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南海奇盡(1/2)
王冠中忽觉脚下一滑踏在一方松软之物上本能探手一抓随手捞起一物原来是一具尸体不由轻声一叹道:“这石道中已死人不少。”
忽见数丈外寒光闪动紧接着响起了一声尖叫显然又有一人断送了性命。
梅娘低声地说道:“冠中咱们走慢些让他们替咱们开道。”
那红衣缺腿大汉接道:“梅娘高见咱们免不了要和中原武林高人一拼借这机会调息养神也可保存一分实力。”
但闻掌风、拳劲划出的啸风之声不绝于耳但却凝滞不前显然前行之人已遇上了强大的阻力一时之间无法冲过。
王冠中道:“这古墓中的主人实是不可轻敌以中原那么多武林高手联合之力竟然是冲它不过。”
说话之间已然接近了动手之处。
呼的一股拳风直对王冠中前胸击来。
王冠中右手一挥硬接了一击左手疾快还击过去一掌。
内力汹涌排风击去。
只听神丐宗溶的声音叫道:“上官兄咱们阻挡后面南海门人已借机夹击过来了。”
暗影中响起了徐元平的怒喝道:“挡我者死!”寒光电闪轮转在幽寂的甬道之中。
但闻惨叫之声此起彼落似是已有不少人伤在他剑芒之下。
一个苍劲低沉的声音传入了甬道中道:“你们既然拦挡不住那就不要拦阻他们了。”
梅娘忽觉全身一颤几乎栽倒地亡低声对王冠小道:“冠中这声音好生耳熟?”
王冠中道:“晚辈也觉着打些熟悉好像师傅老人家的声音?”
梅娘道:“奇怪呀!这几年来他一直未离开过南海哪里会有时间经营这一座孤独之墓呢?”
王冠中道:“师傅之能神鬼难测……”
忽见几道日光幽寂中闪闪生光拦住去路。
土冠中冷然喝道:“什么人?”
只听衣袂飘拂那红衣缺腿大汉和驼、矮二叟一齐冲了上来。
南海门中之人一个个内心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把哀伤紫衣少女之死的悲痛化成了复仇的怒火。
欧驼子先难呼的—掌直推过去。
上官嵩大喝一声扬掌硬接一击。
两股掌力相撞激漩成风回转夹道中。
只听梅娘唏嘘说道:“如若当真是姹儿的爹在这古墓之中这孩子就有救了。”
王冠中道:“但愿上苍相佑小师妹得获重生。”
只听那红衣缺腿大汉暴声喝道:“老叫化果然是名不虚传再接我一拐试试。”
宗涛敞声大笑道:“咱们有得一阵好打一拐何足为奇。”
但见寒光一闪上官嵩高声说道:“宗兄赤手空掌接他铁拐未免太吃亏了由你来对付驼、矮二叟由兄弟对付铁拐。”
宗涛笑道:“上官兄不用客气驼、矮二叟以二攻一上官兄动用兵刃也不算有**份。”
上官嵩刷刷两剑迫退了驼、矮二皇高声说道:“驼、矮二叟中原叛逆昔年兄弟在西北道上独斗两人三百余合武功不过如此。”
只听胡矮子暴声喝道:“上官兄少逞口舌之利今日咱们不见真章决不住手。”一面说话一面撩衣取出一支铁笔挥笔直攻过去。
只听一阵叮叮咚咚之声笔剑连环相击数招幽暗的夹道中闪起了一串火星。
上官嵩大喝一声左手横扫出一招“横断云山”右手剑“白云出岫”却疾向那红衣缺腿大汉点去口中厉声喝道:“什么人伤了我的女儿!”
