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蓄谋(2/2)
当然,信长不可能完全信任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虽然安然享受着盛情的款待但警惕之心没有丝毫懈怠,但从始至终,粟屋越中守表现得都滴水不漏,没有任何破绽,而且人的眼神是很难骗人的,而且凭信长那资深的看人本领,自然能够轻易分辨出到底是示好投效还是别有用心,因此信长也适当展现出自己的信任,毫不担心地在粟屋安排的客房内歇息下来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
深夜,城主卧室内,
粟屋越中守面无表情地坐在榻榻米上,手中擦拭着一把精致的肋差。
对面,粟屋的儿子内记正面红耳赤地抱怨道:“父亲,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朝仓家的人已经对我家许愿,整整三万石的封领啊!父亲,能让我们鱼跃龙门的机会就在眼前,父亲今晚的表现已经让织田信长完全丧失了戒心,这更有利于我们行事。只要明日将他们引入人迹罕至的熊谷,以有备算无备,伏兵火攻之,仅凭那区区三千人,信长绝对难逃一死!这样一举便能出人头地的天赐良机就在我们眼前,为什么您要放弃?杀了信长这个嗜杀无忌的大魔头,还有什么值得犹豫的?!!儿臣实在不明白!……”
“唰!”内记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室内一阵劲风拂过,铿锵之声清脆悦耳,炫目的白光凭空闪现,划过一道光弧,差之毫厘地停在内记的脖颈不足一寸处。那刀刃上森冷的寒意刺得内记情不自禁地浑身一颤,背后汗毛噌的全都一瞬间竖了起来。
“父亲、啊,父亲……”内记满脸惊恐、脸色苍白地浑身哆嗦着结巴道:“父亲,父亲大人……你、你这是干什么?快把刀放下,太危险了……”
越中守没有丝毫放下刀的意思,只是定定地凝视着自己的儿子,直到内记的脸越来越苍白、越来越灰暗,仿佛一个濒临死亡的人一般,充满了绝望之意。良久,越中守长叹一声面露一丝伤感黯然之色,布满皱纹的手一松,轻声道:“内记,记住,真正的王者从来都是受愚蠢的世人所诟病,然而,王者永远都是王者,宵小之徒终究是生不了大气候的……”说罢,越中守放下了手中的肋差,缓缓起来转过身,背对着内记,语气显得格外沧桑道:“内记,这个家的一切将来都是你的,不用心急……”
话音刚落,瘫坐在榻榻米上的内记登时神色剧变,手指不经意地扭绞在一起,连关节都被捏得白,身形不自觉的有些虚地向后退缩着,双眼畏惧地看着父亲的背影,内心已是惊骇欲死:难道父亲已经知道了我的计划?!不可能!绝不可能!每次秘密会面,我都是小心翼翼谨慎行事,不可能被察觉的!可是,父亲刚才的话……分明是在敲打我啊……
看着越中守略显佝偻的身形缓步走出卧室,内记脸上的表情复杂中透着挣扎的彷徨和深深的犹豫。也许,曾经睿智无比的父亲依旧,只是自己的眼光还差得太远了吗?内记心绪澎湃的心里如是想。
可是,一切恐怕都已经来不及了。
夜半子时,月黑风啸,
佐柿城是一座小山城,城的东面是小山的崖壁,嶙峋陡峭,非通灵猿猴不能飞跃攀援,然而此刻,在呼啸的狂风中,仅能容纳下一只成年人脚的崖壁边缘上却传来无数沙沙的脚步声,黑幕之下只能看到无数模糊的黑影仿佛没有丝毫阻碍地在陡峭崖壁上快行进着,很快便来到了正对着佐柿城背后的方向,只听整齐划一的轻微响动下,一条条银白如丝的毫光飞射而出,越过近千米的距离径直延伸到高耸的天守阁上,然后猛然绷紧,出波的一声高频振动声。
银丝连接完毕,那些山崖上的黑影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顺着银丝滑了下去,仿佛一个个人似的根本不把近千米高空的危险放在眼里,不到一刻钟,所有的黑影便全部通过银丝直接飞到了天守阁外面的瓦顶上,一场刺杀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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