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 > 第一百零八章 徐府出嫁
    何呈奕是一头嗜血阴暗的独狼。他的生命里, 皆是肃杀与血战,与恬谧平和半点搭不上边。

    可有一点却成了例外。

    他尤其喜欢秦葶养的一对雪兔。

    在这一对暖白可爱的雪兔面前,他这头狼也变得短暂驯良起来。

    一别两年, 较从前相比,好似也圆胖了一些。

    一双兔眼不是腥红,而是若春来时桃花盛浓时的软粉色。

    他两只手掌围包住兔头, 拇指围在兔目上流转,直到感到兔目很快便挺突,他才满意一?????笑。

    夏日炎炎最是难捱,可此刻的何呈奕可不管不顾那么多,他于榻上坐好,将秦葶固到身前来, 秦葶也只能跪坐下来,亲眼见着何呈奕将整张脸埋于雪地之间。

    ......

    狼就是食肉动物, 他就是要吃兔子的, 两年不曾开过杀戒,此次当要饕足一番。

    秦葶被他扰的心烦意乱,手掌捏成拳头一下又一下的捶打在他的肩头。

    他全然不顾,按着她的背脊将人放下, 随后头面上移, 又轻轻吻咬住秦葶的唇角。

    大手依旧轻拢兔头。

    唇齿间含混着说了一句:“别动。”

    秦葶才要张嘴说些什么,却又被他一下子堵了回去,

    强压制着, 何呈奕显见着额头处青筋暴动起来,细密的汗珠子浮在上头, 仅看着便觉着热,

    他的晧齿咬在秦葶的唇上, 许是感知到了秦葶此刻的变化,他喘气的工夫放肆低声言道:“秦葶,叫朕的名字。”

    他对此事素来固执,因秦葶一次也未曾唤过他。

    他本以为,这回哄着她便可。

    秦葶闭了眼,就算是此时也要跟他反着来,这好似她唯一可以反抗的方式一般,她双手指尖儿搭在何呈奕的下颚处,将他的面颊带离的自己更近了一些,当真将唇凑到他耳畔去,用气声咬字清楚的唤了一声:“阿剩。”

    便觉身前人脊背一僵,随而连手上动作也跟着停住,他稍别过脸,鼻尖儿抵着秦葶的,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阿剩,阿剩,阿剩......”秦葶迎难而上。

    知他最听不得这个名字,秦葶便偏要气他,就是不能让他万般得意。

    随他如何就如何。

    “你想死吗?”他面容稍抬高了一些,难得的是,眼中没有愠色,再不似前两年,一听这个名子便发狂发怒的模样。

    不仅如此,仿似还夹杂了些戏谑之意,让秦葶暗觉不妙。

    他说的死,是哪个死?

    瞧着面前的人脸色微变,似反应过来是怎么一会事,何呈奕眼眸微弯,笑颜四溢,下一刻他手上力道加重两分。

    ......

    像是何呈奕这种人手不染尘,下厨房这种活计计更是做不得,可偏却就生了一双和面团的巧手,因方才秦葶叫出阿剩那一名字,他报复似的重按两下。

    秦葶从前又不是没有见识过疾风骤雨,但此回不同,是久别重缝,加之前些天吊了几日,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她很清楚。此刻她才悔不该方才由着自己的性子,只图嘴上痛快火上浇油。

    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她想解释,但何呈奕半个字也不肯听。

    后悔已经彻底来不及了。

    夏日里,鸣蝉阵阵,一股股热浪透过纱窗灌进屋里,此刻铜盆里的冰块已经融化的一点也瞧不见。

    这么热的天气,屋里不该有碳盆,却一直能听到如碳火般的噼啪声浪接连不断,秦葶也被房里的碳火烤灼的两颧泛着朱红。

    如热油里滚过一般。

    他果然还是报复心极重的。

    秦葶就是案板上脱了水去了鳞的鱼肉,随他如何翻来覆去,半分招架之力也无。

    从前只听人说这世上有神仙,却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与仙字沾上点边儿。

    海浪里沉沉浮浮,待鲜花怒盛最甚处,她方知仙为何意何感。

    终于,还是第一次,秦葶在何呈奕的面前求了饶。

    但他不听,亦不接受,反而抬手往火坑里添了把柴。

    这股火几乎窜破屋脊,将秦葶灼的低叫一声,而后一脚踹在何呈奕的身上。

    何呈奕身形朝后一撤,且见有水珠子小划了一道弧线溅在他的胳膊上。

    他舌头轻轻抵在唇角,又肆意笑了一声,带着满目的得逞。

    再次将人捞到了身前来,秦葶就似一块沾了水的绸带,瘫在何呈奕的臂弯里。

    她觉得自己有些无地自容,对于方才的举动感到万分羞愧。

    双手挡在脸前,将他不怀好意的笑都有意忽略过去。

    “你再叫朕阿剩试试。”此刻何呈奕还不忘在她耳边咬耳朵。

    不过这次不同的是,当秦葶再唤那个名字的时候,他本以为他自己会很生气,但却没有,甚至有一刻他还想着,只要秦葶肯爱他,把他当成是谁又能如何。

    他也可以不在意。

    哪怕短暂的同那个阿剩融合成一个人,他认了。

    秦葶此刻愣是半个字也不敢再说了,想要捂上耳朵,那只手却被何呈奕给拎开,他语气极轻极缓,沾着汗珠子的唇尖儿微动,用着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嘟囔了句什么。