宗涛心中一动暗道:原来他是心愤女儿被伤才要和南海门下正宗弟子动手老叫化何不成全了他这个心愿?身子一闪避开铁拐右手一扬接了欧驼子的一掌。
两人交错而过迅快的换了对手。
上官嵩和那红衣缺腿大汉似是都有了抢占先机之心剑、拐并举一齐出手抢攻。
但闻一阵兵刃相击之声剑、拐连续相击金铁交鸣不绝于耳。
上官嵩虽是用的宝剑但他的双剑重量各达十斤和一般以轻灵取胜的宝剑大不相同既可有一般宝剑劈刺之长又可以当作重兵刃施用和人硬打硬接。
这两人一个心伤师妹之死恨不得一举杀尽中原高手好替死去的师妹复仇;一个悲怀女儿之伤恨不得片刻间制服南海门中所有之人以迫他们解救女儿伤势。愤怒热血沸腾在两人的心胸之中是以一动上手立时巧功并出各极凌厉兵刃啸风盈耳、金铁相击声荡漾不绝火星闪迸不已。
激斗中传过来徐元平的声音道:“两位老前辈暂请住手那古墓主人已然下令他属下停手了……”
宗涛疾急的拍出二掌逼退了驼、矮二叟说道:“上官兄咱们不能延误了时间早些走吧!”微微一顿高声对南海门下各人说道:“古墓主人已下令他属下停手开门迎宾。
你们既然存心要和中原道上高手一搏也不必急在一时咱们先去见了那古墓主人之后再动手不迟。”
那红衣缺腿大汉虽然不愿歇手但却被梅娘喝止。
神丐宗涛一扯上官嵩的衣袖道:“咱们走啦!”一齐转身向前行去。
十几丈的行程转眼已完出了夹道景物忽然一变。
只见一座广大的敞厅之上四周满摆着盆花八个青衣童子提着长剑并肩站在靠后壁一座紧闭的红门前面。
千毒谷主当先迎了上去拱手对上官嵩道:“托上官兄之福令爱在兄弟全力维护之下有惊无险安然渡过了那一段死亡之路。”
上官嵩转眼望去只见上官婉倩长垂肩站在一侧目光凝滞满脸茫然神色不禁一阵黯然低声叫道:“倩儿!”缓步走了过去。
上官婉倩愕然望了上官嵩一眼茫然一笑慢慢的转过身去。
上官嵩心头一凉陡然收住了脚步两行老泪夺眶而出。
恩养二十年从小带大的亲生女儿忽然间把他视作陌生路人这打击是何等的沉重。
只听神丐宗涛低声劝道:“上官兄令爱只不过受人暗算神智暂时不清而已。只要咱们能够离开这古墓不难替她疗好伤势。”
上官嵩回头望了宗涛一眼拭去泪痕道:“多蒙宗兄指教。”
宗涛回顾了大厅一眼忽然微微一笑道:“这倒是一片极好的埋骨之地。”
只听易天行高声说道:“大驾既然下令属下停手引我们进入此地何以迟迟不肯出见?”
只听得那两扇紧闭的红门呀的一声打开一个身躯矮小全身黑衣之人大步走了出来。
这人的装束十分滑稽留着两撇八字胡手中提一个银光灿灿的旱烟袋短褂及腹长裤拖地附着那矮小枯瘦的身体活似一个纸扎人。
徐元平一皱剑眉回头对金老二道:“叔叔这个人可也是江湖上的高人吗?”
金老二道:“此人我也从未见过不知是哪路人物。”
只见那身体矮小全身黑衣之人身子一个旋转靠在红门左侧而立。
紧接着走出一个全身白绫的矮小女人紧靠在红门右侧站好。那八个青衣童子一齐举步走约四五尺远又一齐停了下来手中长剑斜斜举起搭成了一片剑墙。
神丐宗涛冷哼一声骂道:“臭排场倒是不少。”
余音甫落敞厅中响起了一阵咕哈大笑之声一个青衣老叟背着双手缓步而出。
传诵江湖的古墓之秘一旦揭穿而且和传言大相径庭群豪心中都有着一种惘然的期待个个聚精会神凝目而视。
只见青衣老叟宏亮的声音响彻大厅道:“衡山一别倏忽十载不知诸位中还有人识得老夫吗?”话声一起八个青衣举剑的童子忽然分退两侧垂剑而立。
易天行纵声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中原武林被你一手遮尽耳日一骗十余年当真是高明的很。”
青衣老叟目光缓缓由群豪脸上扫过道:“故弄玄虚之人并非出自老夫心裁这还是你们中原高手自相布设的骗局只不过被老夫早先现借他们的一番心血和诸位开一次玩笑罢了。”
厅中群豪大都听得为之一怔神丐宗涛目光一掠易天行道:“除了易天行外老叫化想不出谁有这等心机。”
易天行淡然一笑道:“宗兄过奖兄弟了这一次却偏没有被你猜对。”
那青衣老叟脸色肃然地说道:“那人现在古墓之中等一会老夫自然要他出来和诸位相见……”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这古墓布设精巧机关重重埋骨此地想必无憾。”
易天行脸色一变道:“你这话是何用心?”
