”

    江嘉能云霄飞椅,连忙将他推到洗手间。

    岑真白扶着门框,吐了出来。

    江嘉能皱眉:“怎么回事?”

    岑真白难受地说:“可能有点脑震荡了。”

    在机甲上,头撞来撞去的,也正常,如果不是霍仰伸手护住了他的脑袋,估计就不止脑震荡这么轻了。

    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对上了。

    岑真白做手术的时候,自然也注意到了alpha被砸烂了的手背。

    应该就是替他的脑袋承受了这份痛。

    门外忽然进来了一位omega女性,是军队后勤文员,她看了看岑真白,又看了看江嘉能,脸上多了几分迷茫,后退出去看了一眼,“这好像是女omega的洗手间。”

    岑真白:“……”

    江嘉能:“哦不好意思,进惯了。”

    岑真白吐完后好受了许多,虽然仍然晕,他在房间内换上干净的衣服。

    江嘉能在门外等着。

    不一会儿,岑真白把门打开:“阿姨,你睡会吗?”

    江嘉能说:“我抽空来的,待会就要走了。”

    岑真白道:“……这么快。”

    江嘉能戳他额头:“你才是该要睡的,你是不知道你的脸色白到发青了,霍仰看起来都比你健康些!”

    岑真白没说话,站好任戳。

    江嘉能:“赶紧上床躺好!”

    岑真白很听话,他的确很疲惫,不躺上床还好,一碰到枕头,感觉能立马昏睡过去。

    就在他把被子拉到下巴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江嘉能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alpha,见到是江嘉能,立刻结巴上了,“江、江主任?”

    江嘉能点了下头,“你好,有什么事吗?”

    “啊……我,这是岑医生的房间没错吧?也没什么,”alpha挠挠头,他越说越小声,“就是听说岑医生受伤了,我来给他送点恢复剂,能好得快一些……”

    江嘉能替岑真白道了谢。

    刚坐下,门又被敲响了,江嘉能又站起来。

    “江主任!”这次是另一个alpha,见到江嘉能的震惊程度不亚于上一个,直接鞠了个躬,“我是、我是来给岑医生送吃的,马上就走!”

    结果前后不到十五分钟,门又又又响了。

    江嘉能看着岑真白,挑了下眉,之后,她手上拿着几瓶喝的回来了,调侃道:“哟,我们岑医生很受欢迎嘛。”

    岑真白如躺针毡:“……阿姨。”

    江嘉能看着满桌子的“战利品”,啧了一声,她是完全没有什么门当户对的传统思想的。

    两个人都是单身,又知根知底,岑真白也算是她看着长大了吧。

    再加上,她喜欢,霍仰也喜欢。

    她纠结了半秒,忍不住为自家儿子争取,“霍仰……变化很大吧?”

    岑真白一愣,“嗯”。

    “说实话,”江嘉能笑了一声,“他驻守回来后,感觉像变了一个人,把我都吓了一跳。”

    军校两年毕业后,会有两年的驻守期,字面意思,就是去各地驻守、保卫。

    “如果你没那么讨厌他,或许……”她试探着岑真白的态度,“可以试着重新和他相处一下。”

    “当然!”她又立刻道,“我不是说要你原谅他什么的,这是你的事,你实在讨厌他,就不理他,嗯?”

    岑真白垂下眼,半晌,答应了一声。

    江嘉能坐在椅子上,给霍启打去终端,说了下霍仰的情况。

    霍启始终持有着“不死不残就随便造”的育儿方法,他淡定道:“嗯,活着就行。”

    霍仰救回来了,身旁是江嘉能的声音,岑真白闭着眼,渐渐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得天昏地暗,没有做梦,除了中途有几次从今不放心,怕他死掉,进来看了他几眼。

