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街坊看见花婶跪在?地上, 再联想到她平时盛气凌然的样子就唏嘘。

    “花婶,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讲话骂人,道德绑架他人的时候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吧?”

    “平时街坊们见你是自己人, 有些事?不想和你太过计较。但我们不计较,不代?表老天不计较。”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花婶被骂的抬不起头,自从昨天看跳楼的人说的几句话, 今天起床后,内心总有跳楼的冲动。

    她知道不能去, 一旦去了,就会?变成尸体。

    她怕了,手发抖的扯着楚大?师的裤边。

    “大?师,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上有老下有小需要养, 求求你救救我。”

    楚月柠低头,瞥了她一眼,“先起来。好?在?跳楼的人最后被成功救下, 不然你的罪责死都难以洗清。”

    “是。”花婶慌忙起身,指甲紧紧抓着裤子。

    “你是犯了口业, 惹祸上身。”楚月柠起身将糖水碗放进箱,“如?果真想活下去,以后凡是遇见要跳楼的人, 你都必须上楼救人。”

    花婶怕死了,慌乱点头, “一定一定。”

    “再者,凡是星期日,都要做一件慈善事?, 用来消抵从前?的阴损债。”

    楚月柠最后看向街坊们,其中还有送冰公司的蔡伟生, 他们很多人都在?花婶上吃过亏,就算是这种时候也没想着落井下石,也算难得可贵。

    “街坊们欠的债,不论是人情债,还是钱债,你要加十倍清还。最后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花婶也明白做错了事?情,羞愧的点头,“大?师的教诲,我记下了。”

    她看向围在?糖水摊的街坊们,眼眶红红,鞠了躬道歉,“从前?我只想着占便宜,忽略了一起几十年做邻舍的情谊,是我不对?。”

    街坊们摆摆手。

    蔡伟生说:“知错能改就好?,你以后可千万别因一时嘴痛快,就道德绑架其他人啦。”

    “唉,我哪还敢哦。”花婶吓到腿肚子都在?打颤,从口袋掏出一万块钱,“阿生啊,我还差你几多钱?”

    “花婶,五年过去你终于想起差我钱的事?啦?记性真是差。”

    蔡伟生打完趣,现场一片笑声。

    花婶不仅还了蔡伟生的债,又还了其他街坊的债。还完债,她又拿出两万块钱放到糖水摊上,最后才离开。

    有街坊看见花婶离开,就问,“大?师,花婶真的会?做善事?吗?”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花婶孤寒(吝啬)几百年,真会?愿意做慈善?”

    “不想做也得做。”楚月柠微一笑,“每个?星期日少做一场善事?,她就会?去跳楼。往后的日子,能不能继续活下去,全看她自己。”

    这注定了花婶在?接下来的日子会?活的提心吊胆。

    众人热闹的聊天之际。

    有一瘦一胖的男人缩头缩脑从对?街走过,看方?向竟然是直接朝龙飞大?楼走去。

    “大?师啊。”蔡伟生清了一笔陈年旧账很开心,他收了旧钱,又掏钱出来算命,“昨日我公司有个?员工车上发现了尸体,我怀疑一定是我流年不利,想算下。”

    “他们,你认识吗?”楚月柠忽然问。

    蔡伟生顺着大?师的目光,转头,恰好?就看见胖瘦男子进了龙飞大?楼,他恍然一声,“哦,刘勇栋和阿权啊,他们都在?同栋大?楼做事?,平时都能碰见。”

    “呐,就是龙飞大?楼的风水公司的人。”

    蔡伟生指了指大?楼的顶部。

    “风水公司?”楚月柠蹙了眉,抬眸,顺着一层层的玻璃层往上看,直到高处时,她停了视线。

    感受到了20层楼透出来的微弱法力,但可能是被封印了,法力外泄不出来。

    她二话不说,起身收摊,俯身将木桌折叠起来放进崭新的摊车内,又将木凳往里扔,动作干净利落。

    蔡伟生看着娇小的女子,竟然力气可以这么大?,震惊的睁大?双眼,半晌反应过来,帮忙收了一张木凳后,跟在?楚月柠后头笑眯眯,“大?师,就……收摊啊?不如?,算完我的命再收摊啊。”

    难得碰到算这么准的大?师,他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人走!

    楚月柠今天穿了条宽松直筒牛仔裤,伸手从后兜掏出证件,递到蔡伟生面前?,“不好?意思,公务在?身。如?果要算命,你可以择日到庙街楚记风水铺排队。”

    等蔡伟生看清楚证件上写着的重?案组警探几个?字后,他眼睛睁的更大?,有点怀疑人生了。

    怎么,现在?风水师还能兼职在?警察局上班了?

    楚月柠看着风水公司的玻璃窗若有所思,半晌,她看向蔡伟生,微一笑,“蔡先生,平时你会?往风水公司送冰吗?”

    另一边。

    九龍警署大?早气氛就变得凝重?。

    大?门清早就被大?批记者围堵,大?量镁光灯对?准刚刚上台阶的梁文林。

    他们面上挂满担忧的神情,声音急促。

    “梁警司,我们收到风声,油麻地和佐敦又失踪两位孕妇,请问情况属实吗?”