青衣老叟哈哈大笑道:“诸位既然到了此地难道还梦想全身而退吗?”
易天行回目扫掠了宗涛一眼欲言又止。
他自知眼下已成群豪之敌如若和这青衣老叟言语顶撞起来未必会为群豪支持故而沉默不言。
杨文尧突然接口说道:“就凭你一人之力当真想留下我们所有之人不成在下倒是有些不信。”
神丐宗涛一心想着那布设这古墓之人说道:“那布设这古墓的原主人既在此处何不请出一见。”
青衣老叟淡然一笑道:“这个先不用急……”忽然脸色一变话语中断。
群豪回头望去只见白萧萧的梅娘抱着紫衣少女缓步而来。
那青衣老叟对梅娘的突然出现似是甚感震惊神色大变呆在当地。
梅娘亦似是大感意外几乎把怀抱中的紫衣少女摔落在地上。
南海门中人个个脸色肃穆一齐把目光投注在那青衣老叟的脸上。
场中群豪大都是久在江湖上闯荡之人都有丰富的阅历一看南海门下之人的神色不对立时警觉到这一场古墓骗局中另有曲折内情。
果然梅娘略一定神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
那青衣老叟举手一拱道:“梅娘过去的事咱们以后再谈此刻群豪中集哪有工夫谈咱们私人之事……”
满头白的梅娘突然泛生起两颊红晕厉声喝道:“我恨不得食你之肉剥你之皮冠中过来抱着你的师妹……”
王冠中大迈一步走到梅娘身侧低声劝道:“老前辈暂请息怒此时此情之下……”
梅娘似是已激忿难耐一转身把那紫衣少女交到王冠中的手中一顿手中竹杖直向那青衣老叟冲去。
陡然的变化充满了神秘诡奇厅中群豪都是有丰富的江湖经验阅历也有着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之感。
那青衣老叟似是畏惧梅娘看她提杖扑来神色大为惊恐急急挥手说道:“快些把她挡住。”
八个青衣童子应声而出长剑齐挥结成一座剑阵挡住了梅娘去路。
梅娘竹杖疾挥呼的一杖扫去口中怒声喝道:“挡我者死。”
只听一阵乒乒乓乓之声和竹杖相触的长剑尽被震荡开去。
但那八个青衣童子似是久经战阵觉着难以力胜强敌立时催动剑阵刹那之间光影交错寒芒乱闪团团把梅娘围起。
厅中群豪都知道梅娘的武功甚高但却始终无人和她正式动手相搏一场此刻见她出手都不禁凝神注视。
只见她竹杖伸缩(更新最快)招数变化万端凌厉的攻势中门户封闭十分谨严。
但那八个青衣童子布成的剑阵亦有着奥妙无比的变化虽在梅娘竹杖强猛的迫逼之下仍能灵活的运转激斗二十合梅娘仍难逾越雷池一步。
驼、矮二叟和那红衣缺腿大汉都已运气蓄劲随时准备出手相助。
激斗中突闻梅娘一声怒喝手中竹杖突然加快。但见杖影翻滚一片啸风之声那八个青衣童子排成的阵剑登时被那翻滚的杖影迫得有些乱了阵脚穿错交攻之间已有点手忙脚乱起来。
扬文尧看得一皱眉头低声对查子清道:“查兄这老妪功力如此深厚竹杖挥扫之间力如巨浪排空当真是不可轻敌。”
查子清答道:“杨兄说的不错人到了古稀之年尚能保持着如许深厚的内力实是难得的很。”
这时梅娘和那八个青衣童子已将分出胜败梅娘手中的竹杖纵送横击更见凌厉那八个青衣童子已被梅娘强猛力攻由中间截分为二阵式的连锁作用顿失形成了各自为战之局再有几个回合势必要伤在梅娘手中不可。
那青衣老叟看出情势不对立时转身向后奔去。