    再次醒来,终端上的时间显示晚上,岑真白还以为他只睡了一两个小时,没想到是睡了整整一天。

    不怪从今担心。

    江嘉能已经离开了,离开前安排好了所有事情:霍仰有专人照顾,岑真白不被允许上地面的医院,这两个人就安心待在地下,直到伤好起来。

    两天后,危险期还没过,专家们留多了一天,直到霍仰转入普通病房才离开。

    期间,霍仰一直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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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前线大半年,岑真白度过最悠闲的几天,睡到自然醒,等从今给他送饭,空闲了就去医疗室坐着,给伤者处理一些简单的伤口。

    就是……炊事兵做的饭菜,的确不怎么合他的胃口,又咸又油,菜都浸泡在油里,因此他大多都吃营养剂顶一顶了事,这样军人们也能多分一人份。

    关于那一点链接断裂症的前兆,岑真白查了很多资料论文,却因为整个联盟百分百匹配度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只能相对参考。

    终生标记的目的除了打上烙印,其实还有信息素融合。

    就例如一对伴侣未终身标记前的匹配度是百分之九十,那么终生标记后,两人的匹配度起码能上涨百分之二。

    信息素的匹配度,对伴侣之间的感情和生活都有影响。

    可他和霍仰是百分之百,是多少人终生标记后也远远达不到的程度。

    加上他们临时标记了五次,所以会给身体产生已经终生标记了的错觉。

    最最重要的因素是,他又亲眼看到霍仰的心跳停止。

    如果那时的他和霍仰分隔两地,估计就不会出现,毕竟他们没有真正的链接。

    中午吸过营养剂后,岑真白闲不住,打算又去医疗室看看。

    走到岔路口时,他顿了下,改变了方向。

    到达霍仰的病房时,他撑着轮椅,站起来,透过那个小窗,他看到霍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三分钟后,他重新坐下来,摇着轮椅去医疗室。

    又一天,岑真白照例在岔路口换了方向。

    恰好碰上了专门照顾霍仰的医生。

    “啊!岑医生,太好了!你能帮我看一会霍少校吗?我肚子痛,可是刚给霍少校打了维持剂。”

    打了维持剂后,需要观察半小时有没有排异或不适反应。

    岑真白点了下头。

    他推着轮椅进到病房,很重的消毒水味,将alpha身上的味道都盖得一干二净。

    已经八天了。

    霍仰穿着白色的病服,躺得很板正。

    这些天,江嘉能雇的那个医生顺便也给alpha擦了下身体,以至于alpha看着像只是睡着了。

    岑真白坐在轮椅,刚好和病床的高度持平。

    霍仰受这么重的伤,有很大一部分他的原因。

    他看了霍仰一会,后退靠至墙边,静静待着。

    大约十分钟后,医生回来了,“岑医生,太谢谢你了!”

    霍仰的眼睫毛颤了颤。

    岑真白摇摇头:“没事的。”

    他操控着轮椅,想往门外走,经过霍仰身边时,余光扫过什么。

    岑真白猛地停住了,他侧头看alpha的手。

    “他好像要醒了。”他说。

    两人莫名没有了动弹,就这么看着床上的人。

    等了一会,那医生道:“岑医生,好像没有啊?”

    岑真白说:“再等一会。”

    “好吧,岑医生,我……”声音拐了一个调,“霍少校醒了!”

    岑。

    岑医生。

    岑医生……

    岑真白在旁边是不是?

    alpha努力动着睫毛,挣扎着,终于,光从缝隙中刺进来,他快速眨了下眼睛。

    岑真白安静地停在原地,他看到霍仰看了天花板好一会,眼珠子才慢慢地左右晃了下,紧接着,头微微往他这边侧了过来。

    一下子,alpha就看到了他,眼里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一点点软下来。

    霍仰迟钝地张了张嘴,嗓子很哑,看样子想说点什么。

    那医生道:“诶哟!我去倒点温水。”

    像是在适应声带的重新工作,霍仰好半天才说出了声:“我……很高、兴。”

    岑真白轻声问:“为什么?”

    霍仰说得很慢,声音沙哑难听,却仍然说完了:“原来那、不是……最后一次。”

    作者有话说:

    原来那不是最后一次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