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章 谈话录（2/2）

钱钟书点了点头，戴个小眼镜，神情专注看了好一会儿，都快忘记了周边有月天项羽一伙人。

过了很久，也许只有几秒钟，见钱钟书完全松懈了下来，月天开门见山说，项羽这个人你怎么看？他为什么会败给刘邦？

一大堆的术语从钱老嘴中发出，宏观博识，妙语连珠，谐谑天生，钟灵毓秀，郁郁葱葱。有德语法语周易天文地理，条分缕析。

项羽悄悄扯月天的衣角，月天头冒汗说，先生可否讲得通俗易懂一点，我的意思是具体化一点。

事后月天简单翻译给项羽解释说，项羽这个人，个人来讲我是非常喜欢的，有情有义大英雄一个。在历史上项羽的个xìng是被严重扭曲了的，什么有勇无谋，妇人之仁，不听他人之言全他妈放屁。事实上项羽智勇双全，是一个少年大英雄。很多特定环境下，从当时的政治环境来讲，我们能想到的项羽早就想到了，我们想不到的古人也想到了。

谈了半个小时左右，月天送上一杯绿茶，钱钟书先生饮了几口，说，味道不错。

月天问，对于文人关心不关心政治您有什么看法？

钱老提到了卡夫卡、金斯伯格、然后就是中国文人陈寅恪，林语堂小幽默之类的不合时宜，难不得鲁迅嘲讽语堂了。

由于太尽兴，月天已经不记得太多详细内容，实乃可惜。告别钱老的时候，钱钟书一袭中山绒衣服，斜阳余辉中他嘱咐道，我的《围城》写的不是甚好，这个《三重门》有相同的通病，不过在这个尘世也可纵横十年了。年轻人忌浮躁，沉静下来多弄弄学问。

ok，钱老晚安。

月天项羽的车子已在马路穿梭川流不息的人海，rì出红云寂寂，曙光末亮，北吹的熙风。

月天回头注视着钱老逝去的住宅说，先生高寿，你们的时代虽终究过去为我们年轻的一代所取代，但我们会铭记你。

项羽边踩三轮车，说，这TMD的拖拉机，超慢。

晃晃悠悠上中别有一番风味，月天说，在这个世界上冥冥中是有一种不成文的规矩的，平rì大家都遵守这一规规矩矩，现在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不守规矩的家伙，而且还活得相当潇洒。那么大家就会想是你错了，还是规矩错了。规矩是不会错的因为多少代都这样过来了，为了显示他们是对的，他们只好联合起来把你干掉。好比孙悟空想挑战天地不变的体制，最终被如来一巴掌拍下凡间一样。

项羽之所以失败，不是败给了自己，是败给了规矩。这种学说就好比佛法常讲的，你之所以受苦是因为前世的业障，不是因为自己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