梅娘突然大喝一声满头白根根都竖了起来。竹杖横击生生把两个青衣童子连人带剑震得飞了起来疾冲过去。
那青衣老叟刚刚跑到那扇红门前面梅娘的竹杖已到了他的身后。
那两个分列红门左右奇形怪状的一男一女相互对看了一眼静站不动。
似乎是那青衣老叟的死亡和他们丝毫没有关系。
就在这千钧一.生死刹那的当儿那青衣老叟陡然转过了身子大声叫道:“梅娘……”
心坚如铁的梅娘突然身子一颤那疾去如电的竹杖陡然一偏扎在那红漆木门之上深入了两三寸深。
那青衣老叟老而不修忽的一伸舌头道:“乖乖这一杖如若扎在老夫身上岂不要洞穿而过。”
梅娘冷哼一声骂道:“你这畜生不如的东西居然还活在世上!”
那青衣老叟目光一掠群豪面不红耳不赤地笑道:“托东主之福……”
王冠中大喝道:‘我师傅也在此地吗?”
那青衣老叟突然一皱眉头回顾了梅娘一眼说道:“这人可也是咱们南海门下吗?”
显然这青衣老叟和南海门有着极深的关系。
王冠中察颜观色觉这青衣老叟不但和南海门关系甚深而且和梅娘还有着十分微妙的关系当下和颜说道:“晚辈乃南海门下……”忽然想到自己已被逐出门墙尚未得师傅允准重返南海门下赶忙住口不言。
梅娘冷冷接道:“我们没有时间和你说话东主在不在此地?快说!”
那青衣老叟沉吟一阵说道:“东主正值行功之时……”
梅娘急急接道:“姹姹命在旦夕必须早见东主快闪开让我进去。”
那青衣老叟突然低声说道:“梅娘你附耳过来。”
梅娘一顿竹杖道:“你滚开!”大步直向那红门之内冲去。
青衣老叟大急右手一伸突然向梅娘抓了过去叫道:“不行梅娘不能进去。”
梅娘反手一掌正击在那人肩头立时把那青衣老叟摔了一个跟斗摔出去四五尺远。
徐元平左手一伸抓住那青衣老叟右臂右手戮情剑在他脸上一晃道:“不要动。”
那青衣老叟本待开口呼叫但觉寒光掠面而过森冷之气直透肌肤立时闭口不言。
满脸怒容的梅娘冷冷的瞧了徐元平一眼道:“南海门中之人不论犯了何等大罪都不许别人妄动一指快放开他。”
徐元平脸上神色屡变沉吟良久才缓缓放开那青衣老叟的右臂显然他内心中对梅娘的强凌口气大为不服但又不愿和南海门冲突起来勉强放了那青衣老叟。
这是个十分微妙局势群豪之间彼此恩怨纠缠使南海门中人形成了一种举足轻重的力量任何人在这古墓真象尚未完全揭穿之前都不愿和南海门正面冲突起来。
那青衣老叟被放之后突然冲到那红门前面正容对梅娘说道:“梅娘如若东主没有万不得已苦衷岂会让我出来丢人现眼你如不听我警告之言强行闯了进去势非造成终身大恨不可。”
梅娘先是一怔继而冷笑一声说道:“我永不再信你的话了。”竹杖一拨推开那青衣老叟直向红门之中闯去。
那畏怯的青衣老叟突然间变的勇敢起来大喝一声道:“站住!”纵身直向梅娘扑去。
梅娘怒声喝道:“你要找死。”回手一掌拍在那青衣老叟的前胸之上。
这一掌打的结结实实只听那青衣老叟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倒摔在地上。
梅娘忽然长长叹息一声凝立不动那青衣老叟挣扎着爬了起来说道:“东主东主一算失……错……”忽然两眼一瞪重又倒摔在地上。
那红衣缺腿大汉铁拐一顿疾冲而上右手抓起那青衣老叟右手拍在那青衣老叟的背心上。
只听那青衣老叟长长叮一口气缓缓睁开了双目。
红衣缺腿大汉急急问道:“我师傅怎么样了?”
