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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夫人什么都没想,径直向长石椅走来。由于没有太多人踩踏,小路不像通往山泉的路那样平坦。杂草挂裙带,坎坷绊人脚。
六夫人来到大石前吓个半死:一条细长的黑蛇,正在yīn凉下避暑。察觉到人来,抬起头朝向六夫人。
六夫人连chūn蚕都怕,何况这大大的长虫!慌不择路,六夫人大叫一声,跌跌撞撞,绊绊磕磕,不知哪来这股劲儿,一溜烟跑开来,……
等到站下来大喘粗气,六夫人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看不见路,更看不见大石椅,周围除了树还是树,除了草还是草。风吹大树树叶响,风摆野草草晃头。
六夫人心里格外慌。她不敢站在一个地方,怕有蛇。好像四周有很多蛇,向她仰头吐舌。六夫人硬着头皮不知方向地乱奔乱走。
不知走了多远,看到前面一个树枝和野草搭成的窝棚。六夫人不管一切,奔那窝棚而来。
窝棚里没有人,但是有人住的样子。窝棚顶挂一个牛皮壶。
六夫人知道,这壶不是装酒,就是装水的。她跑了这么一大阵子,跑的时候为逃命,逃命不知道累。脚步一停,饥渴、疲劳一齐袭来。
她摘下牛皮壶,打开壶口油纸盖,不是酒,是水,马上喝了起来。
口不渴了,更加觉得劳累。向干草铺上一躺,很快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眼前漆黑一片。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窝棚外都是yīn森森的树影,黑乎乎的杂草。天上的月亮也见不到。
大白天都要迷路山中,更不用说茫茫黑夜,六夫人不敢动了。
山风越刮越大,四面不知什么野兽呜呜嚎叫,吓得她七魂出窍,六魄生烟。
深山夜半,风越来越凉,六夫人单衣薄衫,越来越冷。她不得不缩成一团,用干草蒙在身上,直打哆嗦。
又过了一会儿,好像有脚步声传过来,趟着草,踏着落地的枝叶,沙沙沙,沙沙沙,声音越来越近。
“什么人?”六夫人又增加了一种新的恐惧,“如果是坏人怎么办?”
想躲。就这么巴掌大的窝棚,那里可躲?
想逃。路都看不清,那里可逃?
她不敢想,想也没用。在这深山老林,六夫人只有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