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篇 第十八章 沁暮时雨（1/2）

“嗯……你不觉得这个墓有些奇怪了么。”沉默着的林律又跟着鲁小榫走了一阵，看到了刚才出发时的石门，发觉是在绕圈子，心想着难道又是鬼打墙的老招？可这在鲁小榫名下应该不至于啊。

“我确实是在绕着这墓地走圈圈。通过辨别我们的足迹回响和沿途路过的道口传来的风声气息测量墓地内部构造。要不是序帅要我带着你参观，我连走都不会走，直接站在原地闻闻气味跺脚听音就行了。”

“这么厉害！”林律感觉太不思议，面上却是一副“绝不怀疑你所说”的情真意切和“怎么办到”的求教育表情。

“我对建筑还算是懂一些的，一般的墓看看位置地形构造什么的就能还原出它的内部全貌，这也是前人顺应天地风水带来的特殊定式，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和创意——不过这招的使用范围只是对后世的造墓。而像这种古墓，辨别风水的方法则不大稳当。不过老鲁家的人能像蝙蝠那样，利用声波和脉络感应探测周围一切，然后在大脑里组织出一幅幅的图画，一圈下来便能确定大小和每一空间的容物。现在立体影像已经在脑中存好了，闭着眼都能知道哪里有什么。你多走几遍也能习惯的。”

“算我没说。比起声音来，还是点灯让人更能测物。这边的人是夜视也感觉到距离的苦恼。”林律立志好好学习的想法遭到了生物遗传学的打击，碰了个软钉子，只好说些实际的。

鲁小榫笑得yīn险起来：“哼哼！当然要点灯了！这里面玩具太多。我们一个一个来。”说完指尖一弹，便簇出一团淡蓝sè的细小火焰，映出她那笑得极为夸张的脸。

“哇！魔术？”林律也学着弹了弹手指。

“老鲁家的人世代与邪孽打交道，不免积淀了大量的yīn邪怨气，需饮特制的厌胜之水驱邪强身，久之体内便有特殊的磷析出积于指甲上。这种磷燃点极低，通常弹指便可引燃。”

“这不就是活人的鬼火？”林律喃喃自语，又道：“可以用来烤鸡翅也不错。”

“很少有人这样浪费自己的磷火吧。每一个人体内的磷成分都有不同，所以也会有不同的气息和厌胜的力量。用这种火点燃的蜡烛等明火，其光芒足以驱辟一般邪祟。且老鲁家的人都互相熟悉家人的磷火，不论多么淡的气息都能感应到，这也常常充当联络信号。”

“那你现在点这么小的火，是为了照明呢，还是为了浪费氧气？”

“当然，是为了照明！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鲁小榫笑着在墙壁上划出淡淡灼痕。不多时，墙壁的一点竟被点燃，接着一道红sè火光犹如活物般四处游窜，消失在墓室深邃的黑暗中。那串由红转为淡蓝的尾迹飘移开，像风般吹散更深远的黑暗，虽然只有一瞬间，却无比漂亮。然后，那东西就过来了，一只两只……

“现在，快跑！哇！好煞啊！”鲁小榫快活地笑道，拽住林律就开跑。

“咦！那是什么啊！鬼火？”林律看到了背后追来的一群鬼火，不，唯物一点该是称磷火，跟着两人快速飘游过来。

“我的鬼火不可能这么可爱啊！”鲁小榫道：“那是漂亮的浮鱼！由这墓地中的沼气养大的生物，浮光磷彩的外貌，最喜欢有温度的活肉。墓地里的温度一高，它们就出来啦。”

把浮鱼弄出来的鲁小榫依旧轻松，完全无视林律要把她掐死后喂鱼的凌乱。鲁小榫身子一侧，拉着林律轻巧地跳过了一堆枯骨，转入了另一条更为狭小的小径，而三步之后面前却是一个较为宽敞的圆场。还未站定，浮鱼们就已经飘到两人面前，林律看清那浮鱼果然是极为漂亮，一米长的鱼身像霓虹一样散发蓝绿不等的软光，撇去那鲨鱼般的满口钢牙，这货萌萌的脸在宠物市场上绝对秒杀喵、汪双星人。

正觉得需要拳打脚踢退散诸鱼时，鲁小榫飞身踢球式地把周围一圈浮鱼分别踢到了圆场四处的道口内。林律大赞：“好脚法！”看到那些浮鱼滚远后，似乎很久都没有折回，空间陡然暗下来，黑暗里林律才放心一点，眼前又是一亮，一只小号的浮鱼张开大嘴向他咬来。

“别动它。我用水笼装。”鲁小榫一声淡定，随声在手中出现的是一个水制成的灯笼，水泡一般晶莹。她撕开笼子一口，浮鱼被强大的力量纳入。被关入灯笼的小浮鱼狠狠地撞击水面，却无法撼动那水波镇守的坚固，只能在里面丧气地吐出蓝sè的水泡。

“真漂亮。”林律看着原本水晶般的笼子，此时散发出了淡绿幽光，月光一般轻柔地附着在地上，虽然不亮却照得每一个角落都清晰。而且，这道光芒照shè的地方没有一丝yīn影。“这才是防止鬼附体的该有的架势啊。”林律想着，这么宝贝的东西不枉刚才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跑。

“给你。这样就再远也能看清了吧。”林律感激伸手去接，还没有接到就被鲁小榫一脚踢到了角落处的一条小道内。林律屁股疼得站不起身来，他很奇怪为什么鲁小榫这一脚会踢在自己身上，而不是水笼，因为比起自己的屁股，水笼长得更像一个足球啊！然而贴身过来的鲁小榫已经顾不得水笼了，直接扔掉后快速地拖着林律挪了几步，然后用身体压住了林律。

“什么情况？”林律问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的鲁小榫，后者不好意思道：“出乎意料，差点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