青衣老叟道:“东主如若在一顿饭工夫之内仍不出来你们再进去不迟……”
红衣缺腿大汉厉声喝道:“我问你师傅怎么样了……”
王冠中大声喝道:“二师弟不许无礼。”
青衣老叟道:“东主东主此刻正值生死关头……唉!天下事为什么……这般……
凑……巧就在他……”一口气涌在咽喉人又晕了过去。
这老人断断续续言词之中虽然言未尽意但却隐隐说出了一件事就是在那红门之内的伪创这古墓的南海奇叟正遇着惊人的巨变。
梅娘似是也惊觉到事情的严重急急一把抓住青衣老叟大声喝道:“东主遇上了什么凶险之事快说!快说!”
那红衣缺腿大汉右手一挥击在那青衣老叟的背心之上潜运内力逼出一股热流攻入那青衣老叟的“命门穴”中。
滚动的热流旋转在那青衣老叟的经脉、穴道之中催动他行转的气血迫出他咽喉之中的淤血吐出了两大口鲜血后缓缓睁开了微闭的双目接道:“东主……正要出来和他们……相见却没有料到……遇上了主母……”
梅娘失声叫道:“姹姹的娘吗?”
青衣老叟道:“不错……正是主母……”
梅娘忽然流下泪来说道:“姹姹的娘当真还活在世上吗?”
青衣老叟道:“决错不了我看的清清楚楚两人见面之后叽叽喳喳谈了起来……
唉!东主、主母才华绝代两人都会许许多多的奇怪言语我也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
王冠中早已抱着紫衣少女的尸体围拢上来接口说道:“以后呢……”
那青衣老叟长长吁一口气道:“你慌什么?以后……他们……忽然打了起来……”
梅娘急道:“现在还在打么?”
青衣老叟道:“两人动手相搏几招各以内功硬拼起来四掌相抵相持不下……”
梅娘急道:“这等打法乃武家大忌快带我们进去……”
青衣老叟急急喘了两口气道:“如若你们现在冲了进去只怕要害两人尽皆受伤……”
梅娘接道:“不要再说下去了……”微微一顿又道:“冠中把姹姹给我。”
王冠中依言把那紫衣少女的尸体递了过去。
梅娘接过了那紫衣少女又道:“你们集全力守住这道红门不论何人一律不能放入。”
王冠中沉声应了闪开身子身形移动间已探手取出了那件奇异的外门兵刃两仪尺。
梅娘走过那红衣缺腿大汉的身侧回目道:“设法留下他的性命”红衣缺腿大汉掌心抵着那青衣老人面色凝重目光不瞬显然正以内功在为青衣老人疗治伤势梅娘回目瞧了一眼闪身掠入红门。
王冠中双臂一振突地大喝道:“天地元黄四象化生!”
八个手持长剑的青衣童于被梅娘杖风所击后本已远远躲到一边此刻一听这声呼叱立刻一展长剑飞身跃击但见一阵剑光缭绕这八个青衣童子已在红门前摆下一道剑阵王冠中当门而立虎视群豪当真有一将当关的威风煞气!
群豪顾此互望了一眼宗涛失声叹道:“天下事之变幻莫测端的令人不可思议数日前若有人说这孤独之墓不过是个骗局而南海奇叟又在墓里我老叫化不但不会相信而且还当他是个疯子而此刻事实……噢老叫化这次纵能活着走出这里也不愿再管江湖间事了!”
易天行哈哈笑道:“宗兄一向最是热心想不到也会说出这种话来。”
千毒谷主冷冷笑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叫化大概知道活不长了……”
易天行道:“不然!”
