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送别(1/2)
桐剪秋风枫林尽染。
洛阳通往雁南的山道上两骑健马一黑一黄正自奋鬣扬蹄八蹄过处落叶飞舞;凛冽秋风中益教人秋意萧瑟。
领前的黑马上是三十多岁青衣长衫的男子长着一张国字脸神情俊朗;跟在他身后的黄驹鞍上则坐着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锦袍少年少年气宇非凡身形硕长腰间悬着一柄黑鞘长剑叫人一望而知这个俊逸的年轻人显是一个练家子弟。
两骑出了洛阳境地委折而驰绕过山道但见前方官道上缓缓而行的一列车队黑马之上的男子神色才略显宽慰。
他马不停蹄催动马力当离车队不过百尺之遥时又疾声高呼“天鸣兄且等贤弟!”
车中蒙天鸣正闭目养神忽闻有人呼唤连忙吩咐车夫将马车停下掀开车帘寻那呼声源头。
顷刻两骑已追上车队齐齐在车前勒缰停下。
看清两人蒙天鸣匆匆下了马车向两人抱拳鞠礼“原来是子瞻贤弟、少游贤侄!”
蒙天鸣口中的“子瞻贤弟”正是北宋时的大文学家兼名臣——苏轼苏东坡;那少年儿朗便是“苏门四学士”之一的秦观秦少游。
蒙天鸣和苏轼同为嘉佑二年(1o57年)进士京城会考时两个意气风的年轻人一见如故当下便相邀到了酒楼饮酒吟诗谈古论今。
后嘉佑六年(1o61年)苏轼“三年京察”入第三等授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逢其父于汴京病故丁忧扶丧归里。
熙宁二(1o69年)年当苏轼服丁忧期满还朝仍授本职时朝野旧雨凋零已不是他二十多岁时所见的“平和世界”。
苏轼离京几年宋朝已生了天大的变化:宋神宗——赵顼即位任用王安石为相国实施变法;苏轼的许多师友因在新法的施行上与新任当国王安石意见不合被迫离京。
俗语:“京官难做。”
苏轼夕日的好友蒙天鸣对新法——青苗法于普通百姓的损害之举更是狂炮猛轰屡屡顶撞当时深得宋神宗赵顼宠信的相国——王安石;若不是宋太祖赵匡胤传下“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子孙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的“誓牌”怕是早已被捕下狱冤死狱中更不会有眼下流放代州团练副使(相当于现代民间的自卫队副队长)苏轼结伴秦少游策马相追送行的情景。
见蒙天鸣出车相迎秦观先翻身下马抱拳还礼“天鸣叔叔安好。”
苏轼却顾不得诸多礼节丢开缰绳走上前去握住蒙天鸣抱拳的双手“前日才得知兄长被贬代州团练副使贤弟连夜追赶险些错过了为兄长饯行。”
北宋朝廷重文轻武蒙天鸣进士出身在朝中也是个文臣可身为将才之后却也是能文能武想他祖上是谁?正是先秦时的大将蒙括。此时的蒙天鸣头上没有如一般的官员一样戴着乌纱幞头也没有戴官帽而是插了一根玉簪把头束起来显得格外的英气;浓眉之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却是光芒内敛并无被贬流放落魄失意的神色。
蒙天鸣嘴唇轻抿从苏轼掌中抽出一手反握在他手背之上“有劳子瞻贤弟牵挂为兄感激不尽。”
“原本以为此次回京后能与天鸣兄把酒言欢岂料会是今日这番情景……”说到此处苏轼原本清朗的声音已略带哽咽。
蒙天鸣竟只是淡淡一笑回答苏轼“子瞻不必伤感把酒言欢又何需你我兄弟同在京师?”
“天鸣兄说得极是少游快快取酒来。”
苏轼一代文儒风骚同故人相聚岂能少了美酒在手?
秦观立即从马袋里取出早以准备好的美酒、器皿为苏轼、蒙天鸣各斟了一杯。
“天鸣兄贤弟先饮此杯为兄长饯行。”酒不离诗诗在酒中苏轼才华横溢盛名于世杯酒一饮而尽佳句脱口而出“与君世世为兄弟相逢一醉是前缘干!”
“干!”蒙天鸣擎杯仰脖杯中不余半滴。
乘秦观再次为两人斟酒蒙天鸣缓缓叹道:“唉这次下放代州团练副使却也了却我一生宿愿。”
苏轼微微怔了一下疑当蒙天鸣经此变故已变得心灰意懒所以才有这番随遇而安的想法“天鸣兄勿虑三年任满皇上必有大用。”
蒙天鸣见苏轼安慰自己放声朗朗笑道:“居庙庭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我虽不在京为官可却也能实实际际的为陛下牧守一方此生无憾矣。”
放眼前方雁关苍山如海残阳似血蒙天鸣这样一等一的热血男儿立于此间更见豪迈。
“代州位于在雁门山长城一线以北与辽国西京道辖下朔州、应州、蔚州三州接壤历来都是我大宋河东路重要边防州郡。
我朝沿代州边境由东向西修筑了瓶形寨、梅回寨、麻谷寨、义兴冶寨、天石寨、茹越寨、胡谷寨、雁门寨、西径寨、土登寨、阳武寨、楼板寨等数以十计兵家居点;它与东边真定府西定宁化军、苛岚军、火山军、保德军、府州、丰州一起筑成针对辽国西京道的重要防线。
景德元年(1oo4年)真宗陛下与辽国修下‘澶渊之盟’两国暂且修好可近几十年来辽人蠢蠢欲动肆无忌惮多次扰我边境更有大军南下之势。
如若代州失守辽人便会从两条大道进军一是由朔州入原平攻击忻州;一条由蔚州长驱直入进入代州再经忻州直抵太原府。而太原府一旦失守辽军往西可以过黄河与西夏人呼应延安府难免腹背受敌西部边防立时就有崩溃之危机;向南可以直接攻击我朝西京河南府洛阳;向东还可以立时瓦解真定府一防同时在黄河北岸威胁北京大名府使得辽军便能顺利南下这样一来东京汴京就直接暴露在辽军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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