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个故事 小炉匠的福与祸（1/2）

故事之七小炉匠的祸与福

由大耳朵钱友浩讲述：

古人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句话用在我们村小炉匠王金强的身上再恰当不过。王金强，十几岁就失去爹娘，后来他参加了八路军，参加过辽沈战役，至于在部队具体干什么工作，大家就不大清楚了。复员回家后，地里的农活他不愿干，不知他何时从哪学会了焊铁壶、修理手电、拉锁的手艺，经常挑着一付担子，一头是火炉，一头是烙铁、锤子、锉刀等修理工具，当起了走街串巷的小炉匠。

王金强修理东西手艺很jīng，别人修不了不敢接的活儿，他都敢接敢干，而且非常讲究信誉，活儿一定得干好，价钱还比别人便宜，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谁知，就在王金强生意兴隆，踌躇满志的时候，轰轰烈烈的特殊时期运动开始了。

一天，一群造反派闯进了王金强的家，强行给他戴上一顶写有“我是搞资本主义的小炉匠”的高帽子，王金强几次掏出《复员军人荣誉证》解释，但造反派根本不理他这套，让他挑着火炉等修理工具游街。游街时，造反派头子还让他喊：“我叫王金强，我是搞资本主义的小炉匠，我挖社会主义墙角，我罪该万死！”

游完街后，王金强的修理工具全部被造反派没收了。

自那次游街没收工具后，王金强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修理铁壶、手电、拉锁，竟然成了搞资本主义，自己好不容易凑齐的一套修理工具，白白被造反派没收了，还让自己戴高帽子游街。不行，我得去běi jīng告状。于是，他便开始了漫长的去běi jīng上访告状之路。几次上访无果，家底也都折腾光了。

王金强出不了这口气，回家后得了一场大病，折腾了几天几夜，勉强活了过来。这场大病之后，他变得神经兮兮，一个人总是自言自语，不论白天黑夜，只要王金强醒着，就会从他的屋里传来自问自答的说话声，有时是窃窃私语，似在谈心；有时大喊大叫，似在吵架。不知情的人，一定以为屋内至少两个人说话，其实错了，实际上屋里只有王金强一人自问自答。

我现在就给大家摘录一段他的自问自答：

“他们批斗你，让你游街，你是复员军人，你参加过辽沈战役……这合法吗？”

“不批斗你批斗谁？谁让你搞资本主义呢？你即使参加过辽沈战役也不行……”

“谁说我搞资本主义？谁说的？你给我找出来这个人来！”

“好，我给你找出来！但先说好了，找不出来怎么办？”

“找不出来就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是我说的又怎么样？”

“你说怎么样，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

“你去běi jīng了？”

“对，我去běi jīng了！”

“你见到谁了？”

“见到我的老首长了！”

“你的老首长是谁？”

“这个还用问，辽沈战役的总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