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审讯(2/2)
郑呼和的眼睛微微有些红:“.一直在敌人监视中,除非武装营救,否则.凶多吉少。”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重。
审讯室中,杨文忠已经被折磨得皮开肉绽,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中,特务的皮鞭还是不断抽打在他的身上,但他咬紧了牙关,从头到尾,一声不吭。
这让两个打手气急败坏,一人恶狠狠地骂道:“艹你大爷,死鸭子嘴硬,你以为当哑巴就能蒙混过关?实话告诉你,这才刚刚开始,换刑法。”
说完,他打开旁边的一个箱子,骂骂咧咧地翻找着什么。
这种审讯办法叫“吊绳”,吊人时,最轻的是把两只手反背着捆起来,最初让犯人的脚尖刚着地,还不是那么痛苦。更进一步,则是直接将两个大拇指拴上,犯人整个身体悬空,这样全身体重都落在两个大拇指上,一两分钟就会全身被汗水湿透,痛苦不堪,更别说还有皮鞭抽打。
一般的犯人在这一关就基本撂了。
如果“吊绳”不灵,第二套便是“炒排骨”。
只见打手从箱子里翻出两只特制的皮手套,一脸坏笑着来到杨文忠面前,示意同伴将杨文忠放下来,然后两人合力将他拖到墙角,摁在墙上,一人摁住他,一人对着肋骨开始用力挤压.
不过一会,杨文忠就被折磨得昏死过去。
泼水,挤压。再泼水,再挤压。
杨文忠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却始终没有吐露半个字。
到了这一步,再下去便是向鼻孔灌辣椒水或者用电刑了。打手早就按捺不住:“处座,要不直接上电刑?”
张义靠在审讯室的一把椅子上,双目微闭,发出轻微的鼾声,似乎真的睡着了一样。
“处座,张处长?”坐在一旁,充当记录员的预审员小心叫了两声。
叫醒声中,张义打了个激灵,他睁开惺忪的眼睛,神情有点儿恍惚,似乎一时半会还没有彻底醒过来。
“处座,他们问要不要直接上电刑?”
张义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杨文忠,刚要开口,就见何商友推门而入:
“不用了吧?先让他见见证人再说!”
说完,他忽然反客为主地笑了,似乎他才是主审官,坐在旁边的张义才是陪审者一样。
张义顿了一下,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也跟着淡淡地笑了起来:“既然有人证,那就带上来呗。”
何商友看了他一眼,又望了一眼杨文忠,大声说:“杨先生,既然你不愿意讲,那就换他们讲吧。”
说着,他朝审讯室外面挥了挥手。
只见两名便衣拖着一个早就吓瘫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几人身后,是笑盈盈的王学东,他手上牵着一个六七岁大小的男孩。
看到这一幕,张义不觉皱了皱眉,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长时间的折磨,似乎让杨文忠失去了说话的力气,整个人瘫在地上,听见何商友的话,眉头微蹙,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这会,听到脚步声,撑开眼皮看了一眼,他的脸一下子白得像纸,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多可爱的小朋友,几岁了?”何商友笑眯眯地凑到小男孩身边,那孩子惊恐万分似的,躲着,被王学东粗鲁地一把扯过来,顿时浑身哆嗦着大哭起来,看到这一幕,孩子妈妈痛哭着想扑过来,却被特务拉开了。
张义皱了皱眉,走近几步,他看见小孩手腕上、小臂上有几处伤,不由全身血往头上涌,冷声说:“对孩子你们也下得去手?”
“这有什么?”何商友冷笑一声,指着杨文忠说,“你们把他的骨头都打碎了,他也没有哼一声,这种人不是红党是什么?哼,对付魔鬼,就只能用地狱里的手段,切不可有妇人之仁,你说呢,张处长?
当然,你是菩萨。我不是,我是魔鬼,我将来是要下地狱的,我知道。”
说完这话,他快步走到杨文忠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杨先生,现在怎么说?”
杨文忠这时瘫坐在那里,痴痴地,既不说话也不看人,身躯显得好大一堆。
见他不说完,何商友不再犹豫,一把扯住他的领口,咆哮道:
“说不说?你在这儿哭熬,骨头都被敲断了,可那些给你喊口号、骗你受罪的人,也许正在宽大的窑洞里睡懒觉呢。或许,你觉得自己的信仰很伟大,自己也特别伟大,但在他们眼里,你也就是一个虾兵,连个蟹将都算不上。”
“这样吧,一个问题换一条性命!你只要回答了,我马上将你的妻儿送走。”
听完这一席话,杨文忠的眼睛稍微动了动。
何商友笑了,他知道,动的不仅是他的眼睛,还有心思,但他默默地告诉自己不要着急,笑眯眯地点了一根烟,塞进杨文忠的嘴里:“一支烟的时间,好好想想,机会只有一次。”
审讯室这时候安静得像夜,所有人的视线都投注到杨文忠的身上。
空气也跟着凝重起来。
吞云吐雾,伴着剧烈的咳嗽,杨文忠缓缓开口了:“什,什么问题?”
这句话让何商友眼前一亮,不动声色地看了张义一眼,又给几个手下使个眼色,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第一个问题,三月二十六号那晚你做了什么?”
好一个图穷见匕!
三月二十六号那晚正是张义用“偷梁换柱”之计将24名犯人救出去的时间。
张义心里一凛,却不动声色,皱眉问:“他那晚干什么了?”
“那就是问当事人了。”何商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把脸凑过来,看着张义:“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有吗?”张义摸了摸脸,认真地看着他,“还是你的脸更难看一点。拿不下口供,难道我还笑啊?”
何商议抽回身子,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笑啊,得笑,要大声地笑。”说着,他看向杨文忠,“时间到了,考虑好了吗?”
那支烟只剩下了一小半,夹在杨文忠的手里燃烧着,他抬起头来:
“你说的是哪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