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明宫令牌（1/2）

虎少猛的见这胡干死了，大骇，急忙收拳。

他绝非胆小怕事之人，那虎少为何如此害怕呢？因为他此时想到了后世黑道之中常用的一种骗法叫碰瓷，他深怕这胡干之死便是这样一个圈套。试想，这小亭到底是何许人虎少尚不知晓，眼前又有十五位千牛卫将军，倘若原先那八名千牛卫之死他可以理直气壮的喊冤的话，那这胡干之死就有可能让自己坐实了这罪名！因为如果面前这十五位千牛卫将军起了诬陷之心，一口咬定他们亲眼看见自己出拳打死的胡干，那自己无论采取何种对策都是无用之策的。对，身边是有小亭可以为证，可万一小亭和他们是一伙的呢……

这念头只是电光火石般在虎少心头略过，可已是让虎少后背上出了一层细微的汗珠。但虎少毕竟是活过两世之人，城府还是有的，面上仍是显的很轻松，只不过心中却打起了十二分jīng神，注意个人神sè。说不得，如果真让自己料中，只有找个由头将这十五人全部“请”进府里……但愿小亭不是，她刚才那声“老徐动手”，不似伪装，可也说不定是诱自己动手之语呢，虎少心想。

果然，千牛卫之中有几人目光一变，显然看出这是一个趁机“名正言顺”捉拿面前此子的大好机会，刚要开口，小亭从自小从宫廷之内长大，这种栽赃手法哪能不懂，急忙将大面宫令牌高举过头顶，面sè严肃道：“大明宫令牌，乃当今圣上昔年亲手所制，分赐于心爱之人，圣上曾言，见此牌犹如见朕，今rì尔等竟敢无视此牌，一再抗旨，现杀带头之人，已jǐng效尤，尔等若还执迷不悟，可是想我家主子将此事告诉皇上？”小亭此时语气之中竟有些杀气。虎少见小亭此刻虽说怒目圆睁一副暴怒的样子，可毕竟是个妖娆的人儿，小脸变的通红，在这秋意渐浓的rì子里额上竟急出了些许汗，他心中不禁惭愧起来，人家是费尽心力来搭救自己，可自己还怀疑她，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美女之腹了。

小亭的确是真心来搭救虎少，但此刻小亭心中也是害怕不已。她命老徐动手，只不过是想让老徐将这扑来之人打发走，却并曾想杀人，毕竟是千牛卫的人啊，不能不有所顾及。近年来皇帝越来越重用宠爱酷吏，这千牛卫正是酷吏的爪子，自己只不过是个女官，虽说现在手中有大明宫令牌，但能不能镇住这十五个在千牛卫中颇有地位的将军，她心中也是没有底。

这大明宫令牌，说来只不过是当今圣上当皇后时的一个玩笑之物。那时，高宗宠爱武后，专为武后建了一座宫殿名为大明宫，供武后居住，后来武后逐渐掌权，这大明宫自然也是守卫越来越森严，武后的亲生女儿太平公主，还有其他一些喜爱武后的皇族的子嗣想进这大明宫觐见武后竟也是需要层层通报，弄的众人是厌烦不已。

一次深受武后喜爱的太平公主给武后撒娇，要武后授予她随意进出大明宫之权，武后认为是小事一桩，便命人制了八个大明宫腰牌，分发给她当时所喜爱的八位皇族子嗣，并对他们说：“此牌既代表哀家，以后你们在哀家所管的这后宫之中持此牌去哪都可通行无阻！”

可谁曾想到，时世境迁，当年的武后竟成为了如今的圣上，当年只为出入大明宫所制的令牌那效令自然是不可同rì而语。况且能拿有这大明宫令牌之人皆是圣上当年所喜爱之人，虽说其中不少已被圣上格杀，但能活到今rì的，现在那可都是炽手可热的大人物，所以这令牌越发的厉害了！

的确，千牛卫近几年间越发的肆无忌惮骄横起来了，可小亭却也是白白担心了一场。正所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倘若此时面前是十五个像胡干那样的低级校卫，搞不好他们真敢无视这大明宫令牌，直接将虎少抓走。可这十五名千牛卫皆是将领，心思就要深一层。小亭背后是谁，他们知道，那可是个得罪不起的主，莫说小亭此刻手中还拿着大明宫令牌，就是没有令牌，小亭代传主子口信，他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不理这口信，“秉公办案”。

犹豫再三，千牛卫中一人说道：“亭儿女官非我等不遵皇上令牌，此事有关朝廷威严，你身后那子，涉嫌杀害我多名千牛卫同僚，我们十五人不眠不休，换马不换人，星夜兼程的赶来正是因为这件案子。可现如今您将令牌一亮，我们就不抓捕此子了，让他继续在家中逍遥快活，这若大一个千牛卫衙门，三万汉子的脸面往哪搁？朝廷的司法还作不作数了？我们也不求别的，但求亭儿女官退让一步，卖我们千牛卫三分薄面，我们不将他打下大牢，不上刑，不逼供，只是将他软禁到一个客栈之中，然后静等圣上裁决如何？”

此子名叫秦鲧，长的是仪表堂堂，但却是品德低劣。标准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在神都不少女子都被他外表所迷，结果最后是被他玩弄的人财两空，生不如死。他自觉英俊潇洒，说这番话时还不断的朝小亭媚眼不断，虎少此刻只是盯着已死在地上的胡干尸首发愣，没有看见，不然看见此人当着自己面勾引小亭必然会破口大骂！

原本指望着靠美男计让小亭乖乖就范的秦鲧却发现小亭不光没有回应自己的媚眼，反而眉头是越皱越紧，脸sè是越来越难看，果然他刚一说完，小亭便冷哼一声道：“你们千牛卫的众位爷是什么人，亭儿知道，尤其是这位千牛卫官爷说话，亭儿更是知道向来是一口吐沫一个钉，绝无半句虚言，那女道姑……呵呵，不提也罢。只不过小亭也知道千牛卫的各位爷手段多多，外三十六道刑法能将人折磨的不似人型，内十二道刑罚施展在人身上能使人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其实最是毒辣。小亭担心，这虎少交给你们看管一个时辰便会变成傻子，这个小亭可没法跟主子交代！”

小亭玉唇轻起，将这番话说的是字字清楚，却又yīn阳怪调。让若在平常人听来，这是夸人讲信用，但对于千牛卫便无疑是骂人了。千牛卫的人，那都是心狠手辣的番子，从不讲信义二字。尤其是话中提及的女道姑更是这位秦鲧大爷的著名恶行之一。听小亭当面指责他背信弃义，不讲信用，那秦鲧不禁勃然大怒，朝她吼道：“那照你的意思就是要让此子继续呆在刺史府中，逍遥法外喽？”

“哼，一定要你们将此子收押才算收押么？全天下就您这一家衙门算是衙门吗？官爷好大的官威啊！”小亭此刻心中这才认定他们不敢无视这令牌，不然也不会和自己在这里费口舌了，于是开始大胆的带些戏谑的口气说话了，真把那秦鲧和他身后那些千牛卫大人气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