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他的秘密 > 第35章 赵言卿的报应
    第二天是周末,赵言卿却在下午五点突然出现在了言商所在的大厦。清恩海星新的办公地点定在了他的这个大厦内,就在言商楼上。

    昨天他开车尾随孟书灯,结果运气不好,在一个路口的时候正好被红灯拦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孟书灯的车从他眼前消失。

    好像老天爷都在跟他作对。

    接着他想起吃饭的时候,好像听见庄清河跟孟书灯说第二天周末,和他来公司看一下办公室,看看缺不缺什么东西要添的。

    赵言卿没追到孟书灯,就掉头回来,跟大厦的安保交代,明天如果看到孟书灯过来了就打电话给他,并且还把孟书灯的照片发给了安保负责人。

    少东家亲自交代的事,大厦的安保部极度重视。每个人手里都存了一张孟书灯的照片,一个个眼睛锃亮地盯着进来的人。

    所以下午孟书灯和庄清河一进来,负责人就马上给赵言卿打了电话。

    赵言卿到了之后,直接乘电梯上楼,正好看到孟书灯和庄清河两人说着话从办公室往外走。

    庄清河的手搭在孟书灯肩上,整个人吊儿郎当没骨头似的。

    赵言卿抿唇不语,沉默着朝他们两个走了过去。

    庄清河瞧见他,啧了一声:“你怎么跟个跟踪狂似的。”

    赵言卿不搭理他,眼睛就盯着孟书灯:“孟书灯,我们聊聊。”

    再见孟书灯,他实在心疼得难受。

    “我没什么要跟你聊的。”孟书灯脸撇向一边,看都不看他。

    “可是我有啊。”赵言卿急了,眼巴巴地看着他:“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行吗?”

    见孟书灯还是不说话,赵言卿彻底急了,就想上前直接把他带走。

    孟书灯对他很警惕,虽然没正眼看着他,但是赵言卿刚一动作,他就察觉到了,闪身躲到庄清河身后。

    赵言卿愣在那,孟书灯情急之下躲到庄清河身后的举动彻底刺痛了他。

    原来自己在他眼里已然是洪水猛兽,别人却成了他的盾。

    孟书灯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庄清河给他感觉可靠又强大,是他遇到危险会想到去求助的人。

    而赵言卿,他是危险本身。

    赵言卿重重呼吸了两下,不管不顾就要绕过庄清河去拉孟书灯。

    庄清河挡着,脸色一凛,冷声道:“你干什么?”

    “我有话要跟他说。”

    庄清河抬了抬下巴,说:“有事儿跟我说。”

    “我们之间的事,跟你说得着吗?”赵言卿不理他,觉得他挡在孟书灯身前的样子太刺眼,上前想把孟书灯从他身后拽回来。

    结果三人老鹰捉小鸡似的,你抓我挡他躲。

    赵言卿越来越暴躁,这么多天了,不能跟孟书灯好好说句话已经让他很烦躁了,孟书灯还一副怕他怕得要命的样子。

    这几次见面,不是转圈,就是老鹰抓小鸡,他小学毕业之后就他妈没这么童趣过!

    “孟书灯!”他停下来,暴躁地喊了一声。

    孟书灯听见这一声暴喊,脸都白了,触发冻结反应似的僵在原地。

    赵言卿就趁这个时候,猛地伸手要拽他。

    结果庄清河反应更快,他手臂一抬就把赵言卿挡住,冷声道:“你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

    赵言卿冲他喊:“我们俩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在这凑什么热闹?”

    庄清河脸色也很难看,说:“你看不出来他不想搭理你吗?”

    赵言卿理亏,于是深吸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好声好气地说:“我只是想跟他聊两句。”

    庄清河不为所动,一字一句道:“我说了,那也得他愿意。”

    而赵言卿看向孟书灯,孟书灯却看都不看他一眼,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眼看僵持不下,庄清河转头对孟书灯说:“你先回去吧。”

    孟书灯皱眉,看了眼暴躁如野狗的赵言卿,有些担心:“你能行吗?”