    “发现红隧孕妇凶杀案已经?过了24个?小时,警方?似乎还没有头绪,请问咩时候能够破案件?”

    “在?这种关头,九龙再出现两名孕妇失踪案,是否意味着会?出现新的受害人?”

    梁文林埋头闷走,直到他看见旁边有位记者站在?台阶旁。

    记者双眉蹙起,抓着话筒表情非常惶恐,梁文林往下一看,穿衬衫的女记者腹部已经?微微隆起。

    梁文林沉眸,瞬间明白记者的担忧从何?而来。

    经?过尸检,红隧孕妇是被剖腹没进行救治死亡的,胎儿?还不翼而飞,凶残的手段本就闹得香江人心惶惶。

    加上凌晨4点,九龍警署突然接到油麻地和佐敦的孕妇失踪报案,香江现在?的所有孕妇都非常害怕。

    记者都已经?做好?梁警司不作任何?回答的准备。

    谁知,梁警司顿足转身,面对?担忧的记者和市民,做出承诺:“请大?家放心,警署已经?有了十分周全的安排,警方?一定会?尽早解救失踪孕妇,不再让红隧的悲剧上演。”

    d组办公室很多人。

    两位失踪孕妇案的家属,都在?这。

    “警官啊,阿芳会?不会?和红隧孕妇一样被杀啊?”老婆婆吓得握住石玉冰的胳膊,“我孤家寡人只得这么一个?孙女。madam,求求你一定要救救阿芳。”

    另一位孕妇的家属丈夫也非常焦虑不安,他看着窗外大?亮的天色,发牢骚,“阿sir,已经?天光,可以找人了吧?”

    石玉冰先安抚老婆婆,“阿婆,我知道孙女不见你很着急,但着急不是办法,警方?已经?派了人分成两批人在?搜索。”

    她冲离的近的甘一祖使?了个?眼色,甘一祖将刚买来的早餐交给老婆婆,他也不懂安慰人,就附和着石玉冰的话。

    “madam讲的有道理,阿婆千万不能急坏身子。你孙女大?着肚,到时候还需要人照顾。”

    老婆婆靠在?桌旁,力气全部消失,满是沟壑的脸庞上全是绝望,浑浊的眼睛完全丧失光芒,滚出一行行泪水,她颤巍巍拿着手帕擦,擦完又涌出悲痛的泪水。

    这种无声的绝望将d组的人都淹没在?其中。

    一案未平,又起两案。

    d组此刻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

    整个?香江都将目光放在?了d组上。

    红隧的凶杀案已经?表明凶徒就是冲着未出生的胎儿?,如?今又出现两个?孕妇失踪,事?情不会?这么巧合。

    一旦再出现伤亡,d组要怎么面对?江东父老。

    施博仁强行打起精神,拿着口供本坐到家属丈夫面前?,他将笔尖拧开,“先生,请你重?新回忆一下太太失踪的时间。”

    “好?。”丈夫已经?被吓傻,“我太太已经?怀有六个?月的身孕,最近都在?家中休养。由于我工作忙,她经?常会?一个?人在?晚饭后外出散步,昨晚我忙完工作已经?凌晨三点,发现太太还没回来。”

    他语气惶恐,频频摇头,“平时她不会?这样,我立刻出门寻找,找遍朋友未果后,联想到红隧孕妇案,我不敢耽误马上报警。”

    办公室气氛凝固,肃穆紧张,等口供录完,家属被带离。

    施博仁整理口供,想起失踪的孕妇,心再度紧张起来,将口供放到周风旭台上。

    “旭哥,樊智勇还在?拘留,真凶的影子我们都没摸到,又失踪两个?孕妇,怕……怕是凶多吉少。”

    周风旭看着桌上的三份孕妇档案,指节敲响台面,眉头深锁,“如?果三个?孕妇都是同一个?凶犯作案,她们一定有共同点。”

    这个?共同点是什么?

    期间,施博仁接到了罗七忠的电话。

    周风旭目光紧盯着三个?孕妇的出生年月日。

    施博仁挂了电话,嘴角向下瘪欲哭无泪:“忠叔刚到送冰公司,他说停车场的闭路电视被人蓄意破坏,这个?月的监控视屏全部损坏。”

    忽然。

    周风旭迅速起身,他拿着三份档案疾步往座机方?向走,阵阵疾风刷过,发丝跟着扬起,等顿足又再度缓缓落下。

    他拿起话筒,播出一串号码。

    冰库环境幽暗,大?块的冰散着蓝色的光。

    蔡伟光弯腰扛着一袋打了塑料膜的冰上身,冻的打哆嗦,目光往冰库门口看。

    女孩着简单的白t和宽松牛仔裤,长长的秀发绑了高马尾,漂亮的脸蛋因着思索显出冷酷。

    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又怎么能够相信就是这么年轻的女孩,能做到两只掐算,算咩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