    秦葶听后眼皮一窒,呆愣在他怀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

    月里初八,宜嫁娶。

    在这之前,秦葶已经许久不曾想过自己还会有嫁人的一天。

    从前在村子里,她以为阿剩是个傻子,两个囫囵着过日子且罢,而后随着何呈奕入宫,眼瞧着他与旁的女子大婚,自己不明不白的留在宫里,那时,她也没有想过往后某一天,还会有机会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嫁衣。

    她也没想过何呈奕会给自己一场婚礼。

    起在他这处,兜转了一圈仍在他这处。

    鲜红的颜色围穿在身上,莹红的花钿画于眉间,瞧着铜镜里的自己,自小到大还是头一次般浓妆潋艳。

    身后喜娘巧心思为她梳着妆,自早起便一直在耳侧说着好听话,显然这喜娘是不知道何呈奕是何人的,一口一个郎君叫着,一口一个娘子唤着。

    自早起院外便一片鼎沸之声,从贴着喜字的纱窗上望过去,朦胧间看到许多人影来来回回,声嚷热闹,所有人都在为她一人忙碌。

    秦葶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恍惚了,她当真以为自己是个待嫁的新娘,正等着心上人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娶她。

    瞧着眼前何呈奕为她准备的一切,有那么一瞬,她是动容的。

    这场婚事似雨后突冒出的一颗巨大竹笋,先前没有丝毫预兆,可一夜之前便响彻全城,几乎街头巷尾人人得知徐氏嫁女。

    南州徐氏,百年之家,自是有不少想要攀附之人,且以收到喜帖为荣为耀,更有甚者不请自来。

    这桩婚事不过一夜间,成了整个南州城的头等大事。

    按规矩,秦葶现在为徐氏女,自是要在徐府出嫁。

    吉时到时,静春自外面一路小跑过来,“姑娘,迎亲的队伍已经来了,您准备出门吧。”

    今日是徐府上下一等一的喜事,徐家上下都打扮的很是喜庆,连素来不喜粉黛的静春也描了眉眼。

    喜娘送上遮面出门的团扇送到秦葶手中,秦葶恍然接过。这遮面的团扇很有份量,上头的珠环碎玉布满,是南州最有名的木香记所出。

    仅一扇柄便是檀木所制,隐隐透着香气,和从前在宫里闻过的别出无二。

    由喜娘和静春扶着她自椅上站起身来,静春机灵的将身后摆尾的嫁衣理好,这才搀扶着她出了门。

    秦葶缓缓行至前厅,此刻厅堂上十分安静,座上仅坐着徐琰行一人。

    按规矩,徐琰行是现在在南州徐府唯一的主事之人,他也理当坐得此位。

    也该由他,送妹妹出嫁。

    见着一抹鲜红的身影自屏风后绕来,徐琰行死水潭一样沉寂的双眸刹时辉亮起来。

    秦葶穿着嫁衣的模样,与他脑子里曾幻想过的别出无二,甚至要更美上几分。

    只是,她成婚了,那个接亲之人,却与他无关。

    徐琰行缓缓从椅子上站起,双手垂至身侧,叹想世间果真太多无可奈何。

    有时或只差一步,只错一步,便再没可以再触再碰。

    “秦葶惜别兄长。”二人面对面静站良久,终还是秦葶垂下眸子,先同他道别。

    “感激兄长这段时日的疼爱与照拂,秦葶此生不忘。”

    一声兄长,叫的徐琰行脾肺俱裂。

    也是这一声兄长,将他自沉长的幻想之中拉回现实。

    是啊,往后他徐琰行是秦葶的兄长,也只能是兄长。

    他尽力扯起笑颜,苦笑着咧起唇角,眸色深沉,字字郑重,“兄长此生,定拼尽全力护你平安无虞。”

    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在秦葶心口蔓延开来,她轻轻点头,冠上的珠翠也随之晃动着发出阵阵轻响,“兄长护我,我亦拼尽全力安护徐氏。”

    “姑娘,吉时已到。”静春曾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徐府的事她是知内情的,此刻也只得上前适当提醒。

    以免节外生枝。

    秦葶是有分寸的人,徐琰行更是。

    徐琰行微点头,“快出门吧,别误了吉时。”

    且听秦葶轻应一声,而后举起手中团扇遮在脸前,由喜娘扶着转身出了厅堂正门去。

    此刻,她不再是曾经的乡野小丫头秦葶,而是人人得羡的徐氏女。

    何呈奕想尽一切办法将她捧扶到高位。

    只是这此的秦葶以为这便已是他给的全部。

    绣鞋踏在石阶之上,目光朝下,团扇上移,秦葶看到一双喜靴出现在阶下她的眼前。

    隔?????着扇子上朦胧的纱,秦葶看到何呈奕的那张脸,此刻仰脸站在她的面前,一身喜袍加身,若丹珠莹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