    庄清河冲他眨眨眼,笑道:“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啊?”

    他轻松的神态勾起了孟书灯一些回忆,他们在国外待的那个地方有很多袋鼠。有一次,孟书灯亲眼看到庄清河跟一只两米高的袋鼠打架,结果还打赢了。

    不过从那以后,那只健壮的袋鼠就跟庄清河结下了梁子,只要庄清河出现在它的附近,它就会一次次蹦出来挑战他。

    整整两年,无数次的人鼠互殴,庄清河从来没输过。

    孟书灯在脑海里想了想那只肌肉蓬勃的袋鼠,又看了看赵言卿,在心里默默比较了一番,很放心地离开了。

    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啊?

    同样一句话,孟书灯这样纯洁的人,和赵言卿这样的前浪批,听起来完全就是两个意思。

    可以说庄清河就是故意的。

    总之赵言卿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要疯了。上前就要揍庄清河,庄清河侧身一闪,脚下一个横跺,直接把赵言卿放倒在地。

    走到门口的孟书灯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的就是赵言卿被庄清河摁倒在地的样子。

    赵言卿趴在地上,眼睛还看着孟书灯,一脸悲戚和痛苦。

    然而孟书灯脚步都没停,一眨眼就出了门不见了。

    庄清河往后扭着他的手,问:“怎么着?谈还是打?”

    赵言卿回头瞪他。

    庄清河抬手指了指角落的监控,笑道:“可都拍着呢,你先动的手,我正当防卫。”

    十分钟后,两人坐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赵言卿坐下后,劈头盖脸就问:“你们俩在一起了?”

    庄清河愣了一下,摇头笑:“没有,我们俩清白得很。”

    这时,服务员过来点单。庄清河估计赵言卿没什么心情喝咖啡,于是就随便给他点了一杯。

    服务员走开后,赵言卿突然说:“你在利用他。”

    庄清河承认得痛快,也没给自己辩解,点点头说:“是,两年前我帮了他,现在他回报我,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帮了他?”赵言卿蹙眉,问:“你帮他什么?”

    “那得问你啊。”庄清河抬眼看他,说:“你当年逼得孟书灯在南洲呆不下去,说他只要敢辞职,就让他找不到工作,这不都你说的吗?”

    赵言卿睁大双眼,突然失声了,他是说过这句话。

    庄清河又说:“孟书灯在南洲的房子早卖了,家里人死得干干净净,他连个像乡下老家这样的退路都没有,你又逼得他在南洲没有立足之地,你让他怎么办呢?”

    赵言卿抬手狠狠地搓了搓脸,五官都快在脸上揉错位了。

    愧疚的情绪像洪流一样涌上来,胸口越来越闷,直到他透不过气,才吐了口气。他问:“你是在哪里遇见他的?”

    庄清河回答:“我死那天……”

    赵言卿抬眼看他。

    庄清河愣了一下,纠正自己的话:“哦,安安死那天,我去医院补牙,正巧他奶奶那天也去世了。”

    说完他顿了顿,疑惑了一秒,为什么要说“也”?

    疑惑完接着继续道:“我在医院遇见孟书灯的时候,他一身的酒气和血腥味。”

    酒气……血腥味……

    赵言卿闻言,想起什么似的,脸一下就白了。是那天,他奶奶居然是在那天去世的。

    “他当时就坐在医院楼下的长椅抹眼泪,因为一块墓地太贵了,他拿不出那么多钱。”

    这句话当真能让赵言卿生不如死,心里那一千根针都在扎他。

    庄清河想起第一次看到孟书灯时的场景。

    当时他还披着安安的皮,看到孟书灯想不都不想就拒绝了那个宴会策划人同流合污的提议,当时他就觉得,这人心眼可真实。

    这年头,像孟书灯这么傻的人还真不多了。

    庄清河扯了扯嘴角,问:“赵言卿,你说他给你当助理的时候,手里攥着你的支票本,怎么还把自己弄得那么寒酸?”

