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芹虽然回答的很快,但是是因为她反应快,不?是她没有思考过。

    在打断郭奉圣之前,姚芹已?经在脑海中快速思考过:匈奴人和郭奉圣合作?,肯定有查过他的过往,即使不?会事无巨细地了解他,至少也?知道大概的信息,当然知道郭奉圣是犯官流放来北疆的。

    这里唯一不知道郭奉圣情况的,可?能只有泰克和他的族人了。

    所以姚芹给自己一行人找的身份就很合理。

    既然郭奉圣已?经在这里?了,就说明?大家要寻找的匈奴人商队也?在这边,那后续自己这一行人不?管是分开走还是跟着一起走,在匈奴人那里?都必须要合理的身份。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也?有对身份进行规划,不?管是和郭奉圣相认或者不?相认,都有一套说法,但是在和多巴、泰克等人聊天?之后,姚芹发现了一个失误:这年头的商人都有自己相熟的部落,没有相熟部落的商人都会找人领路,自己这一行人哪一条都不?符合。

    当然,大家也?完全可?以托词,说来之前不?知道情况这么复杂,但是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这一行人还敢往深入草原的地方走,谁都会怀疑。

    这么一来,姚芹所说的身份就能够合理解释了。

    自己一行人为什么这么初生牛犊不?怕虎?怎么就敢这么上路了?

    因为之前都是贿赂官员、顺风顺水,不?知道草原这么危险,以为用钱开道就行。

    自己一行人为什么跟着郭奉圣走?

    我们老早就孝敬郭大人了,老合作?伙伴了,愿意给分成,拉兄弟一把也?正常吧?

    姚芹说出口之后又盘算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破绽,于是非常理直气壮。

    理直气壮的姚芹为了防止喝醉的郭奉圣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直接对他说道:“郭大人您这是喝醉了吗?还是赶紧歇息吧,身体?要紧。”

    莫名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的郭奉圣有点?怂,乖乖点?头答应着,回了自己的帐篷。

    目送郭奉圣离开,姚芹才堆起笑脸对泰克说道:“没想到在这里?碰到郭大人,泰克我们明?天?有空再和你?一起玩?我们要回去和大人说一下这件事情。”

    泰克算是一个懂事的半大小?子?了,听到姚芹的话,十分理解,因为他自己也?要和父亲报告郭奉圣以前是官员这件事情。

    当然,送姚芹和云破军回去的路上,泰克还不?忘打听郭奉圣的消息。

    “你?们是怎么认识那个人的?他之前当的是什么官啊?”

    “官职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权利挺大的,”姚芹回答着:“因为我们小?时候又被家里?人领过去给郭大人还有他家里?的太太奶奶们磕头,所以我才有印象,之前家里?每年都会孝敬郭大人的。”

    “他这么厉害,怎么就进了商队?”泰克还是有一定的警惕心的。

    姚芹觉得这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他被人发现贪污受贿,然后下了大狱,被流放到了北疆这边,可?能是没什么种地当兵的能力?,所以才找人合作?一起经商吧?”

    看看,这理由多合适啊?就是人郭奉圣会和匈奴人商队联系上的原因。

    果然,听到姚芹的话,泰克没有丝毫怀疑,暗自记了下来。

    姚芹和云破军被送到大人们所在的帐篷之后,立马有人把守四方确定无人偷听,姚芹、云破军和管事通译走到最中央,压低了声音开始交谈。

    第?一句话姚芹并没有开口,留着云破军说。

    只听云破军压低声音说道:“郭奉圣就在这里?。”

    听到这话,管事立马反应过来:“我这就联系他那边的兄弟们。”

    “不?要太着急。”云破军叮嘱道:“别被匈奴人发现了。”

    管事明?白这个道理,连连点?头。

    而后云破军才抱怨:“这个郭奉圣,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这种环境下他还敢喝醉,要不?是姚芹机灵,我们底子?都给他抖出来了。”

    姚芹此时倒是替郭奉圣说了话:“他这么惜命的人,肯定也?不?敢随便喝酒的,应该是被灌酒了,推不?过去,所以才被灌醉了。”

    云破军只觉得稀奇:“这匈奴人都没什么好酒,还这么喜欢喝酒不?成?”