千毒谷主道:“不然?难道你我还能生出此间……”
易天行沉吟道:“常言道两人同心其利断金以我们这群人的武功才智若能同心合力莫说这区区古墓便是天罗地网也冲得出去。”
说话之间他锐利的眼神缓缓扫过众人的面目仔细留意群豪间的神情变化。
千毒谷主突然伸手一指疾点丁高“玄关”穴上查子清大声道:“易兄我与上官兄和冷兄是站在你这一边。”喝声之间人却已向那红门冲了过去!
原来千毒谷主、上官嵩、查子清三人早已暗中以“传音入密”之功商议了一遍决定先与易天行联手再向南海门人动攻势混战一起宗涛等人虽不愿与易天行为伍却也不能置身于事外。
只见千毒谷主身心动处双手齐扬数十道细如牛毛的银芒随手暴射而出。
王冠中厉叱一声两仪尺疾挥只听一阵叮叮的轻响千毒谷主所的暗器竟都如泥牛入海归于无形。
查子清、上官嵩身形齐动一个由左而右一个由右而左攻向剑阵刹那间但见剑气满天如墙涌起八柄长剑幻作了一道光幕查子清、上官嵩武功虽高却也无法越雷池一步。
易天行回道:“各位在此旁观静候待我等先为各位杀开血路!”
宗涛厉声道:“放屁!谁要你为我开路!”他生性激烈纵然明知易天行这是一种激将之法但话未说完身子已冲了上去。
王冠中厉声道:“事值非常各位如要硬闯此门莫怪我南海门人要大开杀戒!”
易天行微微笑道:“请便!”
就在这短短两字他已随手攻出七招直逼得矮叟掌中金笔再也施展不开他这才知道雄踞武林的一代枭雄非但心智人武功也实有过人之能。
剑气如山叱咤连声突听红门内响起梅娘的语声:“东主传语请中原武林各派宗主入内东主待茶为敬!”
王冠中虽然为之一呆但却也不禁放下了心事知道他师傅已然无事。
原来梅娘捧着紫衣少女掠入了红门红门内便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中无灯无火却泛着一种柔和的光辉亦不知从何而来。
梅娘再也不敢施展轻功一步一步地缓慢走了进去甬道的尽头垂着一道珠帘轻柔壁光映得珠帘五光十色络缨缤纷辉闪不绝。
梅娘轻轻掀开了珠帘便是一间精室室中既无桌椅亦无陈设只疏落的摆着十个锦墩却自有一种清华高尊之气。
一个青衣老人长垂肩背门而坐他对面坐的却是一位高髻宫服容光绝代的中年美妇珠光之下有如天仙般令人不敢仰视。两人眼帘深垂四掌相抵神态仍是从容已极谁也看不出这两人正在以数十年性命交修的无上内功在作生死搏斗。
梅娘目光动处只觉心情一阵激动一步抢了过去道:“主公主母姹姹来了!”
青衣老人、宫装美妇却仍未睁开眼帘梅娘双目一张泪珠夺眶而出垂泪道:“姹姹她……她已咬碎淬毒珠了!”
这断断续续轻轻缓缓的一句话自梅娘口中说将出来却有如霹雳自天而下巨石投入湖心青衣老人、宫装美妇身子同时一震本已互相紧抵的手掌立时分开了一寸。
梅娘右掌无名指小指之间仍紧捏着竹杖此刻手腕一震那竹杖便立刻横亘在他两人四掌之间有如电光石火一闪而至。
但是她这防患未然的动作却已成了多余只因青衣老人、宫装美妇手掌乍分便已长身而起两人面上安详从容的神色在这刹那之间已变作了焦虑与惶急。
两人身形一闪同时呼道:“姹儿!姹儿……”四条手臂一齐伸出同时想自梅娘手中接过紫衣少女的身体但青衣老人的右掌指尖与宫装美妇的左掌指尖微一接触两条手臂迅快的问时缩回如触烙铁一般。
青衣老人厉声道:“梅娘你终日守护在姹儿身旁怎么会让她咬碎淬毒珠的?”
宫装美妇接道:“姹儿怎会受了别人的气?她怎会受别人的气?你怎会让她受别人的气?”
美妇气度虽然雍容华贵但这三句话却问得又急又快语声更是严厉已极!
梅娘惨然长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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