    孟书灯这人就是太有底线了,他但凡心黑一点点,也不至于用陪睡这种方式从赵言卿那弄钱。

    “你也知道,我那段时间要出国,手里正好缺人。孟书灯呢,为人正直,有能力有底线,会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好歹我和他奶奶是同年同月同日死,我想着这也算是个难得的缘分。于是我就帮他料理了老人家的后事,然后问他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赵言卿抬头看他,现在他对庄清河的感觉也复杂起来了,同时也明白为什么孟书灯这么维护他信任他了。

    在孟书灯的至暗时刻,是庄清河帮了他。而自己居然还在他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庄清河的坏话,难怪孟书灯觉得跟他没什么好谈的。

    连带着,赵言卿也对庄清河生出一丝感激,感谢他在那种时刻帮了孟书灯。

    这时,庄清河乐了,得瑟道:“我去补个牙都能捡到宝,你说气不气人?”

    “……”

    去他妈的感激!

    庄清河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神色也认真起来:“赵言卿,我是这样认为的,你和孟书灯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

    “他是你的上限,是你能遇到的爱人的天花板。而你是他的下限,以后等着他的就是触地反弹。”

    “你烧高香遇见了他,他倒血霉认识了你。”

    “从此以后,他遇到的人只会比你更好,而你遇到的人只能比他差。”

    庄清河句句不谈报应,但是句句都是赵言卿的报应。

    而赵言卿哑口无言,觉得他说的句句都对。

    赵言卿:“他们现在关系很好?”

    庄清河笑了声,说:“你说呢。”

    赵言卿看着他脸上的笑,突然问:“你是不是喜欢他?”

    庄清河闻言一愣,继而挑了挑眉:“嗯……喜欢啊。”

    赵言卿拧眉。

    庄清河用手支着脸:“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就像……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小动物,一看就是在好家庭里长大的好小孩儿。”

    赵言卿听他这么说,反而放心了下来。然后又问:“那你还让他回来?”

    庄清河看了他一眼,说:“他当然要回来,他甚至必须回来。就算不是因为ceo这件事,他早晚也还是要回来,总不能一直逃避下去。”

    “丛林法则,害怕什么,就去消灭什么。”

    赵言卿不屑:“这是庄清河法则吧?”

    庄清河似笑非笑,没接这话,而是说:“赵言卿,现在他好不容易步入正规了,我觉得你但凡对他还有点感情,就别再纠缠他了。”

    赵言卿蹙眉:“你没立场管我们的事。”

    庄清河嗤笑:“你跟我谈立场?”

    “他的房子是我租的,车子是我送的,工作是我给的,工姿是我发的,奶奶是我葬的。”

    “你说,”庄清河挑挑眉,问:“我有没有立场?”

    赵言卿再次哑巴了,在对孟书灯好这件事上,他一直都做得比任何人都差。

    咖啡馆里的时间像一条流动缓慢的河流,赵言卿在这种静默中被愧疚折磨着。

    许久后,他说:“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对他了,这两年,我一直在找他,一直在等他。”

    “我忏悔了,我知道错了,我跟两年前真的不一样了。”

    庄清河点点头,说:“两年过去了,是该有些变化了。孟书灯这样的人,放在哪都能成长。”

    “这两年不是给他的时间,是给你的时间。如果你真的能想通放手,对你和他都好。”

    赵言卿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那你呢?你和商珉弦的这两年呢?”

    庄清河怔愣住,瞳孔晃动了一下,沉默着一言不发。

    赵言卿又问:“庄清河,你把商珉弦害惨了知道吗?你有没有问过他这两年是怎么过的?你知不知道别人在背后怎么说他的?”

    “别人都说商珉弦疯了,他那段时间也确实很反常。佣人说总听见他一个人坐在那自言自语,他还经常半夜不睡觉自己开车跑出去。”

    庄清河没说话,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却感觉喉咙更干涩了。

    “他这种性格的人,你说你没事招惹他干什么?”赵言卿往后靠了靠。

    心脏被细密的藤蔓缠绕住了。

    庄清河转头看着窗外的夕阳,吐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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