    姚芹心想你?那是没见过后世的少数民族同胞,那是除了汉族人,每个民族都能喝!你?觉得匈奴人不?能喝纯粹是因为现在都是粮食酒和马奶酒,大家没有足够的酒喝,但凡酒精敞开了供应,我和你?这种小?男孩今天?都不?一定能下得了酒桌,毕竟古代可?没什么小?孩子?喝酒伤身体?的共识。

    这话通译倒是能替姚芹回答:“他们喜欢喝并且能喝,以前在京城的宴会上,每个人都喝的酩酊大醉,闹出了不?少事情,之前孙大家被调戏,就是因为对方是个醉鬼,也?不?好追究。”

    孙大家是这个时代的剑舞大家,一舞动京城,在教坊里?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宴会上被匈奴使者当面调戏,让很多人对匈奴使者极其不?满,惹来过一片非议,即使云破军身在边关,也?是有听说过这件事情的。

    一提这个问题,云破军就来劲了:“你?说,既然匈奴人这么喜欢喝酒,那么我们就给他们提供超级多的酒,等他们醉醺醺的时候去打他们,是不?是事半功倍、手?到擒来?”

    听到云破军这一番异想天?开,姚芹颇为无语。

    “先不?说人家匈奴人也?知道轮流值守的重要性,不?仅是为了防我们,也?是为了防草原野生狼群,就说哪怕人家真的蠢得要死全都喝醉了,你?算过让他们都喝醉,我们要准备多少坛酒?这些?酒要用多少粮食才能酿制出来?为了省出这些?粮食,我们会饿死多少人?”姚芹反问道。

    问完之后,看到两眼蒙圈的云破军,姚芹终结道:“说到底,这还是个数学问题,给他们酒真的酒划算吗?怎么给是划算的?是不?是有一个临界点?,超过临界点?后,存在一种效应递减的情况?酒精对匈奴人的作?用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曲线,我觉得我们能够好好算一算。”

    听闻姚芹这一番话,云破军只觉得她比自家老师还要可?怕: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能把所有问题都变成数学题啊!

    然而,通译、也?就是云破军的临时老师特别欣赏姚芹这种钻研的精神,鼓励道:“你?们两好好算一算,算好了给我看,这样,明?天?早上再给我吧,就算肉对恶狗的效应,知道不??”通译主要是怕文字落在纸面上,让匈奴人看去了,反而暴露身份,于是把酒换成了肉,匈奴人又换成了恶狗,反正大家懂得都懂。

    姚芹点?头答应了下来:“我和破军会好好建模的!”

    建模这个词,大家早就懂得了含义。

    云破军:我是造了什么孽啊!

    管事和通译将帐篷留给了两个小?孩,掀开门帘离开之后,通译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管事简直忍不?住嘲笑:“你?这个一直说算数的人居然也?有今天?,这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吧?你?也?有怕计算的一天??不?得不?说,后继有人啊!”说着还拍了拍通译的肩膀。

    通译:……“我那算账和他搞得计算是一回事吗?太可?怕了!”将军究竟是从哪里?挖出来的小?学究啊!怎么看到个事情她就想到了计算模型?

    此时此刻,通译和云破军的心情难得同频了,师生感应更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华。

    姚芹:“为了建立好这个计算模型,我们还要收集更多信息,这个不?能急,咱们慢慢来,我估计咱两花上三四个月应该能粗略搞出来一个……”

    云破军:啥玩意儿?这模型你?要搞三四个月?!我只恨我没有理由溜走,看管事和通译他两溜地多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